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石记-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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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就离了擂台，回了青云殿，因是宴客所用，这次的午饭摆得很丰盛，吃饭的人不多，就没有摆在大殿，而是放到了偏殿。
原本有这么多美味佳肴在，红儿定然要来吃的，今天却破天荒地与林卉说，要留下来看魏寒玉比赛。
魏寒玉就是乙字比武台上的那少年，蔡浅的关门弟子。
这算是红儿人生中第一次交到的朋友了，看着二人倒是相处得十分不错，林卉倒是挺替红儿高兴的，本来也不需要他来作陪，就允了。
坠儿领着子规在旁服侍倒酒，不过酒过一巡，就看到白石快步走了进来，走到了林卉的身后站定。
白石平日甚是稳重，且待人亲切，都是一脸笑模样，只是现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勉强，脸色也带着三分苍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厢，柴武还在与林卉说话，也不过是也虚话套话，若是平常，他恐怕早就看出白石的不对劲和林卉的心不在焉了，只是今日被林卉有子一事一打岔，脑子里纷纷乱乱的，总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那人的意思，就没看出来。
林卉嘴里虚应着，而白石已经是满头大汗，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了，只能低着头，希望能遮掩过去，不让人看出来。
“林掌门盛情招待，本不该提起，只是我刚刚在修炼心法上有了一个新想法，我要马上回去试验，今日先告辞了。”曹敬亭平板无趣的声音打断了柴武等人的滔滔不绝。
柴武皱眉，他这个师叔，最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知那人怎么就派了他带了他们出来，笑着打圆场：“师叔便是这样，说到什么是什么，只是我这师叔，一心只在修炼上，并没有别的意思，林掌门勿怪。”
林卉听曹敬亭说那番话，立刻松了口气，他们一走，自己这边也好说事情了。又听柴武说了这一番话，看着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曹敬亭，差点笑出来。
“曹兄这，才是我修真者真正的样子，倒是我，坐上了这劳什子的掌门，每日迎来送往，反倒迷了本心。”林卉微笑着对曹敬亭说道。
曹敬亭微微勾起嘴角，林卉的眼中含有感激，他自然是看到了。
刚一听林卉这话，还不觉得什么，只以为是为曹敬亭找个台阶下罢了，仔细一听，才觉出不对味了，什么“迎来送往，迷了本心”，根本就是说给自己几个听的，脸庞就有些涨红，心中不免埋怨林卉不领情还要倒打一耙。
林卉受了柴武背后那人的好意，不免对柴武等人也多了几分不同，原想点醒几人，迎来送往，不过是为了能给自身修炼制造更好的条件，时间久了，却难免忘了初衷，舍本逐末起来，柴武就是过于钻营，将十分心思都用到了揣摩身边人上来。
只是现在看柴武几人，脸上多是羞愤，却不见多少悔色，心下明白，自己的话，到底是没进他们的耳朵。
不过林卉本也不指望靠偶尔的一句点拨，就能让这几人幡然领悟，也就没多少失望。
不管如何，柴武几人是呆不下去了，也就跟着曹敬亭走了。
白石见他们一走，绕到林卉座椅边上，扑通一声，已经跪在了地上，也不等林卉发问，快速地交代起来。
“什么？！你说红儿打死了人？！”
“并没有死，只是现在人事不省。”
林卉目光微闪，站起身来，快步向演武场去：“你说，那人是西雨的关门弟子？”
白石点头：“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才折了回去，到的时候，蔡长老的弟子魏寒雨也已经受了重伤昏迷了，少主正一拳一拳往孙聪身上招呼，孙聪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了。”
林卉眯眼，红儿虽然有的时候会有些小任性，弄些小恶作剧，却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当时在场裁判的是哪个长老，也不管吗？”
“当时有三位长老，唐、胡、杜，唐、胡二人倒是试图阻止，却不是少主的对手，杜长老站在一边劝解……”
林卉冷笑，看来有些人还是分不清形势，站在一边劝解，也不知是劝解红儿不要打了，还是挑唆红儿下手的。
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出了禁飞区域，林卉一拉白石，展开蝠翼，眨眼功夫就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闹哄哄地围了好大一圈人，对着里头指指点点。
“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人，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听说是掌门的公子动的手……”
“我还听说，是因为那人剩了掌门公子的好友，掌门公子出手教训……”
“这样说来，我们还比什么……赢了也要赔上性命。”
此刻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林卉听到这些，脸色发青，这许多天的布局，才造就这两日的好局面，却被今日之事，冲得滴点不剩。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救人
众人见林卉来了，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那些说话的，也都闭了嘴，只是看向林卉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敬重，多了几分怀疑和审视。
林卉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自怨自艾，脑子转得更快，遇到事情，后悔和埋怨是没有用处的，只有想办法解决。
走到了里头，就见红儿手上提溜着孙聪，唐、胡二人也已经退避到了一旁，看他们看红儿带着不赞同和畏惧的神色，看来是在红儿手上吃了苦头。杜长老与他们站在一起，不时说上几句“伤得重不重”这类无关痛痒的废话。
魏寒雨躺在一边人事不知，红儿拎着孙聪的脖子守在魏寒玉的身边。
一见到林卉，原本满面的怒容，立刻变成了一脸的高兴：“娘亲，你可算来了，你想想办法救救魏大哥吧！”
每次见到林卉，红儿不管实在做什么，必定要扑到林卉怀里腻歪一阵子，今日说着这话，倒是没离开微寒玉，只是目露期待地看着林卉。
红儿满脸都是孺慕之情，倒让林卉一肚子的气一下子跑了没影。怪道世上有那么多精明能干的女人，偏偏养出不成器的孩子来。
林卉板了脸：“他的伤自然是要看的，只是红儿手上的那个，不用看伤吗？”
红儿一愣，看向手中半死不活的孙聪，嘟着嘴道：“母亲问他作甚，他是大大的恶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红儿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围围观的弟子又窃窃私语起来。
“赢了他的好友就是罪有应得了。”
“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红儿也听到了这些私语，他着实觉得委屈，这孙聪手段阴暗，他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血腥的气息，孙聪绝不是好人。明明是魏大哥赢了。他做出那见不得人的手段将魏大哥打成了重伤，他见裁判也不叫停，孙聪还要下狠手，魏大哥眼看就要没命，才不顾一切冲上了比武台。
顺便，教训了孙聪一顿。
见林卉的面孔越发严肃。对自己也没了笑模样，红儿眼眶一红。竟大哭起来：“这孙聪真的不是好人……”
林卉叹息一声，红儿虽然聪慧，奈何历练太少，幸好当初自己没想着将他一直拘在青石空间，不然日后出来，被有心人三言两语哄得做了错事，更不得了。只是红儿说孙聪不是什么好人，林卉是信的，红儿天生就对对自己心存善意或是恶意的人。分得很清，悟空说这是天地灵物的通性。
这青云门，算起来还是林卉自己地盘，今日之事。就当是一次磨练了。
“你有什么资格哭？先好好反省自己做的事情。”
红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一般孩子听到自己的母亲这样斥责，定然更委屈了，红儿却是个性子倔强的，他一听林卉这样说，心中委屈更甚，却是不哭了，狠狠地咬着嘴唇，瞪着林卉。林卉也不管他。又对站在一旁的唐、胡、杜三人说道，“两位伤者的伤势如何。三位长老可曾看过？”
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刚才看热闹的看热闹，忙着劝架的忙着劝架，倒没有一个想到去看看躺在一边的魏寒玉的。
林卉见了三人的神色，便也猜出了几分。也并不斥责三人，点到为止，自己直接走到了红儿身边，将孙聪从红儿手中夺了过来。
红儿不服，冷声道：“他不是个好人！”
林卉冷冷一笑：“他是不是个好人我并不知道，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算我在内，都只知道你差点打死了他。”
红儿还要犟嘴，看林卉面上虽冷冽，看向他的眼中却仍充满了温和慈爱，还有信任，对着这样一双眼睛，突然就犟不起来了。
又听林卉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救他？”
红儿是个孩子，之前不过是对朋友的一片赤诚之心，后来又是见众人冤枉他，他受了委屈，所作所为就有些反弹，现在见最爱的娘亲并没有像众人一样怀疑他，他也就不那么倔强了。
仔细想了想林卉的话，果然是那样，自己虽然知道他是个坏的，别人却不知道，也难怪都怀疑他滥杀无辜了。
娘亲总有办法替自己洗刷冤屈的。
眼珠子一转，红儿说道：“他是罪大恶极，不过还是要麻烦母亲救活了他，让他亲口承认为好！”
红儿果然聪明，林卉眼中带了笑意，声音仍是严肃冷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辞。”
“若是我冤枉了他，我便将自己的命抵了给他。”
两母子这一番对话，倒是让围观的青云门弟子多出了几分期待，难道这个孙聪真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不成？若不是，林卉的宝贝儿子，真的会以命抵命？
林卉知道这些人绝不可能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相信了红儿的无辜，不过是让他们不再那么武断，为后头的事情，多留几分余地罢了。
首要的事情，孙聪绝不能死。
快速地为孙聪查看了伤势，红儿打得虽然厉害，劲道把握得却很好，吊着孙聪一口气，没让他毙命。
从乾坤袋中取出治伤的丹药，撬开了孙聪的嘴，就要喂服下去，耳边就响起一声悲泣。
“我的徒儿怎么了？谁与你有这样的大仇，要杀了你？……”
不是西雨，还能有谁。
西雨上前，一把要从林卉手中夺过孙聪，林卉哪里能让她如意，真到了西雨这位师傅手里，孙聪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倒时候，就算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