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烈侯卫青传-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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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葡萄架下的被缚住被蒙住的激|情……;那冲动中的缠绵,……异样的激|情;……口腔里的血腥味……;刘彻摸摸光滑的手背,笑着说:“你记错了。”
再次看看那只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扭曲的修长的手,手背上陈旧的印迹。
那手的主人,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呼吸,那张年青的俊美的脸,冰冷僵硬的身体,……刚才他说:“我不想叫你舅舅!……”
不是舅舅,是什么?
是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
卫青脸色煞白,喉头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呻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茫然地向四处看看,满屋里都是人,都是眼睛。审视的,探寻的,锐利的,迷惑的,……各种各样的眼睛!
哇地一声,一口血直喷出来。人也仰面倒下。
满屋惊喊!
那殷红的热血,斑斑点点,溅到了地上、榻上,溅到了衣服,被子,溅到了那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苍白的脸。
天地塌陷了!
问仙
元狩六年,骠骑将军霍去病死,亡年二十四岁。谥号景桓侯。
……
()
元鼎二年。
瑰丽庄严的未央宫,永远都是大汉王朝最神圣最庄严的地方,在这里出出进进的人们,都是大汉王朝权力中心的人。于是,他们仪态庄重,随时随地衣冠严整。
皇帝刘彻早在多年以前,便统一制定了各级官员的品级和冠服,以绛,紫,青,蓝各色为官员品级,文武官员也各不相同。每每一上朝,官员们依品级而站,各色整齐而缤纷。因此,大汉王朝的朝堂,恐怕是有史以来最规整最雅致的朝堂了。
但是,现在,这个规整肃穆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庄严的宫门里,忽然走出三五个穿着怪异的衣饰的人,有的披发散襟,有的麻衣履鞋,有的着红袍,有的着黑赏,有的仙风道骨,有的容颜怪异。他们和这庄严的朝堂格格不入,十分的刺眼。
看到他们,聚集在宫门口的那些庄严的官员们,象是风吹动了涟漪一般,微微的骚动。有的装作没看见,有的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一个似乎刚从郡国回来的中层官员,几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几个怪异的人从他面前经过,愤然道:“这是些什么人,怎么……?”
他话未说完,旁边的人连忙轻轻地碰了他一下,他乖觉地住了口。小声地问旁边的同僚:“怎么,这是些什么人?”
那同僚小声地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些,是陛下新近召来的方士们!”
“方士!?”那官员目瞪口呆。方士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么,还如此昂然自得。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同僚,不相信地道:“真的是陛下召来的?”
“唉!……”
那些方士得意洋洋,所过之处,众人皆侧目。
只有那个小小的霍光,身穿青色官服,手捧几卷竹简,稳重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经过那些方士身边时连头都不侧一下。
原来骠骑将军去世后,皇帝吁嘘不已。
尽管他和去病之间,因为某种原因而有过某种困扰。但是,去病的猝然死亡,将所有的嫉妒怨愤和不甘,一切都匆忙带走。还原给皇帝的是一个出色的将军和一个他曾经喜欢过的小孩。
因为去病的赫赫战功,因为卫青深沉的悲哀,也因为当这个年青的将军在小的时候也曾经得到他真心的喜爱。在最后的时候,生命已经终结的时候,皇帝刘彻选择了谅解。
他用刘彻以从来没有过的隆重安葬了去病。
《史记 卫将军骠骑列传》中记载:
“(骠骑将军)元狩六年而卒。天子悼之,发属国玄甲军,陈自长安至茂陵,为冢象祁连山。谥之,并武与广地曰景桓侯。子嬗代侯。嬗少,字子侯,上爱之,幸其壮而将之。”
不仅如此,皇帝还将特别他唯一的弟弟升了官,随侍在自己的身边。
因此如今的霍光,已经是皇帝的奉车都尉,小小年纪就佩紫绶银印,享光禄大夫俸禄。
尽管他太年轻了,身量都还没有长成,脸庞还如此稚嫩,但是他的举动却十分老成。或许,没有了哥哥的荫庇,霍光在一夜之间长成了。
那些官员们窃窃私语着,但霍光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过他不说,并不表示他不知道。
作为常侍在皇帝身边的奉车都尉,他比他们知道得更清楚。
他知道那个白发苍苍童颜鹤发穿着诡异的龟背长袍的,是个叫李少君的人,据他自己说他已经有七八百岁了;他知道那个穿大红袍的面色黧黑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的是会招魂的李少翁;还有那个三缕长须像个白面儒生的人叫公孙卿,……他们都是皇帝召来的方士!
皇帝召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他们据说都是可以和仙人打交道的人,仙人有一种仙丹,不但包治百病,还可以长生。
元狩六年后的皇帝刘彻,异乎寻常地迷恋上了求仙访道寻不死之药。朝堂中的官员们,为之忧叹不已。但是,这个强横跋扈的皇帝,却不是普通人可以劝的。
于是,这些方士们在未央宫进进出出,洋洋得意。
霍光没有理这些人,捧着竹简径直向地向着宣室殿走去。
“这就是新制的书么?就这几卷?”皇帝刘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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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宣室殿里,批阅着那些他似乎永远批不完的奏本。霍光进去的时候,他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立即问道。
霍光小心地答道:“是!这新制的书,只是其中一部分,因为数量太多,光《尚书》就用了两千片竹简,故而臣命人随后送来。恐陛下要先看,所以先拿了这几卷来。”
皇帝刘彻微微点了点头,命宦监令吴正道:“既然这样,收了吧!”
吴正连忙前来讲书简接过,
这里皇帝刘彻停了笔,认真吩咐吴正:“你去将外面那些书卷一并接了,就送过去吧!就说是朕送去给他解闷的。”
吴正唯唯应了,转身就要走。
刘彻又忽然道:“等等!”
吴正连忙停下。
刘彻低头想想道:“这些劳什子又多又重,拿着恐手酸。你到内府里去,好好领几匹帛缣,叫人把这些东西重新抄了再送!”
吴正一愣,连忙道是,刘彻又道:“你过去的时候,问问他今日怎么样了。如精神好一点,便还是照原来的药吃。如果不行,朕又传另外的太医去。”
霍光在旁边听得此话,虽然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见皇帝如此细致体贴,浑不似朝堂刚毅果敢,威严肃穆的样子,也不由得暗暗咂舌。见皇帝还在细细嘱咐医药等琐事,便不由得偷眼打量皇帝。
那刘彻此时已经年过不惑,依然的身形高大,肩背挺直。只是眉宇之间少了青春帅气,多了成熟稳重,除此之外并不显老,依然的面如冠玉目似朗星。
霍光不由得胡思乱想:
皇帝日理万机政务匆忙,每日五鼓上朝一坐几个时辰,下了朝又要接见大臣,商议专门事务,且那些批读的奏折每日里要用牛车来拉的。不知如何得这一副好身体好气色?且他后宫嫔妃又多,任那一个都是打熬人的……
他年纪渐长已知了些人事,想到这里,又听皇帝刚才的说话,不由得就想起有些隐秘的传说来。
猛然间心中一慌,连忙将念头转了开去。
——皇帝口中的‘他’到底是谁,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提!
他这里寻思,那边刘彻吩咐完毕。
见无什么事,霍光向皇帝告退离开,不多言不多语。
他素来谨慎,更兼兄长去病已死,唯一可以看顾他的舅舅卫青自兄长去病死后一直病榻缠绵,不但无暇顾及他的事情,连朝堂都没有再去。因此霍光独自一人在朝堂之上,更是越发小心,是不肯妄言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的。
……
天还没有全黑,但是屋子里已经点上了巨大的枝形灯。灯下,卫青披着衣服,手里拿着一卷帛缣,却斜倚在两个叠起来的大引枕上闭目歇息。就是在灯下看来,他也是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外面的楼花壁橱上清晰而不大地响了两短一长三声,隐姬连忙打开门,皇帝刘彻从里面出来。隐姬连忙行礼,那刘彻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进去。
卫青听得响动已然睁开了眼睛,见是刘彻,便要坐直起来。
那刘彻连忙近前按住:“好好躺着罢!别起猛了头晕。”
卫青依言躺下道:“陛下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好好在宫里歇息着么?”他声音明显中气不足,不仅低微而且有些喘息吃力。
刘彻温言笑道:“我在宫里反而睡不好,不如到你这里来,我还放松些。”
卫青微微摇头苦笑,抬眼看看他,眼中又是宠溺又是忧伤。
刘彻心中一痛,却强自笑道:“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这个新太医的药有没有好一点呢?”
“没什么坏也没什么好!慢慢吃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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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听见这话,心中更是酸疼,安慰他道:“没关系,朕请了好几个异人呢,都很有本事的。朕已经命他们配药去了,等药配好,仲卿便什么病都好了!”
卫青微微一哂:“陛下怎么可以相信这个了?”
“怎么不可以?”刘彻认真地说,“朕原来也不信的。不过那个李少君,一口就说得出朕上林苑里那头鹿的来历,能在朕面前种谷得金,那是朕亲眼所见。并且,他说起上百年前的事头头是道,确实神异。”
卫青才待开口,他又道:“朕已经跟他说了,不要他的什么点金术回春丹,只要他好好配一副药给你,治了这病就好了。”
卫青心中感动,胸口便热热的。那劝诫阻止的话一时便出不了口。
良久,才艰涩地道:“这二年,累了陛下了!”
说着,心中便隐隐作痛。
——已经两年了呢,好快。那坟墓上的青草也已经黄了又绿了!
见他面色有异,刘彻知道他又想起当年,便忙用话岔开:“今日里你睡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