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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寂寞妖红-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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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个清秀的少年,涨红脸,说:“不过没关系,那个女子我都没见过,是小时候订的娃娃亲,是丑是俊都不知道呢。”

“那也不能坏了人家的名声。”葛瑞板脸瞪他:“怎么的,长得俊你喜欢,若长得丑你就不要了?臭小子,咱们将军最痛恨不守信的男人,你给我乖乖到左边去,如果明年春天你不娶那女子,老子头一个不放过你。”

“哈。”众人哄地笑起来,拍拍打打地把那少年赶到左边去了。

“还有没有人订亲了?或是有了情妹子也要说。”葛瑞又喝。

“嘻嘻。”他面前有人笑出来:“葛头真周到,有没有情妹子都要问。”

“当然要问。”葛瑞正色道:“家里订了亲的固然是你们的未来娘子,有些自己看中的,就不是未来的娘子了?人家女孩子不顾羞怯颜面,跟你偷偷私下订了情,如果你敢不把这当一回事,得了好处就忘人,那跟猪狗畜生有何不同?你们给我好好记住了,一出门打仗,个个都是刀口上舔血晨不保夕,若有女子肯看上你们,那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兔崽子王八蛋,谁敢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混账事,老子第一个踹他溜肠窝心脚!”

“朴哧。”唐流纵然满怀心事,也忍不住笑出来。

玲珑嗔怪地白她一眼,不知不觉,自己嘴角弯弯。

“好!这话简直说到老子心里去了。”罗永城拍着巴掌叹:“姓葛的,你果然管人有一套,的确也是个人物。”

“谢庄主错赞。”葛瑞转头向他略略欠身,他果然百伶百俐,粗口文秀同步,一张面皮能缓能绷,前一刻还在口沫四溅地骂人‘兔崽子’(小说下载网|。。),后一刻已在儒雅万分地答谢还礼。

23 纷沓舞硝烟

这一下又走出来两个人,红脸低头走到左边,葛瑞在他们身后笑骂道:“装腔作势,偷偷摸摸不脸红,过了明路倒害臊啦,少给我做贞节相,全是他妈的鸡鸣狗盗。”

也亏了他,把一场生死抉择办得如同庆功宴。

“葛头你呢?”罗永城问:“把别人挑来挑去的,你也不小啦,就没有什么父母妻儿?”

“哈,小人自十六岁就出来参军了,一路上磕磕绊绊,哪有什么女人肯跟我?如果有,也等不及早嫁人啦。”他脸上笑,眼里却无笑意,向众人一抱拳:“也不怕诸位笑话,小人今年正好四十岁,不光没老婆,老娘亲戚也早死绝了,真正一条独杆光棍汉。”

“有什么好笑的。”罗永城道:“你与我一样,咱们倒是一对。”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唐流玲珑大皱眉头,长青咳一声,道:“葛头准备把这些有妻儿的人怎么办?”

“回将军话,小人自有安排,如今这驿馆外全部是齐王的人,定不会轻易放了咱们,军匪早已难分,需要用些方法才能让兄弟出去。不知将军可有什么指教?”

长青被他左一声将军右一声将军叫得尴尬,苦笑:“如今傅某只是一介布衣,且生性鲁钝,哪里会有什么好办法。”

“将军过谦了。”葛瑞收了笑,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礼:“将军也许对小人没有印象,但当年,小人曾千方百计想投靠将军的部下,只是命运作弄人,行错了路。结果投到湘西王将军帐中,后来又转入平将军氅下。虽一路坎坷错过,小人对傅将军的大名始终唯有敬仰万分这四个字。”

“是吗。”想起当年,长青更叹:“你如此精干老练,到了任何人的手下总会出头。”

“将军这话错了,当初我在王将军手下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唉,这话不说也罢。”葛瑞笑:“军中最风行老乡同僚世家,小人既不是王将军的同乡,又是苦出身的泥腿子,怎么会有人肯提拔小人?将军当年做官而不得志,只怕也是犯了这无依无傍出身轻寒之过吧。”

他字字勾心,说得长青没了声音,罗永城也低头不响,

“那葛先生准备怎么安排帷幄?”玲珑问,她冷眼旁观,这位葛瑞侍卫,竟是平生难见的精明沉稳角色。难得他上通下达,胸怀大局,这次能不能逃生,还真只有靠了这个人。

“姑娘千万别客气。”葛瑞忙笑:“叫小人葛头就好,这先生两个字是要折煞人的。”

他重整了口气,向左手的众人道:“大家投靠平将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长篇狗屁的军纪军威的我也不想多说。咱们还是老样子,战场上奋勇当先,哪个孬货敢缩头缩脑或干出见风使舵的勾当,人人得而诛之。”

“是。”众人应声。

“蔡成忠。”他叫。

“在。”从右队里立出一个白面无须的汉子,声音细柔:“小的听命。”

“由你领着这些有家室的兄弟,先守在门口,等我的命令。”

“是。”蔡成忠领了众人过去。

“剩下的人都跟我来。”他手一挥,左边的队伍马上靠过来,不过三十余人。围在他身后。

安排停当,他去开门,晚上有些雾气,看得到门外黑阴里人影幢幢。

葛瑞又仔细四顾,才开口扬声叫:“我们是平将军手下士卒,奉命来此驻扎办事,对面是什么些人?快快报上名号来,若敢不敬犯上,扰乱公务,小心日后京中派兵与尔等清算。”

他声音本来亮如洪钟,夜幕里传出去很远,外面的人只黑沉沉积郁在原地。半天后,有一个纵马上来,看模样也是个军中小官。

“这里是齐王的人马。”他叫道:“平将军现在齐王处饮酒,先派小人来你处提押钦犯。”

“胡说。”葛瑞冷冷喝:“你当值多久啦?睁了眼说瞎话,如果真是将军的口谕,就该拿出关牍信物之类,空口白舌,谁相信你的混话!”

“信物在此。”那人道,手里把一件东西挥一挥,远远看似乎是一把剑。

“什么玩意儿?”葛瑞道:“走近些,离那么远,鬼才知道是什么!”

于是那人纵马上来,离得三五步之遥,停下来,将手里的东西向他一展:“请看,这是平将军随身的宝剑。”又一伸手,取出件黄澄澄的物事:“看好了,这是齐王的令牌,你既然是军中老人,一定能识得出来。”

“不错。”葛瑞看清楚了,铁青面孔道:“原来真是齐王手下,只是小人不明白,为何说是奉了平将军的命令来押钦犯,小人在将军身边并不见有什么犯人。”

“你大约不明白,平将军奉太后之命来此地办的,其实是桩秘差。我只问你,昨日将军一到此地,是否带回四男二女六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

“是。”葛瑞想半天,终于道。

“就是这些人。这些钦犯狡猾异常,全是朝廷眼中的重犯,齐王几次围剿都给他们逃脱。故订下这个计策,由平将军出面哄他们入瓮,再派小的带人来团团围住。”

“什么?”长青小飞在墙角听得暴怒,立刻要去拔剑。

“慢。”玲珑忙上去阻住他:“听下去再说。”一边转头看唐流,却见她脸色苍白,但面上并无表情。

“果然?”葛瑞目光凌厉,盯住他看了半天,道:“你这说法太过突兀荒唐,好在人都在馆里呢,先容我去查看一下,如果真是朝廷的重犯,小人自当将其缚之于绳,呈献到齐王面前。”

“好。”那人想一想,叮嘱:“他们还不知道此事吗?你千万要小心,这些人危险异常,还是快将他们抓起来才好。”

葛瑞关了门,复回身到院中,面上凝重。

罗永城冷笑:“好一支忠勇守信的队伍,看来是罗某走了眼,平将军的人品不怎么样呢。葛头,你听命的只是将军一人,方才的话只当是放个屁,人都在你眼前,你就直接公事公办吧。”

他话音一落,长青小飞立刻拔了剑护在他面前。

“葛头,想不到咱们会走到这一步。”长青道:“你也算是受人俸禄替人解忧,叫人动手吧,我们绝不怪你。”

“慢。”葛瑞苦笑:“何必这么性急,我还有话说呢。”

他自己把佩剑解下来,‘咣当’丢在地上,摊开手,慢慢走上来:“诸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你说。”玲珑道。她上去立在长青身边,轻轻说:“傅将军,我看葛头另有打算呢。”

“不错。”葛瑞向她点头示谢,道:“小人跟了平将军已有四年,他的人品如何小人自然心中洞明,岂有为了别人几句话就能骗过去的道理。再说,齐王与平将军从不来往,说别人也就算了,若说平将军与齐王合力订下计策,那是打死小人也不肯相信的。”

他停了停,看众人眼里的怀疑神色略消下去,又道:“他方才出示将军的宝剑,那剑的确是将军的。可是,小人只知道一件事,平将军身平最重视言信,他若要来押解人,断不会用宝剑下命,若实在情非得已,也必会修书一封立下字条。所以,小人肯定,这些人不过是夺了将军的兵器来下命,一切说话并非将军的本意。”

他声音不高,朗朗而言,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所有人面上缓和,罗永城叹:“罗某方才的话说得太过轻率,只念着平将军是太后派来的人,偏见多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唐流始终不响,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突又皱起眉头。

玲珑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神色,见状马上安慰道:“放心,平将军虽然落到了他们手里,但他是朝中高官,没有人敢为难他的。”

“罗庄主。”葛瑞拱手接:“咱们见面只有两天,真正说上话也只有十来句,请问你可相信小人,愿不愿意把所有的事宜全托于小人交办?”

“当然。”罗永城想也不想,道:“葛头你有勇有谋,比罗某强多啦,全部听你的。”

“多谢庄主抬举。”他笑,向长青小飞唐流玲珑等道:“其实小人的确想了条计策,需要大伙一起合作才行。如果其中有什么得罪或鲁莽的地方,请大家一定相信我,小人只是个军前卒子,身家名望是没有的,但小人愿以性命同人格担保,任何举动全是为了救大家出去。”

“你想要以我们为幌子,骗齐王的人放我们出去?”玲珑眼中晶亮,低低道:“这样多的人,硬闯几乎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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