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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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灵子，你来！”范棋思指着一名道人打扮的老头道。
那老道合十行礼，单手并指在空中快速画了个符，向面前黑云一点，就有一道金光从空中投入黑云之中。
老道毫不耽搁，手指飞快地画着，连画了怕是有上百道金符，全都打入了黑云中。
那些金符没入黑云中后，原本阴森凛冽的黑云竟变得柔和了起来，连带起的风都温暖了不少。
“阴家禁术……百鸟朝凤！”老道低声念咒，并指向前一点。
黑云中一片唧唧喳喳的鸟雀叫声，无数金光幻化成了各种飞鸟形状，从黑云中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向圈内众人袭去。
“哼……”叉爷双手齐动，将那条黑龙舞得上下翻飞，将众人紧紧包围在中间。
这些金色鸟雀却不像刚才的飞剑般只会箭射过来，每一只都像是活生生的飞鸟，各自有各自的灵魂思维。众飞鸟避开了黑龙的爪牙，纷纷向它的关节、腹部等脆弱部位啄去。
一只飞鸟的力量虽小，但架不住上百只轮番上阵，将黑龙如蚂蚁噬象般一点点蚕食了起来。原本设计图上的黑龙坚固耐用，而且还有诸多妙处。不过叉爷理解能力有限，又只用了一晚上时间粗粗做成，再加上被小花拆了一次，各个细节位置都有些不妥，此刻被这些小鸟钻来钻去的专挑弱点下嘴，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黑龙先是从四只爪子开始，一个个零件逐个从身体上脱落了下来。叉爷收手不及，那些零件借着惯性，在众人周围散落了一圈。
“哎呀我的神龙思密那个达！”叉爷捶胸顿足，大是心痛。他连忙十指如飞，将破散的材料重新组合起来。
已经有过两次组装经验的叉爷这次很是迅捷就重新构建好了他的宝贝黑龙。只是不少材料损毁得太严重，已经无法再次利用。这第二次重生的黑龙，就只剩下三尺左右的长度，那个龙头就占了一半的长度，而且只剩下两只爪子，看起来无比的滑稽。
鸮蔓盯着那些金光幻化的飞鸟看了半天，突然说道：“这些……是真的飞鸟！”
飞沙奇道：“怎么可能？虽然那老道画得挺像，但这些明明就是由金色符文组成的嘛。”
鸮蔓道：“我的意思是，每一道金光里面，都有一只真正的飞鸟的灵魂在内。”
她指着一只离得很近的鸟说道：“看！它是用金色的符文字组成了一个鸟形的牢笼，将小鸟的灵魂拘束在其中。其实就是借助小鸟自己的灵魂来驱动金符的力量。”
老道听了鸮蔓的话，赞了一声道：“这女娃居然也有几分见识，不如来给贫道做个女弟子如何？白日里跟随贫道学习这以符驭鸟之术，夜里给贫道暖床……”
“呸，老不要脸的！”鸮蔓骂道，“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在姐姐我面前卖弄？看姐姐我如何破你的技法！”
说罢，鸮蔓放声唱起了一支苗语的山歌来。歌声清脆爽朗，就像一群欢快的小云雀在树林间鸣叫一般。
鸮蔓的歌声才起，那些金色符鸟在空中飞舞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有几分想脱离老道控制的意思。
老道心头一惊，他这门妙法要求甚多，可不是随便一只鸟雀就能拿来使用，无一不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这些飞鸟的魂魄是他得了异能之后，耗尽数十年光阴才搜集得来。若是就此被鸮蔓毁了，那他这辈子也就算玩完了。
想到此处，老道伸手从袖中摸出一把羽毛扇来。这把扇子五彩斑斓煞是好看，正是由他捕捉的鸟雀身上取下的最好的翎毛编织而成的。
一扇在手，老道心头大定。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羽扇连挥几下。
本来已经安稳下来沉浸在鸮蔓歌声中的飞鸟，突然又变得暴躁了起来，喳喳乱叫着，排成一列列长队，在空中盘旋飞舞着，准备发动猛烈的攻击。
“扇子？咱们也有！”飞沙提醒了一句。
鸮蔓这才想起来，忙卸下一直背着的竹篓，伸手进去乱翻了几下，拿出了那把金鹰王羽翅上的长翎做成的大羽扇。
这把扇子一出，顿时将周围鸟雀身上发出的金光全都反射了回去，众人只觉得金光万道，好像是什么上品法宝一般。
对一般人来说，这把扇子不过看起来暴发户了一点而已，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对这些仅剩下灵魂的鸟雀来说，却一只只都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金鹰王的威势岂是一般凡鸟可以比拟的？
尽管金鹰王早已死去，此刻拿在鸮蔓手中的，不过是它的羽毛做成的扇子。但那些只剩下灵魂的鸟雀，又没有肉眼可以观察，只能凭借灵魂的感应去分辨事物。在它们“眼”中，突然出现的，就是一只无比强大的巨鹰！
“哄”的一声，那些飞鸟齐齐飞上高空，逃出了十丈以外，任凭道人怎么召唤，都再也不肯接近一步。
“你……你这妖女，干了什么好事！”老道自己弄巧反拙，想着拿扇子出来增强功力，不了对方也有把扇子，而且只一亮相，就令自己这方败得一塌涂地。这等事情，他哪里能咽得下去？
看着鸮蔓手中金灿灿的扇子，老道狠狠地吞了口口水，眼珠骨碌碌转着，打起了坏主意。
第二十六章
“阴家禁术……百鸟朝凤……合！”老道将扇子对着空中逃得远远的鸟群挥了几挥。
那些正在纷纷乱没头苍蝇般乱飞的飞鸟听到老道的法令，嘈杂了几声便静了下来，缓缓盘旋飞行着，重新聚成了一个新的阵型。从地面向天上望去，鸟群的形状就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老道将手中的羽扇不要命的连连狂扇，一道道符文从他扇尖飞入黑云之中，在云中搅了搅，便转成一道道金光投奔天空的鸟群而去。
原本将一只只飞鸟魂魄束缚住的金色符文，得了金光的补充，光芒大作，刺得人双眼生疼，无法直视。那些符文全都融化开来，彼此之间像是磁极互相吸引一般，伸展出一条条细小的光线，连接在一起，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所有鸟雀的魂魄都围在了中间。
那些鸟雀的魂魄凄厉地惨叫着，叫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耀眼的闪光不多时便结束了。一只通体发散着威武气息的金色凤凰出现在了天空中。只是这凤凰的飞舞动作还有点生涩。
“哼哼，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我百鸟术的最高境界！”老道得意地说着，用扇子指指点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凤凰动作的协调。
鸮蔓看着这金凤凰皱起了眉头：“他竟然生生将这上百只鸟雀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好是残忍啊。”
飞沙道：“这就叫残忍？你是没见过你老祖宗有苗那些变态蛊术吧……”
鸮蔓正色道：“男人头师父教导我要尊重生命，才能理解生命，才能更好的……利用生命。”
飞沙笑道：“那还不是跟这贼道一样？”
鸮蔓道：“怎么可能一样？我这叫驯养，他那叫强迫！”
飞沙心道：“不就是跟去院子找了姑娘给不给钱的区别么……”只是这话他却无法说出口了。
鸮蔓伸手在竹篓里翻了翻，又找出了一截一尺来长段的藤蔓来。
飞沙看了奇道：“这不是你的同名树藤菟丝子么？你从哪里搞了这么一段来？”
鸮蔓道：“这是上次与我师父银婆婆一战时我用过的。那时就觉得这藤蔓跟我似乎心灵相通一般，用起来格外得心应手，因此就用蛊术保留了这么一截。”
说着，鸮蔓用竹杖在地面戳了个坑，将藤蔓插了进去，又取了个竹筒倾出些清水倒在土坑里。
“乖宝宝，快长大……”鸮蔓唱着一支不知道打哪里听来的摇篮曲，取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黑色粉末洒在了藤蔓上。
鸮蔓的歌声里，那原本已经枯萎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绿色，开始长出了细细的嫩芽，还有几片小小的叶片。
飞沙抬头看看天上，那凤凰飞翔的姿势已经越来越流畅，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动了。他再低头看看脚边的那根藤蔓，才长了三寸不到。看这个趋势，没等鸮蔓将她的“本名”藤养起来，就先得被凤凰蹂躏一番。
“好吧……”飞沙双手握住剑柄，开始准备运劲。
“小沙，别急，看我的嘛。”鸮蔓拉着飞沙的衣角摇了两摇。
飞沙只好苦笑一下，重新将剑撑在地面，暗中却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鸮蔓用一根手指托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小沙，刚才那老头说曹操什么的，我记得以前段秀才唱过一首曹操的什么长恨歌还是短恨歌的，你听过没？”
飞沙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长恨歌那是前唐末代诗王乐天居士写的。曹操写的是短歌行，完全不搭边啊。一个是唱的皇帝怎么玩女人，一个是唱自己悲凉心情的。你到底要哪个啊？”
鸮蔓道：“就是要那个……怎么解忧，喝口杜康的。”
飞沙差点没有一口千年老血喷到鸮蔓脸上。
“那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飞沙强忍着气血翻腾道。
鸮蔓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赶紧教我怎么唱……对了，老叉，旁边桌子上那是酒壶么？也给我拿过来。”
叉爷手指一撩，就将旁边几张几案上的酒壶全都扯了过来，放在了鸮蔓面前。
飞沙道：“你不好好催发你的藤蔓，怎么想起来唱那个歌了？”
鸮蔓道：“哎呀，没时间跟你解释，赶紧唱。唱得好了姐姐给你银子。”说着还真摸出个小银锞子在飞沙面前晃了晃。
飞沙不知这丫头又要搞什么花样，无奈之下只好唱了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停！停！停！停！”鸮蔓大叫，“一句一句来，我哪里记得住这么复杂的东西？”
“好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飞沙只得一句一句唱。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鸮蔓唱着，将小半壶酒倒在了藤蔓脚下。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飞沙唱道。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鸮蔓学一句，就倒一些酒出来。
就这么飞沙一句鸮蔓一句，一直唱到了最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