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七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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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群玉山头见,便向瑶台月下逢,唉……冤家,你……怎的如此寡情……那日才再能相逢月下呢?”
原来濮阳维适才以“六弥真气”震伤了天雷叟马亮後、自己也觉得真力微耗,他一眼见了满脸焦急的绿娘子,心中不由砰然一跳,脑际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他想到自己身负师门重任未了,强仇大启环伺当前,如何能在此时缠上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不独自己无法安心,别更耽误了,这眼前美丽少女的青春年华。
因此他在震伤天雷叟後,即一咬牙,不声不响的施展“细柳飘”的超绝轻功,悄悄的溜走!
但他不知怎的,总放不下心,好似有一丝丝牵挂似的,不觉下意识的抽出玉箫,他以内力贯注箫中,吹出那首“清平调”!
好似告诉林中的可人儿一点什麽,也好似在吐露着自己如乱丝般的情怀。
濮阳维回到客店,眼见东方已露曙色,来不及梳洗,带看随身包裹,唤醒店家,即付账牵马,悄然而去,等他走远了,店小二才吓然看出手中竟是锭重足十两的赤金,他不禁喜得对濮阳维骑马走去的方向呆住了。
濮阳维一路行来,这日来到吕梁山,但见峰端高入云表,山势雄竣,巨石嗟峨,绝涧削壁,古树盘轧他将马匹寄放於山下一家猎户家中,自己孤身上山。以他那一身轻身术爬山越岭,真是如行坦途。不到顿饭时间,他已爬上一座山头,但此时尚摸不清小天岭的确实位置。濮阳维正自引目四望之际,却忽然听见空中“嗤”的一响,天空中随即飞起一道五色缤纷的报警信号来。
他心中一喜,知离小天岭不远,双臂疾挥,人已拔高五丈,他在空中猛一吸气,双手向下一按,呼的一声,又拔高了叁丈,此时似已力竭,却见他清啸一声,右臂展处,人已在空中转了一圈,别的一声,掠出七八丈外,身未落地,又在空中一转,刹时之间,又飞掠出数丈,如此一来,身在空中连环九转,好似一只大鸟般,在空中飞翔不已。
待他落地时,已在一绝壁断崖边缘之上,此绝壁断崖与对面山崖相隔十丈有馀,而在对面山崖叁丈之外,一些天然巨石之间,树着一排排的高大红桧围墙,显得气派雄伟不凡。
濮阳维心中暗喜,心忖:
“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摸到『伏龙堡』的後塞来了,也罢,待先过了这道绝涧再说。”
他想到此处,不由低头一看,见此涧深不见底,涧下涌起一片蒙蒙白气,若万一失足,真会碎万段他看了一下,却绝不迟疑,将身上衣衫略为抄扎,全身不动,猛一吸气,人已飘然上拔四丈有馀,他此时双臂急抖,又窜高了丈许,只见他单掌一挥,整个人已飘出七八女远,眼看已将快达彼岸,但他却不再使力,尚差两丈,人却往涧底直坠下去,他落下四五丈後,却猛然弯背曲身,又疾然一舒身,双臂双腿连荡数下,人似脱弓之弦一般,又拔土七八丈来,已超过崖顶多多,此时始见他向前一幌身,轻瓢飘的落在对崖之上,濮阳维洒然一笑,又漫步向那排巨木围墙行去。
他来至巨木围墙跟前,却不飞身进入,在四周略一审视,才随着围墙向前行去。
濮际维生性高傲无比,不喜做那偷偷摸摸之事,故此他要从“伏龙堡”正门而入,二来性格如此,再者,也凭着那一身超凡入圣的绝顶武功,有恃无恐。
濮阳维绕着那高大围墙,行了约莫数百步,已可见到那矗立堡前的一根高约五丈的旗斗,一条黑底白字绣着“伏龙堡”叁个大字的旗幡,正随风飘拂,猎猎作响。
此时堡前广场上,好一片热闹景像,只见一些身看黑衣的大汉,来往穿行,另有二个灰衣汉子,正在指手划脚的,谈论不休。
濮阳维趋前,向那两个汉子一拱手道:
“二位好汉请了,今天贵堡不知有何喜事,如此热闹?”
两人中那个年青的,朝濮阳维一瞪眼道:
“你是干什麽的?打听这些事是何意?”
濮阳维一念转,故意陪笑道:
“小可乃一介书生,喜游览名山大川,久闻吕梁山形势维伟,“伏龙堡”李老当家威震一方,游兴所至,特来拜谒一番:“『咱们富家的今天有贵宾上门,无暇见客,你过两天再来吧!”说罢也不理濮阳维,将身体转了过去。
濮阳维再向那年长的灰衣人,陪笑问到:
“在下再请问好汉一句,来的贵宾,不知是那些江湖知名人物?”
年纪较大的那个一摆手,受理不理的答道:
“你这酸丁真轻唆,这些人你听到会吓得屁滚屎流:告诉你吧,来的是当今大名顶顶的,江湖绿林盟主『辣手神猿』黄双溪老前辈之首座大弟子『催命使者』杨真,黑旗帮红蛟堂堂主『银枪将』韩冲,和江北绿林总瓢把子手下七家舵主……”
这人正滔滔不绝的,还待讲下去,那年青汉子已回头对他一皱眉道:
“陆大哥,和这穷酸,有什麽好说的,走吧!”
濮阳维冷冷一笑,狂声道:
“齐了!齐了!也免得我一个个天南地北的去找。”
二人闻言一征,正待开口叱责,濮阳维却探怀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也不待二人看清,疾一抖手,“呜”的一翼怪啸,竟闪电般钉在那坚硬的大门上,深嵌到底,只露出一面狰狞的恶鬼头来,待那二人看清了,不禁猛觉全身一凉,竟不由一哆嗦,齐声惊叫道:
“阿你……你是:……玉面修罗……。”濮阳维闻言一愕,正待问明谁是“玉面修罗”,这二人已吓得彷佛见了鬼一般,掉头就跑,一面口中大叫:
“来人哪,快通……报……老当家的……玉面修罗,濮阳维,上门架梁了……濮阳维此时恍然失笑,暗忖道:
“江湖上竟给我取了『玉面修罗』这个绰号!可笑自己一点却不知道。”他想道:
“是了,自己也该有个响亮的外号才对,『玉面修罗』嗯!不错,不错。”
他正在自思自想,伏龙堡这时却已乱得一团糟,只见一批批的黑衣人,惊张迅速的都隐蔽了起来,刚才热哄哄的场面,此时已顾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濮阳维此时对着寨门大喝一声道:
“李奎,如此便算待客之道吗?”语声甫住,一个狂厉的口音接道:
“姓濮阳的,用不着如此猖狂,你道我们是怕了你不成?”成字别说完,大门口已现出高矮不等,十馀人来。
濮阳维细一打量,见带头的,一个年约四句,满捡傲悍之色的黑脸汉子,後面跟着个年约六句的矮瘦老儿,穿着一身杭绸福字长袍,颇似一个生意人的模样,濮阳维顿时俊眼含威,心忖道:
“这大概便是那金算子了。”特别引起他注意的,尚有一个混身银衣,年约四旬的瘦长漠子,面孔青渗渗的,阴阴的站在那里,一无表情,另外七个彪形大漠,都横眉怒目的向自己瞪着。
濮阳维长笑一声道:
“在下濮阳维,这厢有礼了。”一语方罢,面色变,如罩寒霜般,厉声喝道:
“叁十年前,那笔血债,今天该是了结之时,你们还有什麽交代没有?”
众人皆默不作声,但内心却在砰然跳动,濮阳维徒手扫灭流沙庄,击毙金怒江,惊走铁掌华武;诛黑沙岛凶徒;掌震天雷叟马亮,活劈花蕊毒蜂吴江,这些事实,已在江湖上,绘影绘形的流传开来,他们焉有不知之理?而且一些好事之徒,因濮阳维人生得俊俏秀逸,却又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公送了他一个“玉面修罗”绰号。
目前各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强敌当前,内心有些畏怯,但系於“宁可人亡,要留名在”的心理,只有硬着头皮充好汉。
那满脸狂傲的汉子,首先哈哈一笑道:
“性濮阳的,你今天不来找我们送死,在下等也要寻你,岬口集外之事,你总不会健忘吧?”
那一旁的七个彪形大漠,也齐翼狂吼道:
“今天咱们决留下这小子项上人头、为咱们副总瓢把子报那一掌之仇。”
濮阳维只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时金算子李奎,才阴森森的开口道:“姓濮阳的,叁十年前,蓁载山那段公案,谁是谁非,且不管他,你於昨夜又掌伤我那马大哥,击毙吴江贤侄,却未免太心黑手狠了一点吧?”
濮阳维朗朗一笑:“老鬼!你们泥菩萨过河,还要替马老头子等找场不成?”
那中年黑脸汉子,此刻对李奎道:
“师叔,和这等小子,说什麽废话,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了!”各人闻言,齐声叱喝助威,金算子李奎微微颔首,一摆手道:
“濮阳帮主,里请!”濮阳维傲然点头,昂首向堡门内行去。
来到一片细沙铺地的大广场,各人皆一齐停住,原来此广场除了四周为无数小土堡围住外唯一出入就是这条黄泥大道,唯有一座较高大,用青石砌成的房屋,却在数十丈之外。
濮阳维双目倏张,沉声喝道:“时已不早,就在此处动手如何?”
金算子慨然应道:
“如此甚好”说罢一脱长衫,就待动手,正在此时,那中年汉子却伸手一拦道:
“李师叔,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等狂生,待小侄代劳便了。”
李奎闻言正中下怀,他知道这位比自己低了一辈的杨真,却是当年绿林道总盟主辣手仙猿的首座弟子,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藉机,看看淮阳维的武功深浅再说。
此时空气顿形紧张,众人皆屏息一旁,默不出声,金算子叮嘱道:
“杨贤侄小心了!”
濮阳维却冷冷的说道:
“你们这群废料,乾脆一起上来算了,何苦推推拉拉,多耗时间!”狂傲之气,溢於言表。
此言一出,不由得使各人齐皆变色,杨真狂吼一声道:
“休说大话,待杨大爷,先打发你小子上西天吧!”语声一住,只见他将身後一只奇形似旗的兵器一展,刷的一聱便向濮阳维当头劈下。
这柄兵器名叫“九鬼夺命幡”乃为苗疆绝壁千年毒冰蚕丝,绞合人发银丝编织而成,色作纯白,上绣九个黑色骨髅,看来恐怖之极。
此旗连在一纯钢铁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