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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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上得楼来,四处一打量,眼神立刻被千幻姬勾了过去,但随即便看到了千幻姬身旁那人,不由得“啊”了一声,噗通跪倒在地,口中称道:“见过万岁!”
千幻姬闻言,喜得高呼一声“板载!”一下子跳到阳弛怀中,双手如蛇般缠住他的上身,朱唇一撅,便重重向那龙嘴吻了下去。
身边几人大叫不好,伸手来捉时,千幻姬已经将阳弛按到在桌子上,四唇相交,一条香软湿滑的舌头已经探进了阳弛嘴里。千幻姬运起了天赋异能,只要两人舌头相交,她天生媚体便可发作,从此对方就会沦为她胯下玩物,半日也不能离开。
眼见千幻姬奸计即将得逞,却突然惨叫一声仰面跌倒,口中哑哑乱叫。阳弛捂着嘴巴挣扎起来,双眼含着晶莹的泪花。也不知出了什么错,或许便是“圣天子百灵庇护”,千幻姬竟然异能反噬,不但没将阳弛拿下,反而伤了自己元气。
千幻姬毕竟受过多年训练,只乱了一下,立刻翻身而起,抬手从发髻中拔下一根一尺多长的金发簪,向阳弛咽喉刺去。那发簪尖头处一点乌黑,显是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只听有人高叫“看暗器!”一团黑影劈面砸来,将千幻姬砸了个跟头。千幻姬原本搭配得恰到好处的五官,吃这一砸,竟似是被砸散了一般,各各离了原位,一个花骨朵般的美女顿时化作了夜叉厉鬼。
千幻姬惨叫一声,在地上翻个跟头,双手一抖,身上的和服离体而起,衣下喷出一阵烟雾,将大半个大厅笼罩在内。
那边飞羽差连环飞脚,踢起数张椅子,将北面的窗子全都砸开。一阵凉风吹过,烟雾很快散去。千幻姬已然不见踪影。众人再看地上,只遗下了一件披散开了的和服,以及一只前面绽了线开口笑的男式麻鞋。
有人惊道:“莫非那玳瑁公主竟是男人假扮?”
阳弛闻言,立刻蹲在墙角呕吐起来。
花生圆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那……那只鞋是我的……”他转向身旁怒道:“死小飞,你拿自己的鞋子砸人不好,为啥要拿我的?”
飞羽差道:“你的脚比较臭,鞋子砸起来更够威力。你看那妖女吃了你一鞋,便显了原形,只能面逃开了?”
众人哈哈大笑。
至于事后如何追寻这妖女的踪迹,便是以后的事了。
第六章
飞羽差等人在京师第一酒楼里发生故事的时候,在樊楼遥遥相对的汴梁南城南市街的一家叫做“客常来”的小酒馆里,也发生了小小的故事。
真的只是小小的故事,因为故事的主角只是一群半大孩子。
一行同样是五人,但最大的一个看起来也只有十岁。而且全都穿着粗布衣服,显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子弟。当然,会出入南市的,也多是生活在社会中下层的普通百姓而已。
五人中为首的一个,明明皮肤白胜雪,却偏偏用煤灰将脸抹得一团乱,这样也遮掩不住一双灵动有神的桃花眼。挺翘的鼻梁,薄薄的红嘴唇,用个粉琢玉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这孩子才十岁大小的样子便这般俊俏可爱,长大了还不知得迷死多少少女。
但说起漂亮来,在他旁边一个实际上漂亮得更过分,只是脸上干脆用墨汁涂了一脸,将八九成的天生丽质掩盖了起来,再加上一身不合体的宽大袍子,把女儿娇羞的体态也全遮住了。
其它三个小孩便普通得多,高矮胖瘦虽然各不相同,却也不过是满街都能看到的拖着鼻涕到处乱跑的娃儿罢了。
如果有什么高姓大户的贵人路过此处——当然这是绝无可能的事——见了这五个娃儿,定然会吓破了狗胆。
为首那桃花眼的小帅哥,正是飞羽家最后一个传人,飞羽差的弟弟,飞羽沙是也。
旁边那涂了墨汁的女娃更是不得了,花生的胞妹、飞羽差定了亲的媳妇,花米是也。
剩余那三人,分别是飞羽府上厨娘的儿子槽里拱、花匠的儿子泥里钻、木匠的儿子顺竿猴。当然,这三个名字都是飞羽沙赠送的匪号,其真名无非是大毛子二狗子三裤衩子之类贱名。飞羽沙自己的匪号叫做沙半天,花米的匪号叫发花癫——被花米抗议了无数次都被驳回,并声言如果不肯接受这么帅气的名字,以后便开除出队。
这五人组被飞羽沙命名为“东京第一侠义道”,誓以扫除不平、拯救苍生为己任。因为队名太长,三个龙套常记不住,因此又简称“东道组”,按照众小弟的理解就是反正每次出来都是飞羽沙做东道。
这家客常来便是东道组常年落脚的场所。用飞羽沙的话来说,这里鱼龙混杂,最是侠客聚集的好地方。只不过却被花米无情揭穿了真相:这里当垆卖酒的年轻妹子长得很是养眼,人称南市貂蝉,与十三街卖豆腐的小寡妇豆腐西施、后柳树沟卤狗肉店家的闺女狗肉昭君,以及杀猪巷的半掩门杀猪玉环,并称南城四大美女。
嗯,花米那发花癫的称号便是从这天起硬给戴上的。
靠窗一张最亮堂的桌子边上,飞羽沙与花米坐了一张条凳,其它三人各在桌子一边独坐条凳。自称沙半天的飞羽沙,一本正经地摊开一张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布,上面隐约还能看出一些横七竖八的线条,以及缺笔少划的汉字,在边缘处还有一些明显是新写上去的蝇头小字。沙半天很是严肃地指着上面的字说:“根据本大当家的连日来夜观天象……”
被强行叫做发花癫的花米插嘴:“你分明是夜夜偷看美女沐浴……”
飞羽沙一瞪眼:“发花癫二当家的,请注意你的言行,你这是在挑衅本大当家的权威么?”
花米撇撇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转头向店家喊道:“貂蝉姐姐,拿酒菜来!”
南市貂蝉快步走来,放下一碟瓜子,说句:“忙,等会再招呼你们。”便转身回去柜台那边。平日里众人常在这里厮混,早跟她混得熟透,只是瞒了沙、米两小的真实身份,都说是柔娘娘——民间对飞羽柔的尊称——家工人的子女。
飞羽沙点点头:“这才是你二当家的应该干的……且再看这张藏宝图。本大当家的连日来夜夜偷看美女……啊不,夜观天象,终于查探出来,这张图乃是前唐奸相杨国忠的藏宝图!而且你们猜怎么着……”他故意只说一半,想吊一下大家胃口。
花米抓了把瓜子,坐在条凳上嗑着,两条小腿在凳子下摇来晃去,百无聊赖,根本没搭理他。
顺竿猴是个满身消息机关一刻也坐不住的娃,在长条凳上扭来扭去,将老大的话只听进去几个字,便随口应道:“老大你也忒不厚道了,夜夜偷看美女洗澡,也不说带上俺们三个,还说什么有福同享呢!”
飞羽沙怒道:“谁说的!我上个月不才带你们去过?”
顺竿猴道:“那才叫一个坑爹呢,你说带俺们去看十三街卖豆腐的小寡妇洗澡,结果却去了十四街杀猪佬家看到了他那比猪还肥的老婆……呸呸呸,老子眼睛都要瞎了。还被杀猪佬发现,险些没打断俺的腿!”
飞羽沙指着旁一人道:“那都怪槽里拱,谁让他偷窥还要带条鸡腿去啃,结果被人家的狗给发现了!”
槽里拱低头道:“俺骨架大,容易肚子饿嘛……沙哥哥,今天的点心咋还没上来呢?”这厮好大的身板,光看个头有人家十四五岁小孩的样子了,其实却才七岁多,脸还稚嫩得不行。
飞羽沙扭头看去,那边南市貂蝉正在忙着给一桌客人上菜,便道:“稍等啦,貂蝉姐姐空了便来。”
还是泥里钻体贴老大,上赶着捧臭脚,挤着一脸假笑问:“老大,你刚说这藏宝图,究竟怎么啦?”
飞羽沙满意地点点头:“嗯,既然你们这么有诚心,我就告诉你们吧!这张藏宝图是本大当家的从皇宫内院一处密室内偷出来的,经本大当家的连日来夜观沐浴……天象……发觉这藏宝图上所标地点哪,就在咱们南城!这可是当年杨国忠当丞相时的相府遗址,如今被称作鬼宅那家便是。”
三个龙套小弟一脸佩服的表情,同时赞道:“老大英明!”
花米扑哧笑了出来:“你个不学无术的小沙子,叫你多看两本书你就犯困,前唐都城那是在长安,关咱们东京汴梁什么事?还杨国忠的相府遗址呢,难不成他晚上住汴梁,白天再赶去长安上朝不成?”
飞羽沙脸皮涨得通红:“你懂个屁,汴梁到长安又怎么了?想当年我爹爹麾下飞羽军日行六百夜行四百,汴梁到长安不过千把里路,三天便能走个来回!”
花米道:“对对对,杨国忠要是有二爷那本事,前唐还能灭了香火?”
听到二当家的称赞自己爹爹,飞羽沙满意地点点头:“这话还差不多……好吧,姑且这里就不是杨国忠的相府……那……那必然是他养外宅包二奶的地方。你们想啊,他家大老婆多凶,二奶要是养得近了,随时不被打上门去?养在汴梁这里,每年借口出来巡视,住上几个月,顺便埋藏点金银珠宝什么的,多合理啊是不是?”
槽泥竿三人连连点头。
花米见他胡搅蛮缠,只笑笑不再反驳。
飞羽沙拍拍藏宝图道:“所以啊,本大当家的决定,今夜咱们东道组便集体出动,去查探挖掘宝藏!”
花米插嘴道:“咦?今晚不去看豆腐西施沐浴了?”
飞羽沙想了想:“嗯……那要不明天?”
槽里拱道:“明天不行,明天俺要帮俺娘整拾烧猪,得弄整个通宵,过几天咱们家祭祖,可不能耽误了。”
飞羽沙悻悻道:“好吧……那就后天……”
泥里钻道:“后天不行,后天晚上要帮俺爹把柔娘娘最喜爱的兰花的幼苗移到园子里去,上百盆呢,俺全家出动都得干一个晚上。”
飞羽沙怒道:“那大后天……大后天又轮到你了是吧?”他怒视着顺竿猴。
顺竿猴奇怪地说:“咦?关俺屁事,柔娘娘叫俺陪老大你读书,不用学俺爹的木匠手艺。所以俺爹再忙俺也帮不上手。”
槽里拱和泥里钻齐齐用艳羡的目光看着顺竿猴。
飞羽沙见状说道:“这点小事你们也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