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闲散日子-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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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华莲闲聊的途中,钱嬷嬷与秀姑离开了一会子,言行有些神秘,她心里虽十分疑惑,却也不好跟去偷听,遂也只能默默忍了,装作眼不见为净,倒是那时华莲的脸色明显沉郁了起来,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她问了,华莲却什么话也没说,一脸压抑愁苦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神态。
后来回到逸和轩,她招来云兰细问,方才知晓,那个钱嬷嬷原只是华莲宫中一个普通的嬷嬷,四年前华莲的乳母屈嬷嬷病逝,她才被婉妃选中,成了华莲的教引嬷嬷,但华莲与她始终不投契,一直想将其撵走,只是碍于婉妃,才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按理说,如今婉妃薨逝,本该是个大好的机会,但依照昨日的情形看来,华莲似乎仍是在钱嬷嬷的控制之下,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是她有什么把柄捏在那个钱嬷嬷手中?还是这个钱嬷嬷背后,另有高人撑腰?
想起秀姑,灵歌的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她的日子才平静没几天,实在是不想再与皇后有什么牵扯或者冲突,更何况中间还夹了一个岳擎,她不想他为难。
可是,如果一切真与皇后有关,又该如何?是承诺重要,还是身家性命重要呢?
思及此,灵歌放下,这才深深领悟到一件事,人生最艰难的事情,不是努力,也不是奋斗,而是抉择。
宵禁期间,皇帝身为表率,一直没有来后宫走动,后宫诸妃也安分守己,毕竟谁也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惹麻烦,甚至连一向喜爱热闹的丽嫔都没了动静,飞燕更时不时会飘来香火的味道,惹得云兰等人嗤笑。
灵歌也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清静日子,除了心里时不时会记挂一下华莲之外,其余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休养生息上,其实也不是她不想吃喝玩乐,而是一来实在没有这个胃口,二来时机也不对,一旦授人以把柄,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日子着实是惬意的,有时甚至会让灵歌产生一丝不真实感,而且自从灵歌恢复了吃吃睡睡的生活,连云兰等人也变得懒散起来,有时灵歌午睡醒来都找不到人,后来才发现原是所有人都午睡去了。
这期间岳擎也不见了踪影,听小顺子说,太子宫终日宫门紧闭,几乎不见任何人出入,灵歌心下虽有些好奇,但终究不敢去探个究竟,因为这种非常时期,宫内外早已布满了眼线,专门等着不守规矩的人自投罗网。
灵歌自然不是傻子,为免惹祸上身,几乎足不出户,倒是静嫔破天荒地来串过门子,原因无它,只因大丧期间饮食也从简,这一招算是掐住了静嫔的死穴,委实让她生不如死,痛苦之余,只好借由聊天排遣心中的郁闷。
估计如今在这后宫,也就只剩下她对灵歌没有多少妒恨,毕竟二人进宫的目的皆不在争宠,一个为了美食,一个为了生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两人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那天虽相谈愉快,却并没有尽兴,因为静嫔的女儿,六公主欣莲不知为何突然哭闹不止,奶娘跑来禀报时,脸已煞白,灵歌本想一同过去看望,却被静嫔拦下了,她只说是小孩子缠人,没什么要紧,但在灵歌看来,事情似乎并不那么单纯。
但毕竟事不关己,灵歌心下虽疑惑,却也懒得费神去猜想,只笑笑由她去了。身在后宫,有多少人心中没有秘密?没必要全都要探究。
这一天,正是宵禁的最后一天,天气有些阴沉,似是要下雨的样子。
要说往年夏天,行宫此处的风雨总是不少的,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下一场雨,但今年老天爷却有些吝啬,多半个月也不见一滴雨水,甚至连一丝阴云也没有。
“依奴婢看,现在不只奸商会算计,连老天爷也越来越会算计了,庄稼不到快渴死的地步,他是不会下雨的。”
云兰懒散了几日,难得来了精神,一大早就起床给灵歌熬暖身茶,因为她还记得阴雨天灵歌的关节会不舒服,必须祛寒。
灵歌慢慢喝着茶,但笑不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以前极不喜欢的味道,如今闻起来却似乎带着温馨的感觉。
小顺子撇了撇嘴,“今年的雨水那是都让南陵招走了,那边就发洪水,这边就闹干旱,我看今年就不是什么好年成。”
听小顺子这么一说,灵歌猛然想起了闵知涵,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顺子!”灵歌伸手招过他,“你除了看见太子宫宫门紧闭,甚少有人出入之外,还看见什么异常了没?”
小顺子细细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其实那天奴才也只是路过,并没仔细留意,但乍看之下,好像没什么异样。”
“主子想起什么了?”云兰插了话,顺手将桌上的一小碟蜜饯递给了灵歌,“药茶有些苦,吃点蜜饯甜甜嘴吧!”
灵歌却摆手拒绝了,想了一下,才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慈安寺那个叫闵知涵的孩子了,当初也只是跟太子提了那么一嘴,加上走得匆忙,回来后事情又一波接着一波,一直也没顾得上询问,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兰笑了笑,“太子殿下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那孩子也十三了,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还能照顾不了自己?依奴婢看,您就先别操心人家了,眼巴前儿的事还没个头绪呢,您可别忘了,明儿就过了大丧之期,皇上可是憋了许久,要应付可不容易!”
灵歌却不以为意,笑着放下茶碗,“你呀,只记着大丧之期,那大丧之前还有十日的斋戒怎么就忘了?太后已经放下话来,一切顺延,皇上想要放开心思,怎么还要再过九天呢!”
云兰闻言,这才记起确有这么一码子事,只是当时清音阁的太监来宣旨时,她刚午睡醒来,头脑混沌,听了也忘记了,如今经由灵歌这一提,一时竟还有些同情起皇帝来,不过转眼又觉得好笑,但不管是同情还是好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嘴上识相地什么也不说。
七日停灵过后,婉妃灵柩被以大礼抬出行宫,由御林军护送前往皇陵安葬,其子岳礼随行,众妃以素服恭送,华莲却因病并未出现,这让灵歌不免又担心了起来。
而且除此之外,岳擎也不在送葬的人群之中,灵歌环顾四周,却连简之的身影也没发现,云兰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与灵歌对视时,眉头亦不由蹙了起来。
回到逸和轩,还没等灵歌吩咐,小顺子已带来了太子宫那边的消息,但这消息却让灵歌等人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灵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从宵禁的第三日开始,太子就一直不在行宫?”
小顺子点头,“奴才亲自见到了简总管,简总管是这么说的,他说也就是主子您问,要不他是死也不会说的,不过太子殿下到底去了何处,他也不清楚,他只说三五日即回,也就这两天了!”
“太子殿下是不是疯了?”云兰抚着胸口,脸色都变了,“未经请示,擅离行宫,这在一般臣子都够杀头的罪过了,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他这样冒险?”
灵歌亦是惴惴不安,想了想,才又问道,“简总管还说什么了?太子擅自离宫,一旦有人前去探望,总要有说辞的,简总管怎么说?”
“简总管说了,外人都好打发,就只有皇上不好糊弄,但好在皇上从不去太子宫,再加上这几日皇上正闭关专心研究画,也算给他们省了心,只要太子殿下不出意外,安稳地回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出意外?”灵歌心下不由一懔,“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此去凶险吗?”
“这……”小顺子迟疑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云兰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斥道,“你真是笨死了,怎么越是关键的地方,就越糊涂起来了?”
灵歌连忙安抚,“也不能全怪他,简之若不想说,谁去也是白搭,唯今就只盼着他真的有把握,能让太子安然无恙的回来,否则,不仅整个太子宫的人要跟着遭殃,恐怕整个天下都要大乱了。”
叹息声中,众人皆沉默,小顺子与云兰对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充满了忧虑,但谁心里也都清楚,此时不管如何担忧都是徒劳的,或许现下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自我安慰了。
翌日一早,小顺子又自动跑到了太子宫附近打探,见一切如常,放心的同时,又不免继续忧心。
灵歌反倒镇定了许多,照常吃喝,连去给太后请安也没落下,只是在榻上之时,会时不时朝窗户望上一眼,嘴上虽不说,但期盼还是有的。
云兰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识相地不戳破,其实她也巴望着太子安然无恙,抛去暧昧不谈,毕竟在这宫中,自家主子也没多少知心的朋友了。
就这样一连挂心了两日,第三日傍晚,小顺子兴匆匆地回来禀报说,太子已经回宫了,而且毫发无损。
灵歌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然后这一口气还没喘匀,皇帝却又突然驾临,而且身后侍从还带着御膳,看情形似乎是临时起意,想要与灵歌一同用晚膳。
事出突然,灵歌惊愕之余,只能硬着头皮接驾,期间皇后还派人送来了数道精美的素食小点,灵歌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却一时又弄不清到底是何处不对劲。
皇帝的兴致很高昂,以茶代酒也喝得十分尽兴,灵歌努力保持笑容,小心翼翼地陪着,心里却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一开始,云兰还在一旁斟茶递水,后来也被皇帝遣退,屋内瞬间就只剩下他与灵歌两个人,气氛再一次凝结,灵歌藏在桌下的双手也禁不住交握在了一起,捏得死紧。
皇帝夹了一块松子糕放到了灵歌碗中,笑得温和,“来尝尝御厨的手艺,这一晚上就看你伺候朕了,也没看你怎么吃东西,饿坏了朕可是会心疼的。”
灵歌赶忙执起筷子,笑着谢恩,但也只是看了碗中的糕点一眼,并没有要吃的意思,“臣妾下午吃了不少干果,现下还感觉不到饿,倒是皇上忙了一天,应该多吃一些,不必顾着臣妾。”
皇帝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