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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甘与师尊渡情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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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落说,解了药效以后,药性相斥,十二个时辰后,记忆会一点一滴地渗入,被掩埋的记忆都会想起,如今,只剩下半盏茶的时间,便会想起一切……

时间一点一点从指尖划过,云泽被尘封的记忆仿若潮水般汹涌而来,光滑白皙的额头已然沁出了密密的汗珠,清泠如梅的女子,巧笑嫣然;红梅树下,茶香四溢,快意相博;华贵红妆,丽影妍妍,舞姿倾城;螓首蛾眉,娇羞欲滴,颠鸾倒凤;眉眼淡然,欲说还休……

手中的白玉茶盏应声而碎,宛若我与云泽的情意,云泽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该怎么办……是他将我越推越远……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欠云泽的,不是吗?若是当初,我不顾及威胁,与云泽携手相伴,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但,我又怎会拿云泽作赌注……一切,因缘注定,造化弄人罢了。

卿颜阁,沁霜想必是在调养身子,随身伺候我的丫鬟是陌生的脸庞,娇颜如霜,虽未有不敬不适的行为言语,可是,眸子里的嘲讽、不屑、厌恶却很是显眼。

沐浴过后,我随意着了件沁了梅香,袖口用金线绣了翟鸟的抹胸水袖长裙,外罩水粉梅色烟笼云衫。

“擎苍,我想见云泽。”我推开阁楼的雕花锦窗,淡然道。我知道,云泽必会安排暗卫守着卿颜阁,毕竟,我的神力已然恢复,这些他约莫是知道的,可是,他未曾料到我的生命正随着神力的流失而流逝,凡人不过是转世轮回,而我,却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下去吧,红梅树下,替我备好琴、酒。”我撑着下颌,闭目养神,轻声吩咐道。

等了许久,云泽才缓缓而至,随之而来的是好久不见的漓落。

“你找我?”云泽眼神落在我披散着,滴落着水珠的发上,微微蹙眉。

我无所谓地念了个咒,烘干了潮湿的发,显得极为轻而易举,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有多难,我不过是在加速我的寂灭。

“漓落,替她把脉。”云泽见我唇色发白,似是不胜微风。

“是。”漓落立马眉开眼笑,乐呵地上前替我把脉,不顾一旁有些恼意的云泽。

漓落的医术比诸先前又精湛了些许,我赠与他的记载上古秘术及医道的《洪荒医治》里提及过神的强弱盛衰,不知他是否能诊出我的不妥。

“小姐……”漓落疑惑地看着我,犹豫不定“小姐的脉……”

“别吞吞吐吐的,她的脉到底如何?又有什么问题?”云泽眉间的褶皱愈发地深了,甚是不悦地看着漓落。

漓落擦了擦额头的汗,疑惑地盯着我:“小姐的脉似有若无,却是平滑强劲,但又隐含气虚之势,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漓落,你的医术果然又精进了不少。”我并不理会云泽带着审视的目光,巧笑嫣然地与漓落打趣儿“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非你莫属了。”

“小姐哪里的话,这不是折煞我了嘛。”漓落汗颜地躬了躬身作揖“有您在,我哪敢称什么'天下第一神医'呀!”

“我?呵呵呵……”我不禁自嘲地笑出声来,垂下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挥之不去“我已是时日无多了,也好,恩怨尽消,乐得轻松自在。”

“你说什么!”云泽猛然扣住我的肩膀,约莫是用了十成地力道,沁入骨髓的痛楚“你再说一遍!”

呵呵,我看着云泽不敢置信,悲痛与盛怒交织复杂的俊颜,不禁苦笑,他不是该恨我的吗?如今,我大限将至,省得他动手,不是该欢欣鼓舞吗?为何,会流露出这般痛苦不安的神情?

漓落早已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站于一旁,不知所措。

“我说,我已是时日无多了。”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云泽这般样子难不成是觉得太便宜我了?

“不,我不准你死!”云泽狠狠扣着我的肩膀,似是要把我的肩膀捏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死了,我便让独孤渊给你陪葬,还有那个老嬷嬷和小丫头!”

“不,我不会死。”威胁对我已是无用了,我云淡风轻地笑着,我不会死的,只不过是灰飞烟灭罢了……

我以为,我最后的日子会好受着,可我未曾想到,云泽会这般恨我,无时无刻不再我早已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反复地刻划。

☆、第六十九章 狭路相逢 一决胜负

那日后,云泽便再也没来卿颜阁,倒是漓落,每日清晨昏定都来请平安脉,谁都知道,任谁也无法治好我了,即便是白泽也无力回天。

“小姐。”漓落甚为秀气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欲言又止,有丝怨意隐隐不发。

“嗯,有话便直说吧。”我漫不经心地抽回手,眉间的怠倦渐渐加深,身子亦是一日比一日沉重了,刺骨的寒意从心口源源不断地渗出。

“是。”漓落隽秀的眉眼始终挂着幽幽愁色“小姐,你的身子我确是无计可施,可是,你的医术要比我高得多不是吗?为何……”

漓落会这般想,我倒是有些讶异的,不禁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明明可以治好自己,却放任不管,不肯医治?”

或许是我的话嘲讽之意太过明显,漓落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

“没错,我的身子或许没那么糟糕。”若是这样也好,我并不需要怜悯同情“我这样做不过是想让云泽放过独孤渊,放过霖国上下。”

“嘭!”卿颜阁朱漆色的阁门被狠狠踹开,月白色的身影煞白了我的脸,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泽,羞辱难堪交织重重,他竟然试我?!

云泽凛然盛怒铺天盖地而来,清冷的俊脸,青白交加,阴晴不定。

我微微敛了敛复杂的情绪,僵直着身子缓缓转眸,默然地看着漓落,眸色愈加冰冷冷漠,漓落,我很失望。

“你不会死,是不是?!”云泽离我仅一步之遥,浑身的愤怒寒意丝丝沁入,冷彻心扉。

我嘴角溢出似有若无的笑意,沉默不语。

“回答我!”云泽狠狠握紧拳头,青筋毕露。

我压着痛彻心扉的冰冷,哑着嗓子,苦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好!很好!”虽是背对着云泽,可他的眼神太过冰冷,满是恨意“为了他,你居然……居然……哼!”

云泽摔门而去,卿颜阁又恢复了清冷,寂静,仿若被封印在浩浩千年玄冰之中。

半晌,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若羽毛,却是寒彻心扉:“漓落,对你,我很失望。”

“小姐……”漓落张了张嘴,竟是无言地低下头,良久“小姐,我走了。”

漓落与云泽作了这么一场戏,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小姐,我知道,你怕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只是……好好照顾好自己……”漓落扶着门框,神情甚是落寞。

次日,云泽便将死而复生的景鸢接回了云庄,并在众人面前宣布她便是云庄的少夫人,入住云梓阁。

先是慕容烟,现在是景鸢,云梓阁已是历了两位女主人,云泽的心又有谁停驻过?兜兜转转,又有谁能长流不朽。

我知道,就算云泽不想见我,以景鸢的性格,必不会轻易放过我,她不会让我清清静静,由得安稳。

黄昏时分,我让小厨房替我备了些花露糕点,神力流失得太快,身子也渐渐如凡人一般,得食五谷杂粮才能维持精神。

“哟,折颜姐姐吃上啦。”景鸢一袭琉璃紫色长裙,白玉镶金流萤发簪,娇笑莹莹地挽着身着深紫色流云滚金边云罗锦袍的云泽,很是般配。

我淡然地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默然地细细品尝荷花玉露膏,配着果酒,甚是香甜,只是,物极则反,泛着无尽的苦涩。

“泽,姐姐是不是不欢迎我?”景鸢见我视若无人地吃着糕点,神色委屈地看着云泽。

“鸢儿,你想多了。”云泽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搂过景鸢的身子,似水温柔地安慰道“只是不巧罢了,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

“以后,若是没事,便不要来这卿颜阁。”不待云泽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神情冷漠。

“云泽……”景鸢哭着小脸,害怕地紧拽着云泽的衣衫,晶莹的泪水盈满了眸子,甚是令人怜惜。

“我们走。”云泽阴暗着俊颜,小心翼翼地扶着景鸢离开。

“不送。”我甚是优雅地放下玉箸,声音清脆通透,字字珠玑“景鸢,我与云泽再无关系,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我劝你不要费心思来惹怒我,否则……望你好自为之。”

云泽周身的阴郁之气愈发地浓厚了,再无关系?很好。

是夜,月明星稀,随着黑幕的降临,心也如潭水般静了下来,幽深清冷。遥遥而望,漓落托擎苍传来的消息,安素被俘,如今被关押在云府地牢,好在性命无忧,茱萸下落不明,而独孤渊,也不知所踪。

漓落,我不知该喜该忧,他到底是念着恩情的,那件事我不该怨他的,毕竟,云泽才是他的主子,身不由己不是吗?

“折颜……”

是独孤渊,他用千里传音在唤我,欣喜之意油然而生,我不动声色地四处张望,红梅高处,独孤渊一袭黑色劲装,相视之际,流光溢彩。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骨笛”,幽幽扬扬的安魂咒从嘴角溢出,不须片刻,夜愈发地寂静了,卿颜阁暗卫尽数沉睡。

“折颜!”转眼间,独孤渊一个飞跃便来到我跟前,几日不见,他便憔悴了许多。

“独孤渊,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独孤渊仅仅搂着我,熟悉安心的味道沁入鼻息,他轻轻推开我,抚着我的脸颊“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不是吗?”

“嗯。”滚烫的泪珠滑落眼角,我不住地点头,曾经是为了云泽而有泪,如今,却是真心实意地心疼独孤渊。

“好珍贵的眼泪啊。”独孤渊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甚是珍惜地吻去我的泪,转而一脸正色“时间不多了,我带你走。”

“带她走?!痴心妄想!”也不知云泽在这看了多久,也是,以他现在的修为,怕是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吧。

“云泽,男子汉大丈夫,有种便轰轰烈烈地打上一场,生死不论,你又何苦为难折颜呢。”独孤渊见云泽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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