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五行录-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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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莞尔一笑,“那老奴去给王妃预备午膳。”说着把托盘中的衣裙在浴桶旁放好,转身退了出去。
水温适中,水面撒着深深浅浅糯红的花瓣,氤氲的水面暗香浮动,木青秋缓缓褪下衣衫,她已经好久没有沐浴过,也好久没有如此沐浴过,一时她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爹爹还是礼部侍郎,她还过着矜贵的生活,做着美好的女儿梦。
念及与此,木青秋蓦地想起了父母的大仇,想起了带给她这一切的人,刘公公,当然,赵王也难辞其咎,然而始作俑者却是自己,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因为曾经她与朱云狄相恋,会阻碍刘公公与赵王联手的篡国大业,所以他们便要教她家破人亡。
想到这一节,木青秋忽然眼中一亮,放松的戒备重又拾起,不论他们做什么,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她与朱云狄的婚事,如果他们真的成婚,那么便是对赵王与刘公公最大的报复。
木青秋怔怔出了会神,匆忙换上新衣,那个陈妈不在近前,正是她离开的时机。木青秋偷偷溜出暖阁,正欲寻路出去,不想那个陈妈竟然从回廊外转出,“王妃,请随老奴到这边来用膳。”
木青秋见走不掉,只好随着那陈妈而去。
一间雅致的小厅中摆着一桌精巧的菜肴,几个婢女敛声屏气立在一旁。木青秋在当中坐下,便有婢女前来布下筷子碗盏。木青秋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却久久没有下筷,他们会不会在饮食中下毒呢?
陈妈立在一侧,察言观色,“王妃没有胃口吗?”
木青秋淡淡一笑,道:“陈妈,我想先去见王爷,请陈妈帮我备轿。”
陈妈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王妃稍等,老奴这就去安排。”
少时,陈妈便备好轿子,木青秋由她搀扶着上了轿,只见前前后后,百十名侍卫守护在旁,看来想要在路上溜走,也不太容易。
一行浩浩荡荡,迤逦行去,街道上百姓见了,都避之不及。木青秋坐在轿内,一边思忖应对之计,一边感慨京师的繁华富足,显贵们的骄奢淫逸,小民们的卑贱凄苦,以前身在繁华之中不觉,现在再重温,只觉得曾经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沙漠中,沦落江湖,遍尝风烟的日子,反而更真实满足一些。
约摸行了一个时辰,轿子才在一座宅院前停下,木青秋掀开帘子,只见新建的明王府巍峨气派,屋宇连绵不尽,飞檐直冲入云,门口张灯结彩,红绸遍悬,不尽的繁华喜气。
“王妃,到了。”陈妈在外头提醒着。
木青秋掀开帘子,由陈妈搀扶,下了轿子。一边向府门口走,一边寻思,只要见到朱云狄,一切都好,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他成婚,让赵王与刘公公的阴谋不能得逞。可是,虽然阻止了他们的阴谋,朱云狄呢?与他,也是水火难容。
宝宝,娘亲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至于能做多少,就要看天意了。如果有一天,你爹爹要忤逆犯上,娘亲那个时候与他决裂,你不要怪娘亲,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对不起,把无辜的你牵扯进来。
黄昏十分,天愈发阴沉,黑云压城欲摧。
赵王负手在池边观鱼,饵已布好,只待鱼儿上钩,收网的最后关头,也是最让人难耐的时候。
朱雍快步走到赵王身旁,“王爷,木姑娘没有沐浴,也没有用膳。”
赵王听罢,神色若常,将手中瓷盏里的鱼食尽皆抛进池中,“看来她的戒备未消啊,那就明日吧,无论如何,那孩子不能留。”
“是。”
☆、寒衣处处催刀尺
琴韵悠扬;时断时续,从花间溢出。
一声娇笑;长平公主提着裙裾;娉娉走至朱云狄近前,弯下腰去;将脸凑至朱云狄面前;巧笑道:“王爷哥哥好兴致;明天就是惊蛰了,却还有心思在此抚琴赏花。”
朱云狄端坐琴前,信手抚弄着膝头横着的七弦琴;不时眺望一眼西天压来的黑云,对于长平公主的话如若不闻。
“王爷哥哥。”长平公主在朱云狄眼前晃动了下手中帕子,索性在他身旁坐下。
“这周围处处都是你们的眼线,怎么,难道淑妃还不放心,又巴巴的派了你来。”朱云狄语气平平,缓缓说道。
长平公主也不愠怒,“王爷哥哥,你为何总是把别人都想成与你对立的,有时候,只要你换一个思维,其实,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朱云狄没有答言,又拨弄了下琴弦。
“听说木青秋怀了身孕。”长平公主一边忖度着朱云狄神色,一边徐徐道来。
朱云狄拨弄琴弦的手骤然凝滞,音符卡在弦中,“长平,我希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朱云狄眸子陡然一沉,警告道。
“我没有说谎,她很快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大了的肚子,是掩饰不住的。”长平浑然不觉朱云狄的怒意,仍旧得意的笑说着。
朱云狄猛地一把抓住了长平公主手腕,将她拖倒在一株迎春花上,冷冷道:“你们对她做的,我会让你还回来。”
长平公主骤然色变,她从朱云狄眼中看到了升腾的杀气与浓烈的恨,她顾不得被花枝划破的后颈,奋力挣扎着,“朱云狄,你想干什么?”
朱云狄踢开脚畔的琴,一把扯开了长平公主的衣衫。
锦袍从肩上滑落,露出月白色的抹胸,长平公主将手护在胸口,一边呼救,一边抵抗,撕心裂肺的哭喊,“朱云狄,你这个无耻之徒,你竟敢对本公主无礼,我非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五马分尸,我要把你凌迟处死,畜生,禽兽,下流,我一定要杀了你……”咒骂渐渐变成了无力的啜泣,因为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人救得了她,她只能被他羞辱,在他面前一点点失去最后的尊严,无论是作为一个公主,还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
来的时候,淑妃告诉她说,她只用激怒朱云狄,如果朱云狄动手,赵王就会出现,可是,他们欺骗了她。
她突然停止了哭泣,忘了挣扎,眼中的羞愤渐渐变空,她双目空洞的望着阴沉的天,原来,自己也是他们的棋子。
长平公主明黄的锦袍被撕扯成丝丝缕缕,抛在花间,此刻,她已再无一丝蔽体,由于挣扎,花枝在她颈上,手臂上,胸口,划下一条条血痕,她无法接受突然发生
的一切,朱云狄对她的羞辱,母妃对她的利用,她恐惧,羞辱,愤恨又绝望,她再也无力呼叫咒骂,她只能紧紧的蜷缩着身体,拼命的朝花枝间爬,掩盖她□的身体,掩盖她生平未曾遭受过的耻辱。
琴音幽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时断时续的飘来。
木青秋第一次,从他弹奏的《蒹葭》中听出了感伤。
木青秋忙忙从怀中摸出竹笛,在指间摩挲一阵,眼中泪光莹莹,她努力的让眼泪流回去,露出一个笑脸,抚摸着腹部,低声道:“宝宝,听到了吗?那是你爹爹在弹琴呢。”她说着,不禁随着那琴声,轻声哼唱起来。
长平公主说的不错,这里的迎春果然开的很好,一片明黄,肆无忌惮漫山遍野的怒放。
木青秋缓缓在花间穿行,向着琴声走去。
突然,琴声停了,木青秋心中一动,莫非,莫非云狄知道我来了?
她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笑意,轻轻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向着那黄花丛中那抹石青快步走去。
“朱云狄,你这个无耻之徒,你竟敢对本公主无礼,我非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五马分尸,我要把你凌迟处死,畜生,禽兽,下流,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是长平公主在咒骂,她的哭声包含着无尽的羞愤与恐惧。
木青秋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切,只觉得脑中嗡嗡乱响,一时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黑云压顶,黄花惨败。
丝绢缕缕挂在花间,仿佛撕裂的花瓣。
大滴大滴的泪落下。连眼睛也看不到了。
木青秋将手中的笛举至眼前,泪水落上去,又滑落掉,她努力的看着手中的笛子,看清楚手中的笛子,指间猛地用力,将他生生从中折断。
……
下雨了。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木青秋浑然不觉着冷。
春雷阵阵,木青秋一步步走着,只觉得心中越来越安静。
一把蓝绸大伞突然在头顶撑起,“木姑娘。”
木青秋转过脸,面前的人她认得,仍免不了意外,“陈昂,是你啊。”
“木姑娘,没有称呼你王妃,你不会介意吧。”陈昂脸上是明亮的重逢的喜悦。
“怎么会,以前你跟着赵振,就是这样叫我。再说,我明日,明日才与王爷成婚。”木青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
“对了,木姑娘,你现在去那里呢?”
“奥,我想,想去木府看看。”木青秋胡乱编了个理由。
陈昂挠了挠头,“是啊,木大人出事后,算啦,暂不
提这不高兴的了,这么大的雨,我给木姑娘叫辆车吧。”陈昂说着,向四周望去,可是这么大雨,路上那里又会有马车。
(文,)“不用了,你一定有事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走。”木青秋随口说着。
(人,)“赵大人回京了,约我在前面一个小酒馆见面。”陈昂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书,)“赵大人,你说赵振?”木青秋也吃了一惊。
(屋,)陈昂迅速扫了眼周围,见没有人,才低声说道:“是,他是偷偷回来的,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木青秋明白。
“我知道,外臣不奉诏不得返京,你能带我去见他一面吗?”木青秋急切的问道。
陈昂想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次回来是什么事,不过木姑娘,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王爷。”
木青秋使劲点头,“我知道,我谁也不告诉。”
“好,我们这就去吧。”
……
朱云狄冷冷的盯了长平公主一会,忽然转身走了,走了几步,他脱□上袍子,扔了过去。
长平公主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啜泣,良久,才伸出手,够到他扔来的衣服,紧紧裹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