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五行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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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秋若有所感的看了一会,默默的走了两步,又说道:“先生,能不能帮我剥下两张狼皮?”
魏扬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拿过匕首蹲□去。
木青秋从一侧拖过来一只大狼说道:“我要这一只。”
魏扬嗯了一声,专心剥着狼皮。木青秋蹲在一侧看了一会,便觉得胃中烦恶,折身向一边走去。
木青秋在一旁默立了片刻,忽然问道:“先生,你说我该怎么报仇?”
魏扬剥狼皮的手法十分娴熟,不过半盏茶功夫,一整张的狼皮已被他剥了下来,顺手丢在一边,又去剥第二只狼尸,当下头也不抬的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报仇?”
木青秋双眉紧锁,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魏扬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她一眼,脸上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却又迅然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道:“你是怕失望。”
木青秋不解的看着魏扬,心中猛然一动,原来我是怕失望,他居然比我还能看清楚我的内心。
是的,我是怕失望,因为我已经不起更多的失望!
那晚,暴雨如注,木青秋拼命的在雨中狂奔,无数次的跌倒又无数次的爬起,只为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也是那一晚,她才知道,皇权的力量是有多大,爹爹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原来他真正的权利并不只是八个字那么简单。
可是她怀揣着那渺茫的希望还必须要走下去,只因为此刻即便是所有人都睡去了,爹也仍在廊下踱着慌乱的脚步,娘也仍旧在灯下长眉紧锁,一道圣旨,几句话,于木家,便是无穷的灾祸愁苦。
可是所有的希望却被阻隔在一道高墙外面,朱漆大门紧紧的闭着,就像从未开启过一样,曾经多少次她只要一出现在门口,就可以看见他,可是那晚却例外,许是雨声太多,许是确实太晚了,整个北京城都早已在雨中沉睡了,屋檐下忽明忽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雨在檐前形成一道水幕,电闪划开漆黑的夜幕,似乎要将那夜幕撕裂揉碎,雷鸣似乎就在耳畔,一声声的在心中炸裂。
木青秋尽管害怕,却不能退缩,她用力的敲着门上的铜环,声嘶力竭的喊着,却久久没有人应答。
不知敲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个老门房,他瑟缩的将一包银子递给木青秋,老眼浑浊,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木小姐,这是王爷的意思。”
木青秋苦笑着,没有接,只是说道:“彭伯,打扰你了。”
言罢转身又冲进了雨中。
这是这么久以来木青秋第一次回想往事,不堪回首。忽然觉得一道目光在脸上徘徊,抬起眼,对上了魏扬炯炯的双目,木青秋忙转过了脸,“是,我是怕失望,很多东西,很多东西都经不起考验。”
魏扬默然一忽,含笑说道:“你要相信正义,就像这初升的朝阳,虽然现在还很微弱,可是要不了多久,阴霾跟黑暗总是会被他驱散的,他会带来温暖跟光明的。”
木青秋喃喃的重复道:“相信正义。”
魏扬恳切的道:“对,相信正义,相信邪不压正,相信朗朗乾坤自有公道,不管多么绝望,只要你还有信念,还有信仰,就不是末路,就会迎来曙光。”
木青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踌躇着问道:“可是先生,你有没有遭受过失望?最亲的人,最爱的人给你的失望?连曾经彼此推心置腹的人都可以那样对你,我不知道,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魏扬慨然叹息道:“每个人的选择与取舍不同,遇事我们不能怨怪别人,且,你遇到一个这样这样的人,并不代表天下的人都这样,凡事,只有你信了,才会发生。”
木青秋又思索片刻,展颜笑道:“先生,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魏扬释然的笑了笑,“所以我辈习武,不光是为了杀伐,因为杀伐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法子。”
木青秋展颜一笑,道:“多谢先生教诲。”
魏扬含笑点了点头,又埋头剥起手上的狼皮。
☆、塞上风云接地阴
时值正午,烈日当头。
一个土黄色的影子压在一堆黄沙之上,干瘪又单薄,一只蜥蜴徐徐的在他手臂上游走,继而爬上了他的脖颈。
他身上的水分似乎已经被蒸干,像是一件浸水的衣服被绞得一滴水不剩,皱巴巴的铺陈在哪里,一阵风来,都可以吹散,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袖子里隐隐露出的一截粉嫩白皙的手臂说明他以前的生活不错,暗红色腰带上面那块缀着红色穗子的羊脂玉佩说明他的身份也非同小可,可是他的脸和双手却布满了丝丝血痕,色作淡金,使得外面露着的皮肤与袖中的手臂截然相反,丝毫不觉得水嫩,而是干枯。
木青秋呆呆的蹲在他身旁,良久,才回过神来,忙从腰间取下水囊,拧开盖子,给他灌了下去。可是水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魏扬将头上的斗笠又朝下拉了拉,闷声说道:“他已经死了。”
木青秋身子微微一颤,将水囊又重新拧上,盖子却一再从指间滑落,良久,她喃喃的说道:“他很像水儿。”
魏扬没有注意她说什么,目光投在远方,忽然他神色一凛,眉头锁的更深。只见远处狼烟四起,几十匹白马扬蹄急奔而来,马上的个个都是锦衣大汉,后面跟着几辆大车,赶车的也都是壮年汉子,不过转瞬,一行却被后面追来之人卷来的更大的烟尘吞没。
木青秋听到马蹄的声响,才抬起头,黯淡的目中立即有了光芒,“先生,那些是大明的商旅,他们遇上沙匪了,我们去帮他们吧。”
魏扬凝视着远方说道:“你看他们服色华丽,武功也不错,虽然带着几辆车,可显然都是轻车,更何况此处沙匪盘踞是人尽皆知的,敢几十人的小队在此行动,绝不是普通的商旅,依我看,更像是官兵,这番谁吃亏还不好说,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说罢拉着木青秋隐在一座沙丘之后。
木青秋焦急的望着远处那男童的尸体,心思电转,忽地心头一沉,低声道:“先生,他们若是官兵,会不会是为了这个孩子?”
魏扬沉吟道:“不好说。”
木青秋不禁又瞧了那孩童一眼,极目远眺,一眼瞥见了当先一个汉子腰间的大刀,失声说道:“先生,那些人,那些人会不会是东厂的?”
魏扬也看出了那些汉子腰间的佩刀不是普通物件,正回眸去望木青秋,听说点了点头,“不错。”
木青秋低眉想了一会,又道:“他们会不会是来找我的?”
魏扬笃定的说道:“应该不会,那日你身受重伤,他们定然以为你死了,不会再来,即便是真的再来
,这些人都是东厂高手,能一次调动这么多高手的也绝非等闲。”魏扬言下之意,就是东厂若是真要对付木青秋这样的女子,绝对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木青秋又想了一会,觉得魏扬所言不错,释怀了些,又盯了远处孩子的尸体一眼,说道:“东厂不比锦衣卫,他们主要是负责情报的,这茫茫大漠有什么情报可探,此番出动,只怕又是来赶尽杀绝的,那孩子我不认识,想来身份也非同小可。”
魏扬摇头道:“最近没有听说有京中官员因得罪东厂被贬黜的。”魏扬说着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抛给了木青秋,“你先避一避,我且跟过去看看。”
木青秋会意,将魏扬那件土黄色的斗篷包在身上,低伏在沙丘旁边。
魏扬十几个起落便在十几丈外,落在了距离官兵不远的一处土崖上。
官兵虽然骁勇,怎奈沙匪人数众多,所以并不敢恋战,眼见沙匪又一次追上,后方的十几个官兵掉转马头,挥舞腰刀迎了上去,十几把大刀反射着阳光白花花的一片,甚是刺眼,却与刀把上那火红的缨穗相映成辉,前方的官兵勒住马头,长身立于马上,揽起长弓便射,箭矢如雨,几个沙匪中箭坠下马背,其余沙匪也都忙着挡箭,一时无暇再追,一阵箭雨霎时将一众沙匪阻在原处,而后方持刀的官兵此刻收起腰刀在箭阵的掩护之下向前疾奔而去,变作前对。
魏扬心里赞叹,好一队训练有素的东厂卫军,在前方官兵快要逼近土崖时忙一个翻身转到了土崖后面,一只手臂抓着崖上凸出的一块石头,身子悬挂其上。沙匪经过这一番交战,也看出这些人绝非普通商旅,遂放弃了追逐。
魏扬待那些人过尽了,才尾随其后。
当前一人眼尖,看到了远处沙丘上孩童的尸体,勒住马向身后一人欠身说道:“千户大人,张家那个小贼果然没有逃掉。”
被叫做千户大人的虬髯汉子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随意晃动着手中的马鞭,说道:“把首级跟玉佩摘下来,拿回去邀功。”说着嘴角勾出个得意之极的笑。
那人应了一声,驱马奔了过去,驰近那孩子身侧时,也不下马,只在马上稍一弯腰,刀尖一挑,那块羊脂玉佩已捏在了掌中,跟着手起刀落,血花飞溅中孩子的头颅直飞了起来,稳稳的落在他横起的大刀之上。
木青秋险些叫出声来,紧紧的掩住嘴又伏低了一些,约摸那马跑远了,才又仰起了脸,却见那人一路狂笑舞动着手中犹自鲜血淋漓的头颅打马而去,得意忘形之极。木青秋忍无可忍,扯□上的斗篷,便欲起身,一瞥却看见远处魏
扬正着急的盯着她。
'文、'木青秋愤怒的扬起脸望过去,魏扬皱着眉头不住的冲她挥手,意思是让她忍耐,木青秋心想现在出去顶多就是送死,确实是于事无补,再说那孩子早就死了,虽然如此劝慰自己,仍旧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人、'那千户大人看了眼孩子的头颅,才接过那人递上去的玉佩,也是扫了一眼便随手塞进了靴筒里面,向身后众人一招手道:“弟兄们原地歇息一会再走。”
'书、'一时众人下马在地上坐了,方才那人献媚着问道:“千户大人,这督主交代下来的任务也完成了,是不是要班师回朝了?”
'屋、'那千户大人仰头喝了口水,说道:“督主交代的事虽然办完了,但是王爷的事还没结呢。”
那人又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