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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断袖,哪里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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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

我真心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疼,这姑爷二字又是为那般呐。可转个弯儿来正经地讲,依照秦璋的秉性,他是断不会在我生死未明时就倒头大睡的。

于是我断然掀了身上的大棉被,却没料这一番动作正正牵了我那未愈的伤口,疼得我冷气倒抽,龇牙咧嘴。

“姑娘!”庄庄扑上来摁住我,“您权且歇着,姑爷这一时半会儿地也醒不来。”

“醒不来?”我恍惚间听见心头咔嚓一声,似有东西坍塌一般,“你说的醒不来,是哪个意思?”

庄庄在慌乱间垂下头去,握着我肩头的手松了一松,“没,也没有。”

我卸了全身的劲力,由着庄庄重新将我盖在大被之下,叹了两声说:“我这就歇下了,你莫再忧心。”

庄庄素来了解我的脾性,所以她便守在床前,直至我的呼吸绵长,才动作轻缓地熄了烛火,悄悄从房里退出去。

黑暗里,我缓慢睁开酸涩的双眼,适应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右胸口的伤仍旧是惊心动魄地疼着,手臂上的麻木感消退后,此时正裹了厚实的纱布,闷闷地酸痛。

而也就是到了此时此刻,我才略有庆幸曾经能在死亡边沿上滚了那么几遭,是以现下的状况尚算不得糟糕。

我勉力撑着两条绵软软的腿在房里绕了那么两圈,在感觉无甚大碍后,才披起外袍步履艰涩地挪出了这间小屋。

庄庄说狐狸就在隔壁歇着,可我的隔壁却生生盖了两间屋,这左右究竟是哪个隔壁来的?

巴掌大的院落里阴风刺骨,时不时卷过的细碎冰碴子扑簌簌撞在我的脸颊上。我望了一眼沉得瞧不见边的天际,心惊于此地在盛夏之时竟也能这般凉爽,便猜度这院子大抵是盖在了雪山尖尖上。

我思量一番后,就本着男左女右的原则,挑了左边的那间小屋推了门进去。

而我这厢甫一进门,便觉得一股子药香味儿扑鼻而来,地上烧着的火盆子里火光摇曳。

秦璋一向偏爱的玄色袍子此时正齐整地码在衣赏架子上,墨黑锦缎的靴子靴头朝外,一丝不苟地摆在脚踏旁。

一条厚实的大被下,秦璋安稳地睡着,呼吸均匀且平和。他的面容拢在烛火摇摆不定的阴影中,瞧着格外不真实。

说实在的,他以往在我跟前时,一向都格外地鲜活,如今这番苍白无力的形容真真是我从未目睹的。

我搬着两条腿蹭过去,攀着床沿寻了个边边坐下,默了一瞬,索性就将外袍褪了搭在他的大棉被上。

其实,秦璋的眉眼是顶好看的,他斜斜扬起的眉峰总令我念起若虚山上连绵不尽的峰峦,虽姿态柔和却也锋芒毕露。而他的唇又从来都是这般凉薄的模样,过往我总要拎着此事拿他打趣,说他是个薄情的人。

秦璋鲜少与我计较,只在说得他恼了时,才会捻起我的一缕长发道:“不若我明日便向沈府提亲?”

想着想着,我突然福至心灵,于是对他道:“狐狸,你此番若是安然度劫,我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将花月绑来,叫他与你成亲。”

诚然,我这个做了多年伪断袖的人,对于断袖这个特殊群体是能够理解和支持的。正所谓,不做断袖,哪知断袖苦。

果然,我的这番说辞打动了秦璋,曳动的烛光下,他浓密卷翘的睫毛就那般微微颤动了下。

“狐狸,此番我俩被屠家那伙人围攻,实在是命悬一线。我俩能保住一条小命,也就亏得你如今顶了个江湖第一的名头,否则又岂能全身而退。只是难为了你将我救出来,却连累得自个儿遭了罪。你看,我现在多么内疚。可我又不能以身相许,因为你是断袖么。”

我蹭在床沿儿上絮絮叨叨,但见秦璋额角忽而青筋突起,很是怒火中烧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哀叹一番,拖着半残废的手臂帮他理了理齐整的被角,然后披起外袍,又搬着两条腿挪出了房去。

房外,北面吹来的风仍卷着冰碴子呼啸而至,苍茫的夜空中一轮昏黄的月若隐若现,荒凉寂静的院落里一株干枯的老树巍峨而立。

冷风吹得我抖啊抖啊,我磕着上下牙慌忙裹住外袍,再望了一眼秦璋的小屋,就麻利儿地拖着两条腿回了我的房里。

我这一遭受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轻在外伤,重在内毒,只是怪也怪哉,那毒自我伤了之时到现在,居然连丁点要发作的迹象都没有,也不知是被解了还是被我吸收了。

打我醒来后的五日内,秦璋都始终在睡着。我每日每日地去看他,每每都觉得他要醒来,可他却不肯睁一睁眼。

直至到了第六日上头,我本是在院里闲散地晒太阳,却不料被九宝揪住直接推进了秦璋的房里。

九宝冰着一张脸问我:“女人,你前几日对我家公子做什么了?”

我看看九宝,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问的很惊悚,就仿佛我趁着半夜时分对秦璋做了什么一样。

九宝不屑与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必须对我家公子负责。”

我更为惊悚地望着他,“狐狸他怎的了?”

“公子昨夜里醒了一醒,说你前几日趁着夜半时分偷偷溜进来,将他……将他,臭女人!”

九宝的一张小脸诡异地红了红,我的一副心肝也跟着颤了颤。诚然我前几日确确是趁着月黑风高时来了狐狸的床前一遭,可那将他如何的人却万不是我。

“阿歌,是你么?”

身侧,一个低哑的声音突兀地冒出来,我定睛一看,乃是始作俑者秦璋悠悠转醒。

7第六章 世家的悲哀

我陪着秦璋在院里晒太阳吹风的时候,他与我解释,其实他是要向九宝委婉地转达下对我的感激之情,但由于身子并未好得利索,于是就未将那句话说得囫囵了。

彼时我正在手里替他刨着一根玉米棒子,听了他的话,我抬起眼皮狐疑地将他望了一眼,但见他一副清风和煦的模样,也只得佯装着信了。

狐狸大抵是由了这些年习武的原因,所以待他醒来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神矍铄起来,对于这点,我甚欣慰。

而九宝约莫是在内心里默默将我坐实在女魔头的位置上,所以总用一种警惕的眼神将我看着,再用一种老母鸡的姿态将狐狸守护着,令我很是伤神。

这种不良状态一直持续到第十九日上头,才被狐狸一句“咱们该下山去了”给打破。

于是我着了庄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好包袱,笑呵呵地等在那破院子门口准备下山去。

秦璋出门时,我才惊觉他今日是着了一身墨藻颜色的绸袍,那袍脚上格外诡异地绣了几朵歪歪扭扭的浅白梨花,而这梨花也委实是抽象了些,若不是我怎么瞧怎么觉得那花眼熟,就断然瞧不出那是几朵梨花,只会那是衣裳破了几个洞,露出了中衣而已。

日头冲上中天时,我与秦璋并庄庄、九宝一行四人穿行在山路上。秦璋手搭凉棚望了眼天色,转而对我道:“咱俩得去趟屠家。”

我愕然,“他们差点灭了我俩,你当真要去?”

“当真。”

我慎重地点头,“不如我央了小花与你一道去,好歹你俩一道死了算是殉情,总归比我与你一道的名义来得浪漫些。”

言罢,我眼睁睁地看着秦璋眼底怒火滔天,九宝在一旁不温不凉道:“女人,你可真没良心,若不是我家公子将你……你就……”

秦璋掀起眼皮来将我一望,慢条斯理道:“九宝,这一遭去屠家怕是有些麻烦事,你权且照看着庄庄一道在扬州城候着。约莫最多十日,我俩便能回了。”

“是,公子。”九宝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句,又扫了我一眼,这才紧走两步跟上庄庄。

九宝撂下的一半话头自是勾起了我无尽的求知欲,于是我扯扯秦璋的衣袖,笑得十分讨好,“狐狸,九宝方才说若没你如何,我又如何?”

秦璋轻飘飘从我手中将宽袖抽走,凉丝丝道了句:“彼时是我将你从山脚下背上这山尖尖的,诚实地讲,你也实在是重了些。”

我讪笑两声,自觉讨了个没趣,便又去琢磨他的袍子,“狐狸,你这袍脚的梨花忒也眼熟,我可是几时见过?”

秦璋忽的顿住脚步,神色怪异地将我望了一望,“这是你绣的,忘了?”

我亦答得诚恳,“忘了。”

然则秦璋将我背上来的这座山其实是个没名儿的山,只是寒得忒没人性,是以处在江南之地也算是个奇景了。倒是山上那个破落的院子叫我觉得实在没道理,秦璋解释那院子是他一个旧识留下的,所以就大大咧咧住了。可当我问及他为何要费尽气力爬上山去这件事时,秦璋却说是因为被追杀的无路可退了才上山的。

这话,啧,不大实诚。

在去往屠家的林荫小道上,我凑近了问秦璋:“你说我那一身的毒,究竟是如何没了的?”

他沉思一瞬,慎重道:“大抵是被你自行吸收了。”

我于是大喜,将他引为我的知己。

我与秦璋此番去屠家,是借了逍遥散人与肃王朱承钰的名头,又承了为我瞧病的借口。关于逍遥散人,我窃以为这是秦璋纯粹为了照拂我的情绪才抛出来的,而朱承钰才是其间的正主。

于是我格外惶恐地问他:“狐狸,你拽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肃王来,目的是什么?”

秦璋仍泰然自若,“权且试一试,作个敲门砖用。”

哪料这一试之下,竟果真就试成功了。

屠家建在一座遍山青翠的山脚脚下,与青川隔水相望。一道山门修得巍峨且庄重,百十级石阶遥遥而上,直通林子深处。翠竹密密地立在石阶两旁,凉飕飕的微风打得竹叶沙沙作响,情致盎然。

我与秦璋见到屠兰司时,便是在这样的景致下,于是不免生出一番迤逦。

屠兰司是个生得伟岸的男子,腰杆子挺得笔直,步履间虎虎生风。他的眉目里隐隐能望出覃娘的气韵,只是自额角直左耳的一道伤疤显得触目惊心,平白添了几许妖孽之气。

屠兰司招待秦璋很是周到,一口一句“秦公子”叫的颇是亲厚,却视我譬如一缕烟尘。直到秦璋将我“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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