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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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子则是五短身材,相貌平凡,眯缝着的一双小眼睛不时射出诡异的神采,不但不给人机灵聪慧的感觉,反是惹人厌恶。
剩下那个自然就是庄家了,他身边的则是摊官。
围观人群中有一站在侯文卿身边女子引起元越泽的兴趣,只见她脸庞明艳照人,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的一对明眸,像两潭香冽的烈酒,充满惊人的吸引力,撩人遐思。在娇巧鼻梁下配的是温软而充满性格的红色樱唇,锦上添花地添多了一点淘气。最夺目是却她栗色的秀和棕色的眼睛,使人一照面下晓得她确非中土人士,一袭鹅黄色紧身武士服更是将她美好的线条显露无遗,充盈着活力和生气,令人感到这迷人的内流动的定是野性的血液,绝不会轻易向任何男人屈服。
侯文卿察觉到有人到来,扭头一望,眼中闪过欣喜之色,暗暗给元越泽使了个眼神。
元越泽扫视赌桌,只见侯文卿与那中年高瘦男子面前的金银已经不少,而包括庄家在内的其他两人面前则几近‘弹尽粮绝’。
元越泽最初只为跟踪尤,丁二人,半路才想起侯文卿留下的字条,最终尤,丁二人也来赌钱,元越泽正好一边监视他们,一边寻找侯文卿。来到侯文卿身边后后第一时间对侯文卿拱手道:“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看他这低劣的‘演技’,侯文卿心中暗笑,淡淡道:“兄台也有兴趣玩几手?”
元越泽暗叫我的娘,我根本不懂这些玩意儿,却依旧装模作样道:“各位‘战果’都如何?”
那栗女子上下打量元越泽数眼后带着外国囗音的汉语娇笑道:“这位先生与这位姑娘刚刚赌完骰宝和双陆,公子来得正是时候,下面该赌番摊了,最后他们会赌牌九,你有兴趣也参加吗?”
此女所说的‘先生’与‘姑娘’自然就是指那中年高瘦男子与侯文卿。这些个专业词汇听得元越泽头都大了,一边分出精神注意尤,丁二人的动作,一边淡然道:“我先看看再说!”
番摊、牌九、骰宝、橙蒲、叶子戏等等赌博方式在这个时代极为盛行。
番摊又名摊钱或掩钱,玩法是由赌场方面的人作庄家,赌时庄家抓起一把以短小竹筹做的‘摊子’,用碗盅迅盖上,使人难知数目,待人下注,然后开摊定输赢。算法是把摊子四个一数扒走,余数成一、二、三、四的四门。押一门是一赔三,叫“番”押二门中一门是一赔一,叫‘角’。
元越泽见侯文卿的得意模样,恍然大悟:侯文卿既然这些年来立志报复香家,那么只有两种事情是她会努力去学习的,其一自然是武功,其二就是赌术了。任谁都知晓巴陵帮的香家是以青楼和赌场为生的。而宋师道也很可能在这段日子里将鲁妙子的赌术书籍传一些给她,所以使她多了正面赢对手的机会,如此一来,不但解气,还可打击对手气焰。
番摊开赌,元越泽心不在焉,装模作样的将注意力放在赌桌上,实际上却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角落里的另外一桌上,尤,丁二人不时出喊骂之声,显然赌兴正浓。
侯文卿与那高瘦男子你来我往,也算平分秋色,可是庄家却是吃了大亏,因为每一摊都是庄家在输钱。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元越泽依旧注意着尤,丁二人。那栗子女子歪头好奇地看着他道:“你在想什么?来到赌桌上还不集中精神?看一看他们现在的手法,也好为下场做准备呀,孙子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连围观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赌桌上,难怪莲柔回好奇为什么元月则如此心不在焉。
元越泽倒乐了,暗忖这外域女子似乎对中土文化还颇有了解,于是饶有兴趣地盯了她半晌道:“你是否叫莲柔?对中土文化了解还不少嘛?”
栗女子愕然道:“你怎会知晓奴家的名字?”
突厥乃一个游牧民族组成的政权,讲的是强者为王,且因经济的分散性、流动性和不稳定性,争权夺利从不间断,於隋时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
东突厥现时大汗是颉利,宠信汉人军师赵德言,‘龙卷风’突利可汗为他的侄儿。‘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属东突厥的人。隋朝式微,义军四起,其中梁师都、刘武周之辈的“北连突厥”连的正是东突厥。
比起来,西突厥便较为低调,这可能是由于地理远近的原因。西突厥的大汗叫统叶护,在波斯人云帅的辅助下,声势直迫东突厥,云帅的女儿叫莲柔,被统叶护收为干女儿,宠爱有加,就是眼前此女。
现在莲柔出现在这里,想来云帅也该在成都了,他父女二人只是来打探中原消息的先锋。西突厥的魔掌也终于探往中原来了。
元越泽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巧夺天工的薄膜面具做出极真实的表情,并没有回答她道:“你的汉语说得不错嘛,怎么不赌上几把?”
莲柔露出一个娇憨得意的表情道:“我只是来随便看看啦,对赌只懂一点点。”
说完继续转头望向赌桌上正满头大汗望着数摊子摊官的庄家。
元越泽也不再理会她,继续佯装观赏赌博,实际注意尤鸟倦二人。
桌上几人中,高瘦男子与侯文卿显然是主角,五短身材的男子则是与庄家暗中配合的同伙,但在两个主角面前,他们根本使不出什么诈来。
最普通的番摊骗术有‘落株’和‘飞子’两种。落株是在摊子做手脚,必要时摊子可一分为二。飞子则是把摊子以手法飞走。无论任何一种方法,均有同伙在旁‘撬边’,以喷烟或其他方法引去被骗者的注意力,好使主持的老撇施术。像川南赌坊这种大赌场在寻常时候自然不会用下作手法,但在街头巷尾临时摆的番摊档,大多是此类骗人的把戏。而今天桌上赌的几人,想要赢就只有靠实力:庄家把摊子洒在桌面,以碗盅盖上前,凭目视耳听判断。
又开出一个二摊,庄家对那五短身材的丑汉使了个颜色,丑汉心领神会,告了声罪辞去。摊官也悄悄地离去了。
再一次开出二摊,庄家就要崩溃之时,一把柔和却又低沉的声音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在巴陵赌坊间名头大盛的侯姑娘芳驾光临,两位可有兴趣与我赌上一局?”
桌上几人询声望去,但见从后厅内走来三人,中间一人年约五十,相貌中等,皮肤铁青,其中还透出苍白之色。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症状。左手扣着一个明晃晃,闪着金光的算盘。他见到侯文卿的身影时,眼中飞快闪过阴森恶毒的神色。他左边是一个表情麻木,身形雄壮,太阳穴高高鼓起,目不斜视的配刀大汉。右边哪个则是一典型的纨绔子弟,脚步轻浮,面色青白,一副虚不受补的模样。
侯文卿秀眸中疾厉的仇恨之色一闪即逝,淡淡道:“能有川南赌坊大老板‘金算盘’霍青桥相陪,小女子必舍命相陪。”
那高瘦男子比较谨慎,起身施礼后坐下,依旧不开口,任谁都知道他是绝不会退缩的了。
元越泽暗忖原来着就是川南赌坊的脑,霍青桥必是来者不善,以他和香家的关系,也不可能不认识一直与香家作对的侯文卿。
霍青桥看了一眼赌桌,庄家几个时辰内,至少已经输了上千两黄金,川南赌坊从没有如此狼狈过,须知即便在贵宾堂内,一般赌客的赌本也就百多两白银而已。
霍青桥坐下后道:“霍某斗胆,说一个好提议,可赌得更为痛快。”
另外两人皆点头。
霍青桥傲然道:“我们就以一局小牌九定胜负,赌本就是每人两千两黄金,”
看来他不但对自己的赌技很有信心,还想一次将庄家输掉的本利全部捞回来。否则今天之事必将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川南赌坊的面子也将丢尽。
瘦高男子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表示没意见。侯文卿亦是轻撇了一下小嘴,表示同意。
霍青桥眼中欣喜之色一闪而过,但他身后那个纨绔子弟显然心性修为很差,一脸的得意,仿佛还没开始赌,霍青桥就已经胜了似的。
霍青桥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三黑一白四颗骰子,随意把弄转动,如变戏法一般灵活翻飞,随手一甩,随心所欲地掷出四个六来。莲柔显然不懂赌博,只看得眼花缭乱,惊呆住了。其他几人却没什么表情,皆因他们知道这是霍青桥在造势而已。霍青桥扫了一眼依旧还在席位上的侯文卿与瘦高男子,又看了一眼站在侯文卿身边,关系似乎并不陌生的元越泽,淡然道:“这位朋友可是候姑娘的朋友?可有兴趣凑足四人玩一把?”
元越泽点了点头,并没开口。霍青桥身后的轻佻年轻人见元越泽点头后,得意道:“看阁下的装扮,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想来该不会在意这两千两黄金吧!”
一句话就把元越泽逼到绝境上,更可气的是他的话中隐含元越泽必然会输的意思。
侯文卿脸色一冷,似乎她已经从宋师道那里知道了元越泽的所有事情,当然也肯定知道他不懂赌博这件事,还没等她开口,元越泽抢先道:“人生如赌博,胜负转头空,顺逆莫可料,得失寸心知。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
霍青桥一愕,突然觉眼前这个粗犷男子刚刚还一副懒散模样,突然就变得精明起来了,一股事情展脱离了他预料的预感涌上心头,元越泽望向侯文卿道:“可否为我解释一下牌九的玩法?”
霍青桥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这混蛋原来是个只会装样子的家伙,但表情不变故作大方道:“解释起来该会花费一些时间,就让霍某为朋友解释一番。”
元越泽举手打断他道:“不必麻烦,只要将稳赢的几种牌与大概玩法说出来就可以,费不了多少时间。”
霍青桥脸色终于微变:眼前家伙神叨叨的,实在让人摸不懂。元越泽刚刚的一句话意思也很明显:他只想知道最大的几种牌,然后必会拿到手中,最后获胜。
没时间理会霍青桥在想什么,侯文卿见元越泽不理会她的眼色,也明白他的神通,只好无奈一笑后,为他简单解释了一番。
牌九是以两骰的点子组成合共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