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梦工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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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听到的一定就是他们打来的电话。”
“你听错了。嗯,你好香。”
“我一身臭汗。我真的听到一声铃响。”
“怎么会只响一声嘛。我们又没时间接,小咪不可能接电话。”
“可是?”
“该我强奸你了。”
他边做出狰狞状,边悄悄伸手取下床头下的电话话筒,以免一会儿真有电话进来打扰。
“救命呀!”安曼佯声尖叫,嘴立刻被令方激情的吻盖住。“唔……唔……”
全摄影棚的人都听见了。
第九章
打断他们的是珊珊的叫门声。
他们一怔之后,起来胡乱穿衣开门。
“珊珊!”安曼欣喜的喊:“真的是你!”
“你这是干嘛?”令方指着她。“唱大戏啊?”
珊珊把头发扎在头顶,发尾倒垂下来,不知哪里找来的麻绳,将一支扫帚绑在背上,活像古代给五花大绑上刑场暂首的罪犯。
她有模有样地双手抱拳。
“老爸、妈咪在上,我来负荆请罪。”
“又是老爸、妈咪啦?”令方摆出严厉相。“不是‘扁伯’、‘鳗鱼’吗?”
“啊?”珊珊一向掰得别人满头雾水,内功自然不凡,立刻领悟何来的“扁伯”、“鳗鱼”,并马上知道她已被原谅。
“负什么荆啊?”安曼好笑而为她松绑。“真亏你想得出来。”
转头一看,旁边的小女孩小咪,背上也用绳子绑了个锅铲。
“她看见我的打扮,非要我也给她绑一个。”珊珊尴尬地说明。
“你看你,以后总该记得要安分守己,以身作则,做妹妹的好榜样了吧?”令方训道。
珊珊大喜。“小咪是我妹妹,那么你们也要像收养她一样收养我了?”
安曼不及做答,女孩咕咚一声双膝点地。
“父母大人在上,请受珊珊一拜。”
她当真前额着地的大礼拜下。
抬起头时,泪流满面,声泪俱下。
“珊珊自幼无父无母,没有管教,四处流浪时又总是遇人不淑,为了保护自己,变得鬼灵精怪,诡计多端,但实在本性善良,聪慧伶俐,八面玲珑,能屈能伸……”
安曼笑倒在令方肩上。令方亦忍俊不住。
“行了,行了,你少自捧自擂几句吧,再说下去,我耳膜要抽筋了。”令方拉她起来。
“我只是要你们知道,从今而后,我一定痛改前非。不过成了你们的女儿,我便改头换面了嘛,再也不是以前的珊珊了。”
安曼摇了摇头。“忽而泪如雨下,忽而笑嘻嘻,前后不到一秒。碧芸找你演戏还真找对人了。”
“啊!”珊珊一掌拍上额头。“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一班人在等你去录影。”
“我,天哪!糟了!多久以前?”
“就是刚刚呀。”
“你快换衣服,我送你去录影厂。”
令方歉疚地把女孩们带往客厅,让安曼更衣。
“不对!”他想起来——“我刚刚把话筒拿起来了。”
然后他看到客厅电话的话筒也搁在一边。他拿起来听。
“喂?喂?”是安曼在卧室对着他拿起的分机喊。
“没事,小曼,我在客厅等你。”
珊珊看糊涂了。“我方才明明和一个男人说过话啊。”
门铃声大响,拉紧急警报似的,外加碧芸十万火急的大喊大叫。
“小曼!小曼!开门哪!里面的人仔细听着,我已经报警了,你可别乱来呀!”
令方听得不明,走去打开门,碧芸跌跌撞撞扑进来,但,是她后面一群人的冲力,将他撞得往后倒在地上,三、四个人压住他,压得他七晕八素。
幸而他们很快站了起来,令方要喘一口气,忽然两、三个男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把他架住。一个摄影师扛着摄影机对着他拍个不停。
安曼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们做什么呀?我们几时改用这种方式试镜了?”
她一出声,其他的声音全都静下来。珊珊早就吓得呆住了,小咪躲在她后面。
好几张中愕的脸转向安曼。
“小曼!”碧芸喊:“你没事嘛!”“我是没事呀。”安曼不解地环视她的工作同仁们。“今天录影现场在我家吗?我怎么没听说?”
“能不能先叫他们放开我?”令方问。
“哎,放手,放手,”碧芸挥着手。“这是自己人,不是坏人。”
“我们这哪来的坏人?”安曼奇怪地问。
“小朱打电话催你去录影,听到你喊救命,然后好像嘴巴给捂住了。他马上通知我,我便……”
忽然,碧芸看到安曼涨得通红的脸,她转去看令方,他抿着嘴笑。
“要命。”碧芸咕哝。“我真的报了警呢。”
才说完,大队警车已来到安曼门口。
“我也报了警。”小朱说。
警察冲进来,现场只有令方一个人光穿了裤子,裤腰上的皮带还来不及系上,又光着上身,衣衫不整的,还顶着一头乱发。
“别动!”
其实没有人动。
好几管枪口对着令方。
碧芸眼珠一转,灵机又动起来。
“快拍,快拍!”她向摄影师大喊。
“他叫我们别动呀!”摄影师也喊。
“我们是电视公司‘她是我妈妈’拍摄小组,”碧芸大声告诉警察们。“女主角安曼在这。请保持现状不要动。拍呀!”
警察们一看,啊,那美女可不就是“崔文姬”吗?大家果然维持举者枪瞄准令方的姿势,然后一起把脸转向摄影机,掀眉咧嘴,露出个人自认最上镜头的笑容。
※※※
假如令方以前曾认为电视剧没有文化,演员演电视剧就像玩捉迷藏那样容易,现在他可不敢这么想了。
在镜头前把台辞倒背如流是一回事,演出台辞里的喜怒哀乐,需要的不仅是技巧、演技,更要懂得如何掌握分寸,适当地融入感情。
而当表演能自如到自己不觉得在表演,且能赢得观众的共鸣,跟着演者喜、怒、哀、乐,演出才算淋漓尽致,才算成功。
令方饰演的是一个终于打动“崔文姬”真情的男人。他在剧中的职业也是律师。
“崔文姬”曾为一名律师所救,并和他有过一段短暂、失败的婚姻。那名律师不久就再娶,令“崔文姬”不但再不信任男人,也不相信世上有所谓真情。
令方演的律师,便是要不顾一切消弭“崔文姬”对感情的畏惧,及对男人的仇恨,以他锲而不舍,绝不退缩、放弃的决心打动她。
他正愁不知如何向安曼表示情意,恰巧和她演这么个对手戏,对他来说等于是以另一种方式表露心意。
“崔文姬”的残废丈夫,被人发现暴毙于床上,继子和她被警方视为最大嫌疑。而她是老头子遗嘱中亿万财产的唯一继承、受益人,又被视为嫌疑最大者,尤其继子出面指证她勾引他无数次,甚至指称她曾要他联手害死老头,以分若干财产给他为诱惑。
所有的人都相信崔文姬有罪,除了她的律师。
“你为什么要帮我?”囚衣丝毫不减崔文姬的美,她冷漠、苍白的脸是那么冷艳,那么动人心弦。
“你为什么不肯帮自己?”律师反问她。
崔文姬一被起诉,便放弃抗辩,她甚至不找律师。
她不知道这个律师从哪冒出来的。
“我累了。你们不能不要理我吗?我想我有安静死去的权利吧?”
“你的亲人呢?她们没有权利要你为她们活下去吗?”
“我说过,我孓然一身,无亲无故。”
“我也告诉过你,你母亲在世,你还有个女儿。”
她的脸色似乎更白了。“我母亲在我一出生就死了。我是生过一个女儿,她出生不久便夭折了。”
“你母亲委托我来帮你,你女儿渴望见你一面。”
“我不相信你。”
“就我到目前所见,你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母亲……”她固执地吞咽一下。“若真有这么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久,她都不露面,不闻不问,偏选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你最需要她,最需要亲人的支持。”
她望着他,目光凌厉。“你自诩是最好的律师,她请得起一个昂贵的律师,却没有能力养她的女儿,而必须把她丢进火坑?”
“我收费是不便宜,但我答应做这件事完全免费。”
“为什么?拯救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可以使你名号更响,更显卓越不凡?”
“我第一次来看你,是因为答应了那个跪地向我苦苦哀求的女人,我不得不来。见了你之后,我非来不可。我会一直来,到处承认、接受我做你的律师。”
“你疯了。”
“也许。爱上一个声名狼藉、目前又是杀人疑犯的女人?也许我是疯了。”
“你……”她怔怔瞪着他。
“对,看着我,看清楚我。”他走向她,朝她俯下身,和她面对面。“我爱你。我想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上你了。此时此刻此地,或许不适当,但是我非说不可。我真的爱你,小曼……”
“停!停!”导演大叫。
“别吵,别吵。”碧芸喊:“让他说下去。”
“搞什么鬼?谁是这里的导演哪?”
“你停你的嘛,我只是说让那个小子把话说完。”
安曼和令方在布景搭起来的监狱会客室里,四眸胶着,四周的声音听而不闻。
“你……你说什么?”安曼结结巴巴的问。
“我说我爱你,小曼。”
“这……这不是台辞……”
“我不是在说台辞,念剧本。看着我。我—爱—你。”
“你……你把戏和现实弄混了。”
“小曼,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令方,你干嘛呀?”
“我是令方,你是小曼。我现在不是在演戏。对不对?”他忽然转头问摄影棚内的工作人员。
“对,对。”大家齐齐答,看他们比看拍戏还来得有趣。
“你发什么神经?”安曼给粉涂白的脸抹上酡红。
“你一直认为我是为了那两个女孩,和我演出在医院结婚那一幕。我现在当众郑重声明,我不是。”
“你……你不能回家说吗?”
“不能。回到家,我没有机会说。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连追求你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四周永远有其他人在,我们不是忙珊珊,就是忙小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