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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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含泪轻笑出声,人已僵化如石,“我乖,我不任性,我会等你……等你回来!”
夜罹低头,狠狠将我吻住,两人唇舌抵死交缠,泪水混入齿颊,咸涩气也迅疾蔓延……
心底一阵一阵,抽得生疼。
一把将他猛地推开,再忍不住,哭得不能自己,像一个自知就快失掉庇护的委屈孩童,伸出手去重重捶打他胸膛,力道却是越来越弱。
他一动不动,任我在他胸前发泄,见我伤心至此,眼底尽是不舍。
眼中饱含水雾,什么也看不见,渐渐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又不知将要我等多久……
他低眸一瞬不瞬望定我,眼瞳越发幽深,指尖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无尽怜惜。一双有力臂膀将我牢牢箍进怀里,“等我……等我会来……”
黎明破晓时分,睁开涩痛的双眼,夜罹已不在身旁。端月像是一直守在床边,见我醒来,长舒了一口气,“娘娘,您终于醒了,无夜大人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奴婢要照看好您,果然,您流泪流了整整一夜,就是在梦中亦不曾停止过,是……又做了过去那个梦么?”
我偏转头向里,鼻子一酸,哑着声道,“没事,你一夜都没唾,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端月欲言又止,踌躇了半响才惴惴低道,“方才王公公来过,说是……说是皇上在仁熙殿要见娘娘,还说娘娘若是不来,皇上便不去早朝,就在凌元阁等着……”
我一言不发地撑起身子下榻,口里只淡淡道,“伺候我梳洗吧,我这就去见他。”
推开宸苑殿门,外面寒风呼啸,挟裹雪片擦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迈步走向殿外,冷风擦地而起,卷起衣袂裙带猎猎飘扬,寒意穿透层层华服,直入心底,浑身陡生颤栗之感。
王槐怀抱拂尘站在外殿门口,见我到了,面上一僵,随即快步迎上前来,躬身拜伏在地,“老奴叩见娘娘。”
我点点头,微一抬手状似虚扶,见他起来,方沉声道,“咋天那首曲子没伤着你吧?”
王槐眼眶一红,“没有,老奴身子壮实得艰,娘娘不必担心,娘娘请这边走,老奴这便领您去见皇上。”
“有劳王公公了。”
王槐低下头去,不敢看我,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娘娘,岚妃她……她还未……”
脚步一滞,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却又转瞬恢复如常,心下一片了然。
爱之深,恨之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令他放下一切心结?
膈着水墨屏风,我定定望向御榻上并排而卧的两个人,脸上漠然一片。身旁王槐不敢抬头,低声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娘娘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
王槐应声而退,临走前抬起头忧心仲忡看我一眼。我侧眸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仍是回头重新望向榻上的人,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一切归于死寂。
心口隐隐作痛,低眉淡淡自嘲一笑,仁熙殿终是留另外的女子夜宿在此了,并非只我一个……
内殿温暖,空气却仿佛被冻结,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头,御榻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娇声吟哦,“皇上,该起来准备上朝了……”
岚妃随即起身下榻,越过屏风缓步来至我面前,盈盈一拜,口里却道,“姐姐请自便,榭岚要伺候皇上更衣梳洗了,这些天来日日如此,您知道的,皇上向来不喜欢那些下人们粗手粗脚,定要榭岚亲力亲为才行。”
语声懒散,满带骄傲。
我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凝眸细细打量她。
海棠色的蜀锦薄裙,襟怀半敞,露出大片凝脂雪肤,乌黑长发随意披散胸前,美目含春,秋波荡漾,晕染双颊,像是犹带三分醉意,淡淡紫薇花香扑鼻而来,容颜,语声,姿态……无一不致命地勾魂。
好一幅美人初醒图。
岚妃见我面不改色,经过她的一番言语挑衅仍是气定神闲,脸色一冷,拂袖转身重又转去屏风背后。
回头寻一处坐下来,身旁雕龙青玉案上堆满尚未批阅完的奏章,我随意拈起摊开的一本,见上面的朱批未完,只有半截,从头细细浏览一遍,执起紫玉狼毫笔沾了墨,沿着他的笔迹所经之处一路批阁下去。一本勾完,又拿起下一本,一本接着一本,转瞬竟已批得入神。
眼前一花,手上奏折被谁大力抽走,啪地阖上,我愕然抬头望向怒容满面的来人,瞳孔乍一聚焦,吃了一惊,忙站起身曲膝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朕叫你来不是要你看这些!”漓天澈强压怒气,阴沉沉地看我,身上只着雪白中单,发如浓墨披泻身前,映衬白皙面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抿唇笑了笑,神情淡漠,“那皇上叫臣妾来做什么?若没有他要紧的事,容臣妾先行告退,免得耽误了岚妃妹妹为您更衣梳洗,准备上朝……”
“你!”
漓天澈厉声,袖下指节攥得青白,越发怒不可遏。
“你果然一点都不在乎!”
我扬起下巴看他,眉目清寂无波,“在乎……在乎什么?”
“项蔓清!你好……你很好……”
“皇上……”
身后传来岚妃的喊语娇声,只见她款步而来,仍是衣衫不整,慵懒如故,一张口,像是能令人的骨头都酥掉,“姐姐旁若无人地替您批阅奏章,依照雍和律法,可是干政的重罪呢……”
语音未落,我已扑哧一声轻笑开来,一时不能自抑,笑得岚妃一张脸都绿了。
漓天澈猛地转身。一把将软靠在自己身上的娇躯推开,目光冰冷渗骨,“滚,滚出去!”
岚妃猝不及防,惊叫一声狠狠摔在地上,顾不得喊疼,一张俏脸早已吓得惨白,像是仍不明白漓天澈为何会突然对她这样。先前的宠幸呵护,转眼如流光飞逝,一切变得太快,她没法立刻反应过来。
我蹙眉,上前将岚妃扶起来,回眸望向漓天澈,“够了,你不过是利用她来气我,既是不成,何必这样对她!”
偏头冲殿外轻喊一声,“王公公在么?”
话音刚落,王槐已疾步奔进殿来,一见眼前的情形,骇得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不知娘……娘娘唤老奴何事?”
“伺候岚妃娘娘更衣梳妆,送她回紫清阁。”
王槐一悻,猛地回神,慌忙自地上爬起来,上前扶住岚妃,预备带她下去更衣。正在此时,臂上剌痛传来,却是岚妃含恨死死扣住我左臂,指甲深深陷进我肌肤,像是使尽全身力气一般,看着我咬牙切齿,“为什么?皇上明明已经把你打入冷宫,这些天来他那样……那样对我,全部都是真的,不是么?什么利用我来气你,你告诉我!”
我忍痛掰开她五指,退后一步,冷道,“从你第一眼见到我起,你就应该明白一切!”
岚妃死死盯紧我的脸,像是一瞬间洞悉一切,却仍是不敢相信,猛地扑身至漓天澈面前,仰面哀哀看他,“皇上,您之前对臣妾的好都是真的,对不对?”
漓天澈厌恶地摆脱开她,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攫住我手腕狠狠一扯,身子不由自主踉跄随他转入屏风后头,他的长臂一收,继而一甩,我便重重倒在了御榻上,下一秒,他已覆身上来。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此花不与群花比
浑身僵硬,凝眸定定看他,眸底依旧清冷一片,“皇上想做什么?”
漓天澈居高临下地看我,忽一勾唇,“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女人,你说朕想要做什么?”
我偏头避开去,颊上微红,抿唇冷道,“时候不早,皇上该上朝了。”
他低低冷笑一声,“美人在怀,纵是一日不朝又如何?”
面色刷地惨白,我霍然扭头望住他,按撩住心中激荡,一开口已颤不成声,“大哥,你过去……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对我,不会……我们……我们不可以再这样,不可以……”
闻言,身上的人一震,眸光霎时黯淡下去。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似是快要断了,我看着他,眼眶忽然红了。
“过去的你,宁肯牺牲自己,也绝不会让我受到任何的伤害……清儿仍是过去的清儿,大哥……还是不是过去的大哥了?”
这一句话问完,再忍不住,含泪哽咽出声,泪水滑落眼角,沾湿双鬓,滚烫。
大梦初醒,往事随风,繁华尽处,一片荒芜。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却已再也回不到那初见时的美好了。
漓天澈严重的光亮终于尽灭,起身,猛地将我拉起,狠狠箍入怀中,“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狠心的女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身子在他胸口抑制不住地颤抖,听他的声音,竟似已含悲怆,于是颊上的泪,流得越发凶了。
我要什么,你都肯给,可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这一辈子都给不了。
“皇上,早朝……”
殿门处传来王槐战战兢兢试探的嗓音。
漓天澈一瞬不瞬盯紧我,并不理会,良久,手臂渐松,“你以为我会为了你不顾一切到不惜毁了这漓氏江上,所以才要重返朝堂?我在你眼里难道就这么……”
眸色黯然,语气温存,听在我的耳中只觉心口微微一痛。猛地摇头欲辨,却被他以指腹轻轻按住嘴唇,“你若还是担心,日后便留在我身边,我答应过你,许你这天下,便绝不反悔!”
身子一栗,抬眼看他,神情已是惊愕万分,“这不可能,天下人已容不得我,你苦真这么做,暴民之怒将再也无法平息。”
他却把我放开,一言不发,径直走近雕龙御案,刷地铺开一卷黄帛,执起紫玉狼毫,沾墨,下笔,一气呵成,朱泥盖印之后,唤来王槐,“拿去栖凤台宣读吧。”
心口大震,想也不想几步上前夺入手中,双臂抖得厉害,缓缓展开黄帛,匆忙扫一眼,便如罹雷殛。
“皇后怀执怨怼,屡违教令,无关雎之德,难以为天下母,今缴其皇后玺绥,废为庶人,褫革帝师爵位,入浣衣署,没为官婢,侍从天子左右。刑于家室,有愧昔王,为国大计,事非得已。钦此!”
看完,脑中一片空白。
恍然抬头望向漓天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