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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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迷人吗?戴看兰伸出另一只手,把高志强拉了起来,两人和着曲子悠悠旋转着:经典的乐曲,可爱的美人,潮水般的恋情,这一切都被高志强所拥有,他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苛求的?高志强也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微合着双眼,让自己深深陷进这份奇妙的感觉里。
这天傍晚两个人就这么紧拥着,从卧室里旋到走廊上,从走廊上旋到书房里,再从书房里旋到楼下的大客厅,小楼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俩疯狂的影子。最后他们旋到了浴室门外,戴看兰说,你等等,我喊你的时候你再进去。说完,戴看兰松开了高志强。她掰下浴室外面的电热水器的开关,又进去拧开浴池里的龙头,不一会儿.那腾着白雾的热水就溢满了浴池。
高志强在门外等了一阵子.就听到了戴看兰的呼唤。高志强心潮翻涌,走进浴室。只见戴看兰已经躺进大浴池里,整个水面都浮着彩色的兰花瓣,浴室里芬芳四溢,浪漫无比。戴看兰那红润的脸蛋则在彩色花瓣的簇拥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高志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人早就痴了,立在池边半天都动不得,直到戴看兰叫道,别愣着了,进来吧!他才拨开水面的兰花,把自己放进去。还没放稳,戴看兰就蛇一样摆动着将他紧紧缠住了。只见她轻抬下颌,微翕双眼,梦幻般呼唤道,志强志强……
就这样,高志强让积蓄了半辈子的激情和生命都耗在了戴看兰的身上,几番死去又几番涅槃,任凭戴看兰把他撕碎又捏合,捏合又撕碎,两天时间仿佛就活过了好几辈子。这样的时刻,女人是最强大的,戴看兰只觉得身上有释放不完的力量,恨不得将高志强整个地融化成水,全部渗进自己体内。但她又担心高志强吃不消,有意识地要避避他的锋芒。尤其是早上和午后,戴看兰不敢在床上久呆,高志强没醒她就下了地,她怕他醒来又要纠缠不清。当然戴看兰下床后并没闲着,她要给高志强准备好吃好喝的,这是她早两天等待高志强的时候就精心准备好了的,她知道只要俩人在一起,高志强就会付出很多,有付出就要有补充.否则他就会变得不中用。戴看兰还把整座小楼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她喜欢这么忙碌着的感觉。那是一种家庭主妇式的感觉,她潜意识里最渴望的就是做高志强的家庭主妇。戴看兰当然也想过跟自己那个几乎只有名分而没有实质的婚姻拜拜,再要高志强跟她组织一个家庭,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如果真的这样两个人都要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甚至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戴看兰在官场上呆了那么久,听得多也见得多,深知官场上的男人离开自己的舞台后就会变得平庸,身上那些能够打动女人的东西就会消失殆尽。戴看兰因此对自己已经拥有的和正在拥有的感到非常满足,她想一个女人能活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在屋子里缠绵够了,他们还会去走廊上亲近亲近外面的世界,听听耳畔的松鸣鸟语,看看楼下橘颂公园里的画栋回廊和青青湖水,他们究竟是肚有诗书的文化人,怡情山水是他们的爱好,他们的骨子里装着陶渊明和苏东坡。有时甚至会步出那座全封闭的小楼,去山上和山下走走。山上有苍松古木,落霞孤鹜,山下有潺潺流水,有通幽曲径。
当此之时,高志强就免不了要生出远离尘嚣.晦迹林壑的幽思,忍不住要跟戴看兰说起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庄子,说起古人循迹江湖的旧事。高志强说,东汉初年的严光与刘秀是旧时的老同学,刘秀即位后,严光避而不见,刘秀就派人画了严光的像把他寻回京师,并亲自去馆舍拜访严光,严光却高卧不起。刘秀又把他请进宫中,深夜长谈,共衾而眠,严光竞把脚架到刘秀的肚子上,急得太史急忙报告,说有客星犯御座甚急。刘秀还要封严光做谏议大夫,严光不就,回富春江畔躬耕垂钓去了。戴看兰就笑道,那你也扛把锄头拿根钓竿到这里来耕地钓鱼得了。高志强感叹道,是呀,这样的生活不比在那官场里奔波和争斗自在得多?戴看兰说,其实古人归隐大多身在江湖,心存魏阙,真正的隐士并没有几个。高志强说,没有几个,但并不是绝无仅有,如举案齐眉的梁鸿,梅妻鹤子的林逋就是真隐士。戴看兰就笑了,说那你是做梁鸿还是做林逋?高志强说,我还是做梁鸿跟你举案齐眉吧!
就这样,这两天两人晚上在屋里疯,白天便将足迹踏遍了周围的山山岭岭和沟沟谷谷,那日子真如神仙一般快乐和幸福。他们觉得这里与世隔绝,任何人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仿佛成了亚当和夏娃。
第三十一章
高志强和戴看兰在橘颂公园和翡翠居里呆了两天,就好像进了世外桃园,真有点乐不思蜀,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已经进入了人家的视线。而且有一篇关于高志强购买豪华别墅,供自己和情妇淫乐的材料摆到了省委领导的桌上。这篇材料不同于一般水平的告状信,逻辑缜密,叙述详尽,文采斐然,不乏春秋笔法,一看就知道出自造诣颇深的文人之手。那么这个文人是谁呢?
这事还得从郭家冲石膏矿事件之后受到处理的那几个人说起。当时紫东区的周书记和被郭宝田称为孙麻子的孙区长,跟雷远鸣一样都停了职,但后来雷远鸣因高志强多次去省里游说官复原职,周书记不是直接责任人,挨了个处分调到一个偏远县做了副书记,只有孙麻子由于与案子有直接关联,虽然免去刑事责任,却被实行双开,即党籍干籍都被开除。孙麻子觉得委屈,心想当初的防范措施那么严密,怎么一下子便被省报的宾记者知道了?孙麻子四处暗访,终于弄清起因就在高志强以及郭宝田和郭三那里。孙麻子找到雷远鸣,把前因后果一说,雷远鸣也气得咬牙切齿,叫孙麻子采取必要的行动。后来孙麻子又了解到高志强和戴看兰的特殊关系,就跟雷远鸣商量,要把这事整成材料,告到省委领导那里去。孙麻子和雷远鸣都不太通文墨,写不出像样的材料,而这样的材料又不好让秘书或一般人代笔,怕走漏风声,打草惊蛇。那么找谁好呢?雷远鸣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便是现任文化局副局长佘祖斌。提起这个佘祖斌,雷远鸣跟他还有一段非同一般的交往。那是几年前了,当时雷远鸣刚刚升任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有一天市委组织部长跑来向他汇报说,省委组织部刚刚打来电话,严部长下周到临紫市来检查视察工作。雷远鸣立即给文书记打电话,做了汇报,文书记指示说,接待工作由组织部具体安排布置,但为了显示临紫市班子紧密团结和对省委领导的尊重,常委一班人特别是几个书记都不能离开临紫,一齐参与汇报,请你事先通知他们。要放下电话时,文书记又说,我自始至终会陪同严部长的,但你分管组织工作,接待工作虽然是组织部具体安排布置,但责任人是你,接待不周,或者严部长不满意我拿你是问。雷远鸣点着头说,文书记你放心吧,我一定负责接待好。心里说,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省委组织部长来了,我不负责接待好,我不是猪是什么?
接着雷远鸣就和组织部几个部长关起门来,就如何接待严部长的事,认认真真研究了一个上午,拿出了一个十分周到的切实可行的方案,从警车接送到汇报情况到检查视察到吃喝拉撒到下棋打牌,都一一做了规划和安排,并责任到领导到个人,只等严部长一到就付诸实施了。在落实接待和等候严部长到来的那些日子里,雷远鸣什么地方也没去,只在组织部和宾馆之间来回跑,另外就是到县里的一个社教点上看了看,嘱咐他们把清洁卫生和文字材料弄好,如果有一处让严部长不满意了,就撤销县委书记的职。
过去雷远鸣虽然也跟严部长打过不少交道,但对他却研究得并不太多,因此接待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雷远鸣就拿下办公室那些堆放在铁皮柜子上的报纸翻起来,看有没有关于严部长的报道。雷远鸣很快找到几条有关严部长检查视察某某基层党组织建设情况,调查研究某某地方干部工作作风的报道,却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看不出严部长的什么风格和好恶。雷远鸣有些失望,把报纸扔一边,跑去问组织部长,组织部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严部长作风严谨,工作扎实,每到一处,不仅仅听汇报看材料,还喜欢深入一线视察现场,寻根究底。雷远鸣只得悻悻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望着窗外的一棵樟树发愣。这时秘书送进来一摞报纸,放到他桌上又出去了。雷远鸣瞥了瞥报纸,心里骂道,这臭报纸有什么用?尽是些表面文章,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生了一会儿气,一只手又习惯性地向那堆报纸伸了过去。刚把报纸打开,有三个字就跳入他的眼帘,竟然是严部长的名字。只不过这一回严部长名字的位置与以往有不同,不是用粗体字赫然写在标题上,而是署在标题和正文之间的空当处,这说明文章是严部长写的或至少是以他的名义发表的。雷远鸣就开始读那篇文章,不想那文章不谈工作也不谈党务,竟然是与组织工作毫不相干的山呀水呀之类的,文绉绉的。平时雷远鸣最不喜欢也根本不会去瞧这类无病呻吟的山水闲文,觉得这类文章纯粹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但现在见严部长的文章这么白纸黑字地登在省里的党报上,雷远鸣便再也不敢这么认为了。雷远鸣认真读起严部长的作品来,竟然还读出了一点滋味。读完掩卷而思,雷远鸣心想这严部长真是不简单啊,这么大的领导,日理万机,管着全省那么多的党政干部,还能写出这么有文采的作品:接着雷远鸣就开始反省起自己来了,看看自己成天就是开会呀,作报告呀,谈话呀,晚上回到家里,这一拨人走了那一拨人又上了门,把精力都花在了应酬上,成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