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爬墙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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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夜袭!
月黑风高,苍狼长啸。
一道白影在黑夜里如鬼魅般一闪,便没入书房打开的窗户中不见踪影。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月光,宛若生辉。书房的软榻旁纱帘浮动,隐隐若现着榻上的人影……
木鸢向软榻移去,突然又一道身影从窗户跃入,出手将他阻开——
两人无声息地交起手来,宛若月光下翻飞的蝴蝶,轻盈无声。木鸢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宁弦,只穿着贴身的里衣,显然是匆忙从卧房赶出来的——
她狠狠地瞪着木鸢——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会那么轻易罢手!
——嘁,三更半夜盯着这边不睡觉,你不累啊?
——有你这种没节操的妖人虎视眈眈,睡得着么?
两人狠狠对视了几眼,在房间里继续你进我挡,突然宁弦一招不慎,被木鸢挥开,撞上身后的书架——碰撞的响动惊醒了白墨,靠近窗户的木鸢在瞬间便如同一道白影跃了出去,于是白墨睁开眼起身,便看到他的“新妻子”正穿着贴身里衣,同样愕然地被抓了个正着……
“……”
“……”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应该“非礼勿视”,避一下男女之嫌,还是正视两人已经拜堂成亲这个事实,当作若无其事?
——不过就算是拜过堂,两个人实际的关系是怎样两人心里却都清楚的吧?那么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夜袭?
宁弦左顾右盼,这个……她现在这副样子,恐怕怎样都说不清吧?既然说不清,就搪塞了事,谁管他信不信。为什么她来救人,还要替木鸢背黑锅,被人误会?
突然扯出一张悠然无害的笑脸,“我梦游,打扰你睡觉了,你继续。”说着她已经从窗户爬出去,赤脚悠悠地“飘”回自己的房间。月光之下那一双白皙玉足白晃晃的,看得白墨微微蹙眉——这么赤脚踩在地上,难道不痛么?就算是夜袭,也该穿上鞋子来吧?还有——难道她不能走门出去,非要爬窗户,“哪儿来哪儿去”?
(很好,恭喜白摸摸同学,乃的问题一个都没有思考到重点上,全跑。)
……………………
第二天白墨足到下午才再次在院子里见到乘凉的宁弦——本来就是个赖床鬼,昨夜又折腾了半夜,她几乎睡到午时才起。冬晴夏卉伺候着她洗漱,吃完午饭,便出来乘凉。
其实有钱人家的生活也不是不好,事事有人服侍,悠哉自得,不可谓不享受。不过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过两天是个舒坦,过久了真会闷死人。
宁弦瞧着白墨从书房里走出来,她自然知道白老爷下了令不许他出门不许他管账办事,专心在家陪媳妇,于是白墨也只能闷在这小院里,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花园。她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懒懒笑道:“一起坐。”
单看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似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只是她心里却在盘算着究竟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离开白家——她看了看白墨,关键还是在这个家伙身上吧,若是能够和他达成协议……这个,似乎他们目前处得不算好,要达成协议还是有一定风险的。那么剩下就只有让他把她赶出去?
白墨被她盯得全身不自在,一看到她跟人前大相径庭的这副慵懒柔媚又似乎带了几分邪气的模样,就想到那句——
一枝娇卧醉芙蓉,良宵不得与君同,恨忡忡。
她哪里像是“恨忡忡”了??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在整他!的确,他们处得不算好,或者实在不怎么好。但是他仍旧坐了下来,以他们往日的相处和这个“妻子”的作风,她会主动开口邀请他同坐实在奇怪,而昨夜她出现在他房间这件事情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他心中只能得到一个结果——虽然行事作风异于寻常女子,但她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是否,是因为自己太过冷落了她?在这深深院落中,无论她表现得如何不在意,终究,心里也会伤心,也会寂寞的吧?所以才做了那些事情故意来气他,掩饰自己。而现在这又是否是她想要拉近彼此的表示?——曾经因为宁弦的作为而遗忘的愧疚,再次升起。说到底,娶了她却又不能对她好,是他对不起她。
白墨在想什么,宁弦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请他坐下,无非是觉得把他搁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容易防备不知会打哪儿冒出来的木鸢。虽说有语霖看着,但是直率的语霖哪里是那个刁滑狐狸的对手?顺便,她也可以探听一下白墨的心思……至于昨晚她那副模样出现在白墨房间里的事情,早忘到脑后去了。
第11、12章杀夫灭门
“白大少爷……”
“你不必这样喊我,虽说你我并无夫妻之情,但既然拜堂,便是一家人——”
“白大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不这样喊,你要我如何称呼你?”
这个问题把白墨问住了,他们之间的无法相融正如无法称呼,她要怎么叫?直呼白墨的姓名固然不行,她既然是妻,这便不合礼数。难不成要叫“夫君”?宁弦恶寒了一下——以他们二人的关系,这种叫法,太讽刺了吧。
白墨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沉默了。
半晌之后,宁弦见他也闷不出什么屁来,便再次开口:“白大少爷……”
“裘小姐!”他再次打断她——这人有癖么?偏要挑她说话的时候来打断她?
“新婚之夜白某对你的态度,着实是白某的错,委屈了小姐……”——哦,原来你知道是你错?
“只是白某心中所爱却非裘小姐,这一点白某也只是无奈,无法改变……不过我们可以试着以家人的方式好好相处,白某会在自己最大的范围内补偿你,给你你应得的!”
宁弦愕然地看着他极度认真负责地下着决心,她……她只是想跟他说,她也一点都没兴趣嫁给他,既然你不情我不愿不如各不相干……这事儿怎么就绕成这样了?
“我说……白少爷……”
“宁弦!今后,我叫你宁弦,可好?”
“这个无所谓啦,你爱怎么叫都行,但是……”
“宁弦,我会对你好。”
“……”
宁弦一句话噎在那里,全身的鸡皮疙瘩抖啊抖,半天发不出声音——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啊!好寒!
木鸢带着语霖赶来蹭晚饭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白墨竟然主动出现在饭桌上,还一脸凛然地坐在宁弦身边。宁弦扯了扯嘴角别别扭扭地笑笑,木鸢特地放弃白墨身边的“方便”位子,坐在宁弦另一侧,压低声音靠在她耳边问:“怎么,你昨晚把他给‘做’了?”
宁弦瞄他一眼——你脑袋里就只有这个!
——没“做”?没“做”他突然转性?
宁弦望天……正经人脑袋里想的东西,永远不是她能明白的。
可是,她偶尔想起那句“宁弦,我会对你好。”——真新鲜,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对她说过这种话哎。正经的人,偶尔也有正经得可爱的时候吧。
“白墨,我娘家‘兄弟’可都在这里,你说要补偿我,怎么补偿?”
白墨没想到她突然当着人前问这句话,呼吸一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一张脸通红。
宁弦看着他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这才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干什么整日里一副正经少爷的模样,偶尔这样,才可爱得多。
木鸢不置可否地淡淡扫了她一眼——欺负人可是会成为习惯的。喜欢欺负人是一回事,但是喜欢欺负一个人……那断弦儿可就当心了。
语霖见状,一把拉住木鸢,“我突然想吃湛城有名的湛江楼的菜,木鸢,你陪我去!”——难得看到宁弦和白墨之间有所缓和,他不能留木鸢在这里当油灯!(乃素想说电灯泡?)
遗憾的是,木鸢似乎对“装灯”很感兴趣。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也来了,这时候去什么湛江楼?改日吧,别任性。”木鸢笑得邪魅,口气却像一个教育任性小弟的大哥。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去!”语霖抓着木鸢的衣袖不放,依然坚持。白墨起身道:“既然语霖公子这么想去,不如我做东,我们一起……”
“不,我只要木鸢一个人陪我去!”语霖定定地看着木鸢,那双漂亮的眼睛单纯而执着,干净纯粹的让人无法拒绝。宁弦已经愕然得无话可说,这傻孩子,不知道木鸢早就觊觎他很久了么?怎么能为了撮合她和白墨这个没谱儿的感情来牺牲?她正要开口阻拦,木鸢已经嫣然一笑,应道:“好啊。”
难得语霖这么主动地“只要他一个人陪”,他怎么能够拒绝呢?
“舍弟任性,让白少爷见笑了。不过既然舍弟要求……我这个疼爱弟弟的哥哥,自然是要奉陪的,就不打扰二位了。”木鸢揽住语霖的肩膀就要走,宁弦蓦地站起来,喊道:“等等!语霖不许去!”急忙阻止那傻孩子舍身喂狐狸——兔子进了狐狸的口,还想囫囵个儿回来么?
毫不知内情的白墨站起来,拉住宁弦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语霖公子在这里是客,他既然想去,自然要尊重他,怎能阻拦……”
“我们的事情你少管!”宁弦甩开他的手,白墨却再次拉住,“宁弦,他们虽是你的表兄弟,但无论过去有多熟,你现在是白家的媳妇,就是白家的人,怎能如此待客,不知礼数?”他过去的确是太冷落了宁弦,让她至今没有自己是白家人的自觉。但是既然决定要好好待她,把她当一家人,他就要纠正她的观念,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何谓可为不可为。
宁弦简直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招惹了谁啊惹上这么一个瘟神?前儿还不理不睬今儿就突然以她的管制者自居??她瞎了眼啊会以为他“可爱”!?正经人就是不可理喻!
“你什么情况都不懂,管屁闲事啊!”
宁弦突然脱口而出,木鸢和语霖一听,暗道情况不对——这丫头在白家是十分收敛的,突然连“屁”都出来了……
白墨微微黑线,揉了揉额头,正色道:“宁弦,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裘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