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第8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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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的女儿10岁。
好在燕市的一场大雪阻挡了许多记者的如火的热情。要不,滕非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没完没了的不速之客。滕非甚至私下里和慕允山商量,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调出下马区。刚来之时,还以为下马区以后发展迅速,经济增速惊人,肯定有好处可得,没想到,政治斗争激烈到了惨烈的程度,眼见就要殃及池鱼了。
好嘛,白书记刚刚背了一个处分,现在人代会又再次推迟,滕非不太清楚事情真相,就以为是付先锋从中作梗,想出了拖延的办法来给夏想使绊子。
不管最终下马区会是一个什么局面,滕非都对以后的局势不抱乐观的态度。现在书记和区长的斗争都已经表面化了,下面的人怎么开展工作?到底是听书记的还是听区长的?按理说要听书记的才对,但现在书记背了处分,区长又是强势区长。但如果一心紧跟区长,万一区长落选了,事后书记又秋后算帐怎么办?
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滕非就忧愁终日,什么时候才能破开僵局。眼见就要到年底了,工作总结怎么写,报告怎么做,总得有个章程有个框架,是不是?可是到现在为止,白战墨还没有召开全体大会,下马区今年到底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成绩上报给市委市政府?
估计今年的干部评定,下马区的主要党政领导,都在市委组织的年底考核之中,得不了什么高分了。
唉……滕非就从心底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白战墨也好,夏想也好,你们还是赶紧决出胜负才好,别再神仙打架让我们凡人遭殃了。下马区,不能再动荡不安下去了。
幸好,滕非的感慨刚刚发出,局势就再一次紧张起来!
下马区突然之间流言四起,与人代会的推迟召开让人猜测不定的迷局相比,新出现的流言目的性明确,直指白战墨,流言传到白战墨耳中之后,顿时让他六神无主,心神大乱。
因为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白战墨为了隐藏罪证,暗中指使医生准备在康少烨做手术时动手脚,结果康少烨提前自己死了,医生怕事发被人追究责任,跑到国外避难去了……
流言传得非常逼真,连医生的名字都透露了出来。名叫潘案,现在在美国,据说市局已经派人到美国和潘案初步接触,潘案已经动摇,有望于近期返回燕市,配合警方的调查取证!
白战墨震怒异常,他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是夏想故意散布的流言。没想到……没想到夏想如此阴险,完全不顾官场规矩,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暗中中伤他,简直就是官场中的败类。
白战墨愤怒了,打电话给付先锋,请求该怎么办。
付先锋的态度却大大出乎白战墨的意外,他一点也不急,甚至还安慰白战墨:“未必就是夏想散播的流言,因为当时书记办公会上有共识,就是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不能向外透露消息。夏想还不至于为了个人的利益而违背陈风的意志,这件事情有蹊跷……你先别急,谣言止于智者,先不要理会。还有什么警方和潘案在美国的接触更是胡言乱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潘案在美国什么地方!”
白战墨才稍微放宽了心。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夏想开诚公布地谈一谈。
夏想如约来到白战墨的办公室,步伐坚定,目光坚定,一脸和气:“白书记,有事找我?”
白战墨本来坐着,想坐着不动以显示一下书记的权威,一见夏想轻松的表情,莫名其妙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夏区长来了。快请坐。”
站起来之后白战墨才意识到,原来在内心深处,他现在对夏想已经由俯视变成了仰视,并且在夏想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底气。
什么时候他竟然开始怕了夏想?白战墨暗暗痛恨从火树大厦事件开始,一个错误的开头,造成了后来一系列的错误的发生,再用错误来掩盖新的错误,结果就是越陷越深。
真是心中有鬼,才让他没有了自信。
白战墨坐下又站起,伸手为夏想倒了一杯水,又亲自递到夏想手中,放低了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夏区长,本来我们并不认识,但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也就成了同事。相识就是缘份,而且又一起搭班子,如果大家都多一些体谅和忍让,我想我们一起合作,应该能将下马区建设得更加美好。”
如果是下马区刚成立之时,白战墨以这个姿态和他说话,摆出了和解的态度,并且语气也足够真诚,夏想肯定会信他几分。但现在却不同了,现在白战墨被架在火上烤,等于是被逼无奈的表态,就少了一些主动和真心。
是呀,人生是单行道,没有回头路可走。现在的夏想,已经对白战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更不会再和白战墨有任何形式的合作。白战墨此人,胸无大志,又无原则,事事听从付先锋,只为了斗争而斗争,而且居然做出了暗中指使人杀害康少烨的事情。就让夏想完全对白战墨关上了合作的大门。
但尽管如此,流言的传播也不是他暗中所为,究竟是谁他还没有查个清楚,估计是孙定国的手笔。因为潘案的行踪暂时无法掌握,孙定国心中有气,认定付先锋就是吃定了他没有办法抓住潘案,所以才不肯妥协,他就散布出流言,也好打击一下付先锋的气焰。
流言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起码白战墨慌了。
“这句话如果说在火树大厦的事情的前面,也许还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白书记,您不觉得已经太晚了一点?”夏想连一点客气也欠奉,直接反问了一句。
白战墨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他以为夏想多少会给他点面子,不想被夏想硬梆梆地顶回了一句,不由心头火起,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处于下风,只好强颜欢笑地又说:“话不能这么说,大家认识起来也需要一个过程,我现在对夏区长有了更充分的了解,相信你也对我有了深刻的认识。就算合作不成,也要有一份情意在,是不是?何况从大局的角度考虑,一二把手如果一直不和,上级领导也会有看法,会对下马区的局势表示不满。”
夏想接过了白战墨的茶水,点头表示了感谢:“谢谢。”然后又一脸笑意,饶有兴趣地问道,“白书记说来听听,以后我们应该怎么样精诚合作才能让上级领导满意?”
白战墨见夏想的态度好转,心中一喜,忙说:“政府方面的事务,完全以你为主,我不插手,不过问。区委这边的工作,人事方面,我会事事和你商量着来。党群一块儿,如果你也有时间,也可以过问一下……怎么样?”
让步不小,姿态够低,等于是白战墨向他求饶,以换取他不再对他穷追猛打,夏想听了,不但没有一点高兴,心中却反而闪过一丝悲凉。
白战墨现在四面楚歌,不但不想着如何弥补过错,如何勇于承担责任,反而想着如何和他和解,无非是想得过且过,死赖在区委书记的宝座上不肯放手。国内有多少犯了严重错误的官员,都是在在位的时候被抓,就是因为他们对权力的贪恋,对金钱的贪婪,让他们至死不醒。
白战墨一点激流勇退的勇气都没有,一点敢于认错的想法也没有,就让夏想的心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如果此时白战墨主动向市委提出辞职,夏想还敬他一尺。但现在,夏想知道除了将白战墨彻底打败,否则他永远不会主动为他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夏想喝完水,轻轻地将杯子放到白战墨的桌子边沿,杯子大部分在桌子上面,约有不到一半的地方悬空,他用手一指杯子:“白书记,退一步,就不至于摔下去,就能全身而退。”
白战墨顿时脸色一变:“就是说,我们之间谈不妥了?”
“共同语言太少了。”夏想站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表,“年底了,事情太多,白书记,没有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白战墨怒气冲冲地说:“请便。”
夏想笑了一笑,转身离去,白战墨动也没动,没有任何礼送的表示。夏想摇摇头,如果白战墨能够稍微欠欠身子,也证明他有城府有涵养,一谈不妥就翻脸,只能证明现在的白战墨,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和信心了。
夏想走了半晌,白战墨才一脸怒气地站了起来,十分烦躁地在屋里转了几转,一眼又看到年终总结的报告上面,伸手拿过看了几眼,更觉得郁积难安,扬手将报告又扔到了办公桌上。报个什么告,都乱套了,哪里有心思编造工作总结?
不料一扔之下没有扔准,报告碰了杯子一下。杯子摇晃了一下,从桌子上跌落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
白战墨一下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一地的碎片,半天都没有动上一动。
第二天上午,夏想有事到市委汇报工作,刚到了楼上,还没有走到陈风的办公室时,不巧正好遇到了苏功臣。苏功臣本来正低头走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猛然一抬头看到夏想,愣了一愣,忽然一脸笑容地问道:“夏区长来了?正好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有没有时间?”
夏想一瞬间心中闪过一道亮光,猜到了什么,就说:“好,请苏书记吩咐。”
“吩咐谈不上,就是有几句很重要的话,想和你当面谈谈。”到了办公室,苏功臣坐下之后,还是一脸微笑,仿佛是永远不变的慢条斯理的腔调,“夏区长,听说刘大来同志请了长期病假,是不是可以建议市委让他病退。下马区是新区,需要有朝气有干劲的年轻人,刘大来同志既然身体有病,不适合再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就应该为年轻人让位,是不是?”
夏想没想到苏功臣一上来直接离题十万八千里,提及了下马区的副区长的问题。也确实,刘大来病假的时候太长了一点,如果区政府向市里提交建议,市委征求一下刘大来的意见,让他病退的可能性极大。但问题是,苏功臣身为纪委书记,不关心下马区的纪委工作,却关心政府班子的人员构成,是什么道理?
转念一想,夏想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没有直接回答苏功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