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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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地点头,眼眶微微发热,“谢谢。”
他不说话,凝眸看我,笑颜淡淡,目光却一分一分凉下去,凉透我的心胸。半步距离,如隔千里,只叹此生无缘。
勉强冲他扯起唇角,立起身来,在他纠缠的目光里艰难转身,举步走向亭外,然而不过三两步的距离,身后一阵风起,肩上忽地一紧,他自背后猛然将我圈入怀中,手臂越收越紧,紧到令我无法呼吸。
“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让我抱抱你,最后一次……”
他的下巴枕在我的肩上,他的面颊贴在我的鬓旁,他身上的沉香气息将我瞬间深深包围。心中陡然大恸,如被一箭穿心,再张口已是哽咽,“大哥……”
这一分离,从此便是君臣之别,这一句大哥,恐怕也只能最后一次唤他,那道万仞宫墙将永远把我们隔开。你高高在上,我俯首称臣,咫尺之隔,却是天涯。
身子软软松懈下来,倚靠在他怀里,允许自己放纵一次,只这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拥紧我的身子猛地一僵,漓天澈缓缓抬头望向前方,手臂却不松开,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我蓦地吃了一惊,随即怔怔然不知所措。
凤仪亭外的石桥上,一人负手凭栏而立,身量颀长,一身白衣卓然夺目,那种天地一人的风华气度,这世上独他一人拥有。远远的,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冷峻眸光,死死盯在我们身上。他的目光透出一种淡漠与凉薄,让我的一颗心猛地生疼,仿佛一寸寸被撕裂,渐渐揉为灰烬。
美人如花隔云端(1)
胸口尖锐的疼痛无比清晰地告诉我,他看到了,也误会了,可是事实并非如他所见的那样,他若信我,绝不会用那样陌生到令我害怕的眼神看我,我该怎样向他解释?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与惊慌,迎着他的目光,我呆呆立着,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结成冰,通体生凉,力气如被抽空一般,身子堪堪便要倒地。
漓天澈感觉到我的颤抖,越发拥得紧了,我想挣脱,却使不出一丝劲力。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明眼人都看得出。令我心生惊惧的是,他一早就已发现漓天颀的存在,却始终不肯放手,反而越加用力,如同一种刻意的挑衅。这样的他,与对岸的漓天颀一样,令我感到陌生。
“松手……”
喉头干涩,再开口已说不出什么,“放开我!”
漓天澈身子一震,沉默片刻,终于松开双臂。乍一脱离他的怀抱,我便急急迈出脚步,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双腿却在此时猛地一软,整个人险些立足不稳。
“你怎么样?”
漓天澈急忙俯身过来,然而扶住我的,却是另外一双手臂。漓天颀不知何时飞掠至近前,长臂一捞,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口中怒道,“不劳大哥费心!”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森冷骇人,自他怀中抬眸看他,那熟悉的如雕凿一般的下颚曲线紧绷,一双黑眸幽深,尽带阴霾与暴戾,这样的他,仿佛重又回到从前,虽然俊美几如天神,却是满身寒意,拒一切于千里之外,令我无端觉得恐惧。
“大哥若然再要单独召见王妃,需派人提前知会本王一声,本王不想有人趁机肆意搬弄是非,令王妃的清誉受损。告辞!”
说着,一把拉起我的手,大步离开凉亭。
“你听我说,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猛地停下脚步,低头狠狠攫住我的双肩,双目通红,嘶哑地低吼道,“都抱在一起了,还没有什么,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是我的,他人若敢染指,必断之!九五之尊又怎样,谁也休想将你夺走!”
说着,用力将我圈进臂弯,大步流星向宫外走去,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面色早已惨白,我含泪定定望向那双杀气凛冽的寒眸,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流泪,心如刀割。
回到王府,漓天颀一身的冷意波及到所有人,他经过的地方,一片战战兢兢,下人们吓得惊慌失措,以为他们那个冷血无情的王爷再度回来,他们满心欢喜的安心日子终于过到了头。
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从此,人人性命堪忧。
他一将我送回卧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整整数日未见其面,在这段时间里,我亦闭门不出,他不来找我,我也不去见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先行让步。
“小姐,不过是说两句软话,又有多难?王爷嘴硬心软,他那样在乎您,只要您肯低头,他一定会原谅您的……”
“原谅?!”我负气别开脸去,冷道,“我做错了什么需要他来原谅?他既然不相信我,说什么都是无用!”
“可是……都这么多天了,你们一直这样僵着,如何是好?”
美人如花隔云端(2)
我懒懒自榻上坐起身来,手里的书啪地落在地上,霁雪忙躬身来捡,又腾出一只手,横了个靠枕在我身后,口中兀自絮絮叨叨,“夫妻哪有隔夜仇,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说到底,王爷也是太在乎您了,才会生这么大的气,您去哄哄他,把事情解释解释清楚,不就好了。这几日,御医每回来替您请脉,都要到王爷那里去一趟,务必详尽汇报您的伤势后才能出府,足见王爷有多关心您了……”
眼睛盯着书卷,却满心系在霁雪的话中,她每说一句,我的心便软却一分,到得后来,面上不禁浮出淡淡笑意,“他怎么样了?”
霁雪故意瞪我一眼,“小姐若是想知道便自己去看人家!”
眸子微微一黯,随即恢复原样,我抿唇笑道,“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霁雪走后,我合上书卷,再没有心思看书,只抬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他一味认定是我的错,等待我主动放下身段向他开口言和,谁知我却偏偏不肯先行服软,始终漠然以对无动于衷,这一僵持,便是整整十天不曾见过一面。
十天呢,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已过了十年那么久。
心中渐渐生出烦闷,随手将书卷搁在一旁,起身跻一双流云锦履,一个人悄悄往涑玉池行去。
纵使洗尽铅华,怕也洗不净万千烦恼罢。
刚行至外殿,便有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内室有人。
我骤然停下脚步,疑惑地蹙眉。天下人都知道,涑玉池是漓天颀单单为我一人而建,除了我,外人一概不得擅入。是谁如此大胆?转念又一想,这府里无人胆敢忤逆他,除非里面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我怔了怔,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起霁雪的话,咬一咬牙刚欲迈步,却又觉得不甘,又不是我的错,他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凭什么要我先低头。
这样想着,恨恨转身便要离开。
“颀哥哥……”
电光火石之间,心跳骤停,这声音……从来这般唤漓天颀的,世上除了一个魏如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思及此,面色顿时煞白如纸,浑身抖若筛糠,我抬眸怔怔望向内室,有水汽氤氲漫出,偌大的涑玉池幽如幻境,耳畔惟闻水声潺潺,夹杂女子低语,听在我的耳中,惊心动魄。
我狠一咬唇,悄声迈近池畔,心中竭力镇定,却抑制不住颗颗冷汗透衣而出。
幻觉,一定是幻觉!
软烟罗的薄纱层层垂落及地,渐渐同池中的水雾融为一体,水汽迷了眼睛,一片模糊。
眼前的一幕,就这样猝然映入我的眼底,那样的清晰,清晰到刻骨。
池畔散落一地的空酒瓶,漓天颀*着上身坐在池中,魏如萱襟怀半敞,斜躺在池边,伸手抚在他白皙精壮的胸膛上,一脸情深意切。而漓天颀,正抓着她的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们靠得那样的近,近到几乎就快纠缠拥吻。
耳际轰的一声,如遭雷殛,又仿佛天崩地裂,再也站不住脚,眼前蓦地一黑,我屏住呼吸摸索身边可以倚靠的东西,却徒劳无获,只能踉跄着后退,一边大力摇头,一边强自控制自己不至于瞬间倒下。
原本那一丝侥幸的希望也在瞬间灰飞烟灭,心中如被掏空一般,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只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窒闷得仿佛就快要溺毙。
猛地转身跑向殿门,脑海中一片空白,一心只想着快速逃离这里,却在泪眼朦胧中慌不择路,砰地跘翻近旁一座梨木条几。
伴随一声巨响,条几上一只半人高的鹭鸶牡丹花瓶随之坠落,顷刻间化为一地碎片,下一秒,我便狠狠扑倒在那一地散落的碎片之上。
美人如花隔云端(3)
尖锐的刺痛传来,一双手臂与膝盖立时被锋利的碎片划出道道伤痕,鲜血直冒,染红罗裙。
身后两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动,我没有回头,更不愿回头,忙以手撑地艰难站起身来,掌心亦被划出几条血口,痛若蚀骨。
内心早已惨淡到了极处,不悲不恨也不怒,只一味想要逃离。
狂风忽起,一道惊雷滚过天空,急雨便如箭矢一般刷刷直落,砸在身上,瞬间湿透衣衫。
脑海里只剩下一片轰鸣,双腿绵软,如同踩在棉花堆上,就这么胡乱跑着,不知去往哪里,身体仿佛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满脸的水,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什么人?”
耳畔蓦地响起一声断喝,像是荆远的声音,我怔怔抬眸望去,朦胧中只见两个人穿着玄色斗篷站在我面前,巨大的风帽掩住他们的面容,听声音,隐约能够分辨得出其中一个便是师傅,而另外一个我却不得而知。
雨水当头直下,一头乌黑长发胡乱贴在脸上,胸前,衬着惨白面色,形如鬼魅。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师傅关切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眼前一黑,猛地跌坐下去。荆远身旁那人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我拼尽全身的力气猛扯住他的衣襟,嘶哑地道,“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那人不说话,亦看不清楚面容神色,只低头深深看我,眸光炯亮如炬。
“丫头,你别急,我这就去找王爷!”
“不要!”死死揪住荆远的衣袖,咬牙厉声,“不要找他,我不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