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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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如珠只有暗暗垂泪。
翟大爷皱皱眉头说:“国贼魏忠贤公然向天下各地官吏索贿,因此而丢官破家的有骨气清官,不仅是令尊一人……”
“世伯;那国贼已经传下话来,只要家父能设法敬奉一两件稀世奇珍,梗可安然无字,而且可收家父为门生,一门老少皆可保全。”如珠姑娘抢着说:“家父与世伯有同年之祖,交称莫逆,因此与狱官商量,山归德三位仕外作保,让侄女出狱设法张罗。
家父知道世伯出行莱州知府期间,购得一只由红珊瑚雕成的八寸高胭脂飞马,所以恳求也怕将这件宝物让给家父解困,如蒙世伯见怜援手,石家将存殁均感,侄女来生当结草环以报万一。”
“如珠侄女,并不是愚伯珍惜胭脂飞马,这些所谓宝玩本就是无用之物,恩伯何吝用来救人?只是“只是什么?世伯。”
“唉……侄女来晚了三个月。”
“啊!这……”
“本城的陈二老爷,是目下户部郎中申少游的内侄,他早就放出口风,要愚伯把胭脂飞马卖给他。
这件事拖了很久,直到三月关京师来了人,是申郎中特派的专使,登门道出来意,要是愚伯再不肯割爱,他就会用非常的手段来陷害我。愚伯通不得已,所以把胭脂宝马卖给陈二老爷了,已有三个月啦!”
“哎呀!这……”
“这样吧,无论如何,愚伯尽力而为。”
“世伯的意思是……”
“愚伯往陈府走一趟,把令尊的困难说出,愚伯愿把太原仓的祖产卖掉,加上家中的珍藏,凑五千两银子把胭脂飞马买回来。陈二老爷爱财如命,五千两银子可是庞大的数目,我想他会答应的。”
“世伯,使不得,怎能……”
“侄女,你就不要说了!”
“不!这千万使不得的……”
翟思齐苦笑道:“愚伯的子女皆已长大成人,他们有他们的前程,不需将祖产留给他们增光彩。
田地金银财宝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用在刀口上,值得的。你和石忠今晚就在此歇息,事不宜迟,我马上在陈家跑一趟。”
“陈家在何处?”
“在城东南宝轮附近。”
“侄女和世伯去……”
“不行。”翟大爷坚决地说:“陈二老爷是本城回首富,为富不仁爱财如命,养了不少打手护院。
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见了稍为标致的女人,一个个满口脏话,甚至当街调戏动手动脚,你决不可以走。”
程思齐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不久,他带了一个仆人租平,冒雨出门去了。
申牌正,逸庐门外一阵大乱,十余名街坊邻居,抬了翟思齐和程平,将人送了回来。
据抬他们主仆回来的人说,主仆俩被陈家的人推倒在陈家的院门外,街坊们总算把他们救回来了。
逸庐一阵忙乱,直到即中请到,翟大爷神智清醒。
如珠姑娘哭泣着在旁求即中救人。
据郎中检查之后说,翟大爷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左耳挨了下括子,恐怕耳膜已破,失聪已成定局。
程平的伤略轻些,将发生的事故说了。
原来翟大爷低声下气说出购回胭脂飞马的事,陈二老爷不但严拒,而且咒骂侮辱程大爷,下令护院驱赶。
程大爷拒绝离开,当初胭脂飞马送给陈家,翟大爷没拿陈家一文钱,目下需飞马救人,用家产金银换田,任何有良心血性的人该不会拒绝的。
最后,打手们奉命接人,把两人打得半死丢到门外。
整条街的人都为翟大爷不平,可是没有人敢与陈家的人理论,街坊也不敢报官,只能把人救回来。
逸庐陷入愁云惨雾中;火速派人赶出城去,将凶汛通知城外王里地太原仓翟家祖宅,要家人赶来照料老大爷。
如珠姑娘有了离开的借口,掌灯时分偕同石忠留下话说心中有愧,无颜再逗留,到西大街的永安老店投宿,改天再来侍候老太爷,冒着大雨走了。
二更天,大雨如泣。
陈家的大厦距宝轮寺不远,附近全是富家的!”厦,虽在城内仍具有园林之胜。陈家的锦云阁,就是附近最高和最宏丽的崇楼。
天空的西北角电光闪烁,金蛇乱舞,接着殷殷雷声传到,似乎天动地摇,风雨声更急更大。
楼上的花厅中,灯光明亮。
两名大汉一个站在紧闭的厅门前,一个面向窗外站在窗台上,似乎对问电乍雷和风雨颇有欣赏的雅致。
谁都知道,这种天气绝对不适合夜行人活动。
但两位大汉依然十分尽责,不因气候恶劣而有所松懈。
坐在雕花圆桌旁的,是本宅的主人陈二老爷。
陈二老爷并不老,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他之所以被称为老爷,一是他是地方上的首富,二是他有两个在京中官拜户部郎中的姑丈,如此他便配尊称为老爷了。
但本地的人,除了地棍泼皮之外,背地里皆称他为老二陈,或者叫陈老二,这就够说明他的为人了。
这家伙的确生得一表人才,唯一的缺点是眼神不正,穿起围花长袍来,真有八九分财大气粗的气慨。
桌上,摆了四卷字画,五件珍玩摆饰,他—一观看把玩着。
他在灯上审视良久,突然扭头向站在窗台下看风雨的大汉说:“唐师父,明天别忘了派人去警告程家的人,如果他们敢告官,给他们明确的保证,打断几个人的腿。”
“是的,老爷。”大汉转过身来说:“但小的认为无此必要。太原仓翟家一门老小都是胆小鬼,翟老头当年权势大,他们也怕事,现在更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陈二老爷冷笑道:“杀鸡儆猴,知道吗?我要本城的人承认我的权势,以后才不会有麻烦。”
“是,老爷。”
由于大汉背向着明窗,因此看不到窗外的动静。
窗外本来没什么好看的,黑沉沉一无所见。
但因为窗下紧接着堂檐,堂檐距地面高仅丈五六,轻功到家的人不难上下,差劲的人也可以用飞爪百键索约住檐角向上爬。
这是唯一可以接近明窗的路径,必须监视,虽则天雨瓦滑,但高手特制的夜行靴仍可畅行无阻。
一个黑影鬼魁似的到了窗外,俺身在窗侧风雨不着体。
电光一闪,轰隆隆雷声传到。
随着雷声,明窗也发出巨响,窗格于震毁,黑影撞毁窗飘火花厅。
“嗯……”面对陈二老爷回话的大汉闷声叫,向前一栽,在地下挣扎。
几乎在同一眨间,把门的大汉向侧一闪,闪动中长剑出鞘,反应奇快绝伦,不仅用过了一道来势如电青芒,而且能撤创扑到。
黑影浑身是水,黑色的夜行衣湿淋淋地,头上戴了仅露双目的黑头罩,进商时共发射了两嫖,一中一落空。
剑芒一闪,黑影拔剑出鞘,快得令人看不清动作,迎着扑来的把门大汉冷哼一声,长剑递出。
大汉错估了夜行人的剑上造诣,满以为夜行人一定先封招,岂知一步错全盘皆输,一招出手便已注定了生死,517Ζ一剑走空,陷入任人宰割死境。
“哎……”大汉厉叫,上体一震,夜行人的剑已长驱直入,无情地贯入了那大汉左胸要害。夜行人左手一杨,同时斜冲而进。
冲势太急,剑一带之下,将中剑的大汉身躯带得急急扭转,创口扩大,剑亦高体,叫不出声音砰然倒地。
陈二老爷随护院们练了一身可观的武艺,看到夜行人破窗侵入便知不妙,本能地抢至壁下,伸手急摘挂在墙上的剑。
一声轻响,镖来势如电,恰好击中陈二老爷刚抓住剑销的左手腕。
“哎……”陈二老爷痛得大叫,忍痛一掌劈出。
夜行人到了,左手一抄,便扣住院二老爷的右手腕门,扭身一带并伸腿相绊。
陈二老爷趴下了,急叫:“不……不要杀我”
冷冰冰的剑尖,抵在后脑的王枕穴下,这滋味真不好受,死的恐怖令这位财势惊人的老爷失魂。
“我要胭脂飞马。”夜行人说:“有了胭脂飞马,你就死不了,没有,哼!一剑追命!”
“在……在壁橱内。”陈老二恐惧地说:“马……马给你,我我不要……死……”
“哪有壁橱?”
“在……那幅中……堂后面。”
“去,去取来。”
剑离开了后颈,陈二老爷忘了左手腕背上扦着的镖,也忘了该处的痛楚,失魂踉跄走向那幅画了一头黑虎的中堂,用颤抖的手,揪着一角一阵探索,一声轻响,五尺高四尺宽的中堂被拉开了。
原来中堂是挂在暗门上的,暗门与中堂同样大小。里面有四格,摆放着不少珍玩,宝光四射。
其中那座八寸高的胭脂飞马红霞闪闪,栩栩如生,雕工精奇细致,双翅半展似若飞腾而起,底座刻成叠石状,可看到珊瑚的天然纹路,巧夺天工。
夜行人扯落橱内的锦绒垫布;包起胭脂飞马揣入大百囊中,顺手牵羊没收了五六件体积不大的珍玩,同惊恐的椅壁打抖的陈二老爷说道:“谢谢,阁下的宝藏真够丰的,下次再来拜访。”
不管陈二老爷有何反应,出手如电闪,一把拔回镖掠向倒在窗台上的大汉尸体,取回尸体上的镖。
“……”陈二老爷捕得凄厉狂叫。
“砰砰砰!”成门被震得山响。
有人在外面急叫:“老爷,老爷,开门一”
“啊一哎哟!”陈二者爷只知道号叫。
一声暴露,没重的厅门被人憧开了,两名打手抢人,大吃一惊,枪上去扶。
“老爷,怎么了?”一名打手问。
“有……有贼……”
“贼在那里?”打手追问。
贼早就走了,厅内空空。
“我的胭……脂飞马……”
微风凛然,一个蒙面人无声无息地国人,接口说道:“对,在下就是来向你要胭脂飞马的。”
两打手大惊,丢下陈二老爷,左右一分,一刀一剑迅即出鞘。
“阁下,拉下你的遮羞布。”引剑待发的打手抚声叫:“我五花剑庞飞,要看看阁下是何见不得人的匪类。”
“你们好像在自相残杀,这里有祸事了。”蒙面人,瞥了两具尸体一眼,不理睬五花剑:“谁先拿到了胭脂飞马?给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