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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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若此处若真有蹊跷,荒草一烧,里边的机关也就会露出来,如果此处并无蹊跷,可以敲山震虎,尹伯忠不可能不派人去真正的地方查看。
虽非完美之策,情急之下,也算是一石二鸟的好主意了。
射出了弹丸,澹台梦也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稍微缓和些,被秦思思扶着回来,小头目引着他们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一处极为开阔的地方,看样子很像一个校军场,有很多兵刃架子,箭靶还有弓箭,里外三层地站了很多全副武装的人,一个个剑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在这些武装堂众的前边,站着一个一身儒装的中年人,正是尹伯忠。
尹伯忠也看到他们来了,立时变得笑容可掬,抢走了两步,跪倒叩头:“未承想少主纡尊降贵,伯忠感激涕零,犹似梦中,迎接来迟,望少主体谅。”
他一跪下,后边那些戎装严阵的堂众也跪下,圈子里边的陈设一览无遗,雪地上铺着鲜红艳丽的地毯,地毯上放着桌椅,椅子上边都搭着虎皮,特别考究,桌子摆着银筷银碗,金盏银杯,看来是为了欢迎列云枫等人的到来,只是菜肴还未上来,桌子显得有些空荡。
象征性地虚扶了一下,列云枫排场起来,还是气势十足:“尹先生客气了,这里是趣乐堂,您是这里的主人,云枫今天冒然拜望,还望尹先生不要介意。”
他说的话很客气,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
尹伯忠磕了个头才起来:“少主如此说,真是折煞伯忠了。少主忽然大驾光临,把伯忠忙得人仰马翻,现在厨下正在为少主您准备膳食,伯忠想让少主在用膳之前,也检阅一下咱们趣乐堂的兄弟,能不能以一当百,少主请!”
尹伯忠说了一声请,躬身退后一步,那些戎装的堂众也闪开一条路,但是紧紧密密的包围圈却没有散开的意思,宛若一个打开了口的陷阱,就等着列云枫他们跳进去。
澹台梦恰到好处地轻咳起来,列云枫借机道:“尹先生,内子抱恙在身,先生可否安排一间客房,让内子暂去休息?”
忍了再忍,一丝复杂的焦虑表情还是掠过了尹伯忠的眼睛,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既然如此,伯忠就为少主和少夫人带路,咱们暂去大厅休息,若少夫人身体欠安,就在先大厅用膳吧。”
他说着话,真的在前带路,可是他并没有转身,可是一挥手,那里外三层人飞快地分散合拢,成为一个扇形,将列云枫等人包围在当中,尹伯忠已经躲到了这些人的后边,大喝了一声:“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成双节,祝大家成双成对,双宿双飞O(∩_∩)O~
今天出来的人,也会成双成对,直到永远,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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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生前莫留身后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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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生死堪戏谑无常 。。。
阳光下,箭尖寒光流溢,星星点点,对准了列云枫等人。
尹伯忠的命令已下,箭羽还在弦上,并未发射出来,他们等待着尹伯忠最后的手势,这才是真正的命令。
沉默。
清俊如玉的脸上,始终带着恬淡的笑意,列云枫负手而立,站在最前边,面对数以千百的在弦之箭。
干咳了一声,尹伯忠似笑非笑地:“小王爷,您就没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念在故旧之交的份上,伯忠一定不负嘱托。”
列云枫笑道:“来此之前,云枫还在猜测,尹先生是受先主托孤,多年来卧薪尝胆,苦心经营,以报先主知遇之恩;还是掩人耳目,另有图谋,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湖娼盗……”说到这儿,列云枫笑笑而已,不再继续。
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尹伯忠冷笑道:“小王爷说这些话,真是无聊无趣之极。既不能动摇趣乐堂兄弟的心,也不能污蔑到伯忠,不过如愚夫愚妇骂街,图个口舌痛快而已。”
挽着列云枫的手,澹台梦轻笑道:“是我听错了,还是尹先生词不达意,怎么都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被澹台梦一刺,尹伯忠有些着恼:“小王妃此话何意?”
列云枫道:“云枫不过是妄然猜测而已,连云枫自己都没有当真,尹先生就忙不迭地急着撇清,倒让人反而有些疑惑了。今日云枫前来,就是在猜测之后有了定论,只是没有想到,世间诸相真假难辨,云枫是来错了,猜对了。”
尹伯忠冷冷地:“说来说去,你的意思,还是我尹伯忠挂羊头卖狗肉,别有图谋了?”
非常惋惜地叹口气,澹台梦道:“尹先生一再错会枫儿的意思,难道是真心使然、自然流露?若说先生另有图谋,我们思来想去也揣摩不到先生所谋者何。先生多年经营,为光复先主大业,难道会有叛上弑主取而代之的意图?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皇裔血统,岂能轻忽?先朝已亡近二十载,天下黎庶悉已安居乐业,想要一呼百诺地揭竿而起已非易事,再来个佞臣弑主,只能沦落成他人笑柄而已。以先生的精明,应该不会由此愚蠢之举……”
废话!
尹伯忠断喝了一声:“趣乐堂的兄弟都知道我尹伯忠对先主忠心耿耿,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千辛万苦地寻找到故主之后乔氏兄弟,并将他们抚养成人,尊为少主!”
列云枫为等他说完便道:“云枫看得出来尹先生的耿耿忠心,可昭日月,所以一山难容二虎,为了乔公子少主之位不能动摇,先生就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要置云枫于死地。”
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列云枫的用意,尹伯忠冷笑道:“列云枫,你不用三番五绕地攀诬于我,我要杀你,不是因为一己之私,为了乔公子成事后不忘我拥立之恩。其实我们兄弟都知道,若论起皇裔支脉乔公子是武宗的族中侄孙,武宗本是篡位称帝,暴戾喜杀,怨声载道;相较之下,你们这一支才是先主德宗的正支正脉,你列云枫才是前朝正宗的龙子皇孙!哼,列云枫,你不用拿着这个皇裔亲脉来说事儿,趣乐堂的谢君恩曾经拜望过你,想请你回趣乐堂,重创祖宗基业,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联手夜叉国的人,害死了忠心耿耿的谢君恩!列云枫,你数典忘祖,国仇家恨都抛诸脑后,贪图富贵,残杀臣下,本来按照你的所作所为,我们趣乐堂的人,就是九死一生也要把你开膛摘心,血祭先主灵前!只是你不仁不孝,我们不能不忠不义,所以我下了命令,念在先主在天之灵,不许堂中兄弟找你算账,实指望你可以翻然悔悟,没有想到你变本加厉,敢为敌朝鹰犬,寡廉鲜耻到以先帝嫡孙的身份,来离间招安我们趣乐堂的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列云枫,你不是我们的少主,你是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越说越激昂,最后尹伯忠脸颊涨红,满口飞沫,双目放光,手舞足蹈,那些搭箭在弦的堂众们也听得群情激昂,有一个人实在太过激动,居然没等尹伯忠的命令,大喝:“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嗖!
箭疾似电,飞射出去。
列云枫并不慌忙,拂袖卷风,径直将飞来的箭卷在衣袖之中,然后一卷一甩,那支箭坠落地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坠落在地上的箭,箭杆忽然开裂,从里边飞射出数枚钢钉,呈散花状射向了列云枫和澹台梦。
澹台梦就在列云枫的旁边,方才应该是话说得多了,有些劳累,恰巧低着头,微微躬着身子,以袖掩口轻声咳嗽,咋见箭杆炸裂,也不及多想,一记霸王肘,便将旁边的列云枫撞飞。
耳畔听得噗噗之声,轻微沉闷,那数枚钢钉都射入了澹台梦的身体,血,在瞬间沿着钢钉滴下来,衣衫尽染。
沧海!
惊变未过须臾间,实在是迅雷不及掩耳。
扔掉了手中拎着的棕竹箱子,印无忧第一个飞扑过来,接住了澹台梦倏然倾倒的身体,澹台梦跌落在印无忧的臂弯,却向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双目紧闭,黯红返黑的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来。
印无忧已然傻住了,他也知道澹台梦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他心里再苍凉如雪,也开始接受了如此令人肝肠寸断的现实。方才澹台梦中了暗算的瞬间,印无忧感觉心血上涌,都要从头顶的百会穴中喷涌出来了。
沧海死了。
这个念头已经从心头掠过。
可是澹台梦冲着他眨下眼睛,慧黠俏皮的神态,亦如当年自己身中白碧深之毒,在藏龙山的山洞中,澹台梦为自己疗伤时的情状。
若不是深知澹台梦命在旦夕,印无忧自然明白,这又是她在骗人的把戏。
但是现在印无忧不能够确定澹台梦是真的气绝身亡,还是在佯装骗人,他甚至失去了去确定的勇气。
乍逢惊变,众人在澹台梦摔落在印无忧的怀中后,才聚拢过来,列云枫一把将澹台梦抱到怀里,印无忧还保持着双臂环绕的姿势,傻愣愣地半蹲在哪儿,回忆着方才澹台梦向他眨眼的神情。
尹伯忠得意地笑道:“列云枫,害人终害己,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尹伯忠也是慈悯宽厚之人,我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放心,你老婆死不了,我们的箭上只是有毒而已,不过要是不能够及时得到解药,她就会真的死了!听说你们伉俪情深,只是不晓得是不是道听途说。”
抱着澹台梦,列云枫脸色黯沉:“尹伯忠,你要用什么来换解药?”
尹伯忠故作惋惜地摇头:“路到迷途方知返,列云枫,你这是何苦来?放心,既然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今天也不想要你的性命。你可以数典忘祖,置故国江山于不顾,那么当年先主德宗留下来的那笔财宝,你也无权享有。我已经打探清楚,先主留下开启藏宝洞的四把钥匙,都在列龙川的手上,对了,他这个王爷当得也乐不思蜀了,你们父子蛇鼠一窝,做尽背信弃义之事,谁都没有资格拥有先主的遗馈!”
列云枫低垂着目光,看着澹台梦苍白胜雪的脸庞:“尹伯忠,你觉得我会用倾国之富来换她的性命?”
哈哈哈。
尹伯忠仰天大笑:“不错,倾城之色如何抵得过倾城之富?可是列公子,你的性命应该更值钱吧?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