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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红纸伞-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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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晓被她笑得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桑眉说:“秋晓,我教你学绣花吧。”
  秋晓摇头:“不,我不喜欢绣花。”秋晓说:“人家都说那是旧时代的小姐们才干的事,我是新人,不想学。”
  桑眉有点失落:“噢,新人,不喜欢了……”
  秋晓看着她的样子她的表情,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心里怪难受,也很不安,就问:“桑眉,你怎么啦?”
  桑眉突然烦躁起来:“不要,不要喊我桑眉!”
  秋晓惴惴地,怯怯地:“那我喊你什么呀?”
  桑眉的声音幽幽地:“我比你大,大很多很多呢,比你妈妈还大,大很多很多呢……”她止住了,不说话了,忽地,又抬起头:“你就叫我花娘吧!”
  秋晓说:“花娘,好奇怪的名字。”
  桑眉又叹了口气:“唉,不是‘旧时代’了,没人知道了。”叹息声里有着无尽的失落,无尽的惆怅。
  许久,才又说:“秋晓,我给你讲故事好吗?讲绿衣裳和紫衣裳。”


  秋晓急忙打断她:“我可不喜欢紫色的衣裳了!我不想听!”
  “你一定得听!”桑眉沉下脸来。
  “就不听!就不听!就不听!不听!不听!”
  秋晓跑了,梦也醒了。睁开眼睛发呆时秋晓才想起,又忘记讨回红纸伞了。借去很久了,总也不还,总也不记得问她要。秋晓回味着她在梦中告诉她的名字“桑眉”,顺手写在墙上,想了好半天,竟也写了满满一堵墙,密密麻麻地,都是“桑眉”。又写“绿衣裳”、“紫衣裳”、“花娘”,又写满了另一堵墙。
  哑叔看见了,吓了一跳,也紧张的不得了,心里知道他这宝贝女儿一定是中了邪了,或者病了,或者……哑叔不敢往下想了,或者是桑眉。这阵子,桑眉也是夜夜入他的梦,哑叔没有任何办法摆脱。
  桑眉说:“死鬼,你躲到这里来享清闲了,你害得我好苦……”
  桑眉说:“我看见你的女儿了,她长得跟阳子一模一样。”
  桑眉说:“死鬼,你竟然把我们的儿子拱手送人了,你好恨的心哟!”
  在梦里,桑眉哭得一塌糊涂:“我好后悔呀,害人害己,害你烂了一张俊脸,跟阳子也断了姐妹之情,我好后悔呀!”
  在梦里,哑叔依然是哑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胸满腔憋屈着痛苦,无从解脱,无从渲泄,只得用头去碰墙。桑眉抱着他的头,轻轻婆娑,一脸湿泪全沾在他身上,头上,后来他们就互相搂着又哭又笑,哭哭笑笑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桑眉不说话,哑叔有话说不出来。
  在梦里,哑叔想告诉桑眉,不要去惹秋晓,哑叔有太多太强烈地要说话的意识和冲动。只是,梦里梦外,他都是一个哑巴。
  而桑眉,常常是拜访了她的伞郎就去招惹伞郎的女儿。
  “秋晓,秋晓!”她喊着:“我一定要告诉你绿衣裳紫衣裳的故事。”
  只是秋晓不听,秋晓总是在梦里逃跑,桑眉在后面追逐,天高云淡,月明风清,低一脚高一脚,一不小心秋晓就踏入深渊,一步跌下去,永远坠不到尽头,然后就吓醒了,一身冷汗。
  无比懊恼的时候,又想起那把久借不还的红纸伞。
  只记得被她追着,只记得落慌而逃,就是忘记最重要的事。
  于是就想着,等到下次她要讲故事的时候,就且让她讲吧,听完了一定记着要她还伞。
  那桑眉却再不提那个故事,再次入梦的时候,她已是一副绣花女的模样,手里拿着绣绷和绣花针:“来,秋晓,我来教你绣一张枕头花。”
  秋晓说:“我不要!我又不是娇小姐,要什么枕头花嘛?!”
  桑眉说:“等你出嫁的时候用得着。”
  秋晓说:“我不嫁人。”
  桑眉说:“非要不可!非要不可!!非要不可!!!”
  秋晓说:“偏不要!偏不要!!偏不要!!!”
  她们又一次在梦里追逐,奔跑,又是天高云淡,月明风清,又是低一脚高一脚跌入了深渊一身冷汗地吓醒;又是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向她索要红纸伞,却发现醒来后手里多了件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小块白缎子,绣着一圈精致的玫瑰,质地和配色竟跟她那件玫瑰披风上的花型图案一模一样。当下就想了,假若是跟着桑眉绣这样的枕头花,倒也雅致,倒也不俗,看着看着心里竟生出几分喜欢,几分热爱,想着下次再也不逃了,无论她提什么要求都接受,只为了能够要回她的红纸伞。
  那桑眉果真是告别了秋晓就又去会见她的伞郎,果真是在墓园里的一对父女的梦境里来回穿梭。
  她对哑叔说:“我闯了大祸了,死鬼!那伞被我拿去给母亲看,她竟然给弄丢了,放在箱子里好好的忽然就不见踪影了,我拿什么还给秋晓呀?”
  她说:“我这里还有一块红纱细绢,是我从商州偷偷带来的,足够做一把伞了,你是天下第一伞郎,这自然难不倒你。”
  说罢她就去拜见秋晓,未曾开口,眼泪先已掉下来:“秋晓,我要走了。”
  秋晓吓了一跳:“你要去哪里?”
  桑眉哭得梨花带雨:“我要到来处去。”


  秋晓问:“是回商州吗?”
  桑眉却大吃一惊:“秋晓你怎么知道商州的?”
  秋晓说:“你忘记了?当初你向我借伞的时候,你说过的:‘我也有红纸伞的,我把它丢在商州了。’”突然想起:“对了,我的红纸伞呢?这一次你一定要还给我。”
  “红纸伞?!”桑眉有点喃喃自语:“秋晓的红纸伞。”桑眉说:“我把它借给一个苦命的人,它救了她的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秋晓听了这话不由得急火攻心:“你一定要还我,还我的红纸伞!”
  这一急,梦就醒了,心里痴痴的,竟是千古失落。
  “桑眉,你怎能骗我?!”
  桑眉并没有骗她。在那个红粉翠痕的故事里,那把红纸伞果真是一把救命的伞,它在娇蕊烟灭灰飞的绝望里出现,在张灯强烈惊愕的惶惑中出现,圆满了灯影摇红的戏子梦,成全了魂飞魄散的有情人。
  秋晓是另一个时空里的痴人,自然不会知道。       
  4.鬼怨
  已是最后一次入梦,是道别的时候。
  有谁能知道那悠悠飘荡于垒垒荒冢萋萋墓园的孤独魂魄,曾经有着水葱一般的娇俏模样和一身绿衣的凄艳;有谁能知道那踯躅于静寂无语的亡灵世界的殉情女子,万里迢迢的阴阳寻恋;又有谁能记得她当年的如花颜色,能在与这个世界长相厮守之中,独自细听一个美妙鲜丽的心灵秘语,那种哀吟缓行、孤独入梦的灵魂歌唱。
  那是一种怨,是不甘的死和如死的生。
  一种渴望再生与回还的隔世寻访。
  人变烟尘,心变精魄,灵魂呼唤来生的壳,却又卸不去前尘往事的桎梏。
  却要挣扎着告别枷锁,告白世界,是桑眉,依然是桑眉,还是桑眉!
  冷露朝凝,触目清凄,停步回眸之际,竟然是指冷心寒,一重乱雾,一重云烟。而在青苔斑驳的墓径和断壁残碑的寥落之中,全然没有了寒夜寻访时的风弄花影,又如何抹得去无奈讳愁、缱绻情怀?
  只有伞郎,只有伞郎啊!
  噢,伞郎,伞郎,我的伞郎啊!
  怨鬼的心,愁成一滴永凝不散的冰泪,又如何去安抚那颗千疮百孔之心?
  又如何在惊鸿一梦之中分得清人间天上、尘缘了断?
  青桑笼黛,柳叶双眉,伞郎呀,请你一定记着桑眉。
  物是人非,人鬼殊途,她的伞郎,分明是重创之后再也没有了爱人之心。
  伞郎的小屋在墓园的最高处遗世独立,三百六十个台阶所能通过的,只是一颗无爱无念的哑巴的心。伞郎永远也不会知道,灯息人静的墓园的夜晚,只有桑眉是自始至终、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只有她宁愿错过一次又一次再生之机,孤单漂泊,做无主的孤魂。如今,伞郎的女儿也出落成十六岁的婷婷少女,可以接替她用一个女人的纤细与成熟去爱她的父亲,这样的亲情依依,自然是天伦梦觉,只是多了一个桑眉。
  现在,是最苍茫的时候,桑眉的心虽然不舍,魂魄却要重回冥界中去。
  现在啊,正是最后的时候,在如豆的烛光下,伞郎在做那把伞。
  红纱细绢在他的手里漫卷,如水的竹骨,如水的伞面,怎样做才是纸一样的剔透,纸一样的易伤,纸一样的……情份?老祖先做伞的手艺由古至今,一把撑开了五百年的红纸伞,怎能遮得住风风雨雨的无情?又怎能挡得住恩恩怨怨的无奈?“四季风雨四季秋,望断红尘,谁染霜天晓?”这一阕千古失落的《蝶恋花》的断句,又逃得了谁的故事谁的伤悲?而今夜的伞郎,所做出的这一把红纸伞,又会有着怎样的红情与红殇?
  伞郎不说话。从遥远的商州躲到这个亡灵的家园,难道就只为了不说话?!
  但是伞郎呀,你的桑眉还是找到了这个地方——神秘得像寓言,迷离得似梦境,寂寞无边是墓园。但是伞郎呀,不是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能千徊百转、转弯抹角地找到这里,盯着你亲切的身影,忘记今夕何年;也不是所有的心魂,都能抵得了重新投生的诱惑与吸引,千里迢迢赶来看你。黄泉路上好辛苦,世上的一天竟是阴间的一年,而我苦苦追寻的一十六年,要经过冥界中多少酷刑熬煎,又得折去转世为人后多少年的阳寿芳华?只是伞郎呀,这样的碎了的魂魄,还会再生吗?
  伞郎不说话。久留在垒垒荒冢,萋萋墓园,伞郎再也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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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伞郎呀,当我离开繁华人寰,悄悄变做无主的孤魂,在尘世的上空飘悠,偶尔遇到一个长得像伞郎的人,我都会停步凝视,这颗心就一下子跌进枯井——那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归宿,那里面没有一丝光明,阴风凛凛,终日只有冷若冰窖的森寒。我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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