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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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快些滚蛋,惹得老子火起,当心你们两个走不出这平凉城。”
卜安风此时放下遮掩脸面之手,大汉马上瞧清了他的样貌。大汉楞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道:“我道是那个小子那么蛮横无礼呢,原来是你这厮,难怪,难怪!这天下当真是小得很哪!哈哈哈……”他大笑着,先前被撞的怒火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这大汉便是仕进方才念及的赵黑子,他认出了卜安风,想起当日黄山之上的趣事,心头欢快,当下大笑不止。
那和尚当然便是普门了。他听着赵黑子大笑,脸上也微有笑意。他念了一声佛号,道:“这位施主于礼有失,更口出威胁之言,你却若无其事,大笑出声。胸襟之开阔,真是令小僧佩服啊!施主果真达人!阿弥陀佛!”赵黑子闻言却笑得更大声了。他指着普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道:“和尚,你……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
卜安风瞧两人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五脏六腑顿时气得将欲炸裂。他怒声道:“找死!”说话同时,他已是使了一招饿鹰扑兔,朝赵黑子胸膛狠狠的劈了过去。他根本认不出眼前大汉便只当年的憨青年,只是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不将仇敌撕裂便不能罢休。
赵黑子一把推开普门,笑道:“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小子还是没有半点长进,真是令人失望啊!啧啧,这一招不行,破绽太明显了!哈,这招勉强过得去!哦,这招真差,丢死人了……”他一边摇头晃脑的点评着卜安风的招数,一边轻松的闪避着,样子无比的悠闲。当年得仕进指点后,赵黑子的见识实际已到了宗师的境界,再加上这几年来的四处闯荡,武功已是远远超过了卜安风。
那边普门却喊道:“赵施主,手下留些情份!这位施主不过是一时气迷心窍,失了平常心,才会如此暴躁。只须好声说话,一切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阿弥陀佛,我说这位施主,你无故撞人在先,如今又大打出手,分明是动了嗔念。须知一切世相,皆是空幻……”他站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说着,神色间甚是虔诚,想必是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场面。
卜安风听在耳里,却以为普门在讽刺自己。他心胸狭隘,生性睚眦必报,当下脑子一阵眩晕,差点便气得晕了过去。赵黑子瞧着对手招数凌乱不堪,却也不抢攻,仍是嘿嘿笑道:“小子,好好听着!嘿嘿,这位大和尚可是有名的得道高僧,能有机会听他讲经,这可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啊!哈哈哈,是不是很受用呢?哈哈哈……”他与普门一起呆了这几年,看普门给旁人讲经正是他的一大乐事。
老实说,赵黑子一直在怀疑,经历了这许多人情世故,普门为何还能保持心头的澄净。他甚至怀疑普门表面的一切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说不定是为了掩饰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又想,普门的天真率性能一直保持,说不定真是因为佛法无边,净化着他的心灵,让他相信即便世间大多数事物都是混沌不清,但肯定会有一方仍然保持着的无忧净土。只要有这个希望,那普门的信仰便不会缺失,便能继续普渡世人,感化时世。
“他这样子其实挺好玩的!若是变得世故起来,我还会不会呆在他身边,恐怕就得斟酌了!”赵黑子想着,笑得更是大声了。虽说夜深人静,这街道上少有人往来,但他们如此一闹,声响喧腾,登时招来不少旁观者。这屠洪亭去世,不少江湖中人赶了过来,都在平凉城内游荡,等着天明便上山拜祭。如今城内突然有热闹瞧,这些粗鲁豪杰们自是纷纷冒了出来。
卜安风心头怒火慢慢的熄了,换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过了这么多招,他已知对手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而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出现,更使他心惊胆战,生怕被人给认了出来。他本是有要事在身,不敢显露行踪,如今被赵黑子这么一阻,还能否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事情,他已是不敢想象了。
赵黑子再接了几招,脸色突然一变。他惊喜交加,手上动作却猛地加快。卜安风本来心神不定的,当下便被赵黑子一把抓住了衣领。他心里大惊,以为对手要下重手了,哪知赵黑子却只是将他远远的扔了出去。砰的一声,他跌进了远离人群的阴暗角落,旁边便是一个漆黑无比的小胡同。“天助我也!”卜安风大喜过望,连忙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冲进了胡同中,当然,还伴随着一阵咬牙切齿的咒骂之声。
普门瞧到赵黑子此举,忍不住又赞道:“阿弥陀佛,施主果真会体谅人。那人心胸不甚开阔,睽睽众目之下,恐怕会气血郁结,身体不适,将他送走,使其避免了难堪,也等于救了他一命。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啊!”
赵黑子却听不见他的话,只转着头四处瞄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围观众人瞧到好戏散场,都甚是无趣,很快散去。普门看赵黑子仍在怔怔出神,奇道:“施主,你在想些什么,竟如此入神?”
赵黑子喃喃道:“师父就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原来仕进传音给他,让他放了卜安风,他才会突然扔掉对手的。换了以前,赵黑子肯定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会大呼出声,叫仕进出来会面,但如今他已变得稳重许多,知道仕进若想见他,自会出来与他相见。否则,再怎么强求也于事无补。
“尊师?啊,尊师倒是一代奇人,只可惜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普门对仕进印象深刻,话语里也带了点淡淡的遗憾。赵黑子忽地神色坚毅道:“和尚,明日我们就上崆峒山!”“崆峒山?我们先前没说过要上崆峒山呵!”普门奇怪道。
赵黑子沉声道:“师父告诉我,崆峒山上将有大变!而且,他还说,那崆峒派掌门屠掌门早些天已经仙游。他希望我们上山去上柱香,拜祭一下。”他笑了笑,又道:“和尚你正好给屠掌门念念往生经,超度一下亡魂。”
普门神色庄严,道:“原来如此!如此善举,和尚是义不容辞的。阿弥陀佛……”他闭上眼睛,喃喃低语,念起了佛经,想是正在为屠洪亭超度。赵黑子侧立一旁,静静的听着,神情庄重肃然。
仕进传音吩咐了赵黑子以后,便又开始跟着卜安风来。他心中好奇,想知道卜安风究竟想干什么,是王猛吩咐他出来的,还是他自己的主意?至于让赵黑子两人上崆峒山,他却是想将水搅浑一点,多一点变数。如今的他,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只有这场武林豪雄争斗,才多少引起了他的兴头。
第六章 剑出无血
卜安风沿着小胡同东拐西转的,待再出得大街时,却已是到了城的另一面。他整了整衣冠,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窜出了胡同。这是一条偏狭窄小的街道,黑漆漆的板砖路脆滑无比,乍一踩上去,耳中便闻清晰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卜安风吓了一大跳,左右张望一下,待确定无人这才拍拍胸膛,松了一口气。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一阵沉闷但有节奏的敲门声在漆黑的夜街中似有似无的回荡着,咿的一声,临街的一扇小门张开了一缝漆黑的小口,卜安风悄无声息的闪了进去。那门马上轻轻的合了上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寂静的街道仍然无声,夜,就像肆虐的魔鬼,吞噬了所有的声响。
黑暗中,卜安风只觉心头扑扑急跳,攥紧的手心却已湿漉漉的了。他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漆黑,颤抖着压低声音道:“前辈,您……您想知道的消息我已经打听到了。”“说!”一个声音像幽灵般的冒了出来,低沉,阴寒,却隐隐蕴涵了些许急切。
卜安风咽了一下口水,大着胆子道:“那……前辈您答应晚辈的事情,那个……”他支吾着,不敢将话说完,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眼前的主。黑暗中那人冷笑道:“小小年纪,疑心病倒重!放心吧!喏,这是一千两银票,你收好了!”话音刚落,一张轻飘飘的纸落在了卜安风手里,凉丝丝的。他吓了一跳,退了一步,才意识道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他将银纸摩挲了几下,又放到了鼻下闻了闻,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快说!”那人似乎对他拖拖拉拉的作风甚是不满,语气中带了几分恼火。卜安风心中一凛,急忙道:“前辈,屠洪亭那老儿身体一向康健,自从他自黄山回来之后,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请了许多大夫,却始终诊不出病情来。那些大夫都道此乃医书中未曾记载过的疑难杂症,非是他们所能医治。那老儿听了,也不再请大夫,自顾着等死了。前些日子,终于是一命呜呼……”
黑暗中那人怒声打断了他的话:“混蛋!说重点,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卜安风打了冷战,忙道:“那老儿其实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给毒死的!”那人沉默半晌,才道:“是谁下的毒?”那声音冰冷无比,却又透着强烈的恨意。卜安风慢慢的向后挪去,待靠到了门板,他才定下心来,低声道:“下毒那人是家师王猛!”
“王猛?王猛……嘿,王猛!小子,说,他为何要毒杀屠洪亭?你却又如何知道这其中的内幕?”那人冷声道。卜安风只觉骨头里生起一股刺痛冰冷的寒意,似乎自己一旦说了半句假话,屋内这人便会即刻将他撕成粉碎一般。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道:“王猛想扶持我二师兄商良做崆峒派掌门,自己好做太上掌门,所以才要将屠老儿给除掉。这个消息是我偷偷听来的。他们密议要如何对付余下的崆峒众人,有人提到了屠老儿是如何死的,我当时藏在那密室里,听得清清楚楚的。若我所说有半句不实之言,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他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但还是先飞速的撇清自己与王猛之间的关系。
那人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卜安风心惊胆战的等待着,良久,那人才沙着嗓子道:“为人子弟者,不敬掌门,欺师瞒上,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自己的尊长!哼,该打!”话音刚落,卜安风便觉一只坚强有力的大手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