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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朝天一棍-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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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白的刀跟你有亲的时候,那就等于说:你的命已跟自己有仇了!)他拼力应战。

但已穷于应付。

(救命啊!)张炭只忿忿:这真是一场活该诅咒的劫法场!

——连兄弟都没见着,自己的性命却快断送在这儿了!

他想大叫救命,但只能在心里狂喊。

谁教他是侠士?他是好汉?

是侠义之士好男儿,就不可以抢天呼地要人救命央人饶——可不是吗?也许更重要的理由是:就算喊了,大家正打得如火如荼、生死两忘,谁来救他一命?他又救得了谁的命?

三、不羁的刀尖

他虽没喊出声来的“救命”,谁知还是让一人给听到了。

这人长身而至。

揉身而入。

这人竟全身没入萧煞和萧白所振起的刀光里。

但他本身并没有给刀光绞碎。

完全没有:刀光再盛,连一片衣裤也削他不着!

反而是刀光、刀势和刀意,全因他的闯入而停顿了下来。

会有这种情形,只有两个可能:一、闯入者是自己人,萧氏兄弟一见便住了手。

二、是敌人太强,一出手便使两人动不了手。

——在这儿,跟自己同一阵线的,有这等超卓武功的,是谁?

张炭不必细想:人已呼之欲出!

还会有谁!

当然只有他的义父:“天机”组里的龙头张三爸了!

张三爸一加入战团,就弹出他的“封神指”。

“封神指”法甚诡:他以拇指穿过无名、中指指缝,而发出受尽压抑依然一枝独秀的凌厉指劲。

萧白一见来势,立即挥刀斫向张三爸的手。

——斫断了手,就不怕他的指了。

萧煞更直接,他一见敌,立即扬刀斫敌。

——只要杀了敌,还怕他什么绝招!

不过,年迈的张三爸,却发出了一声断喝、一阵长啸。

他断喝声中,向萧白叱道:“打你气海穴!”

他只嘴里说要打,但跟萧白还有一段距离,萧白虽给这一喝,惊了一惊,但自度仍可在对手指劲近他三尺前已把其臂斩于刀下。

只不过,张三爸一声叱喝,萧白只觉气海有急流一冲,神散志懈,真气激走,张三爸竟指风未至指意已到,萧白一时手足酥麻,竟似活将自己脐腰大穴任由对方封制一般!

说也奇怪,他的刀法也阵势大乱。

刀尖也不羁了起来。

无法纵控。

同一时间,张三爸那一声尖啸,向萧煞咆哮道:“攻你翳风穴1萧煞也初不以为意。他以为先斫掉对方的头,敌人还用什么来制自己的穴道?他的刀法一紧,但觉耳际轰的一声,一时竟似聋了一样,耳孔还渗出了血水来!这一震之下,他惊觉自己身上的穴道竟似呼应”

爸爹“的呼喝般的,还迎了上去,任由对方钳制!他登时心神大乱。手足无措。刀法也破绽百出了起来。在这刹瞬之间,张三爸要手刃这对刀法名家兄弟,可谓易如反掌。但他并没那么做。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阅历,加上数起数落的成败得失,令他无意再多造杀孽。他反而忽然收了手。也收了指。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念你们成名不易,几经苦练,刀法算是自成一格,滚吧,别再替奸相还是阉贼为虎作怅了。”

萧煞萧白,都住了手。

一脸惭然。

张三爸不为己甚,转身专神的去调度子力,冲击敌人阵势。

却不料——

萧氏兄弟又动了手。

出了刀。

却不是向张三爸——

——而是……

张三爸对萧氏二刀放了一马,按照道理,萧兄弟也不想立即以怨报德。

可是,他们却忌畏一件事物:眼睛。

那是方应看在人群里盯住他们的眼睛。

这双眼冷、狠而怨毒。

他们更怕的当然不是这对眼睛,而是这双眼的主人。

他们在刹那问明白而且体悟:如果他们就让张三爸“饶了命”,而之后什么功也不会立,只怕就算张三爸放了他们,他们在京城里也混不下饭吃,在有桥集团里更抬不起头来做人。

所以,他们只好要立即做些“立功”的事:至少,得要让方小侯爷转怒为喜。

他们急于立功,于是眼前就有一个。

所以“小解鬼手”蔡老择便遭了殃。

蔡老择敌住的是“八方藏龙刀”苗八方。

苗八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他的刀,更是以守为攻,刀中藏刀,而藏刀中更有小小刀。

是以,敌人不仅要应付他诧异的刀法,还要应付他诡秘的刀、刀中刀、刀里的刀。

可惜他遇上的是:蔡老择。

蔡老择不是样祥都强,却是有一样最强:他能最瓦解、解构、破坏对方的兵器。

——“黑面蔡家”,本就是打造兵器的世家。

像“火孩儿”蔡水择,便是属于“黑面蔡”打造兵器那一系的;而他,则属于破坏武器的那一脉。

——有些人天生是创造的、建设的,有些人则不。

他们许或对创念、无中生有没有建立,但却擅于破坏、仿造、或解构原本已建立了的事物。

蔡老择显然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个中好手、个中老手。他许或不是天性如此,但却精擅此道。

他认准了苗八方的攻势。

认准了,一切就好办了。

他三次空手入白刃,但苗八方把刀舞得滴水不透,蔡老择三遭均无功而退。

有一次还吃了刀,挂了彩。

既见敌手淌了血,苗八方自不放过这大好契机。

他反守为攻,趁胜追击,斫下敌人的头颅!

他这一刀,势所必杀。

就算对手接得下他这一刀,也断料不到他刀中有刀。

纵使敌人把刀中刀也接下了,他的刀中刀还藏有刀里刀,所以他向来惯守少攻,一旦发动攻袭,很少人能在他刀下幸存的。

他腾身而上。

刀攻蔡老择,取其性命。

可惜。可惜的是——四你不是我可惜的不是他遇上蔡老择。

而是他的刀中刀和刀中刀里刀却忽然一齐不能发挥。

原因?

因为刀中已无刀,刀里又何尝还有刀呢?

苗八方发现已迟。

他的刀势已出。

但他刀中藏刀全不见了——蔡老择那三次返身抢攻,原来不是要夺他手中刀,而是旨在破坏了他刀中刀、刀里刀的机括。

他已断绝了后头。

但他虽没了后路,却仍有杀手锏。

他的杀手锏是他的藏刀。

这回他的刀不是藏在他的刀里、袖里、靴里或哪里,而是藏在——他的笑容里!

他的“八方风雨刀”,虽然真的可以把八方风雨舞于一刀中,也可以尽教八方雄豪丧于一刀下,更可以把八方敌人格杀于一刀之间,只不过,他的刀,其实并不长大。

他的刀是气势够大。

他的刀中刀,当然是比原来的刀更短更小了。

至于刀中刀中刀,就更短小,只不过五寸来长的一把。

但最小的刀,却不在他手上。

而在他脸上:口中。

他的脸非常朴直。

——一种近似三代务农的那种淳朴脸孔。

只不过,看一个人,当然不应只看他的外表——可惜世人看人,常只看对方的外表,盖因外表最易看也。

苗八方有一张十分朴实的脸,但他显然不是个朴直的人。

他很少笑。

他的脸相常看去像历尽沧桑,蕴藏着操劳与苦辛。

这种人当然很少笑,也很少事情是值得他笑了。

而今他却笑了。

突然而笑。

他是为杀人而笑的!

他一笑,霍的一声,一道白光,小小小小小小的白光,自牙缝间急打而出,直攻蔡老择!

蔡老择分解了苗八方的刀,他可没法即时分解得了苗八方的笑里藏刀。

这一下,突如其来,白光一闪,嗤地一闪,已至面门!

蔡老择反应再快,要躲,也躲不开去;要避,也决避不了了;要挡,也挡不及;要接,更接不来。

但他却在这时候做了一事,以及不做一件事。

先说不做的事。

他不做的事是:他不动、不闪、不躲、甚至连眼也不眨。

在这时候,生死交攸,生死关头,能不慌、不乱、不惊、不动的人,绝无仅有。

蔡老择也不光是什么也不做。

他做了一件事:他一张口,就咬住了那道白光!

然后他一伸手,手从苗八方刀中夺来的一中、一小两把刀,一齐递入了苗八方的左右肋里去!

他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他对付苗八方“笑里藏刀”的方法居然是:他一张口,用牙齿咬住了苗八方张嘴自齿间吐出的那口小飞刀!

苗八方一连中了两刀——自己的两刀——一时之间,仍惊愕甚于伤痛,惨然道:“……

你不知我……又何以能破我的‘藏刀’……?!”

蔡老择回答了。

他回答的方式是:又一张口,白芒即回打入苗八方的额头上。

苗八方双眼暴瞪,但一时犹未断气,只听杀他的人这样说:“——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破不了你的绝招?”

但后面那句后还没来得及理悟,他便拼了最后一口气,扑了过去:“世上没有破不了的绝招。所谓绝招,只不过是敌人不知道你会用的招式。但世间没有用过的招式已很少很少了,而你自己也曾用过的招式便一定会有人知道,算不了什么绝招。”

苗八方临终的时候,眼神里的急怒,已转成了欣慰。

只不过,蔡老择跟任何人一样,胜利的时候(尤其是艰辛苦斗才换取的胜利)未免都有点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所以他忙着说道理。

忘了危险。

直至他瞥见了苗八方濒死前的眼神:他才感觉到有人向他逼近。

敌人。

大敌。

而且不止是一个。

两名。

遇上萧氏兄弟这种强敌,一个已然足够,一人已难以应付。

蔡老择立即要回身应敌。

但苗八方已扑了过来。

蔡老择双肘立即撞碎了他所有的肋骨。

不过,这对苗八方而言,已不构成任何杀伤力。

因他已然气绝。

他虽已死,但仍扑了过去,双手且死命出力的箍住了蔡老择。

蔡老择猛挣。

一时不脱。

五、我不是你

一时脱不了身,这就足够了。

就算是一刹问挣脱不了,眼前有萧白萧煞这样的大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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