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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寂寞妖红-第21章

小说: 寂寞妖红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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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长青只得又收了脚步,不敢去看玲珑,只问唐流:“唐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唐流吞吞吐吐,看了眼玲珑,想了想,转身到案上取了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纸张折了,过来塞到他手上:“长青,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也帮不了你什么忙,这张纸请回去后再打开细看,希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好。”长青把纸片小心藏入怀中。

“真巧。”玲珑笑一笑,也道:“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傅公子。”

她也去到案前,在纸上写字,一样地把那纸叠了,赠给他,幽幽说:“傅公子,这是我能尽的所有绵薄之力,相信一定能帮上你的忙。初次见面,请恕詹蓉放肆,我只劝你最后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傅公子千万保重,有时候也许忍得一时之气,便能到将来重见天日呢。”

“是。”长青应了,脸上竟然潮红,忙转身出了门。

玲珑在门口眼看他跃到墙上,黑夜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一直看不到人影,才抽身进门,不自觉地,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长青是与我一样的。”唐流也在叹气,说:“你看,我们都不肯放弃,认死理,只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摔得体无完肤才好。”

“不会的。”玲珑闷闷地说:“他已经体无完肤了,他这是在搏命,希望他……。”

“希望他能度过难关,死里逃生。”唐流替她说不下去,看着案上柄烛已烧得只余残红,担心道:“希望我给他出的主意能有用。”

“你写了什么?”玲珑问。

“我……。”唐流突然红了脸,反问她:“你又写了什么?”

这下轮到玲珑红脸,但她立刻又敛了羞色,坚定道:“我不能说,但这个办法一定是有用的。”

“哦。”唐流看她神色,显然是不方便追问的,于是重又躺下去,许久仍睡不着,黑暗里忐忑不安着,不知道刚才写的那个办法是否有用。

她不知道,此刻长青已回到城中的藏身之所,点了灯,从怀里取出纸条,两张纸的内容竟是一样的,上面写着:欲制齐王,先擒少相。

玲珑这一晚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中尽是长青说话时的样子。她翻过王府的档案,知道他以前曾经多么风光,甚至更胜过现在的威虎将军。昔日震远将军回征,皇上帅众臣亲迎至城门口,赏下了黄金豪宅御赐宝剑。但荣华向来袭卷如潮,有涨有退,不过一年后,突然消声匿迹。

若说他是得罪了重臣,不如说他是受重臣所不屑。出身门第是为官者的基石,贫贱的香烛店之子怎么能同世家子弟同席而坐。众人齐心协力地要其下台,布了重重机关令他在皇上眼前失了宠,一夕之间逼他辞官走人。

黑暗里唐流听到玲珑长叹,极低极微,她的卧榻本就平置在床边,于是伸手过去搭在她臂上:“詹姑娘,一切都会好的。”

玲珑立刻反握了她的手,思忖半天,道:“唐姑娘,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不如明天向齐王请辞,早点离了这里才好。” 

“为什么?”唐流奇怪。

“对不起,有许多事情我无法向你细细说明,只是请相信我,唐姑娘,早点离开这里吧。”

唐流沉默,夜里极静极静,只听到她呼吸沉沉,终于,叹:“詹姑娘,你要我走,是不是与那张纸上写的东西有关?”说完了她屏息等着,果然,玲珑的手心微微一颤。

“你是怕长青动手后我会受到牵连吧,谢谢你。”唐流说:“我会走的,如果在这里出了事,也会连累到你。”

玲珑闻言松了口气,耳听得窗外远远更敲四下, 渐渐拉着唐流的手坠入梦乡。

两日后,唐流果然去向齐王辞行:“我身上已经大好,实在不想在王府多住了。”

“也好。”齐王一身青衫,蝉纱罩衫上绣斜金桂万年青,手上白玉班指精致,他立起身来,面向窗外:“唐姑娘,我只是想你明白,一直以来我是希望你远离事非的。”

“我明白。”唐流淡淡道,她用眼角扫着旁边的玲珑,心里有些难过。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唐姑娘,这些东西请收下。”齐王挥手,玲珑端上包裹。

唐流伸手便要推,然玲珑突然握了她的手,用力捏一下,唐流怔住,玲珑乘势把包裹放在她手上。

“这样就好。”齐王见她收了东西,倒有些心慰,一笑:“我也不废话了,玲珑,送唐姑娘出门。”

玲珑带着唐流往后门走,一路上,唐流问:“刚才为什么捏我?包裹里难道有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些珠宝与衣物。”玲珑说:“唐姑娘,我知道你很傲气,不会接受齐王的东西。所以我把我自己的东西也包在里面了,要你收下那些珠宝,是为了留下些防身之用。”她走到府角清僻地方,看了看四周,停下来,坚定道:“这也是为我自己打算,唐姑娘,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王府,此处容不下你,也同样容不下我,所以,我需要给自己留下条后路,如果哪天我们再见面,希望你能收留我。”

17 柔情空投寂寞无处诉

直看到唐流身影消失于视线,玲珑才关了门,背过身来怅然若失,复又现了以往冷漠表情,回到王府总管处听命。

“玲珑你原先的工作是什么?”大总管黄震问她,他是个花白胡须精瘦的老人,齐王府资历最深的总管,喜欢眯了眼看人,一线寒光凌厉。

“我向来负责在书房外听命。”玲珑说,心底突然一沉,黄震从来不多话,但若开了口,每一句便不是空话。

“嗯。”他点头,鸟爪一般的手抖了抖袍襟,闲闲道:“那从今以后你跟着王爷办事吧。这些年依我看,女孩子里数你最细心,难得也很稳得住气,功夫亦勉强可以过得去,王爷身边很需要这么一个人打理琐事。”

“是。”玲珑暗暗叫苦,嘴里只得应了,行了礼站直在堂中。

“你来府里也有近十年了,规矩早该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只是跟了王爷身边,一切须尽心尽力,比以前只在门外听声应个景可不同,若有一点点闪失,自己也该知道后果。”

“是。”

出了房间,玲珑背上密密一层汗,长叹一声,悲哀无限。齐王果然已有怀疑,调了她去身边,明面上随时差遣,暗底里只怕种种考验试探难逃。

只是这样的日子哪一天才能穷尽,日复一日的提心吊胆、唯唯诺诺,她突然想起长青说的话:“什么乌鸡凤凰?谁规定的?我偏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她极轻极轻地自言自语:“但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此时,诺大的行宫里只剩下齐王、少相两府的人,以及近千名精兵守卫,是为了围捕骠骑庄的漏网人员。齐王每日命人细细搜山,几乎是一寸寸地查看地形。附近的几处村落已翻来覆去搜了几遍,仍是没有找到名单上的两个人。

行宫府坻中,齐王手按名单,皱了眉头,指下点了傅长青与小飞的名字,想了又想,忽然抬了头,问:“今天是几月几日?”

“回王爷话,四月初八。”玲珑踏上一步,答。

“哦。”齐王点头:“传我的话,让人去请少相过府一叙,说我有事商量。”

他说这话时,玲珑手心攥了一把冷汗。算了算,平时里,有事无事,少相每天一早来齐王府议事。但今天已过午时仍不见人影,只怕,长青已经动手了。

果然,下人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赶回来:“禀王爷,少相府出事了,昨夜晚间后便不见了少相人影,至今仍没有消息。”

“什么!”齐王大惊,修长的指尖也发抖,面上张口瞪眼,哪还有平日冷静傲气的模样。

一旁,玲珑暗暗想:“果然是一段孽缘。” 

“快去找!”齐王已是暴怒,长袖奋力拂过桌面,纸笔砚镇甩了一地,大喝一声:“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也不用活!”

下人飞也似地奔出去,书房里只剩了玲珑,她低了头跪在堂下将地上东西慢慢拾起。

耳旁听到齐王呼吸急促,此时他已面对窗外,从背影看,束发玉冠上垂下两条丝络无风微微地颤,玲珑愈加凝神小心,把东西收拾放回桌面,自己垂手立在一侧。

许久后,齐王猛然转身,面对住她。

她并没有退缩,抬头与他对视。

咬着牙,决不能露出半分怯意,虽然他的眸子已深黑如玄洞,千年未化的凝墨里埋住银箭,略一闪动,寒光刺人心脾。

“去,再唤些人来,我要亲自去少相府查看。”这是齐王最后对她说的话。

一路上他再不多说一个字,紧紧抿了唇,阴沉沉地看每一个人。玲珑跟随左右,替他向少相府一众仆人问话。

“少相房间是昨夜三更时熄的灯,一般早晨他不出声叫人,我们不会进房。”少相府总管战战兢兢地道:“今天等到中午时都不见唤人服侍,实在觉得奇怪,开门进去一查,人已经没了。”

齐王冷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自己抬脚进了房间。

少相的房间精雅如其本人,不动声色的奢侈与华丽,流云飞蝠刺绣纱帐垂束在床架旁,床上锦被叠得整齐,并没有任何人躺过坐过的痕迹。

屋子里也很干净,少相定是个有洁癖的人,一丝不乱,任何用品摆设,连案上拳头大的一块田黄石也放得位置美观。

齐王走过去,将晶莹软糯的田黄石握在手中,细细地搓揉。

众人候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垂首贴耳地听他下命。

然齐王只是不响,他掌心抵着石,面容也似石化,冷冷地,扫一眼众人,再去看房间,只有在目光触到那些少相日常用具及衣物时,才温软几分。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一点一点移动目光,许久许久,久得连玲珑也自觉身上仿佛要结冰,终于,门外有人奔来传话。“刚才在门外发现一贴纸条,请王爷过目。”

玲珑上前将纸条接过,呈给齐王。

他接过细看,一面脸色又变,白中透出青色,齿间狠狠地咬住唇上。

“来人。”他喝:“不必再找了,全部回去听命。”

众人呼出口气,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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