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笑:毒医弃后-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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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回宫(1)
“瞳儿,我们回宫吧。”白衣之人静静的执起绳子的尾端,幽暗的眸光渐渐染上一层苦涩的浅笑,再不顾花迟那边阴噬的表情和漫天的狂风乱作,转身缓缓走向船舱。
莫无画想要开口去阻止什么,却当看见苏瞳的双眼木然的直盯着凌司炀,甚至仿佛被动的移动着脚步呆呆的随着他走时,顿时一愣。
花迟远远的飞退回自己的船上,昂首伫立于船头,轻甩衣袖背于身后,目光悠悠的淡淡的看向那边扬帆打算离开环山海的那艘比来时显的萧条许多的木船,落落的垂下目光,看向被之前终于还是被凌司炀微微伤到了的手心处微微泛着淡淡的青紫。
此为内伤。
若此时再贸然动武,胜便胜了,而若是败了,怕是因为凤鸣山被乍而一无所有的花迟到头来更是武功全废的废人一个。
不由的,红衣之人倏然紧握双拳,缓缓抬眸,沉冷的目光看向渐渐远去的木船。
“凌司炀,不要得意的太早。”邪魅的眸光随着唇边勾勒出的完美的弧度,冷笑着看着表面上仿佛胜利,却实际透着悲凉的正在缓缓远去的来自皇都城的船。
却是当那艘船渐渐远去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安静。
转眸,看向空旷的海面,隐约的还是能看见在水中微微露出的泥土,却早已经再无高山的模样。
他花迟,终也是恨心的亲手毁了自己仅有的家。
从此,花非花,人非人,无亲无爱,连唯一栖身的家亦再也没有。
他终究不过也只是孑然一身罢了。
天地之大,却永远没有家。
“陛下,小公主醒了。”
莫钧走进船舱,却因为曾经来时载了太多太多人的船上此时只剩下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却终究也显的萧索,声音便也在喏大的船舱里显空旷了许多。
从船缓缓向环山海岸的方向行去后,凌司炀便静静的坐在舱里,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个被他亲手绑在柱子上的女子,静静的凝眸看着同样安静的眼神空洞的苏瞳。
“陛下……”莫钧拧眉,又小声的唤了一句。
凌司炀这才缓缓闭上眼,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微叹着转眸看向脸色不是很好的莫钧:“朕知道了,你受了伤,先去休息。”
“属下的伤养养便好了。”莫痕勉强的想要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落落的叹笑,眼里渐渐浮现血丝:“活着,便怎么都好。”
凌司炀沉默,却终也还是微微转开头,闭上眼长长的叹息,说不出来一个字。
说是不悲伤,那又怎么可能终于被激怒的而想要亲手杀了花迟。
可若是悲伤,又怎么会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当一个人悲伤到一个最高的境界,或许便像曾经的他一样,除了沉默,便就只剩下笑了。
真的,一滴眼泪也落不出来。
“是。活着……”凌司炀缓缓抬起手,抚向眉心,疲惫的闭着眼轻蹙着眉头,苦涩的笑着轻叹:“便怎么都好……”
可终究还是有些人死了,终究死而无法复生,终究更也是连后悔都无人肯去给他一次挽回的机会。
莫钧终于还是溢出了满眼的悲伤,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终是红了眼眶。
“大哥和二哥,也许死而无悔,怎奈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可能这一生一世都法摆脱所有的梦靥。”莫钧闭上眼,隐隐拢紧眉心,藏于袖中的拳头传出骨骼交错的骤响。
凌司炀不再言语,莫钧知道陛下比起他和无画,或许更是身心疲惫,莫痕与莫霖的死,对于陛下来说,又何尝比他们痛的少?
凌司炀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他把所有的情都埋的太深太深。
奈何亲眼看着亲与兄弟也对自己忠义万全的莫痕就那样活生生的被压在凤鸣山之下粉身碎骨,疼的,终究也是最重的。
莫钧沉默着抬手抱了抱拳,对着凌司炀恭敬的弯下身,然后转眸,看向那边双眼直直的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苏瞳,亦也无法去抱怨这个被人控制的女子,终是转身,脚步沉重的走出了船舱。
直到船舱里重新归于寂静,凌司炀闭着眼轻抚着眉心,直到舱内的檀香燃尽,努力去平静的心终于还是渐渐升起一片混沌,不由得倏然将眼前的手掌合拢成拳,指骨紧贴额头,渐渐的,浑身止不住的轻颤,额前的拳头亦带着太过用力的声响。
凌司炀的异样情绪引起了苏瞳的注意起,虽然被绑在船舱角落里的柱子旁,却还是能从自己的角度看清凌司炀的表情。
她看得到那个狗皇帝杵在额前的拳头骨节泛白,看得见他另一只手持着一只白玉茶杯,看得见因为握的太紧,因而茶杯在他手里崩然碎裂,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继续紧紧的握着拳头,碎裂的茶杯碎片在掌心深深嵌入,直至鲜血在指缝间缓缓渗透出来,滴落在那个着了一身白衣的帝王的软袍上,染红了一片素白。
苏瞳满眼冰冷,亦满眼的防备,冷冷的看着那个沉默的在隐忍着什么及至的痛苦的皇帝,疏离的眼里却是带着一层疑问。
仿佛是从在自己一剑刺进这个人的胸口时,她脑中在刹那间的一片空白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个疑问。
她,是谁?
而这个他,是谁?
第401章:回宫(2)
那样的一整夜。
凌司炀静坐在船舱里整夜未进食,苏瞳亦被绑在柱子上,不言不语的站着半睡半醒了一夜。
直至依然在海上行驶的船外响过海鸥的叫声,黎明的曙光透过船舱顶碰的格窗重新照亮了整夜未点蜡烛的舱内。
凌司炀微微放下额前的手,沉静的目光轻转,看向那个被自己绑在舱内的木幢上的女人,忽尔扯动嘴角温柔的笑看向那双紧闭的双眼:“你说,朕是不是真的罪孽深重?”
那边的苏瞳顿时睁开眼,面无表情的回视进凌司炀温润的却隐藏着浓浓苦涩的黑眸里。
凌司炀缓缓站起身,走向苏瞳,站在那个满眼冷漠的女子面前,微微勾了勾唇,忽尔笑的满眼温柔似水,抬起手将苏瞳脸颊旁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拢至耳后,然后,便在她漠然的目光下收回手。
苏瞳不看他的脸,微垂着目光看了一眼他胸前衣襟处的血迹,依然是满眼的木然,可却再一次隐约的觉得脑中有一股奇怪的东西正在拼了命的撕扯着她脑袋里的空气,想要破空而入一般挤进她的脑子里。
“告诉朕,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凌司炀忽然伸手强制的抬起她的下巴,正色的看进苏瞳的眼里。
苏瞳呼吸一滞,直愣的目光染上一层不解的迷舞,有些混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凌司炀微微歪着头,随着她万千变化的目光仿佛是看出了她现在的心思,不由得微微勾唇:“你若记得,朕便给你松了绑。”
苏瞳直直的看着他,目光渐渐变的茫然,仿佛是一瞬间在这个让她控制不住思想的男人的目光里找不到方向。
“苏、瞳。”她一字一字的谨慎的回答,却因为太过谨慎,而在咀嚼着这两个字时眼里晃过一丝犹疑,仿佛是不太确定。
凌司炀顿时唇边的笑意加深,仿佛是因为她现在很乖很听话,因为她眼里没有了杀意,只剩下安静和茫然而显的心情大好。
禁锢在她下巴上的手渐渐放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苏瞳背在身后的被绑住的手腕上的绳结,直至将她肩上的绳子也一并松了开,却刹时微停顿,凝眸,缓缓抬首静看向她。
因为在给苏瞳松绑的那一刹那,她并没有预想中的会忽然间逃跑和反抗。
而是,微微僵硬的站着,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又仿佛是有些怕他,更似乎整个人极为被动。
凌司炀不由的微微眯起眼,歪着头温柔的笑看着这个僵硬的站在自己面前又像是曾经那个失了刺的刺猬一般的女人。
“不想杀朕了?”凌司炀挑眉,浅笑。
天知道,他究竟有多想念曾经那个真实的苏瞳,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的苏瞳。
苏瞳双眼木然的看进凌司炀带着浅淡笑意的眼里,没有说话,仿佛一切都进不到她心里,转过身,双眼发直,脚下却是笔直的一步一步向外走。
凌司炀单手背于身后,从容镇定的转眸,看向那个安静的向外缓步而走的背影。
苏瞳走出船舱,迎面而来的便是正被莫钧勉强的哄处不进舱里捣乱的小白。
肉滚滚的身子一瞬间扑向苏瞳,开心的大叫:“娘——”
苏瞳顿时浑身紧绷,仿佛被吓到了一样的钉在那里,惊愕的目光同样带着些许茫然的看向一脸喜笑颜开的的孩子。
“小公主!别过去!”莫钧大呵一声,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捞住小白的身子将她抱着向后退了几步,谨慎又满眼戒备的看向苏瞳。
“娘!”小白瘪起嘴,眼睛红红的耸拉下小脑袋。
苏瞳直视着莫钧仿佛带着敌意和戒备的冷漠的双眼,又淡淡的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一副委屈状的小白,木讷的微转过头,看向因为船向前行驶而仿佛缓缓的正在移动的海面。
眼里是数不尽的茫然和摸索。
满头青丝被海风吹动,凌乱的撒满了全身,却忽然间似乎是发现了不知从哪里飞到自己眼前的被剪成了花瓣形的白纸,顿时向后退了一步,警戒的以为那是什么暗器,却在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时,才再次放下了警惕的目光,转而抬眸,看向船头处背对着船舱的方向寂寥的坐着的身影。
在苏瞳抬步走向船头的方向时,莫钧忙抱着小白生怕苏瞳伤到她一样的向一旁站了些,小白满脸的委屈,试图在苏瞳在自己面前走过时伸出小手抓住她的衣袖,却还是被满身冷漠的苏瞳吓的不敢随便碰她。
小白瘪起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毫无表情的在自己眼前走过去的娘亲,难过的要死。
“皇上在船舱里,小公主要不要去找陛下?”为了引开小白的注意力,莫钧连忙低下头轻拍着小白的肩膀问。
小白瘪了瘪嘴,不舍的又含着眼泪看了一眼苏瞳冷漠的背影,这才点了点头,任由莫钧抱着她进凌司炀所在的船舱。
船上徐徐的飘着一片片洁白的纸片,如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