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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红颜四大名捕之定海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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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西门饮恨也在苦笑。她也不想破坏掉这么多年来跟新月的友谊,可在风雨招摇的京师,她不得不防。“算了,不必再解释了。或许明日相见,大家已经是生死过招的对头——不过,我希望你多保重,也希望那样的时刻永远不要到来。”新月说的是真心话。

月光仍在无辜地照着青瓦台的大片废墟。新月能够预见到京师里还会有许多雕梁画栋、江湖门派将会像青瓦台、像摘星楼这般于权相的重威强权下纷纷倒下,夷为平地。她能阻止得了么?即便是连诸葛先生、再加上红颜名捕中的另外三人一起算上,又能否阻挡得住这将倾的大厦?

“不能!”或许她们红颜四大名捕也将在这场永无休止的战斗中随风吹雨打而去。“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句话说的是男子汉大大丈夫的豪侠行径。她们四个虽是女子,却是京师里最卓尔不群、犹胜须眉丈夫的女子。所以,“为了理想,决不放弃,虽九死而不悔!”这是她们敢为天下先的铮铮誓言。

“匡扶正义、除魔卫道;扳倒权相、为国锄奸,以大宋江山万年长为己任!”诸葛先生的事,也是她们红颜四大名捕终生之任。

蝶衣堂衡芜小筑也在月光中。厅前的竹林枝叶萧疏,不复昔日的苍翠,但根根竹节却笔直挺拔,不为曾经的寒风冬雪而屈服折腰。容蝶衣最爱这竹,并且时时以竹自比、自勉、自励。

“纳兰,你还好么?”她忆起跟纳兰公子在这竹前赏月对诗、当庭舞剑时的欢愉,再想到天牢里“活阎罗”索凌迟的种种残酷手段,对纳兰公子的担心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幸好,这种担心马上就会结束,一切,只待明天日出时分,便可以一战了断。

厅前有侍女禀报:“大龙头,三当家求见!”声未落下,西门饮恨已经踏着急匆匆的脚步穿过竹林旁的长廊奔了进来:“大龙头,我回来了!”眉色间大是焦灼。

“西门,怎么样?青瓦台那边是否有异动?”自青瓦台尽毁之后,权相始终派人不停地在那里刺探,希望找到跟随沈镜花一起消散的秘密。容蝶衣今晚派遣西门饮恨行动,便是为了先探听权相的动向。

“大龙头,唐月亮跟他的‘半月一杀’曾经现身,差些跟新月决战。不过,最后这‘月亮对月亮’一战并未燃起,或许是唐月亮感觉时机并未成熟之故——”这是西门饮恨禀报的第一件事。

容蝶衣负着手,目视竹林:“嗯?唐月亮到了,那么唐少先生可在?”西门饮恨摇头,她并没有发现唐少先生的踪影。“唐月亮只是傀儡和杀手,任何决定都是唐少先生在幕后操纵。我猜测唐月亮的突然撤退,该是出自唐少先生的指挥——可是,他们在青瓦台废墟,为的、也是同一件事么?”

“同一件事?”西门饮恨不解,但她接着问道:“还是为了‘忘情水’的传说?”青瓦台一战,她去得太迟,只来得及发箭解救嫣红被何去、何从困住之危。可是,自那一战之后,京师里便暗暗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忘情水’本在青瓦台沈镜花之手,但青瓦台未毁之前,她便通过秘密渠道,将这宝物转移到蝶衣堂容蝶衣手中……”虽然只是一个小道消息,可这寥寥数语已经足以陷容蝶衣于虎狼环伺之境。

“绝境!”容蝶衣肤如凝脂的脸在月光下显得一片无望的苍白。她舍不得纳兰公子,也舍不得蝶衣堂上下同甘共苦的姊妹。当一个人身陷绝境之时,即便是浑身是铁,又能挡得了几番风雨?

“大龙头,事情或许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吧?”西门饮恨仍然没有放弃希望。明日即是天涯,蝶衣堂笑傲京师的日子已经结束。西门饮恨握着肩上负的强弓,平生第一次感到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风正穿林打叶而来,明日一战结局如何,只有天知道。

“一切都安排好了么?”隔了良久,西门饮恨低声问道。她视容蝶衣如亲生姐姐,不愿意离别,但离别偏生无法避得开。“好了!”容蝶衣回答得很坚决,也很无奈。

“只能如此了么?”

“西门,自纳兰公子入狱直到咱们彻底断绝了要自官场方面救他这一个月来,为入天牢冒死救他,咱们已经折了九帮江湖朋友和堂内二十几名姊妹。”天牢,不是一个任人来去的地方。这一个月,西门饮恨也曾明着暗着入了天牢数回。“活阎罗”索凌迟早把自己的根基牢牢扎在天牢里,他若不点头,无论是谁,都进得来出不去。“铮——”西门饮恨想到索凌迟的手段,忍不住心惊。弓能通神,也无奈地悲鸣了一声。

“索凌迟,的确是块硬骨头!”西门无恨感叹。天牢里并非只有索凌迟孤身一人,西门无恨还跟索凌迟手下“天龙地虎”中的雷虎对决过,三十回合,未分胜负。区区一个雷虎,已经挡住了西门饮恨救人之路,真想入牢中,再救被施了大刑的纳兰公子出来,谈何容易?

只有劫法场,砸囚车,或许才是救人的唯一通途。容蝶衣亦非寻常女子,若不是万不得已,她岂能光天化日之下贸然出手?

西门无恨记起新月的话,迟疑地问:“大龙头,朝廷突然变卦要问斩纳兰公子,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陷阱?此话怎讲?”容蝶衣一惊,目光如炬向西门无恨扫了过来。“我刚刚见过了红颜四大名捕中的新月,她的意思便是如此。并且——这个结论肯定有她的依据在里面,咱们不得不防!”西门无恨一路回来,早将新月的话颠来倒去考虑了无数遍,不全信也不完全不信。毕竟,这一次的行动关乎蝶衣堂的盛衰生死,须得小心再小心。

“她的话?”容蝶衣虽在焦虑牵挂中,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陷阱!我也曾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可是,即便它是陷阱,我也得睁着眼睛向里跳!西门,你明白我的心情么?”如果束手让纳兰公子去死,她也决不可能独生。“西门,你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大龙头,我爱蝶衣堂一草一木,爱所有堂中姊妹……”

“西门,这样的爱跟男女之间的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如果世间存在这么一个男子,令你情愿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痴狂、为他茶饭不思——这一种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总有一天你会尝到的……”容蝶衣想到一直在牢中受苦的纳兰公子,眼圈一红,几乎要垂下泪来,慌忙别过头去,装着看窗前新绿。

“那好,明日一战,让我打头阵,替你前去!”西门无恨背过手去,抚摸着后背箭袋里的雕翎箭。在她手底下,每一支箭都是有生命的一般,勃勃地在她手心里跳动。头阵,是最危险的地方,她舍不得容蝶衣以身犯险,情愿自己先冲上去遮风挡雨。

“不,西门,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容蝶衣张开了自己紧握的右手,现出一枚精致的黄铜钥匙来。“我这么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便是为了这把钥匙。”西门无恨看那钥匙,长仅寸许,龙头雁尾,打造得十分别致精巧,躺在容蝶衣手心里熠熠放光。与其说是一把钥匙,倒不如说更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西门饮恨没有追问,她知道大龙头后面还有很多话要说。该说的,她不问,大龙头也会告诉她。

“如果明日一战,我不能全身而退的话,剩下的事便只能由你来完成。”容蝶衣神色凄凉,因为她自这钥匙身上突然想到了摘星楼飘然坠落的沈镜花:“京师西北十七里外有处乱葬岗,坟茔纵横交错,恰如一局棋枰。你只要找到最中心一座,必有重大发现,然后投之以此钥匙……”容蝶衣说到这里之后,突然内心一阵茫然,因为托付给她这钥匙的人已经去了,那人托付的事呢?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大龙头,到底是……”容蝶衣把钥匙放在西门饮恨手心里,然后轻轻替她把手心掩起来,把钥匙牢牢握住:“西门,不要多问了,墓中有留书,待你到了那里,定能明白。”钥匙触手冰冷,西门无恨把它小心地放入怀中。她此刻把心全部放在明日一战上,对那墓中情形倒也不太挂念。

蝶衣堂内外都已经沉沉地睡下了。京师里,所有的人也该已经安心睡去了?

容蝶衣跟西门饮恨的手还没有分开,重重地握在一处。“为什么选择我?不是还有司徒姐姐么?”西门无恨不解,蝶衣堂除了容蝶衣之外,最具权威的应该是二当家司徒裙裾。按照常理推断,她才是接这钥匙的最佳人选。容蝶衣摇头不语,她了解司徒裙裾的为人。她是大龙头,如果不能知人善任的话,蝶衣堂何以能够在京师里列强林立间挺立这么久?

“西门,你千万要记住,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要泄漏给其他人。它关系的并非仅仅是咱们蝶衣堂,还有青瓦台沈镜花姐姐的一片呕心沥血的希望所在——”

西门饮恨苦笑:“好!我会记住大龙头的话!”那枚钥匙在她怀里变得越发沉重而突兀。有时候,受重视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有自知之明,情愿一生在容蝶衣麾下做一名大将。她非帅才,即使有一天容蝶衣要把蝶衣堂的大印交付给她,她也绝对会坚辞不受。她之所以一直安安稳稳蛰伏在蝶衣堂不离开,全是因为容蝶衣真诚待她的缘故。以心换心,她已经把容蝶衣当做了自己最值得交心的朋友和姐姐,此生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明日……”

“明日!”黑夜即将过去,晨曦马上便到。西门饮恨从来没有如现在般渴望明日赶紧到来,又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明日的到来——

下部 第三章 劫境痛快大街,日出时分。

风雨楼头,朝霞尽染,卖花人在楼上看风景。

卖花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洗得褪色发白,臂弯里挎着一篮几乎开败了的野花。看上去,她不过是个穷人家的懂事的孩子,为了生计在风雨楼上兜售花朵。可是,风雨楼上,都是来喝茶聊天的有钱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她和她篮子里的花。她眯着眼睛躲在二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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