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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名门相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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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衣男子狠狠扭过他的胳膊,将他反手捆在了桌上。

娘像疯了一样,举起剪刀就朝这男子刺了过去!

可这男子竟反手一扭,狠狠甩了娘一耳光!

他拼命挣扎,却无力扭开这胳膊粗的麻绳,嘴里被堵上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乔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阿父……”柳箐涟自知无力和这金衣男子抗衡,闭了眼睛,举起剪刀狠狠刺入了胸口。

“杨……广……你……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杜鹃花开了,开在娘的胸口。

好红,好烈,好腥。

“柳箐涟!你竟……哈哈!既是如此你莫要怪我凶狠!”金衣男子见她竟如此干脆,五官完全扭曲成了一副厉鬼的模样,狠狠拽过她的手腕,将她粗暴地仍在地上。

血,如泉涌,从她胸口喷出,她已无力反抗,闭上了眼。

下体被凌虐的痛,怎能与胸口相比?她除了痛,再无所知。

璀璨的金色刺痛了娃儿清澈的眼瞳,那男人胯下的坚挺狠狠没入娘那冰冷的身躯,反反复复,不肯消停。

“我要你,你就是死,我也要!”

他已无人性,狰狞如厉鬼,连尸体也不放过。

那金衣男子抽动的身躯,娘胸口干涸的血迹,赤裸的身躯,叫他恍若坠入地狱。炼狱,也不过如此。

柳箐涟的身躯已然冰冷僵硬,杨广仍持续着凌虐。

血,顺着宛若凝脂的肌肤没入金衣,浸透缟素,染红散落一地的碎瓷。

这房里寂静的叫人恐惧,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只有受辱。

这凌虐,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杨广摸着已经冷硬的身躯,看着美人已然面容僵硬,才恨恨地停了手。起身,用火点燃了帘子、被衾、床榻和……捆着奶娃的绳索。

火好红,却比不过杜鹃的红更浓。

火好烫,却不比那漂亮的眼瞳滴出的泪珠更烫。

“野种,你就陪你那没见识的娘一同去阎王!”杨广嗤了一声,本已要离去,却仍有不甘,拔刀捅入了小娃的后心。

“咳……咳……”

一朵杜鹃,也开在了他的胸前。

他……终于要陪娘去了么?

杨广走了,留下一片火海,两滩血泊。

他……

头好昏……好重……若是就这么去了,在阴间,能再见到娘的笑脸吗?

第三十六章 前尘之鬼师

地狱是这般模样么……看来和山洞也没什么分别……

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从他胸口传来,他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四下环视,大大的眼儿却只见光秃秃的山洞,再无他物。

小手对着自己粉嫩的脸一掐,竟传来一阵疼痛。他……没死么?

“你醒了?”

有人来了!他慌张起身,不顾有没有牵动伤口,噗通一下跪在这人面前,不敢抬头。他好怕,好怕再看到那金色的衣角。

“……你还是回去躺着吧……我竟没料到你真能活,呵,我这医术看来真能出师了。”一个满眼笑意的白衣男子蹲下了身子,愣是把他的小脑袋搬起来,逼他直视。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记好了,我救了你,就是你师父,我说一就是一,不许说二!”这白衣男子又细细打量这男娃的身形,满意地点了点头。

房乔急忙猛点头,却仍不敢出声讲话。

“你是哑巴么,不会说话?”

房乔张了小嘴,却犹豫了,最终又合上,不肯开口,一双漂亮的眸子竟没了色彩,才五六岁的孩子,却宛若看透了生死,没什么生意。

“听好了,救你时我也大体上能猜到那户人家发生过什么。不过,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若是你想死,也得看我这鬼阎罗收不收你!”

鬼阎罗,他真是阎罗?这真是地狱?

房乔顿时喜上眉梢,这里既是地狱,那总能见到娘了,娘在那里?他不由四下打探,想找寻娘的踪迹。

“看什么看!不就是个山洞,有什么好看!”

一记爆栗开在他的小脑门,叫他刚清醒过来的脑袋又发了蒙。没找到娘,这爆栗又那么痛,都说人死了就不会痛的,看来他果然没死成。

一双琉璃眸子,顿时噙满了泪珠。

“记好了,我的规矩,只能笑,不能哭!”又是一记爆栗。

“呜哇……哇……呜哇!”小娃却哭的更大声了,迟来的恐惧、害怕、惊愕、伤心全上来了。

“……”这白衣男子不由皱了眉头。

稍一顿,他突然脑袋一灵光,想到了止住奶娃哭声的办法,提起这奶娃的衣襟,揪着他来到了悬崖边上!

“你哭,你哭啊,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他笑得一脸灿烂,看着男娃一怔的模样,满意极了。

“呜呜……呜呜……”奶娃还是忍不住,哭的更凶。

“我倒数三下,数一下松一根手指!”这白衣男子用三根手指拎住他的衣服,张口喊道:

“三!”

“嗝!”小娃吓得打了个嗝!他五岁就中了举,极聪明,当然明白这白衣男子的意思!

三根手指,数到二,松开两根,他就没命了!那“一”根本就不会发出来的!

他一下噎住了哭腔,牵强地摆出了个扭曲的笑容。

“呦,上道,不过为师不算满意。”这白衣男子笑着眯起了眼睛。

他努力拉起唇角,争取笑得更逼真些。

“还不够!”

他眼角也眯起了,肌肉都有些痉挛。

“听好了!笑是要脸颊用力,靠这两块脸颊的肉提起唇角,然后你的小眼儿才能弯,并且,记好了,这眼神不许错,要不高不低,刚刚好!”这白衣男子一边发话,小娃一边努力学习,竟真的摆出了一张灿然的笑脸!

白衣男子被这小娃灿烂的笑容一惊,竟放平了唇角,自己不笑了。

“听好了,若是你想报仇,就记住这笑容,大仇未报之前,不许忘记。”

小娃笑着点了头。

“若想我教你诗书武艺,你就要按我的规矩办事,十年不许回家,十年后待你学成,我自会放你走。”

小娃仍没出声,继续笑着点头。

“今日你入我师门,日后为师便唤你玄龄,记好了,这便是你字。”

小娃接着微笑点头。

“呵,孺子可教。”白衣男子大笑一声,将小娃抱回怀里。他平生所学,终于找到了传人。

……两年后……

“玄龄,为师问你,何为‘六韬’?”

“文、武、龙、虎、豹、犬,是为六韬,六类兵术,各不相同。”

“呵,浅薄!为师再问你,何为文韬?”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愚钝!”鬼阎罗毫不客气破口大骂。

鬼阎罗毫不客气,拿起柳枝抽上七岁小娃的屁股,罚这娃耍了一套破敌枪法。

……又过两年……

“玄龄,何为‘三略’?”

“设礼赏,别奸雄,著成败。”

“为何设礼赏?”

“礼赏以招贤纳士,得才者得天下。”

“呵,资质平庸。”鬼阎罗一拧少年的脸颊,硬生生将一张俊脸扭成了怪物。

少年个子抽高,已然能将长枪耍的虎虎生风。鬼阎罗命他褪去上衣,雪地里站着耍了三个时辰的枪,直到他身上腾起一圈圈白雾,汗珠顺着臂膀溶进雪里,才让他休息。

……再两年过去了……

“玄龄,何为‘六韬’?”

“文伐胜于武伐,政治攻心可瓦敌军,文武并重,谋略为先。”

“倒颇有见地。那何为三略?”

“差德行,审权变。用人在谲奇,故非计策,无以决嫌定疑;非谲奇,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还算得宜。”鬼阎罗对着房乔的脑袋狠狠一拍,罚徒儿又耍了一套流云剑。这剑谱是鬼谷师门祖传之术,挑的很,即使是他看上的资质,一千根骨极佳的人中,也不过两三人能完成而已。

这剑术重在流畅诡谲,若其心智愚钝,手脚再灵敏也惘然。流云剑诀配上凌云步,这少年来日成人,定可战无敌手。

……转瞬又是两年……

“玄龄,何为‘六韬’,何为‘三略’?”

“治乱在于人心。”

“何解?”

“以德服人,方能治人。以赏逼人,方能留人。以利诱人,方能夺人。以笑对人,方能乱人……世间权谋、军争胜负不过‘人心’二字,得人心,得天下。”

“好!”鬼阎罗提子落定,抬头打量以一子之差输给自己的徒儿,不由欢喜一笑。

鬼阎罗趁徒儿起身毫无防备之时,朝他脑门飞射出一枚棋子——“啪”一声,却竟被徒儿反手接住。

这一次偷袭,竟失败了么?

第三十七章 前尘之出世

……又过两年……

“玄龄,为师最后问你,何为‘文治武功’?”

“下下策。”

“何解?”

“能文治便不用武功,能以柔克刚,便不必刚柔并济。文治在前,武功在后,文治武功不过是下下策而已。”

“你……回齐州去吧。”

徒儿年约十五,他已再无可教。

这局棋,他输了。从一开始,他便处处被逼入险境。

鬼阎罗轻啜了口发凉的茶水,竟觉自己颇为疲惫,这一局棋当真是让他绞尽脑汁。只可惜,那孩子笑归笑,却毫不留情,竟叫他这师父惨败。也许,他这十年,真的对他不太好?

咳,那下个徒儿……他会多少待他好些的。

鬼阎罗收了棋盘回屋。

不知,这大隋的天下还能撑多久?呵,他拭目以待。

月色灯山满齐都,香车宝盖隘衢路。正月十五上元节,济河边上众位姑娘点了莲花灯,举着雕花灯笼,屈下身子,露出皓腕,轻浮水面,送出一盏盏纸船,合十许愿。

这众多人儿之间,一抹黄衣颇为耀眼,从头到脚全是绫罗锦缎,头戴三柄金布摇,耳坠一双鎏金宝珠,脖间还挂着巴掌大的金锁儿,真是映着灯火好不耀眼!真不愧是太守嫡女,赵雁秋。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姑娘,一个帮着折纸船,一个帮着点花灯,她倒是悠闲,且等着一切就绪了,才将船儿送出,放起一盏盏孔明灯。

一个粉衣女僮好奇地看着这华服女子双手合十许愿,忍不出问道:

“小娘子,今年你也及笄啦,不知今年娘子许愿,有没有和房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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