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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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看离乱岁月中,奸淫掳掠之事,全是行将赴死的人所为,原因是绝望的意识,形成了疯狂。而实际上他们也并非必定要死,生的希望仍多之故。
玉琦已知一落无为帮之手,已无活命的希望,所以百般思索,寻求逃生之方,故对两女的拨撩无动于中。
他心中大恨,猛地一口咬下。
那香喷喷柔软无比的嫩舌,竟在牙齿一合的瞬间,成了韧性奇大,铁钳也无可奈何的怪物。
他知道自己目下连一个平凡的人也不如,不由万念俱灰,长叹一声,颓然放弃这毫无希望的挣扎。
池缣贴在他颊旁,在他耳畔喘息着笑语道:“亲亲,别再徒劳了,我发誓,我绝不会伤害你,但你得好好伴我。老实说,你是我第一个动了真情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他怒骂道:“不要脸!贱人,你少做梦。”
“你怎样骂都成,其实你们男人比女人更不要脸,更贱,你日后便可知道了。我不信你是铁打的人,你更不是天阉,要和我斗法?走着瞧好了,看谁是胜利者。”
她大胆得将他按在锦衾上,自顾自宽衣解带,只一瞬间,便应了司马相如的两句赋:花容自献,玉体横陈。
玉琦赶忙闭上眼,一双晶莹如同凝脂、惊心动魄的两座奇峰,已迎面压下了。奇峰之间,一颗朱砂痣猩红夺目。
他只觉气血翻腾,百脉贲张,有点不克自持,呼吸一紧,丹田下逐渐升起一道火流。
他心中其实十分清明,可是生理上的变化,有些是无法控制的。
刚好他的右手,触到角落里的剑把,那是池缣那轻小可作装饰品的佩剑。
他乘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无暇旁顾欲火如焚中,拼余力拔剑出鞘,向她腹下一剑刺去。
他已成了极平凡的人,岂能瞒得过泼贱货?她一伸左手,便压住了他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起寒芒,绷起粉面说道:“冤家,你真的不知趣煞风景么?”
玉琦侧过脸,不敢正视,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你要死在我的剑下。”
“哼!你不珍惜性命?”
“在下对生死二字,全付之天命。”
“你有大事在身,不想找无情剑太清报令祖之仇么?”
“你少管闲事,即使在下死了,自有人找太清。”
她捉住他的手,脸上寒意慢慢消融、将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前轻轻揉动,笑道:“假使我能将太清的头割下,你可愿伴我一辈子?”
“笑话!在下之事,绝不假手于人。而且在下要正大光明与太清一决生死,不像你只会用鬼蜮伎俩暗算于人。”
“你太固执了。俗语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像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过问。”
“假使你伴我一辈子,那也是我的事。”
“你做梦!”
她大叫道:“做梦也罢,醒着也罢,反正你已落在我手中,就得任我摆布。看看我!”
玉琦一惊,只好将脸转正。他只觉脸上发烧,赶忙闭上眼睛。但手上所按处,那令人神摇的感觉却直透内心深处,气血奔流。
她用手硬撑开他的眼睑道:“你看着我,我哪点儿不如你那什么鬼华妹茵妹?那小丫头只配替本姑娘提鞋,只是个美人而已。而我,会令你欲仙欲死……”
“呸!贱人,亏你说得出口,太爷却听不下去。”
“哼!等你尝到其中之乐,你想听得紧。”
“泼妇,你再发不堪入耳之言,太爷可要骂你。”
“你骂不出来的,我会拉下你的下颚。”
“太爷心中仍会臭骂你。”
“本姑娘不入耳就成。”
玉琦心中一动,听口气,这泼贱货定然个性极强,受不了激,便说道:“太爷警告你,总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中。”
“嘻嘻!你这一辈子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留太爷活命,太爷自会取你的性命。”
“我说过的,你没有机会。嘻嘻!”她将他的手拉向腹下,爬伏在他身上了。
玉琦心中一急,恨声道:“机会有的是,杀你不一定用刀使剑。”
泼贱货突然挺起上身,沉下脸说道:“你的话当真?”
“太爷从不戏言。”
“再给你一次机会,生死两字,任你择一。”
“太爷不齿和你同生,我择死字。”
泼贱货欲火顿消,一面穿衣一面说道:“得不到你的自愿,本姑娘不勉强你。哼!再给你一次机会抉择。”
“不必再而三了,你死了这条心。”
“只消你答应伴我,其一,我在十天内擒来太清任你处置,其二,立即用解药替你恢复功力。”
玉琦冷笑道:”你少费心了,杨某人不是三岁小儿,等我功力一复,你岂有命在?凭你,哼!不是杨某夸下海口,你绝接不下我三招。”
泼贱货不受激,仍说她的:“你,确是可称英雄豪杰。大丈夫千金一诺,绝无反悔,即使断头沥血,亦无反悔之理;你既然答应了我,我不怕你食言杀我。”
“所以杨某不接受任何条件,绝不答应你的要胁。”
“请记着,本姑娘耐性有限,这一生中,我第一次对你低首下气。”
“那算你倒霉。”
她凶狠地叫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那算你倒霉!杨某绝不为威逼利诱所屈,要脑袋,拿去就是。”
“本姑娘且看你硬到何种程度。”她冷笑春坐正身形,将玉琦交到小芳怀中,向外叫道,“小菊,浮屠古宅。”
“是,小姐。哎……小姐,怎么了,你……你……”车外的小菊惊叫。
“别管,浮屠古宅。”
小芳脸色一变,急道:“小姐慢慢来啊,如果……如果……多可惜?千万人中,也找不到这种好人材……”
“你也别管,我自有主意。得不到他的心,与获得一具行尸何异?哼!日后恐怕还要坏在他手上。天下有的是男人,他并不是奇货可居。”
玉琦少人打扰,定下心慢慢行功。
车向右一折,进入更深的山谷去了。没有了道路,但车辆仍滑雪而进。
车中,仍隐约地传出玉琦和池缣的对话。
“杨玉琦,你将深悔此举。”池缣语音极为冷峻。
“你最好闭口,杨某所行所事,绝不后悔;即使后悔,也不是这一件事。”
“我要好好治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哈哈!你看错人了,太爷岂是屈服于威逼之人?”
“本姑娘就不信你是铁打铜浇的人,事实上你已成为毫无作为的凡夫俗子了。”
“那是你的天真想法,不值一笑。”
“哼!不但你要死,你那位什么鬼四味,下场更惨。她也得死,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
提起茜茵,玉琦心中一震,可是口头上仍硬,说道:“你永远无法使她就范。”
“哼!在我大哥手上,任何三贞九烈,曾建过贞节牌坊的女人,也将变成荡妇淫娃,甚且过之。”
“你这泼贱以己之心度天下人。咦!你大哥是神剑书生?你不姓池?”
“神剑书生是我的亲哥哥,他不姓杨,我也不姓池,你该明白了。”
玉琦惊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你是否想知道?”
“废话!不想知道问你则甚?”
“等你答允我之时,自然会告诉你。答应伴我一辈子么?目前还来得及。为你,我已破了前所未有的戒了。”
“要命请便,要答允万万不能。”
“悉从尊便,我已不在乎了。告诉你,天下间男人像垃圾一样多,一扫就是一大箕,俯拾即是。哼!你又不是活宝,本姑娘可以另找。”
“天下间女人也多的是,你这种教人恶心的泼贱淫妇,天下间也不见得少。”
“啪啪”两声脆响,她揍了他两耳光,怒叫道:“闭嘴!你说这些话,该死一万次。”
“你该杀我,不然你得活活气死。”
马车不住上升又下驶,进入了万山丛中。
天色已经黑了,马车也到了一座小山谷中。马儿一收蹄,停在一栋小茅屋前。
茅屋里出来两个中年人,在门外躬身相迎,同声说道:“二小姐万安。”
车门一开,池缣和小芳跃下地来。池缣说道:“把车上那人送上浮屠古宅。”
“是。”两人一个去照管马车,一个去抱车上的玉琦。
一行人踏着雪花,向岭上如飞而去。
次日凌晨,一个中年人驾着马车,越野由原路驰出官道,奔向禹州。
午间,十余匹骏马从新郑狂奔而来,分成两批。第一批六匹,前面是神剑书生和他那匹雄骏的白马。
后面也是六匹,领先的是一个鹑衣百结的老花子。
且说茜茵小姑娘,她抄黄河边小道直奔开封府。黄河两岸全被大雪掩覆,白茫茫一望无涯。三四里宽的黄河,只有中间里余黄水滔滔,浮冰翻滚飘流,两侧已经被冰所封,明晃晃十分刺目。
她凄凄惶惶,心疼如割,孤零零如失群之雁,展开轻功狂赶。
未牌正,她绕道从东门入城。开封府八座城门中,那时东门最热闹,入城不易惹人注意。
开封府,当时在官方文书上,称为“中都留守司”,算是经略中原的政治中心。这座大宋朝早年的都城,地方上的人士,常以这座名城自豪,你要问他“尊驾府上是……”他准会大声地回答你:“小地方,东京。东京阁下可知道?喏!就是汴梁;哦,就是开封府。”
这座古城真古得可以,古得可爱。历朝朝代变迁,烽火一起,这座城准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大战的战场;可是人照样死,火照样烧,开封府的人仍然顽强地活下去,杀不完烧不绝,凭一双手重新又建起新的家园,用骄傲的口吻嘲笑历史,嘲笑那些只知道烧杀的愚昧的人,说道:“瞧!我们又来了,我们又站起来了,开封府永不会被泯灭,永不会消失,开封府仍是开封府,而且更坚强屹立;开封府的人,也是如此。”
这就是开封府,它与烽火结不解缘,与蔽天黄沙奋斗,与凶猛的黄河挣扎,但它从未屈服过。
茜茵在东门附近落了店,独自绕出北郭到龙廷。可是她无法接近,那儿留守司派有官军把守着,成了禁地,不许闲杂人等接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