青殇阙-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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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马车便是预备着来此接了沈长山便走,也刚好三人,可现下却是不知所措了。
范晴将衣裳朝地上一扔,冷冷笑道:“自然是骑马回去了。”
刘贺立时担忧道:“可,路途这样遥远,夫人你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范晴没有说话,而是自顾朝马车后面的马行去,她自小便是深闺女子,骑马这种事如何做得来,光是上马便用去了许多时间。
刘贺只得随着她,在她身侧骑了另一匹马。
这一路倒也顺利,因着气候不错,路上一直没有下过雨,回赫城的时间也比范晴他们来时要快上许多。
但即便再快,也是十多日的光景了,一路上,大夫都在悉心照料着阿芙,每路过一个村子,便亲自去熬了几日要服的药,再用牛皮水袋装上,就那么一路喂着。
沈长山后背的伤口也渐渐好了,结的痂慢慢掉落,露出了新的肌肤。
终于在一日清晨到达了赫城,大夫第一件事便是去药铺将阿芙要服用的药尽数抓了来,也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过沈府财大势大,倒也不在乎那么一点儿。
进门的那一刻,除了前来迎接的所有家仆外,还有一个小女孩,由奶娘抱着,沈长山先行进去,一见她,倒是愣了片刻。
众人皆朝着沈长山掬礼,他也只是淡淡地应了,再无别的话,范晴一看见沈萝便急忙忙赶了过去,她伸出小小的双臂,奶声奶气地道:“娘,娘。”
她心疼不已地接过沈萝,沈长山在前面的步子明显一愣。
时光如梭,在大夫和沈长山的精心调理下,阿芙终于醒了,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眼底尽是疑惑。
而沈长山的手上则端了碗药汁,柔声哄道:“阿芙,来,咱们喝药了。”
她抬手揉着额头,低低问道:“这是哪?”
沈长山的笑容冷寂下来,揽过她的肩,阿芙并没有抗拒,沈长山吹着手中小勺里的药汁道:“赫城,沈府,是我们的家。”
阿芙低首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汁送到嘴边,便张唇喝了进去,复又笑道:“你是不是下毒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吧,也好,死了痛快。”
沈长山眉头深深蹙起,根本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硬是愣了半晌,只见阿芙将他手中的药碗拿过来,仰口尽数喝下,喉间有轻微的刺痛感,那是加了消炎药物的缘故。
可阿芙喝完后,却是嗤嗤地笑了起来,“长山,你说说看,我还要多久才会死,也真是难为你了,把我从南疆带来这儿。”
沈长山满目的痛心神色,溢于眉间,他的声音沉沉,“阿芙,你是知道的,那都不是我做的,我答应你,我会用尽一生来对你好,来弥补。”
阿芙将空了的药碗端于手心,轻轻一放,那碗便直直坠下去,碎成无数的白瓷片。
她淡然含了一缕笑意,眼里尽是明媚的光彩,“长山,长山,你真是厉害,屠了我的家,还说要对我好,你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沈长山恳然握住阿芙的手,细细道:“你听我说,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带回来了,你等我。”
阿芙没有理会他,沈长山朝屋外喊了声,“来人!”
不多时便有名小婢女进了来,见阿芙正好好坐在那,不由得惊诧了片刻,方问道:“主子。”
他淡淡道:“把刘贺给我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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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功夫后,刘贺已经战战兢兢地跪在了沈长山的面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了一死,却不曾想过沈长山留着他的命,竟是为了要等阿芙醒过来。
他从一侧拿过把匕首,递给了阿芙,无声无息一笑,道:“这个人你一定认识,我把他交给你处置。”
阿芙接过匕首,缓缓起身朝刘贺行去,她蹲下了身子,恨声道:“你说,为何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她的眸子中有怒火,刘贺现在心如死灰,除了她手上握着的匕首以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阿芙将匕首横在他心口的位置,低低道:“我的婆婆,便是被你这么一刀又一刀的割死,我记得,你和那个女人说,这村子是个*,你还说,我们都是些不祥的人,蛊惑了长山,是不是?”
刘贺绝望地闭上了双眸,汗水不听地朝他的额际淌下,阿芙凑近他,轻笑耳语,“你当时是没有心的么?”
“你不会痛么!”说罢,她便将匕首狠狠刺进了刘贺的心口,一刀接着一刀,鲜血就那么溅在阿芙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手下的这个人已经死绝。
可她还是在刺,直至地上形成一滩血泊,沈长山从未见过这样的阿芙,也被惊到了,待反应过来时,才急忙上前去拉起来阿芙,劝道:“他已经死了,阿芙,他死了,你消消气吧。”
阿芙握着匕首的指节微微泛白,许是用力过度的缘故,她抬眸,冷冷道:“他死了,只是一个人,可是清芙村的男女老少呢!他们就应该死么!长山,我真后悔认识你,如果当初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更不会同你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她的话语如块块沉重的巨石,砸在沈长山的身上,直至体无完肤。
门口的婢女已经被吓傻了,一张小脸怔的发白,傻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沈长山拢一拢阿芙的肩道:“是我的错,通通都是我的错,不奢求你能原谅,但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阿芙?”
他近乎祈求的语气,却没能够让阿芙动容,她朝后退去,淡淡道:“可他们都死了,你如果能让他们都活过来,或者,放我回南疆,我就原谅你。”
她的眸子里慢慢尽是恨意,衬着那满脸的鲜血,更是绝然。
沈长山凄然地摇着头,她竟然对他说“放”,多么让人痛苦的字,她竟以为自己要将她囚禁起来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孩子
沈长山的心沉了下去,在看见阿芙如此悲切目光的时候,心里对范晴的怨恨就更多了几分。
刘贺的尸体还在那里,沈长山朝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婢女道:“去把范晴叫来。”
那侍女巴不得此刻赶紧离开,一听沈长山说话,便立时逃离了这个地方,阿芙轻轻一哂道:“怎么,她也能死么?”
沈长山面色痛苦的望向阿芙,痛然道:“我对不起你,整个沈府都对不起你,阿芙,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阿芙冷哼一声,浅浅道:“爱惜?你是让我爱惜我的孩子呢,还是我的身子。”
她终于还是将沈长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给说了出来,他最大的歉意便是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他是孩子的父亲,却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无用之极!
他在心底暗暗怒骂自己,阿芙看见他如此自责的神色,微微一愣,便不再言语。
二人的气氛很是微妙,且都没有说话,直至范晴出现,她提起裙摆,踏进屋子来,却是双脚一软直直坠到了地上,她瘫软在门边,双目震惊不已地看向地上的刘贺。
复又轻轻抬首看了眼满脸鲜血的阿芙,目光渐渐转到她手上握着的匕首,想要逃离,却发现双腿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冷汗涔涔顺着额际流下,面色惨白不已。
沈长山从一侧的盆子里沾湿了帕子,慢慢走过来抚上阿芙的脸颊,轻轻擦拭着。动作温柔不已,他泠然道:“这血得擦干净。若是干了,就不好去掉了。”
范晴的眼里尽是惊恐之色,她不停地摇着头道:“你是个妖女,你怎能在沈府杀人,不。不,夫君一定是被你蛊惑了,才会这样的,我要离开,离开这里。。。。。。‘
她俨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说话间眼睛都不敢望向阿芙,沈长山长叹一声,道:“我答应过的你事。便一定会做到,不管是这个刘贺,还是范晴,亦或者是那些士兵,只要你愿意,他们通通都得死。”
阿芙面色复杂地望向沈长山,他的手上沾了些血,便缓缓走至盆子那净了手。
范晴转身欲要离去。阿芙却几步上前,一脚便踢在了她的小腹上,用了十分的力气。她立时吃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双手抱着腹部蜷缩起来,眼睛里不断有泪水涌出。
是那样的绝望,她颤声道:“你不能杀我,不能。我爹爹是赫城的侍总,你们不能动我。”
她的发丝已被汗水给浸湿,腻在脸颊上,似大病初愈的模样,满面的沧桑,沈长山上前来,冷眼望向她,声音悲凉如弦乐,“为何不能,他是侍总又如何,沈府的势力你不是不清楚,范晴,我到底该说你傻,还是说你聪明呢,你明明知道阿芙是我女人,却还是去动她,这个仇,我不能不让她报,那是一整个村子的性命啊,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长的,竟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他终于发怒了,他有眼无珠,竟娶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妻,错了,全错了。
阿芙闻言也不语,而是上前去揪起了范晴的衣领,她秀眉微蹙,悲不自胜地望着她,语声中带了丝隐晦的轻蔑,“范晴,我杀了刘贺,接下来便是你,你别想着能躲过,不可能的, 这不过是两条无关紧要的性命罢了,如何能敌得过整个清芙村呢,还有,我腹中死去的孩儿。”
范晴的目光萧瑟如秋叶,恍若有森冷的风刮进眼底,一切都带了白蒙蒙的氤氲之气,她抬眸朝沈长山望去,期盼能从所谓的“夫君”那里得到一丝怜悯之心,可是她却低估了沈长山对阿芙的爱。
他没有任何反应,哪怕二人的目光相对,却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阿芙伸出右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目光寂寂,眼底闪过一丝哀凉之色,“你害我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长山其实从未见过阿芙这个样子,下手狠辣,满面仇恨,与从前那个娇俏可人的样子已经离得很远了。
范晴将目光滞留在阿芙的身上,心里突然有了个决定,她颤抖着身子转了过来,呈下跪的姿势,垂首黯然道:“对不起,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错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