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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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运钱走到江月身边,和大家招手致意。
“张慧秋同志,村委会主管财务、计育、妇女工作的委员,”
张慧秋腼腆的笑着,走到江月身边。
“刘志峰同志,村委会主管农业、民政的委员,”
刘睿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哥哥走上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里总算明白早晨父亲奇怪的话语和大哥一家人的反应。
“姜岩委员,村委会治保主任。”
看着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姜岩,刘睿心如死灰,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了。
“这次‘犁头村护村队涉黑组织’经查有成员二十三名,但据警方落实,手上有罪案的和主犯为四人,其他十九人认罪态度好被公安部门从轻处罚,分别处以七日、十日和十五日治安拘留,现在他们都已经认识错误,表态愿意改过自新,希望大家欢迎他们回到村集体的怀抱里来。”随着江月的讲话声,村部院子里响起了雷鸣般的鼓掌声,特别是姜家人,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先期释放的亲人们,眼里流出激动的泪水。
还是江月书记好呀,不,现在是我们的领头羊,江月村长了。
第十八章 建言三讲
周五。
华灯初上,江月趴在自家的书桌前,苦苦思索,厚厚的一叠材料纸被撕得薄薄的,可是他文章的标题还没有选好。先提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还是三讲教育呢?这是他犹豫良久的原因。
江月用钢笔支着下巴出神好久,终于用他那再正楷不过的字体,写下《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这个标题后,又愣住,这个题目太大了,只可能是人民日报社评论员身份才能这么写,唉,我现在一个村委会主任、村支部书记还是把题目写小一点,内容也点到为止,让领导们去发挥,让专家们去研究。
江月又撕下这页纸,重新拿钢笔支着自己的下巴,《全国农村党员教育的紧迫性》写下这个标题后,似乎感觉好一点,提行两格后,又迟疑的看了看标题,再划去“全国”二字,望着“农村党员教育的紧迫性”几个字,觉得和没划去这两字意思一样。
不如从身边发生的事情写起吧,“犁头村护村队覆灭记”这个标题一写下,江月自己都失笑,也太象小说作品名字,难道去投《故事会》或者《今古传奇》?《犁头故事》,这个标题也太文艺了。
在仔细思索一阵后,江月写下《从村委会自治选举看农村党员教育的紧迫性》这个标题,差不多,就用这个名字吧。内容就写三讲教育的中心思想,先说说犁头村三年糜烂的经过,再引申出农村党员教育问题的紧迫性,然后分析产生问题的根源,当然是学习不够、正气不足、不讲政治,最后解决的方法就很简单了,当然是提倡在农村党员教育中推行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风尚,哈哈,大纲出来了。
正在江月高兴时,门悄悄的被推开,江丹丹鬼鬼祟祟的进来,看见一地的废纸大喊:“爸爸、妈妈你们快来看,哥哥把房间里搞得乱糟糟的。”
江月一回头,看见江丹丹正从地上捡起一张他揉的纸团,连声问:“干嘛?干嘛?”
江丹丹搓开纸团一看就笑了,说:“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哥你准备向人民日报社投稿吗?好吓死人的标题呀。”
妈妈一进来,听见这题目也笑了,说:“站的高度蛮高呀,准备跳槽去中央办公厅吗?”
江月脸一红,说:“妈,我改了题目呀!”然后把草拟的大纲给妈妈看,还小声嘟囔着:“我明天就去买台电脑回,486就486,总比手写稿子好,一个大纲就浪费三四十页稿纸。”
“哥,你明天买电脑?太好了,这个暑假我有得玩了,明天我陪你去。”刚说出口,又纠结了,江丹丹苦着脸说:“不行呀,明天我约了玲玲去游泳,哥,你能不能改后天?”
妈妈这时把大纲看完,扬了扬稿纸说:“行呀,月月,犁头村没有白去,这篇稿子出来绝对可以打响的,我先给你爸看看,回头指点指点你,你爸可是大才子,整个柳安市能盖过你爸的没几人。”
看着老妈兴高采烈的出去,江月扁扁嘴,心想:柳安市的才子算啥?我肚子里那篇《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可是人民日报社评论员文章,肯定是全国级的才子操刀,宰相一级的审稿,老爸你能改几个字,最多是前面的记叙文部分,也就是《故事会》编辑水准。
“哥,你还没有答应我呢?”江丹丹撒娇地说。
“你明天游泳要游一天呀?”说着,江月突然想起刚妹妹说和玲玲去游泳,脑海里又浮现出黄玲玲那对浑圆娇嫩的玉梨,心里又痒滋滋的。
“哥,明天约的是军干所恒温游泳池早场,怕你一早就跑去买电脑嘛。”江丹丹说。
军干所?听见这个名字,江月全身一震,口里的吐沫突然被人抽走似的,尽力的咽了咽唾液后,哑声问:“谁给你们的票?”
“楚晴,高一(三班)的一个女孩子,也是学生会的成员,我今年要毕业了,她接我学生会主席位置,今天她来学校里问我怎么当好学生会主席,就给了我几张游泳票。”江丹丹说着看着哥哥,觉得哥哥神情有点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明天能带我一起去吗?”江月声音干干的涩涩的就好象三天没有喝水。
“可以呀,”江丹丹拿出钱包里的游泳票数了数,有七八张的样子,就说:“没事,哥,我带你去吧,”然后突然诡异的小声问:“哥,你是不是想看玲玲的身材呀?你放心好了,妹早帮你看过了,一级棒。”
江月听了,尴尬得不行。明天他是想去看个人,不过不是黄玲玲,而是楚晴,他将来的妻,并不是想提前追她,只想提前在人群里早看那么一眼,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他还要在六年后,在他最疼苦最悲伤最寂寞的时候认识妻的。
江月紧张得一晚没睡好,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眼里都是妻温柔的模样,想的都是他与妻前世的场景,他在心底一遍一遍的模拟明天见面的镜头。
“楚晴,你好!”他笑着说。
“你好,楚晴。”他淡淡的说。
“你好,我叫江月。”他矜持的说。
“江月,你叫楚晴吧。”他大方的说。
第二天,江月如愿的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让江丹丹看了笑得半死,她大声说:“不至于吧,哥哥,明天不过和玲玲一起游个泳,就激动得一晚没有睡觉,那将来洞房花烛夜怎么办?”
老江和妈妈听了,也哈哈大笑,笑完后,老江拍着他的肩膀说:“有前途呀,昨晚你写的那个材料我看了,目光很深远呀,比你老爸强,将来会有出息。”
妈妈笑着摇头说:“你刚知道儿子有出息呀?从小就投机倒把的小邮票贩子,别的没有,眼光绝对没话说。”
江月无话可说,得了,又被妈妈看成一次投机了,知儿莫过母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逃不过妈妈雪亮的眼睛,埋头啃馒头吧。
骑着自行车搭着妹妹,一路骑向柳安军干所,军干所座落在一条树荫蔽日的柏油六车道的寂静大道上,这条曾经被称作全省最美一条路的建军路,是条很搞笑的马路,应该说它是条直屁眼的死路,除了道路尽头的柳安军干所以外,这条路上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单位,所以拐弯后,韩舟就松开双手大撒把的冲向军干所,吓得江丹丹在后面大叫。
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军干所的门口,是她吗?江月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越来越激动。
“江月、丹丹。”对方远远的喊着,那声音优美而让人失望,原来是黄玲玲呀,黄玲玲今天穿着一条鹅黄色连衣裙,裁剪很合身,也把她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
江丹丹跳下车,凑到黄玲玲的耳边,小声的说笑着,不一会儿就把黄玲玲说得面红耳赤的,江月不用猜就知道,说的肯定是昨晚的事,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就推着单车绕开路障杆往军干所里走。
“干什么?”一个冷峻的声音问。
江月看见一个年轻高大的军官从岗亭里走出来,从他的肩章看来,是一杠两星的中尉。
“我们是来游泳的?”江丹丹解释说,江月很奇怪,在记忆中军干所没有这么保卫森严过,很多收破烂的三轮车都可以轻松的横冲直闯。
“通行证呢?”中尉问。
“我们只有票,楚晴约我们来的。”江丹丹小心的解释着。
“哦,”听到江丹丹报出楚晴的姓名,中尉脸色稍雯,接过票仔细看了看,又盯着江月看了一阵,诡异的笑着问:“他也是来游早场吗?”
江丹丹不明白中尉这么问什么意思,就翻出所有的游泳票向对方解释说:“楚晴给我们的都是早场票呀,我们没有其他时段的。”
“好吧,你们进去吧。”中尉放行了,可是他看着江月的神情还是那么古怪,一脸的坏笑,一副搬板凳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柳安军干所是座落在一座小山丘上,进门就是一道大上坡,沿着坡走到半山腰就是恒温游泳馆,大约三百米距离,江月是很熟悉的,如果后世没有大变动的话。
“楚晴是在游泳馆里等我们吗?”江月忍不住问妹妹。
“不知道,我又没约她。”江丹丹诧异的对江月说。
这时江月才反应过来,妹妹是说楚晴给的游泳票,没说一起游泳,失望的情绪弥漫在胸膛,恨不得调头就走,最终还是干笑一声后说:“我想当面感谢她一句。”
“得了,多大个事我帮你感谢就是。”江丹丹又小声的说:“免得你吃在碗里看在锅里。”
黄玲玲不依了,捏了她的腰一下,说:“谁是碗里谁是锅里?”
两人笑闹着跑进游泳池,江月则在门外停好车,又站在大门口,看着墙上雕刻着的柳老手书:到大江大河里去锻炼。那苍劲有力的笔法真是气贯长虹,江月感慨一番后,往里面走。
“站住。”一个没有佩戴军衔的中年女军人叫住他。
“有什么事?”江月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别人,喊的就是自己,就问。
“这是早场,你怎么能够进去?”中年女军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