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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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几天后,锦言实在受不了了,趁机向长公主进言:“公主婆婆,离赏花会也没多少时日了,也不能光指望着天衣坊……我嫁妆里也有些料子,您看看有没有顶用的?”
好料子十之八九出自南方,卫家也是百年名门。
长公主点点头,示意把料子取来,她打眼看了看:“这些都不成,象这牡丹锦、十色提花缎若平时出个门喝个茶的倒也还入眼,拿到赏花会上就普通了。”
想了想,喊了何嬷嬷取了库房钥匙:“这些年也收过不少的好料子,找找看,有没有合用的。”
长公主的库房自然少不了好东西,果然有几匹宫里出来的料子,莫说外面就是宫里也只太后皇后才得用的。
长公主一皱眉,料子是不错,但颜色太偏老成,给锦言?不合用的!
看着即将暴走的长公主,无奈叹息,女人啊,古往今来的女人最缺的就是衣服首饰,有一个算一个!
不过这次的各种折腾是为了自己,不能不领情,关键是再折腾下去大家都免不了要被挨骂。
取了其中的两匹:“公主婆婆,这个不错,能不能叫府里绣娘在上面绣些颜色鲜艳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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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那是谁呀?真漂亮!”
“天呐!那些花是真的!花瓣会动的!”
“栗子褐的裙子!湖蓝的披帛!居然可以这样配!”
“我也有个金镶玉的花冠!我娘非要我插花,俗气死了!看人家,珍珠花冠!”
世子妃是主人,身份也高,能劳动她亲身去迎的没多少,所以当她挽着一位非常面生的年轻女子刚一露面,众人就把眼光投了过来。
只见那位佳人面如白玉,远山眉、春水眸、粉腮樱唇,顾盼间光华自生。
穿了身栗褐色的长裙,襟边与袖口镶湖蓝色窄边云锦,裙身自腰线以下开满了湖蓝粉蓝浅蓝碧蓝的花朵,大大小小错落不一,仿若花瀑倾泄。
细看去,那些花儿有些是绣的,有些是绢花缀上的,所有的花心间都镶一颗相衬的珍珠,行走摇曳间,莲步生风,花儿迎风舒展,香满衣襟。
臂上挽着湖蓝云纱披帛,色彩纯净明丽,无任何点缀,只在两端缀着莲子米大小的珍珠流苏串儿……
历来为袓母级所用的深褐色此时只剩下高贵与优雅,与那些莹莹生辉的珍珠,粉粉嫩嫩的蓝花朵儿一起,愈发衬得佳人冰清玉洁。
“是永安侯夫人!”
有知情者给出了答案。
喔!
哦?
啊!
是她呀!
……
四下里响起一片意味难明的感叹,原来是她呀!
听说是个深山老林里长大的乡下道姑。
不象啊,瞧着挺有气度的!
长得不错,真是个可人儿,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锦衣玉食不比粗茶素斋好?
听说是有高人算命,寄养观中的,没出家,是卫家三房的嫡女呢!
对,我爹说过卫家三爷当年惊才绝艳名动天下呢,可惜短命,她也是可怜的……
哪里就可怜了!瞧那身装扮,这还叫可怜?
众人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迎着各色眼光,锦言面带微笑,神色轻松地在世子妃指引下入座。
这点人,毛毛雨啦,不影响天气和心境。
世子妃虽有心陪着锦言,但她毕竟是主人,事事缠身。
待将她与几位够身份的夫人做了介绍又陪坐稍许,即便忙去。
想想不放心,长公主可是有过交代的,侯夫人是首次出来应酬,拜托与自己交好的几位夫人多多关照些。
锦言微笑着与旁边的几位夫人闲聊着,不多话,态度温和,微笑着,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却深不由己地就非常地高调,非常地显目。
……
她是永安侯夫人,正一品的诰命。
长公主的儿媳妇,身份尊贵。
偏年纪小得很,与她身份相当的寥寥几位,年纪都可以做她的长辈,与她一个小姑娘坐一处,愈发衬得别人老态暗淡,她却人比花娇。
年轻夫人们也要大上数岁,身份又低了不少,言谈间难免拘束。
好在身处百花苑,说说花草,谈谈美食小点,要不然共同凝眸做做赏花状都是可以滴,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一心想低调的锦言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就象枝头唯一的红柿子,红澄澄,莹泽泽,看上去很软和很好捏的样子……
好诱人滴……
(春来了,今天看樱花去喽,不知树上花繁还是树下人密,总之每年赏樱都是抬头呈痴傻状,或看花或拍照,不需自己走,后面人推着……典型后人推前人,前人不自觉——居然还不让开位置?!)
(若我说锦言赏花会上被相中,有没有信的?呵呵,假的!捂脸下~~~~)
第三十九章 高端相亲会(三)
(本章为书友yy738155加更,谢谢亲赠送的礼物……)
(以下为正文)
长公主高高在上,等闲人不敢跟她较劲儿。
锦言就不同了:
不知规矩的野道姑;
父亡母弱无男丁帮衬的破落户;
攀贵代嫁做摆设的侯夫人;
……
这,是许多贵女眼中她的身份标签。
长公主得罪不起,捏你个落单的小柿子,还不是轻松小菜!
……
“这位就是永安侯夫人吧?论起来大家都是亲戚,得称声嫂子呢!”
随着娇滴滴地声音,凑上来两位年轻小姐,说话的着淡红色衫裙,白嫩嫩的小脸,是个美人儿。
锦言一看,不认识!
这谁呀,上来就攀亲戚,听着是亲热,怎么我不知道涅?
“两位是?”
笑笑坐着没动。
她可是有身份的人,两个小丫头片子顶多是出身高,父兄尊贵,自身不可能有诰命品阶。
“妹妹姓杨,我家四姐夫与永安侯是姨表亲兄弟。”
淡红衫笑得很是亲近。
姐夫是姨表兄弟?
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亲戚关系?
见锦言略有疑惑,绿裙子小美人跟上来解释:“……想是久居东阳,初来乍到,亲戚间不了解。萦妹妹是东昌伯府的九姑娘,东昌伯府的四姐姐嫁的是兆和公主府上的三公子。”
噢,明白了,确实是亲戚。
长公主与兆和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们的儿子当然是姨表兄弟,只是这表亲表亲,不怎么亲就是了。
锦言笑得愈发亲切:“原来是杨家妹妹呀,妹妹长得真好看,不知这位天仙儿似的妹妹是……”
话说,在介绍别人之前不应该先介绍自己的吗?
绿裙子福了福:“小妹罗玉,家父奉国公,失礼之处,夫人莫怪。”
奉国公府上的小姐。
得,这又是一个与兆和公主府上沾亲的,先皇后是上代奉国公的嫡长女,当代奉国公的长姐。
长公主与兆和公主争斗多年,被这两姑娘认亲戚,锦言不认为是自己人品大暴发太具亲和力,应该是来挖坑让她跳吧?
面上不显,唇边笑意如清泉不息:“能认识两位比花还娇的妹妹真是高兴,何来失礼之说?玉妹妹太客气了。”
花言巧语你哄我我哄你,口水话谁不会呀?
一时间你来我往大家亲热成姊妹,气氛好得令旁人侧目,什么时候长公主府上竟与兆和公主的亲戚好成一个儿了?
永安侯夫人初来乍到,不了解这内中的详情?
“姐姐的衣服真漂亮,天衣坊号称对客人一视同仁,对长公主府却是特别相待呢。”
杨萦微微嘟起嘴巴,象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小小地抱怨着:“妹妹们去了天衣坊那么多次,从来也没见他们拿这件衣服样子……”
这话暗藏机锋。
天衣坊只做豪门贵族生意,自有一套不偏不倚的经营规矩。
听上去是天衣坊对长公主府特别,仔细一辨,是长公主以势欺人坏了规矩,一下子就与整个京城豪门对立起来了。
小样的,这点小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呀。
“妹妹没在天衣坊订过衣裳?”
锦言微微露出点小惊讶,随即笑眯眯地解释:“怪道不知天衣坊的规矩!天衣坊讲究先来后道不看门第金银,先到先得,我们府上去得晚,稀罕样子都被订走了呢!这是府上针线房自己做的,妹妹在天衣坊自然是见不到样子的。”
杨萦的脸红过又白,手里的帕子拧了又拧——谁没在天衣坊订过衣裳!竟被个乡下道姑嘲笑了!
忍了又忍,在罗玉安抚的眼神下勉强保持着笑容。
“府上的绣娘手真巧!”
罗玉满脸羡慕:“前些时日进宫晋见,淑妃娘娘的花团富贵妆花裙着实惊艳,今日看姐姐这繁花似锦竟更胜一筹呢。”
这话更诛心,行啊,罗小三!
跟姐姐我玩这个?嫩们还小呢……
“罗妹妹!慎言慎言!”
锦言忙出言阻拦:“妹妹可是素日贪玩没好好学过规矩?”
啊!
罗玉一愣,这话怎么说的?就到规矩上了?
“妹妹呀,可不能背后随意评论宫里贵人,更不能妄加比较!这可不是小事情!姐姐是为你好。”
锦言语重心长,一片赤忱:“女孩子,最容易犯口舌之祸,不要觉得胭脂香粉衣服头面是小事,说说无妨。妹妹识文断字,当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尤其是天家无小事,哪能随便就拿来闲聊的……”
罗玉一张粉面涨得通红,这个卫四到底是真没诚府还是大智若愚啊!
“……好姐姐,妹妹受教了,姐姐也真是的,人家不过是想夸夸府上绣娘的手艺,哪成想惹来姐姐这一番教训。”
一边装委屈,一边揪着话题不放?
就算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可这世上最好的不应该都在宫里吗?
在场的都是人精儿,面上不显,心底谁知道都在想些什么,这事儿不掰扯清了不定会传成什么话儿呢。
“姐姐与妹妹一见如故,承你叫声姐姐,就托大多说几句,”
锦言一脸的诚挚:“妹妹夸我们府上绣娘手艺,姐姐只当妹妹是在客气,非是姐姐自谦,妹妹仔细看看,这些绣花,难道贵府的绣娘做不来?”
笑着环顾四周:“若比较起来呀,各位夫人小姐们的衣饰绣工可都讲究得多,妹妹裙上的这些缠枝绿牡丹花,可不更精细精美?”
先前存了各种心思的众人闻言再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