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天下-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上蓄满了内力把他的头发全部连根拔下。
当这人摸摸自己的头,粘粘地、滑滑的,而且血珠汇成血流淌溅满脸时,发出了没有人味儿的嗥叫。
另外三人被这惨烈景像惊得微愕,拳山腿浪山压而至,一个家伙的脸被砸成不等边三角形,另一个的双腿断了三截,除了死的,都昏了过去。只有孙七只挨了一腿,滚到墙角,像一只巨猫爪下漏掉的耗子,眸子中尽是震骇神色。
李乾要上去找补几下,微微伸手一拦,高凌宇道:“算了2这家伙是四人之中,比较稍有人性的一个,放他一马。”孙七扶墙站起来,抱拳道:“宇文大侠,我相信你也许不是姓宇文。因为在下从未听到过这名字,以尊驾的身手,也只有我们马公子也许还能应付。今承手下留情,姓孙的会永远放在心上,候机图报,二位如有事找我,可到下关孙破子杂纸铺子去,他是家兄……”孙七下楼,江振禄一头大汗的上了楼来,在高凌宇耳边道:“老弟,老哥哥差劲,稍迟了一步,那个富商已经淹死在江边,据船家说,是他不小心失足江中的,老弟,我当然不信。”暗暗磨切牙齿,高凌宇道:“派去那几个人呢?”摊摊手,江振禄苦笑道:“总之,老哥哥迟了一步,不幸已造成,没见过那几个派去的汉子,八成是偷偷摸摸上船把人弄昏损入江中,或者那富商已上了岸,被他们丢入江中淹死立刻逸去。总之,不可能那富商自己失足落水的。”站起来,高凌宇道:“我们要设法暗示这位不幸的未亡人,叫她赶紧设法趋避。”李乾搔搔头皮,道:“师兄,到底是什么事?别他奶奶的神秘今今地,怕我泄了你们的底似的。”挥挥手,江振禄道:“不说话人家也不会把你当哑巴卖掉。事了之后再告诉你……”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首先上来的竟是那个神采飞扬,英挺中略带阴鸷之气的马凌云。他的身后跟了七八个汉子,其中三人就是不久前派到江边去害人的人。孙七站在最后,似在使眼色,叫他们速走。
马公子负手走近,仰着脸,眼光向下看,扫瞄了三人一眼,“喷喷”连声,颇有欣赏的意味,道:“金陵是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能人奇士一定不少,只是人各有志,有人宁为龙之潜、豹之隐,而不愿为朝廷所用,实在可惜。就以这位仁兄来说,身手之高实属少见,本公子十分欣赏。置身乱世之中,只要有真才实学,飞黄腾达往往是一夕之间的事。而这位兄台如果愿为朝廷效力,本公子保证力荐,弄个三四品的前程,岁入万把两银子,那可是稀松平常之事高凌宇还坐在那儿,面向窗外道:“马公子这番盛意,在下太不敢当了!村野匹夫,庄稼功夫,实在难登大雅。再说浪荡惯了,也享不了那种官老爷的福……”爽朗潇洒地一笑,马公子道:“兄台不必客气,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为人处世,就怕没有真本事,只要有真货,总是不会埋没的,怎么样?兄台……”高凌宇始终没有转过头来,淡然道:“男儿当自强是对的,但别忘了,藜口苋肠者,多冰清玉洁;衮衣玉食者,甘婢膝奴颜。志以詹澹泊明,节从肥甘丧,正是所谓澹泊明志,甘肥丧节……”微微一窒,那种神采和笑意就收敛多了,马公子道:
“兄台志节高超,更是朝廷急需的人才,机缘稍纵即失,何不随本公子回去,改变这种漂荡流浪生活?”那蓖片人物在马公于身后道:“这位少侠,这正是你转运时机,必须抓牢,不可意气用事。我们公子能看上你,可算是天大的造化。再说,撇开官职不谈,岁入万余两,相当于一位尚书的年俸,眼珠是黑的,银子是白的……老兄,你可要好好的酌量酌量呀!”终于他缓缓地站起,高凌宇道:“如此位高俸厚的差事,谁不动心?但在下一生作事,极重视原则,如果援引在下的人本身就不光明正派,俸禄愈高岂不更加危险?”尖喝一声,那蓖片怒声道:“大胆的刁民,马公子不过是爱才如渴,对你百般忍让,居然敢言语轻浮不敬……”冷冷一笑,高凌宇道:“请问马公子,就在今日,你可曾作过问心有愧的事,呢?”他突然面对马公子,目光如电凝视着他。
马公子这半天都只见高凌宇说话而未见其面孔全貌,此刻一看,高凌宇虽已化妆,但面部轮廓,尤其是永远无法化妆更改的眼神,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兄弟分别才不过六七年左右,这点时间,无法冲淡兄弟之间的情感或那灵犀一点。因而目光一交接,马公子如中电殛,几乎失态,道:“你……你……”高凌宇绝对不在此刻揭开身份,却又收回目光移向街心,道:“如果我没有说错,先把那件问心有愧的事解决了再说。”马公子多少有点错愕,不久前那种消闲镇定之色已经不见了,道:“这……这……”再度把目光移回马公子的脸上,一字一字地道:“作过坏事的人,最怕人揭穿,这点羞恶之心,至少还存有一点善念‘相反的,作了点善事而唯恐人家不知的人,就是醉心名利,在他的所谓善中已埋藏了恶根。”篦片和其部下自然听得出高凌宇语含讥消,但也蕴含哲理,篦片虾着腰谄笑道,“公子,要不要拿下,这人太不知好歹了!”不耐地挥挥手,马公子道:“走开!”像蓖片这种帮衬人物,在这种纸醉金迷的金陵重地,自有他们生存的环境,他们大多善解人意,且会出点馊主意,如果受点委屈,不论轻重也能蒙受下来。
蓖片狠琐地迟下,高凌宇离开桌子,以蚁语传音道:
“如你还愿念这份情谊,就放掉那个女人,妥为安抚,明天傍晚在玄武湖上见……”马公子没有回答,却拦住了部下不许他们动手,让高、江等人离去。
下关有一家安寓客商的小客栈,高凌宇等人就寄居在这儿。为了证明孙七的话,吃完晚饭后上街。果然找到了那家杂纸铺,屋子不大,到处放满、挂满了纸人和纸马。
就在这光景,有人在他们身后低声道:“三位稀客既然来了,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快请进来,在下还有些话要说。”回头一看,正是今日在琼华楼吃亏最轻,表示感激的孙七,首先带路进入杂纸店。高凌宇点点头,江、李二人随同高凌宇进入,且进入后院中的小屋内。
孙七并未引见他的兄长,他说他的哥哥既聋又哑,却叫他哥哥准备菜点。孙七神色肃穆地道:“不知宇文大侠和马公子有什么渊源?”江振禄颇老练,急忙接过,道:“孙兄怎知宇文老弟和显赫一时的马公子会有什么渊源呢?”神色一整,孙七道:“依在下跟随马公子一年多的经验,如果宇文大侠和他没有渊源,仅是敬佩宇文大侠的身手而甘被讥消、训斥,在下以为绝对不可能。”点头笑笑,高凌宇道:“孙兄可算是有心人。当然,我们是有点渊源的,在谈这个之前,可否请孙兄告知,今日那美妇的事是如何解决的?”孙七长叹一声,讷讷道:“看来三位才是有心人。今日发生的事,可能三位早就知道了吧,又何必问在下?”江振禄道:“我们所知不多,不妨印证一下。”为难地踱了几步又坐了下来,孙七道:“宇文大侠,孙某这点底子虽然有限,作人却也有个原则,我早已看不惯那种作威作福,为所欲为的作风了!宇文大侠,请原谅!不论你们是何渊源,在下还是有一句说一句。”激赏的抱抱拳,高凌宇肃然起敬,道:“若非在琼华楼在下就看出孙兄是个血性汉子,也就不会找到这儿来。”苦笑着,孙七道:“那太不敢当,不过,正因为在马府当差作个护院,由于不大会奉迎,甚至同流合污,也就不大吃香。像那个蓖片柳怡斋,只不过是一位千总的舅子,但他善于逢迎,专门给马公子出点子作坏事,所以他在马府十分吃香……”高凌宇道:“孙兄,那美妇如何了?”孙七喟然道:“美妇是苏州一个富商的二房,这次到金陵来游玩,没想到被马公子看上了,于是……”目光如严冬的冰水,瞬间结了冰,高凌宇道:“于是派人去弄死了那个富商,却造成落水淹死的局面,然后把那美妇据为己有?”点点头,孙七道:“大致如此,不过在下并非马公子的贴身亲信,我是听别人私下这么谈论的。他们私下也谈论过马公子似乎颇为忌惮宇文大侠的事,都感到奇怪。”冷冷一笑,江振禄道:“有什么奇怪的?”摊摊手,孙七苦笑道:“马公子在金陵南门外跺跺脚,北门外的地壳也会震动,像今天那场面,三位非但不离开,还宰了马公子的人,居然让你们团固着离去,这不是异数吗?高凌宇道:“这么说,那美妇已经进入虎口,一切都完了?”比划着,表答他不以为然的意思,孙七道:“我只能这么说,这妇人可能失节,如果她不太贞烈,尚能保有一命,被送还苏州;设若她是个正经的女人,她……她目前是否活着就很难说了!”李乾憋了这半天没说话,像个爆仗炸了开来,扯着破锣嗓子道:“姓马的是什么东西?捏着个驴鸟到处乱甩,这还有王法吗?”激赏地耸耸肩,孙七道:“这位兄弟,由这几句话可知你善良、纯正,有如一张白纸,这辰光,这当口,还有什么王法?这主子坐上龙椅之后,一切都乱了套哩……”孙七有满腹牢骚,却只能说这么多。
乾了一杯茶,高凌宇道:“这么说,马公子是仗势凌人,无恶不作了?”搓着手,孙七所要表答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只有点着头,无论如何,再谈多了,那就是“交浅言深”了。
高凌宇自然也知道他的处境,自己不表露身份,光是问人家,人家岂不顾虑“一言贾祸”的危险?道:“孙兄,承你推心置腹,在下不能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姓高名凌宇,应该是马公子的同胞手足……”陡然一震,孙七讷讷道:“高大侠不就是武林中盛传的‘白骨断肠刀’吗?”高凌宇道:“正是在下……”.
讷讷半天,孙七又道:“高大侠不说……在下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