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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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一梦,在芦花峰,也属于藏龙山一脉,如今是一处废旧的道观,全名叫做芦花一梦观,俗称芦花观,邠国盛行神教,从不知道教为何物,芦花观所在,当年乃是属于图苏城,后来中原战乱频起,邠国国主乘机将芦花峰划入忽白城,芦花观随之而废,变成了囚禁要犯的偏远囹圄。
现在一本居然邀请秦谦去邠国的偏远监牢,除了炫耀倭国与邠国真的缔结盟约之外,应该别有目的。
果然,一本神秘兮兮地:“秦公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来男女之间的情感没有对错,可是那个醉红泪对公子实在过分,而且最可恶的是,醉红泪对我们大倭国根本就是在蔑视,在戏弄,根本不是忠心耿耿。幸好我们将军有先见之明,把她的妹妹请来做客,我们可是仁至义尽,待那位醉姑娘如上宾。可惜啊,我虽礼遇,奈何她不识趣,就是如此,可恨醉红泪为我们设计的那个天罗阵,漏洞百出,害得我们还得另请高人修补设计!”
提到醉红泪,一本是越说越来气,秦谦似乎也微微冷笑了一声,只是不知道他这冷笑是因为醉红泪还是因为一本。
见秦谦不接话,一本始终摸不透秦谦究竟心里在想什么,只好讪讪地笑道:“让秦公子见笑了,醉红泪的小妹醉非雾现在就囚于芦花一梦,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愿将醉非雾转抵给秦公子您为质,公子意下如何?”
鱼真的开始上钩了,只是自己这个渔夫终将会变成香饵,结局一定意外,过程未免惊悚。
心中慨叹了一下,立时便紧绷起来,因为接下来的成败,全在自己一念之间,由不得秦谦不小心谨慎。
见秦谦依旧不答,一本凑近了一步,笑着道:“贵国有句话,投鼠忌器,如果那个醉非雾在公子的手里,公子对醉红泪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快意恩仇,岂不是件爽快的事情?”
秦谦立时满脸不悦:“阁下的意思,没有了醉非雾,秦某就对付不了醉红泪了?也就是你们,才喜欢弄这些要挟暗算的下三滥把戏!”
宛若被打了一巴掌,一本的脸色,涨得和猪肝相似,但是秦谦越是如此说,他心里反而去掉了很
多疑惑,并暗暗窃喜,看来自己立功有望了,于是强自忍着满心欢喜,恭谦地:“是,秦公子乃是王宫贵胄,我们这些人,如何能比?公子,请吧。”
秦谦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真的跟着他们一行人,转过岔口儿,直奔芦花一梦而去。
次本紧挨着一本,也是笑逐颜开:“大哥,还是你高明的大大,就这样真的把他骗来了?哈哈,有了他这个人质,我们还担心什么?只要让他写一份亲笔书信,什么靖边王,统统地都见鬼了!”
啪。
次本言犹未尽,就被一本狠狠地抽了一耳光,厉声咒骂道:“巴格!”
被这一巴掌打得原地退了好几步,次本很是委屈:“大哥是太谨慎了,他根本听不懂我们说什
么。”
一本还想发脾气,又怕引起秦谦的怀疑,只是狠狠地瞪了次本一眼:“等回去和你算账。”
然后又很是恭敬地对秦谦笑道:“很抱歉,我这个兄弟刚才是担心秦公子得到醉非雾之后,会言而无信,毁去我们之间的盟订。真是岂有此理,像秦公子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言而无信!”
秦谦哼了一声:“庸人自扰。”
一本笑呵呵地连连称是,不多时,便到了芦花一梦,冰天雪地之下,格外凄凉肃杀。
漆色剥落的大门前,只有三五个神情倦怠的狱卒模样的人,看他们的装束,也是邠国人的打扮,并不是倭人。
忽然来了这么多人,那几个狱卒居然也不惊讶,过来一个小头目冲着一本点头哈腰:“一本大人,您来了,小的给您烫好了酒,候您多时了。”
一本倨傲不理,厉声喝道:“把醉非雾给我带出来。”
小头目连连答应着,不多时,四个人抬着一个木杠出来,木杠下边坠着一个网兜,里边有人,用绳索捆着,动弹不得。
紧皱着眉头,秦谦哂然:“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脸色丝毫未变,一本竟然很认真地:“是,这是为了醉五小姐的安全考虑,免得她自伤。”
秦谦冷笑了一声:“有你们这么多剑之圣者护卫,醉小姐也会有生命之忧?”
一本还是装作听不懂秦谦的讽刺,吩咐众人,将网兜打开,绳索解去,被捆得四肢都要麻木僵掉的醉非雾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半晌才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一抬眼,认出了秦谦。
几年不见,醉非雾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样依似当年。
眼眸中惊喜咋现,醉非雾揉着手腕,泪光盈盈:“大哥……”
目光,落在醉非雾的手腕之上,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秦谦的心,也是陡然一凉,那欺霜压雪的手腕上,不过是浅浅的几道嫣红勒痕,分明是捆上不久,时间也不会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应该是看到他们这行人过来后,才匆匆捆上。
在军营中也待过一些时日,对于绳索留下的痕迹,秦谦可以准确地判断出被绑者的受绑时间,这
也是列龙川亲自授给他的功课,学的时候,秦谦也满心疑惑,没有想到,当初看似无稽的东西,其实真的有用。
想不通的是,醉非雾为何要帮着这些倭人对付自己。
仅仅是因为她姐姐醉红泪对自己的恨意吗?
心中心念急转,表面上,秦谦却不能流露出一丝半毫来,微微一笑:“小雾,几年不见,还记得秦大哥?”
泪眼汪汪的醉非雾哭得可怜,大哥两个字刚刚出吐口,醉非雾已然珠泪盈腮,疾步奔跑过来,双臂张开,抱住了秦谦,扑到他的怀中,哭得更加委屈:“大哥,这些倭狗欺负我,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凡是敢欺负我们醉家的人,我都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幽幽咽咽的哭声中,醉非雾娇躯颤抖着,她的身体紧紧贴着秦谦的身体,以确定秦谦无法在瞬间应对她的突然袭击,就在哭得哽咽难抬时,秦谦拍拍她的肩头,醉非雾陡然出手。
短剑藏于袖内,手臂压在秦谦的胸膛之上,醉非雾的手腕翻转,快到不及眨眼,短剑已经穿透了她的衣袖,刺入秦谦的胸膛。
短剑入肉的声音很轻,醉非雾在瞬间就推开秦谦,避开他能够攻击的氛围,脚下滑动数尺后,泪水未干的脸上,满是寒霜般冷漠。
闷哼了一声,秦谦没有去看插在自己胸膛上的那把短剑,而是盯着醉非雾,紧紧地盯着,一言不发。
醉非雾冷冷地:“秦谦,你不用看,我就是醉非雾,如假包换,很奇怪我为何会刺伤你,其实我更想杀了你,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你还没有忘记我的姐姐,就应该比我清楚。”
血,顺着刺入身体短剑,汩汩而流,大半幅衣襟,都被殷红的血染透了。
痛,麻木,这短剑上果然还淬有麻药。
秦谦的视线有些模糊,一直盯着醉非雾,听她说完这几句话,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来救你的,所以才能得手,可惜她不是你……”
话未尽时,人已经晕倒在地。
看着闭目不醒的秦谦,醉非雾一阵森然的冷笑。
一本呵呵笑道:“看来大多英雄,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啊,醉五小姐,秦公子可是一心想来搭救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
醉非雾冷冷地:“是他恩将仇报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我告诉你,一本,疑者不用,用者不疑,你最好给我弄清楚,姑奶奶我从来都不是醉红泪!你再旁敲侧击胡乱猜疑,姑奶奶不和你们这些狗崽子玩了,那个天罗阵,你们另请高明吧!”
38
38、变生肘腋可运筹 。。。
被列云枫嘲讽了一句,绝那张青嘘嘘的死人脸上,立时涨起红晕,一时为之气结,瞪起金灯般的眼睛,就想动手,谁知列云枫噗地一笑:“兄台默而认之,可是小弟猜对了?虽令尊貌似孩童,三尺寸丁,兄台也不可自觉蒙羞,想当日晏婴晏平仲,何尝不是堪堪若垂髫之小儿,却以二桃杀三士,谁敢小觑?”
列云枫所言晏婴,乃是战国时齐国名相,纵横捭阖之才,关于他的谐闻趣事,乡里闾间,传送颇多,其中以两枚桃子便除掉有降龙伏虎之能的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三人的故事,也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人群之中,已然有了窃笑之声。
被众丫鬟搀扶着的寿龄长公主也由惊转喜,嫣红未退的粉腮上,又浮上浅浅的笑意,一双清泠泠的眼睛,只管看着列云枫。
半文半白的话,绝还是能够听得懂,然而术业有专攻,若论行凶杀人,绝自是行家里手,若论这将白染皂的功夫,他哪里能招架得住,气得双目暴突,红线乍崩。
被印无忧挟在腋下的沐珥,此时哭花了脸蛋儿,犹自抽泣,听列云枫如是说,忽然抬头,抽抽噎噎地冲着列云枫道:“启禀爹爹,孩儿不孝,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可能他长得像他娘,所以不如孩儿我英俊潇洒,倜傥风流。只是,只是孩儿真的想不起来他娘是谁了。”
若沐珥不接此话也就算了,那围观的众人,先时只是偷笑而已,听这个小孩子煞有介事地说辞,还说得委委屈屈,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时哄然。
放屁!
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绝,哪里还能容忍下去,双爪一探,厉声喝道:“小杂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好事,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列云枫微笑着摇头:“恶语伤人,难能利己,兄台,我们认识吗?”
已经蓄势而发的绝,闻听此言,立时僵住,骤然探出身形也被硬生生地定住了,此时探头缩肩,
姿态极为萎缩滑稽。此番他乃是易装而来,自然不想被人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黑水教在江湖中声明并不怎么样,他和他师父阴阳长老的名声,更是不堪一提。
易地而处,绝暗自猜想列云枫也不会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他才没有冒然揭穿自己,看来自己还是不要唐突行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事情坏在自己手里,阴阳长老焉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