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只应天上有-母系氏族风情2-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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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织绣一年的工偿加上先生一年教学的薪资,恐怕也买不下这幅绣品来。”那娘子的脸更红了。
“我那位在邛都从军的义兄寄放了一些财物在我这里,只是没有经过他的许可不可妄动。姑娘能否先想办法把它留下来,待我义兄回来了,我借义兄的钱还给姑娘?”
“那就留下它吧!”青衣娘子飘然而去。
杨飒再画绣样的时候,发现那青衣娘子的耳上,两粒雨滴模样的翠玉耳坠不见了。他每天都在祈祷,想让他的义兄早日归来。
如他所愿,他的义兄匆匆归来了。他温酒为义兄接风。
义兄神采飞扬:“哀牢王造反,我要随军远征,回来和你辞行。”
“仲翔兄的父亲是朝中议郎,却为了保全小弟的性命而随小弟远走边地,做一个小小的校尉。兄随军远征蛮地,务请事事谨慎。若兄有什么不测,教为弟如何报答您的大恩。”
“贤弟不必为为兄担心。好男儿该凭自己的真本事来博取爵禄,而不是依附在父母的膝下过钟鸣鼎食的日子。目前正是我立功扬名的好机会。”
“我想向仲翔兄借一点钱。”
“我走的时候不是和贤弟说过了吗?若贤弟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尽可随意取用。贤弟何必如此见外。”
“仲翔兄请稍侯,我去去就来。”杨飒取了钱去了。
郭仲翔盯着堂内挂着的青衣娘子绣品看了半天,笑着摇了摇头。
而那位绣品中的娘子却已经站在了门口:“请问杨飒先生在吗?”
“他就回来,姑娘请屋里坐。”
“不了,改日再来求请先生,告辞!”娘子转身想要离开。
郭仲翔盯着那娘子的耳垂,再回看挂着的绣品;似乎明白了什么:“姑娘请稍等,我那傻贤弟匆忙出去,一定是和姑娘有关。”
那姑娘脸飞红,一甩长发,紧步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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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留步!”
那娘子只好停下:“您一定是先生那位颇重义气的兄长郭仲翔了?”
“看来我那位贤弟在姑娘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请进屋来饮一杯酒,我有话说。”
娘子进屋与郭仲翔对饮一杯后说:“幸会公子,小女名卓衣。来向先生求讨绣样的。”
“哦!姑娘是卓氏家族的后人吗?”
“正是。因为家族没落,小女随亲戚在锦官城织绣锦缎以贴补家用。”
“姑娘的祖先卓王孙,曾在古商道上的邛都冶炼铁器致富,拥有数千僰童(昆仑奴),其田池射猎之乐的排场往往比君王还要阔绰。卓氏女文君还与大才子司马相如有过一段传世佳话。”
淡淡的轻愁挂在卓衣脸上:“往日的辉煌和小女无关,小女只是这锦官城内若干靠织绣度日的绣娘中的一个。”
“请姑娘恕我冒昧,我就要参加祸福叵测的远征。若我有什么不测,我那位傻贤弟一定会错过一生的好时光来苦守心事,而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决定命运的轻纱。这婉约韵致的锦官城里,又该凭添一对痴男怨女了。”
卓衣思索了半晌,顾不得矜持,红着脸跪倒在郭仲翔面前:“求公子周全!”
郭仲翔忙把她扶起:“姑娘或许还不知道,许多日子以前,我因为顾及礼仪,没有勇气把一位自己倾慕的夷家姑娘带回家,而是把她送到前益州刺史朱辅大人的府上。不但使那位姑娘横死当场,还给清名远扬的朱辅大人带来满门灾祸。”
卓衣应道:“西南夷各蛮部都对朱辅大人的满门冤案抱有不满,可朝廷总是不肯为一位难得的清官昭雪。”
杨飒满头是汗地跑了回来,见卓衣也在,兴奋地说:“我把姑娘的耳坠赎回来了。”
郭仲翔请杨飒落座后说:“我决定在出征前玉成你们这对痴情鸳鸯的好事。”
杨飒含着泪说:“我是负罪之人,只想远离是非,一生与诗书为伴;怎么还敢连累卓衣姑娘。”
卓衣不解地问:“先生为什么说自己是负罪之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古道铃声 绣面蛮子寻前仇/山野飞歌 苦难行者逢故人
杨飒一连痛饮数杯:“不必隐瞒姑娘,我本名朱赤,我的爷爷是前益州刺史朱辅。因满门蒙受冤情,我本来该随家人一并被斩决;是义薄云天的仲翔兄,托他父亲的世交上下打点,用一死囚换我出来苟活人世间。”
卓衣肃然道:“谁说不是缘分呢?西南夷的百姓们对朱辅大人的英灵顶礼膜拜,感动了上苍,上苍才安排了他仅存的后人到西川来,为夷方的子弟传道授业。先生应当为朱家延续血脉,才不愧对尊祖和百万西南边民以及苦心救助你的郭公子。”
郭仲翔昂然举杯:“好!我这傻贤弟的眼光不错,这美丽的锦官城里又该多出一个才子佳人的动情故事了。”
杨飒轻摇着头说:“我在牢中与父亲诀别的时候,父亲曾让我发誓,一生不再涉足官场。注定了我毫无前途的今生,怎么好让卓衣姑娘跟着我受苦。”
卓衣黯然说:“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我本是邛都卓氏家族的后人;只因为大家族中手足相残而牵涉官司,我被官卖为奴。是家中一位好心的仆人酬资买了我回来,把我认作亲戚,带我到了成都,使我远离了许多是非恩怨。对于我来说,富贵尊荣已经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今生今世能否遇到一个不离不弃的人。”
“可我……我什么都没有?”
“除了功名富贵你什么都有。”
郭仲翔打断他们说:“好了,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我该去请一个媒人和筹备一辆不太张扬的鸾车去了。”
那夜,良缘如花。
博南山(今云南巍山、永平)古道上,马铃声象山野的花香一样悠悠荡来。一庞大的马帮商队艰难地攀岩而行。人和马每行走一步都要仔细找寻一个石头缝隙来落脚;万丈悬崖下,是让人头晕目旋的澜沧江,一个个巨浪翻滚的旋涡,张着随时想要吞噬生命的大口;江边的乱石上,堆摞着人马的尸骨和所驮的货物,临近大石的江水泛着鲜红的血晕;那是刚走过的马帮留下的。这是一条漠视生命的道路。
忽然有唧唧啾啾的鸟语声响起,那是从不扰掠马帮的绣面蛮,马队的人们没在意。可是引领马队的头马却突然失身崖底。管理马队纪律及一切事务的马锅头忙趋朝前去看,却被一支涂着草乌毒的箭射中,嚎叫着落江而去。队伍后面也传来惨叫声,不少人中箭,马匹也纷纷带着货物翻滚而下,刹时被浊浪滔天的江水卷噬了去。
货主程郑楚冷忙叫唤:“腊路!腊路!你快过来!”
一名手执标枪的男子答应着附在崖壁爬了过来。他个子矮小,肌肉健硕,仅用兽皮围在腰间遮羞;两枚兽牙小圈穿挂在两个小|乳头上,面部刺着奇怪的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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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郑楚冷瞪着血红的眼睛:“你快去问问绣面人,他们为什么袭击我们。他们想要什么你都答应他们,快去!”
腊路没说什么就转身去了,一会儿回来用不太流畅的汉话说:“一伙插着程郑家族小旗的赶马人,抢走了许多绣面人去做奴隶,他们是来要人的。”
程郑楚冷着急地说:“马帮行路只图个安全顺畅,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腊路倔强地说:“我们绣面人从不说假话!”并用仇恨的目光盯着程郑楚冷。
程郑楚冷一筹莫展。毒箭还在不断地往下射来,人马应声朝悬崖下滚落。他边躲闪毒箭边对腊路说:“这一路你都跟着我们,你是知道的。”
腊路梗着脖子说:“反正是程郑家族的人!”
忽听铜锣声响起。那是马帮发现对面来了对头马帮,为防止马匹冲撞而招致混乱所惯用的办法。
程郑楚冷一阵惊喜。胆小的绣面人停止了攻击,纷纷挨到马队旁边,用怀疑的眼神四处搜寻着对头马帮的踪迹。因为语言不通,程郑家族的赶马人无法向他们解释。
所有的人都侧耳倾听,许久都没有听到对头马帮的铃声。程郑楚冷觉得事情无法如此收场,只好哀求腊路说:“你去解释一下好吗?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腊路却一只手扳住崖壁,另一只手举起标枪要朝他掷来。
程郑楚冷闭上眼睛,把头虔诚地仰向天空。这些年来他常常与死亡擦肩而过,并习惯了以极度的庄重和虔诚去面对死亡的威胁。
一阵悠扬的歌声飘来,打破了这深山沟箐的平静,把程郑楚冷的魂魄从地狱门口拉了回来。
马队顿时沸腾了,他们似乎解脱了死亡边缘的困境。一马夫抑制不住兴奋地高喊:“高山上的山茶花飘过来了,伴着天国的福音!”
看着这群临近死亡的人在狂呼,躲在林中的绣面蛮反而不知所措了。纷纷象猿猴一样朝歌声飘来的方向爬去。腊路也放下了欲掷标枪的手。
来的是牵着马匹、后面跟着许多奴仆的夷家美妇。她是白狼蛮部的女主仪嫫,一位有着悲悯心肠、声名响彻西南夷的腊摩(女巫)。她长长的发辫盘在头上,一大串香藤耳环摇来甩去;斜襟无领的短褂和江风吹拂着的百褶裙上,绣着彩霞般绚美的裾边。险峻的山路使她不时地要手脚并用来攀爬,但这丝毫没有减损她庄重的仪态。
她问迎她而来的腊路:“这是怎么了?”
腊路说:“尊敬的腊摩(女巫)仪嫫,他们程郑家族的人劫掠我们的族人去为奴。”
“去告诉你的族人,程郑家族里有不同的人;劫掠贩奴的事不是这伙人能够干得出来的。另外,你让他们转告桑帝红头人,等我从哀牢王那里转回来以后,要去拜会他,再向他请教几味草药。转眼又是好几年没见到他了。呵呵!”
腊路毫不迟疑地转身去了,唧唧喳喳地和他的族人解释了半天。程郑楚冷吩咐一名马夫把驮子上的一些铁器解下,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