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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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瞻反来复去便是这七招,招式毫无变化,但每次使出来姿势都歪歪斜斜,出手迈腿颇为不准。
庄子期见田子瞻反来复去的便是七招,心中暗道:“这小畜生难不成和我耍闹?
哼哼,今天他们几人跑是跑不掉了,但是我既然出场,不将他拿下便要丢好大的脸面。
这招式看来像是少林派的功夫,不过使的似是而非,也不知他从哪里偷学来的。
也罢,我便进几招试试,难道这小子还真能有什么大本领不成?”
庄子期心念及此,不再游斗,进步跟身,左手去拿田子瞻右手手腕,右手直击田子瞻肋下。
田子瞻正愁他不用进手招,一见庄子期来攻,心下大喜,“生而不死”一变,化为“悲而来世”。
田子瞻这一招使出,双手抱球,中间虚空,向左下一坠,便将庄子期左手的擒拿躲开,同时迎向庄子期右手的正面进攻。
庄子期心道:“果然如此,看来这套拳法中含有大的变化。”
他既决意进招,便不再躲,右手探入田子瞻双手圈中,随即内收,左手食中二指已然再行递出,刺田子瞻双眼。
田子瞻见他不继续进招,当下“老而不支”一变,化为“病骨支离”,右手剑轻轻上挑,迎向庄子期来指,左手随之上行,左肘却挡在肋下。
这一变招看似极其笨拙,动作毫无舒展之态,倒真像是一个病骨支离的老人。
庄子期这两指当然不会点实,向下一滑去点田子瞻手腕上的神门穴,右手却从左臂下穿出,抓向田子瞻手腕。
田子瞻左手微微一缩,似乎缩的慢了些,被庄子期一把抓住,右手却向下一滑,向庄子期左手二指躲开,顺势将短剑揣入怀中。
庄子期见田子瞻收回了短剑,知道那是因为剑在手,会影响拳法的精纯,猜测田子瞻的拳法又要生出大威力来了。
庄子期既然已经抓住田子瞻手腕,哪还能放弃这个机会,随手一转,便要将田子瞻手腕折断。
田子瞻大喜,当下第三式又是一变,右手斗的伸出,竟去戳庄子期的双眼。
这一下庄子期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没想到身前一尺左右的招数,竟会突然暴长一尺,到了眼前。
敌人既然来刺双眼,这不得不躲,庄子期头向后仰,田子瞻中指在他前额上轻轻一擦。
庄子期脸一红,知道已然输了半招,幸好黑暗中别人看不太清自己脸色。
庄子期这下动了真气,心道:“我今天要是不杀了你这小辈,可真叫天下英雄耻笑了。”
当下加紧一转,要折断田子瞻手腕,哪知田子瞻右手径下拍,让开自己双眼,来击胸口。
庄子期见田子瞻掌风带动自己衣衫响动,若是拍在胸口必定受伤,只得身子再向后退,将这一掌躲开。
庄子期又要折腕,哪知田子瞻得手不让人,又斗的回臂压住了自己右手,这一下不但不能折断对方手腕,相反的自己手腕也陷在对方双手之中。
庄子期又惊又怒,自己连用了三次力,都没得便折断对方手腕,相反被对方一再相逼,反将自己手腕夹住。
庄子期功力深厚,哪能叫田子瞻折断手腕,低喝一声,内力灌注右手,向后回夺。
田子瞻身子跟进,双掌一分拍庄子期两肋。
庄子期只得闪身侧面,抬腿便踢,田子瞻击他双肋,身子自然矮下,这时忽的长身而起,庄子期这一腿便即踢空。
田子瞻右手却已划了个半圆,指尖招到了庄子期胡须之上。
这一下指力强劲,竟夹掉了数根胡须。
徐氏兄弟早已睡下,听到外面有打斗叫喊之声,慢吞吞的起身,这时才到了大厅后面。
三人一见田子瞻,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这人既然在和人动手,那便不是那“田姜军”了。
徐原宪喊道:“小白脸,你功夫又高了。”
第四十七章 淮南道13
徐原真道:“臭小子,你打一个老家伙不算本事,有本事和我们三兄弟斗斗。”
徐原龙却道:“他哪里敢了。”
庄子期听这三个混人说话,心里更是焦急,自己身为一派掌门,年近九旬,在江湖上成五十多年,今天却还擒不住一个年轻的后生。
庄子期心中起急,招数越来越快,掌力越来越大,但不知怎地,进招之时必陷入田子瞻圈套之中,想要退招却被对方步步紧逼,实是进退维谷。
田子瞻此时已然将“七苦拳”使到了三变,第四式的“无知无觉”,第五式的“如坐针毡”,第六式的“肝肠寸断”,第七式的“好高婺远”,都在第八式中化身出来。
此时两人已缠斗了近百招,田子瞻虽然招招争先,但头上已然见汗。
庄子期斗了半晌,忽的想到:“他这套拳法似乎威力由敌人所激发,我若是不急着进攻,他的招数必定不能生出更大的威力来。”
当下庄子期不再急着进退,而是变主动为被动,只简单应付田子瞻的招数,不求功不求过。
庄子期这一转变,田子瞻的招数渐渐的也催发不出来了。庄子期想法得到验证,心中大喜。
他招数不再行险,只是循着武学中的简单拳理,平平出招,不进不退,渐渐的竟脱出了田子瞻的包围。
田子瞻眼见得再变一变,庄子期的进退便由自己来掌握,却总是变不出来。
他哪知这套法中的道理不只是针对敌人,也与使拳者的心境有关。
凡练武者与人过招之时,都不免心存取胜之心,但这套拳法若是急于取胜,使拳者自身便显了“求不得”之苦。
若是自己某一招堪堪得手,却终还是被敌人避了开去,使拳者心中不快,这便是“爱别离”之苦。
这套拳法使的久了,招数变幻,却又显了“五阴过盛”之苦。
其余诸苦皆可类推,但平常武人又有谁能做到心如明镜,一尘不染,悲喜如常,进退无异之境界。
田子瞻越来越急,相反的连二变也不再变的出来。
庄子期大喜,两人又斗了十来招,庄子期反手兜回,来抓田子瞻伸出的手腕。
田子瞻迎上去相格,打算借势两手相扣,以生第五式的三变,哪知庄子期不再上当,手臂一沉,躲过了田子瞻的回格,手指一擅,已然点中了田子瞻胸口玉堂穴。
哪知田子瞻却不定身,双手急回压住庄子期食指,咯的一声响,竟将庄子期右手食指压断。
庄子期手指剧痛,又羞又怒,右手收回,左手使了十成力平平拍出。
这一掌如山石拍击,巨石从高山上滚落一般,声势极响,田子瞻只觉得呼吸沉闷,忙用力向左后倒纵。
饶是如此,身子仍被这巨力带动的平平飞起,正撞在身后的墙上,只觉后背剧痛欲裂,那石墙极是坚固,却仍被撞的晃了三晃,尘土不住的落下。
庄子期手指骨折,用力击出,虽未正面击中对方,但这一掌竟将四周十来根火把激灭,院中登时变暗。
徐原宪道:“小白脸功夫不错啊,打的好。”
徐原龙道:“手指断了没关系,接上以后更结实。”
徐原真道:“就是以后上厕所擦屁股使不上力了。”
他话音刚落,庄子期倒纵而至,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掌,徐原真哪里躲的开,被庄子期击的飞出数丈,一口鲜血喷出,当即晕去。
徐原龙和徐原宪大怒,上来打过,却被庄子期一脚一个,踢出老远。
庄子期在人前丢了大脸,心中怒气正无处发泄,偏偏这三个人在一旁说些风凉话。
庄子期哪能不怒,这才出手伤人,所幸大怒之中尚有理智,未出全力,否则这三人身在半空便即毙命。
郭建中见庄子期受伤,大喝一声,向田子瞻扑去,田子瞻适才大耗内力,再也无力对敌,勉强支持了十来招,便大喘不止。
李环向罗方二人一挥手,这二人各领十余人从两侧包抄上来,只等郭建中得手便将一干人等擒获。
正这时,忽然不远处火光大起,传来木料着火的噼啪之声,听起来显是火势极盛。
李环府中有家丁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有人来报,“殿下,正院起火啦,七八间房子都着起来了,夫人的住所也起火了,大管家正教人去救。”
李环大惊,他并未独立居住,这处府地实际上就是淮南王原来的住所,淮南王去年为了筹备战事搬出去住,李环和淮南王的夫人一直留在这里。
李环听说母亲被困在火中,方寸大乱,再也顾不及田子瞻等人,领人回去救火。
郭建中眼见不出五十回合便能取胜,但一时之间却不能奈何田子瞻,自觉进退两难。
若说仅是救火,倒不必全都回去,只需留下数人便能将田子瞻一干人擒获。
但淮南王夫人被困房中,寻常奴仆必定不能将人救出,多去一个武功高手,便多一分救出的希望。
庄子期见田子瞻仍在拼力支撑,便道:“师弟,咱们去救人要紧,不要再缠斗了。”
郭建中跟到李环身后,忍不住回头向田子瞻瞪了几眼,道:“早晚教你落在我的手里。”
田子瞻此刻周身是汗,见敌人退开,心中暗叫饶幸,只是不太信的过李环就此就放过这些人。
果然只过片刻,罗辛远便即回归,身后跟着一众弓弩手,先前这些弓弩手被蜘妖除了十之七八,硬弩也被抓坏不少,但剩下的这十几只仍是威力不可小视。
罗辛远手一扬,道:“洪泽,还不束手就擒,这些弓弩一经发出,任你再高的武功也不能躲开。”
吴聚齐道:“这下还是跑不开了,兄弟你先走,再想法救咱们。”
田子瞻心中也是这样想,倒不是不讲义气,只是身有重任,不能逞匹夫之勇。
田子瞻将纸张持在手中,正要翻墙离开,忽然一声怪笑传来,夹杂着一声女子的娇笑。
田子瞻一听这女子笑声,便即知道是谁,喜道:“佳依丝,是你吗?”
果然墙角后闪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正是佳依丝,这时她已换过一身汉人的服装,脸上油彩却还没抹去,这身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又平添一番风韵。
佳依丝先前和文盖海一起,在李环船上后舱里休息,下船之时,没和田子瞻等人一起走。
她和文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