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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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不得不承认此战乃因私人恩怨而起,胜败之是关乎个人之事。所以无论毕玄最终是胜是败,是活是亡,对军心影响都不可能如预计中那样大。 毕玄正是看穿了他的意图。突厥战士一时没想到那么深。 毕玄冷哼道:“若毕玄战败,当然亦是技不如人!”
突厥阵中狼吼声明显一窒,接着又高亢起来。 毕玄神态迅恢复从容冷静,至乎没有任何人类虑有的喜怨哀乐、贪嗅痴惧的情绪,双目冷酷如恶狼凝望猎物,忽然战马人立而赶。狼矛斜指夜空,狼吼立化为雷动喝采呐喊,倍添其不可一世的大宗筛气概。 心战成功,跋锋寒没有半分欣喜的感觉。因为随着毕玄的动作,热浪铺天盖地般压了过来。若说从前的“炎阳奇功”代表的是浩瀚干涸的荒芜,那么此刻的“炎阳奇功”代表的就是太阳的力量!其热度和能量岂是小小沙漠可比? 跋锋寒握剑的手仍是那么坚定,冷然喝道:“请赐教!”
战马前蹄触地,毕玄一夹马腹、战马箭矢般射出。狼矛在天空飞盘旋。每一次盘旋,矛上的劲道加重一重。在与跋锋寒正面马上交锋的一刻,矛劲将达致颠峰的状态。 矛劲把草地上的软泥落叶带起。一股使人窒息的无形压力铺面而来,连远在千步外的双方战士仍感到这一矛的凶威,身在攻击核心的跋锋寒所受的压力,可以想见。 突厥方面人人喊得声嘶力竭,期待毕玄一矛克敌。 跋锋寒微微一笑。 两年来,他终于跨过了自己最难过的“心关”这还要多亏元越泽当初的开导。他的心灵进入不滞于事的空灵境界,灵觉从他的身体上下延伸,延绵至无尽的宇宙中去。 突厥战士的呐喊助威,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 两腿一夹塔克拉玛干腹部,跋锋寒朝毕玄迎去。 七丈、六丈…… 在毕玄上方旋舞的狼矛由缓而快的变成一股股旋风。出震慑全场的破空呼啸。 眼力高明者如寇仲、傅君婥者皆可看出毕玄正在根据两骑接近的度而拿捏时间,可把劲道提升至最高峰的一矛送出。 五丈、四丈…… 跋锋寒的姿势保持不变,与毕玄越来越急的动作形成动静鲜明的对比。 两丈。 毕玄一声暴喝,漫天矛影消去,化作蓄满劲道的一矛,当胸贯至。 这一矛实乃毕玄毕生精华,无论度、角度,又或气势,均凌厉无比。且藏巧于拙,似是老老实实的一矛,千变万化尽寓其中。 天地也要为之变色。 身在局中的跋锋寒只觉随着毕玄刺来的这一矛,充塞天地,锁紧笼罩他的的太阳真火突然消失,继之而来的是一种虚虚荡荡,令人气血浮躁的难过。 真气已高度集中到矛尖上。 跋锋寒一声长啸,斩玄剑似往下沉,突斜指向上,人马合一,人随剑走,行云流水般划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巅的弧度,如脱弦强箭朝毕玄射去,充满一往无还的意念。 “锵!”
斩玄剑毫无花巧地砍在阿古施华亚矛的尖端。 矛剑交击,气流激汤,火花迸溅,出震人耳鼓的巨响。声波激射往四周围睹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内,使人心跳意躁。 人影一合即分,二人同时飞退开十多丈方站稳。 毕玄傲然卓立,面上闪过一抹诡异的艳红。他身前五丈许处多了一堆烂肉泥,正是因毕玄未能尽化跋锋寒剑劲而惨死的座骑。 跋锋寒“哗!”
地喷出一口鲜血,摇晃数下后才站稳。塔克拉玛干四蹄跪地,颤抖不休,正是因为他拼命保护才没遭祸及。 用心观察周围伏兵举动的寇仲突然振臂,少帅铁骑疯狂呐喊喝彩。突厥方自然不甘示弱,也爆起打气声,却远不如先前的激烈和信心十足、因为谁都看得出刚刚的一拼后,毕玄与跋锋寒同时负伤。这教原本还指望毕玄轻松获胜的突厥战士信心大受影响。 毕玄却知道自己输了。他已活了近百年岁月,跋锋寒却还未到三十岁。要知人的修为是随着年岁增长而变缓慢的。眼前虽是平分秋色之局,若假以时日,他绝对不是跋锋寒的对手。 闭关苦修两年的他终于明白到元越泽当初已在他心中种下了失败的种子。对他这种修为的人来说,修练精神和心灵更重要。而他这两年却在苦苦修炼内力,因小失大。 颓而后振,败而后成者在心,而不在力。 跋锋寒也暗呼好险,若不是有元越泽洗髓伐毛,又苦研那几门高深心法,今日他必横死当场。此刻毕玄贯入他体内的灼热真气依旧未被全部化去,五内如焚的滋味非同小可。可见毕玄两年来内功修为至何等骇人听闻的地步。 呐喊喝彩声渐渐小了下去,天地一片寂静,时间似若停上了它永不留步的逍逝。 与跋锋寒对视许久,毕玄始柔声道:“告诉我,你也是塞外人,为何这般相信元越泽?”
跋锋寒闪动着异芒的眼神罩定毕玄,长笑道:“元兄是忠是奸,后世自有公论。跋锋寒不但佩服他的真诚,更佩服他的抱负!”
毕玄冷冷地道:“抱负?”
跋锋寒点头道:“元兄非要杀光所有人,只是不允许野心家的出现,比如颉利。”
毕玄不屑道:“他算什么东西?他为自己的民族着想就是抱负,我们为自己的民族着想就成了野心家?”
傅君婥满含煞气的娇哼声传来。 跋锋寒立刻抬起左臂,淡然自若地道:“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彼此间立场不同,看法和观点自然不同,若武尊还想斗下去,我奉陪到底。”
毕玄露出深思的神色。 寇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道:“颉利已被大明圣尊冒充的人利用,圣者竟会无视。可见阁下的心还在俗世,已被宁真人远远抛下!”
他这话并不客气,毕玄为之一愕,双目神光大盛,紧望向寇仲。面色数变后,才道:“什么大明圣尊,本人并不知晓。莫非宁道兄再不理俗务了?”
寇仲等人这才知晓原来毕玄根本不知道刘昱与颉利勾结一事。傅君婥的声音传来道:“宁真人与玉妍姐一战后收获不小,又亲眼目睹邪王与婠儿一战,已与四大圣僧共同隐退深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邪王得证大道,宁道奇与四大圣僧亦不远矣。毕玄闻言一呆,继而露出惭愧的神色。 跋锋寒柔声道:“过去是不必要的负担,武尊乃具大智慧之人,难道仍放不下那些荣耀和战争吗?”
突厥战士见毕玄明显露出软弱的神态,心中大急,却有不敢开口喝骂,惟有以能杀死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敌人。 毕玄仰望月,双目射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采芒,喃喃道:“我们的时代过去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音量细至不可听闻,低回无限。 刘黑闼若有所思地道:“新旧交替只是表象和自然展的必要,人的精神不是可以延续的吗?”
寇仲等人软硬兼施,说到底只是以武者的身份敬重毕玄。且他们目前大占优势,就算毕玄不肯退缩,也难挽救颉利的败亡命运。 作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 毕玄忽地扔掉狼矛,腾空而起,道:“本人会亲自与大汗求证你们的话是否属实,若真如此,毕玄亦将不再过问世事,潜心向道;若你们有半句虚言,毕玄定当再来请教高明!”
长笑声中,他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突厥军阵出奇地一片安静。 跋锋寒与恢复力气的塔克拉玛干步回少帅军一方。 突厥号角突起,远处蹄声震撼大地。 “锵!”
井中月出鞘。 寇仲哈哈大笑,擎刀断喝:“兄弟们,撤!”
元越泽在无双国已逗留了三个多月,全心为最后一战做着积极准备。 尚秀芳没有离开,因为元越泽绝不允许别人再拿他身边的人要挟自己。尚秀芳得见自己娘亲并未辞世,又有石青璇这奇女作伴,也不寂寞。 新年过后,单美仙带着一大群女子在黑王的带领下找到无双国。 元越泽登时头大如斗,连明月都看得目瞪口呆。 能来的如独孤凤、白清儿,不能来的如沈落雁、婠婠,全都来了。甚至连张出尘、沙芷菁、宗湘花等女都在。(龙套众女只在公共版提这一句,抱歉。一行数十人呼呼啦啦,当真称得上沙漠里最美的风景线。 明月皱眉瞟了呆头鸟样的元越泽一眼,将众女请入大会客厅。 人多嘈杂,沈落雁给了元越泽一个媚眼,元越泽立即明白过来,也没多问。 用过午饭后,明月着尚秀芳带初来乍到的诸女出去游玩,她则与多年好友单美仙到闺房叙旧,只留下沈落雁和婠婠陪着元越泽。 元越泽连亲带啃,过了一番手足瘾后,才放开二女。二女压抑的情火差点一不可收拾。好在她们都是聪慧的女子,强行平静下来后开始对元越泽报告中原形势。 当日沈落雁以与烈风一战后伤势过重,而洛阳军又不能没有领为借口,将城主之位让出,惹得一片哗然。百姓们大都担心沈落雁的身体,而不是洛阳军的领袖。沈落雁与虚行之、杨公卿等人作了场戏,以宋师道军功不俗,年轻有为为理由,将城主位置让给他。沈落雁则退至幕后“养伤。”
当日毕玄离开后,寇仲以诱敌之计引敌深入,继而反扑,穷追猛打下金狼军损失惨重。毕玄在那之后再也没出现。两个月后,金狼军终被全歼,死守幽州的李神通和李艺投降,连带着墙头草高开道也选择投降;宋师道方面则是一路高歌猛进,与少帅军将大半河北和山西完全控制。宗湘花当日与跋锋寒同来中原,就是为突利送信的,双方准备在春天时会师统万城,一举攻下东突厥汗廷。 关中方面,在入冬前遭到颉利金狼军偷袭,只有四万守军的李元吉根本不是颉利对手,虽能死守牢固的长安,却因内部不满声渐高,军心涣散而无可奈何下选择臣服颉利。金狼军进入长安开始烧杀抢掠,长安百姓纷纷出逃。 长江流域,宋智和宋鲁已对萧铣和朱粲下了最后通牒,决战将在春天爆。成都的宋家军也准备北上攻取汉中。 形势一片大好。 想到李唐的骨肉相残和覆亡,元越泽心中感叹,却不知该如何告诉李秀宁,她有权知道这些事情。在想到长安的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