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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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怀抱是如此温暖,令我再也不会移开分毫,身后却又传来响动,一声急切呼唤突兀打断这片刻的温存。我茫然回头,竟见漓天衡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天青锦袍上没有一丝的血迹,他定定凝望着我,身影在白雾中忽隐忽现。
“清儿,闭上眼睛,这是他使的障眼法,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那人的声音透出焦虑,却带着一种能够穿透人心的力量,令我的心湖泛开层层涟漪。
“别听他的,我带你走!”夜罹不由分说重新拥我入怀。
头抵在他胸口,心头骤然抽紧,四周白雾只让人觉得一阵阵恍惚,我被他紧拥着不知往哪里走,虽是在他怀中,却一不都不觉安定。漓天衡的话不时闪现在脑海,让我渐觉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二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夜罹一声不吭,恍若未闻,却拥着我走得飞快,我在他怀里挣了挣,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心中渐生慌乱,眼前一切令我觉得既真实又迷惘,一番疾行,身旁忽有一道黑影闪现,冲夜罹沉声道,“殿下,密道内已经安置好了火药,待追兵进入密道,属下自会点火引爆火药,到时,谅他们插翅也难逃了。”
夜罹点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绝不容有失!快走,迷药就快消散,等药效一过,他们自会追赶上来,记住一定要引他们入密道!”
来人应声领命而去。
密道,火药,追兵……闹钟混乱的思绪渐渐消弭于无形,一切开始清晰起来,手脚变得一片冰凉。
夜罹……不,应该说是漓天衡,手臂微收,将我用得更紧一些,语声充满怜惜,“清儿,别怕,出去这里,很快就没事了。”
我不说话,只轻轻点头,继而伏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广袖垂落及地,将先前自叛军身上夺来的三尺佩剑悄然遮掩。
一条白雾缭绕在我身体四周,颜色越发稀薄通透,若隐若现,若有还无。
密道入口就在我先前被因禁的大殿内,移开一面青铜繁雕镜屏,赫然现出黑黝黝的洞口,漓天衡将我送开,低头仔细审视密道,蓦地回头,冲守在一旁的叛军道,“一炷香之后必须引燃火药,控制好时辰,待他们全部进入后封住入口,不得放走一个!七杀不除,他日必成大患!还有……他……若敢遗漏一个,出宫之后,提头来见我!”
面上狠戾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回头向我伸手,“清儿,我们走,只剩下一柱香的时间了!”
我静静走过去,将手轻轻放进他掌心,唇边绽开一抹笑意,看的漓天衡微微一愣,在他低头躬身预备踏入洞口的时候,广袖刷地扬起,一道剑光凌厉劈射而出,气势若虹,下一秒,沉沉落在他肩头。
“放手!”
漓天衡松开手,背脊缓缓立起,我将手中佩剑猛地一压,哧啦一声,剑锋破开肩头布料,紧紧贴住肌肤。
“清儿,你做什么?我是二哥……”
“住口,你不配再叫他二哥!”我霍然抬眸,目光直逼他侧颜。
“你认出来了?”他先是一悻,随即轻笑开来,菱声诡异莫测,“我不明白,此刻在你的眼里,我应该还是他的模样才对。”
我勉强句起唇角,一头如瀑青丝凌乱纷覆,素衣伶仃,愈发凹现我脸上的苍白。
“他身上的味道唯他一人独有,还有,方才那人……不该唤你一声殿下!”
漓天衡若有所思地点头,微微一叹,“那么,你想杀我?”
“因为你要杀他!”
生在天家,兄弟相残本就平常,我一早就知道,可是……我无法容忍有任何人伤害他,无论是谁。
若是将来我的孩子也陷入这样的纷争,我根本就无能为力,所以,很多时候,我宁愿他们投生在寻常百姓人家,而非这样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
“既如此,为何还不动手?”他明知我没他那般心狠,兄弟也不放过,故意这么说。
我窒住,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挣扎良久,方道,“只要你收手,我便不杀你,还会求他放你一条生路,你的秘密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包括他!”
“收手?”漓天衡陡然仰面大笑,笑得黯然神伤,“走到这一步,你以为他还能放过我?他连大哥都不放过,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我骇然惊怔,急道,“你胡说,他绝不会伤害大哥!若他有异心,又怎会同意借兵给他平叛?”
“项蔓清,我是该说你善良呢还是说你傻?你为何不想想你爹,他对外慌吿死讯,却又改头换面隐匿在他身边充当军师,为他出谋划策,为了什么?若不为其它,他们又为何要隐瞒你如此之久?那是你的父亲,不是别人!”
哑口无言,不知还能作何回答。
我只知道,他曾经答应过我的,会带我远离这一切是非,我相信他。
摇头,拼命摇头,“我不信你,不信!就算他会欺瞒天下人,独独不会欺瞒我,不会……不会……”
“宫门攻破之后你再说这话也不迟,到那时,若领兵冲进玄畿官的是大哥,那么我无话可说,若不是,项蔓清,一切便已成定局……你别忘了,大哥率领的那十万漓军,还有屯扎在官外守护玄畿宫的五万漓军都曾经是漓天颀‘死前’留给你的,那是他的人,不是大哥的,更勿论他带来的那十万突厥兵马……大哥从一开始……就已是在一个人孤军奋战……注定要败在他的手上!”
“别说了……别说了……”
握剑的手越发抖得厉害,我有些恍惚,却再也无言反驳他说的话,心跳渐渐加快,几欲夺出胸膛。
嚓……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入耳,我猛地回神,呆呆望着他的填上缓缓渗出血迹,正是方才恍神时无心为只,大骇,想要收手,却又力不从心,怕他再有妄动。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骤地传来轻微异响,像是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短促而又尖锐,令人从心底感到发颤。
我侧眸,只一眨眼,便见一名叛军手执利刃冲着我的背心疾刺而来,那人动作快如电闪,来势汹汹,根本不容我退避,而此时就算我退避,也已经晚了。
漓天衡似以察觉出身后的情势有变,不顾我的佩剑还横在他肩头,猛地转身,锋利剑锋立时在他颈侧划出一道长长血痕,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拉着我便往一旁躲闪,然而,还是晚了……那剑以呼啸着当胸而至。
我已然能清楚地感受到冰冷的剑锋就快要插进我的胸膛,电光火石间,斜刺里猛地扑出一道身影,重重落在我自前,噗哧一声,剑尖破衣而入,鲜血霎时如脱线的珍珠进射抛洒,染红他的衣襟。
一眼看清楚他面容,泪水终忍不住,夺眶而出。
“师傅!”
手中佩剑哐啷一声坠在地上,我搂住他不断下滑已失去知觉的身体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偷袭的叛军被漓天衡一掌击出去艰远,挣扎片刻,气绝而亡。
“师傅,您怎么……怎么这么傻……您撑住,清儿这就为您疗伤,您一定会再度好起来,一定会……”
低头搂紧了他,泣不成声。
“傻……丫头……不要哭,师傅这……是自作自受,师傅对不起……你,一切都是师傅的错,若非……若非当初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又……又怎会生下这孽障……丫头,师傅接近你虽然是有目的的,可师傅是……是真心喜欢丫头,师傅一直把丫头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一直……”
长剑深深没入他的胸口,剑柄微微颤动不休,荆远没说一句话便有鲜血从他口交渗出来,染红花白胡须。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大殿火烛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殿门哐啷一声,重重臜在墙上,殿外,天空似墨染般暗黑无光,沉沉压顶。寒风无遮无拦吹透衣衫,浑身一片冰凉。
胸口锥心刺痛,好像最宝贵的东西就快被人夺走,再也要不回来。
他授我医术,教我下棋,在我最失意的时候陪伴我左右,同甘饴,共患难,是我这一世最倚赖的长辈。虽然他背叛了我,可我并不恨他,没有理由。
“师傅,我知道您身不由己,他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没有办法拒绝,我不怪您,更不恨您,您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清儿最敬重的父亲,一直都是……”
鲜血不断自他伤口周围涌出,汨汨不停,转眼濡湿我的衣摆,此时若贸然拔剑便是立刻判他的死刑,剑入要害,怕已回天乏术,我知,师傅更知。
“孽障……”他喘息着挺起身子,双目如电,直直迫在漓天衡的脸上,“你还不收手吗?他早就知道你……你不是他的……却没有……狠下杀手,你……你应当知足了……那东西本就不属于你,你争来作甚?逆天而行,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收手罢!”
话音刚落,他便俯身剧烈咳嗽,鲜血喷溅而出,生命随之流逝,已到尽头。
我含泪仰面望向漓天衡,并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却见他只是冷冷垂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始终不发一言,不由大急,面上泪水恣意汹涌,“师傅就快要……就快要死了,你还想怎样?你的心是铁做的吗?都到这时候了,你难道连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哪怕只是哄哄他?”
漓天衡的眼中掠过一丝动容,他抿了抿唇,缓缓蹲下身,目光与荆远的交汇,很久很久,才低低道,“爹,我恨你!”
短短四字,似是道尽了一世沧桑恩怨情仇,若没有当初那样的飞蛾扑火,又怎会承受如今无止境的苦痛。这一场权谋与亲情的争斗,注定是后者粉身碎骨,换作爱情,或许,仍是相同的结局。
“好……好……你肯叫我一声………爹,就……够了,丫头,师傅……走了……你听师傅的话,王……王爷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江山还需……明主,你将来总有一天会……会明白师……傅……”他的手颤抖着抚上我的面颊,笑得是那样的刺向,然而一双眼睛终于开始失去颜色,瞳孔渐渐扩散开去,“参……参商……是你么……”
从今生死两茫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这是……我母亲的名字……”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