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仙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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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眼渐沉渐暗的天色,墨娘推门出了择星楼,她得趁着夜帮城儿梳理下她体内乱窜的阴气。
择星楼后院的小屋里,老刀还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身边几个医师正捻着胡子各抒己见,研究着老刀的症状。医师们见墨娘来了,便跟墨娘交代了下毫无进展的病情,墨娘闻言也知能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小屋。
城儿不在小屋里,墨娘绕着小屋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城儿。城儿虽然受了伤,可还没有到这么快就会魂飞魄散的地步。
“去哪儿了?”墨娘房前屋后仔仔细细又找了一遍,这才确定,城儿确实是不见了。可老刀就在这房间里,白日的时候任凭墨娘如何说,城儿认准了不会离开老刀一步,可现在,城儿却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墨娘,好似,会有什么事发生。
037 往事(一更)
夜三更,月光入户,白羽还是没有回来,墨娘正枕着胳膊趴在小几上小憩,迷迷糊糊听见外间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被吵醒的墨娘连打了两个哈欠,起身出了卧室穿过大堂,推开了门。
择星楼门前是个小院子,院子两侧稀稀疏疏种着些树,而此时,在院落中最挺拔的一颗梧桐树下,城儿正吊在那里,而她脚下被踹翻到一旁的绣墩正是啪嗒声的来源。
墨娘揉了揉眼睛,两个时辰前她又去了趟择星楼后院,确定了城儿依旧是没有回来,怎么这一觉眯到半夜,城儿居然又跑自家门口上吊来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墨娘张嘴问道。
树上吊着的城儿闻言遥遥往墨娘这边望了一眼,便撤下了上吊用的绸带,又收起了绣墩,往墨娘这边飘了过来。
“墨娘,老刀还是没有醒过来。”城儿语气中透着一抹苍凉,她眉头轻蹙:“你不是清水宗的人么?也没有办法让老刀醒过来?”
墨娘尴尬的摇了摇头:“我虽是双灵根,但少时师傅为了让我修炼不为两系灵根而扰,便只修习了风系的道术,所以我只会些风系道术,这救人,我是不会的……”
城儿听墨娘这么说,悠悠的叹了口气:“算了,也是命吧。”城儿伸手顺了顺自己耳鬓的头发,咬了咬嘴唇:“墨娘,我这心里乱的很,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好。”墨娘点头应下。
两人先是在梧桐树下站了好一会,随即出了院子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聊,眨眼就出了武安君府。
“上次跟你讲到老刀为了救我,跟骑兵队的人树了敌。”城儿的转过头来看向墨娘:“当时白羽将军问老刀,是自断一臂,还是把城儿送出去。”
墨娘嗯了一声,淡淡刷下存在感,没有打断城儿的话,看得出来今晚上城儿很不对劲,既然她想找人倾诉,那自己就听着。
夜风吹过,墨娘跟城儿两人一个一袭白衣,一个一袭红袍,就这么慢悠悠的徜徉在深夜的大路上。
“后来,老刀选了断一臂,但蒙白羽将军不弃,并没有真的斩去老刀的胳膊,而是将他扔到了楚地。”说道这,城儿干笑了两声:“让老刀一个人深入敌军后方,不管不问,任务完成不了不准回家,他脸上的刀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墨娘一时不知道接什么,索性不出声,任城儿自顾自的说下去。
城儿则沉浸在了回忆中,眼神空洞迷茫,而她的声音却好似初春河流中的淌凌流冰。
老刀去楚地之后,城儿便被安置住在老刀在咸阳城的宅子里,孤身一人,只将军白羽每月会派人来送些银钱。
城儿一个人呆在洛阳城里,没有朋友,终日无所事事,最大的爱好便是去渭水河边吹吹河风。秋天的时候,九月九踏秋祭神,城儿一个人又跑到了渭水边。由于在举行祭祀,渭水河边热闹的很,三五人群载歌载舞,城儿沉甸甸的心也跟着蓬勃的人群沾了不少朝气。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曾经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高言。
高言本是韩国的小姓贵族,一次给公主进贡胭脂的时候,与城儿相识,男才女貌倒是看了个对眼,公主索性就帮两人订了亲事。
只是不知道,为何高言会出现在咸阳城外的渭水河边?
人生三大喜之一,他乡遇故知,何况这故乡已成亡国。
高言跟城儿两人一道回了咸阳,找了个酒肆把酒叙旧,才知道高言在国都破城后投靠了秦国,现在在秦国跟韩国旧地之间做些商贾买卖。
蝼蚁尚且贪生,对于高言的行径,经历过生死离别后的城儿也只得叹了口气,不予置评。可高言却从城儿的表情中猜出了端倪,便开始胡诌八扯的说起他正暗自筹备一个复国计划。
高言三言两语,城儿居然就相信了,还开始担心起高言的处境来,不停的叮嘱行事要小心。
待到冬日时,高言跟城儿已经异常熟络,每每三五日便要一起出去一次,或是吃饭,或是游玩。
高言曾问城儿,他们的亲事是否还作数,城儿每每念及远在楚国的老刀,便只能摇了摇头。
或许相比于老刀,城儿更喜欢眼前的高言,毕竟同族同根,而且高言在她心中还是个胸怀家国不忘丧国之耻的汉子,而老刀,却是侵略者的其中一员。
这年冬天,临近年关的时候,老刀总算完成白羽交代给他的任务,时隔一年之久终于又回到了咸阳。
老刀在家门口碰到了提着腊肉上门的高言。
且不说三人见面有多尴尬,老刀连自家的门都没进,直接转身回了营地。
第二日,老刀直接一抬大轿将城儿抬到了高言家。
城儿还记得老刀一手掀着轿帘子,低头看着她的脸,字字分明的说道:“我听人说你们曾经有过婚约,你嫁给他也算是好归宿,我也可放心了。”
城儿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便这么潦草的嫁到了高言家。
高言提前接到了老刀的消息,一大早便把家门贴了彩纸,又搭上红绸,连证婚人都准备了个妥当。城儿见到这么匆忙的嫁娶高言都能办的妥妥当当,自然心下又是感动。
而后,老刀又出征了。
城儿跟高言甜甜蜜蜜的过了一个多月,高言的原配发妻便来了咸阳,城儿才发现,原来高言早就婚娶了,而那新娘子,还是秦地的一个小官的女儿。
那原配妻子看城儿不爽,便直接想将其发卖出去,高言此时也过了新鲜劲儿,也溜着缝嘲笑城儿是残花败柳,但好在脸蛋还好看,卖到某些地方或许可以多得些钱。
于是城儿又被一卷铺盖送到了烟花巷子中,好在老刀走之前偷偷给城儿留了些银钱,城儿自赎其身,才免了平白再受罪。
此事过后,城儿恨极了高言,但自己却势单力孤,便也只能咬牙吞下苦果,她拿着剩余的钱,在离老刀住所极远的外城区搭了个豆花铺子,又租了一个小小的蜗居,便靠着卖豆花活了下来。
又是一年年关,豆花铺子上来了两个远行归来的甲士,城儿从他们的言谈中得知,白羽将军又打了一次胜仗,班师回国了。
这么说,老刀也应该是回来了。
城儿一边熟练的点着豆花,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这一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变成了粗手粗脚的姑子。
城儿没有发觉的是,那两个吃豆花的甲士一直频频瞅着她的背影。
038 往事(二更)
第二天天一亮,城儿刚撑起摊位来,老刀便来了。
“跟我回去。”老刀说话一直都是直来直往。
城儿艰难的摇了摇头,她怎么还有脸回到老刀的身边去。
老刀却直接上来拽住城儿的胳膊往铺子外面扯:“我虽得兵饷不多,但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光养你一个却还是养的起的。”
“放开我……”城儿奋力的挣脱老刀的手:“我不愿,不愿跟你回去,我只希望一个人清清静静。”
老刀松开城儿的手,回头望向她,又扭头打量了一眼简陋不堪的豆花铺子:“你手上都是粗茧。”
城儿扭过头不理他。
“随我回去。”老刀又说了一句。
城儿则直接回了铺子里开始忙活起来:“再过不久就会有客人来了,我实在没功夫跟你闲聊。”
“你一日能挣多少铜子?”
城儿愣了一下,依旧不接话茬。
哪想到老刀竟直奔了铺子过来,掀了城儿的锅,折了支着蓬的竹竿,又砸了粗碗。
城儿也不阻止,只呆呆的站在铺子一侧,默默的看着。
等到老刀砸完,城儿仰起头看着老刀:“我真的不愿回去,反正这铺子也是用你留下的钱才支撑起来的,你砸了便砸了,这一年我也攒了点钱,回头我再重新置办就好了。”
老刀气的说不出话,只阴沉着脸看着城儿,过来好久,他攥着拳头一圈砸在了城儿身后那面墙上,灰尘扑朔,老刀扔下一个钱袋子,转身走了。
“你的钱!”城儿捧着钱袋子追出来,却只呛了一鼻子灰,哪里看的到老刀的身影。
掂量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城儿心里也沉甸甸的,随后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铜子,城儿怔忡的笑了笑。
韩国灭了两年了,她来到秦地也两年了,这圆形方孔的秦国铜子,她原来从未见过,先下确实每天都在为它发愁。
第二日城儿拿着钱袋子去老刀家寻人,想把钱换回去,哪成想,老刀不在家,城儿一连等了好几天,才有个甲士过来告诉城儿,老刀出城出任务去了。
那甲士临走前,还把老刀家的钥匙给了城儿,并告诉她老刀临走前委托城儿照顾收拾家里,尤其是院子里种了一波时令蔬菜,一定要好好看护。
城儿有些无语,她自然知道老刀的家要比她自己临时租借的那个只容得下一张床的小屋子舒服多了,可事到如今她还能接受老刀的庇护么?
那甲士却直接扔下钥匙走了人,还说等蔬菜长好了,老刀就回来了。
城儿便又没出息的搬回了老刀住的地方,有了照顾蔬菜的由头,城儿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城儿还把豆花铺子也搬到了老刀的住所旁边,这终日忙碌,却也过的充实。
没了房租,城儿手里的钱攒的快了不少,她将老刀留给她的钱收起来藏在床底,而自己攒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