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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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就想杀我,也太小觑我魔神的能力了!”他从容应对,她飘渺逸动,身姿轻灵,来回躲避他的攻击,眼前的场景足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但是……不是他繁楚瞧不起她,就凭她那点灵力,想伤了无音,简直比让西天如来杀人还难。繁楚看得心急,不由分说的也迎了上去。
“二对一,更好,我倒要看看,扬名三界的繁楚上神,还有美名流世的夜羽神君,今日败在吾与吾儿的手下,是何种滋味!”无音诡异一笑,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千绝音,枉生虞!”
无边的灵力借着口诀喷薄而出,所过之处万物皆粉身碎骨,连一向以坚固著称的龙族万钧石也一瞬被击得粉碎。繁楚和夜羽都有灵力护体,而陶夭却被这力量结结实实的击打到,瞬间跌落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硬撑着,硬着头皮,再次飞身上半空。
“夜羽。”云邪冷笑,刀刀皆砍向致命的地方,却都被夜羽迅速躲开,“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外面,要大乱了。”声音虽然略带稚嫩,口气却不小。
“乱与不乱,全在人心。今日我只阻止你盗取东皇钟。”夜羽白衣翩跹,凝眸而视,虚空中出现有凤来仪古琴的身影,他临危不乱,长指轻触琴弦,如水般温柔沉静的乐曲便缓缓逸出,犹如天籁,然后对于魔族的人来说,这种优美的琴音显然不能用来欣赏,而是带着能够伤害他们的力量。
万千金丝从琴身中飘零而出,瞬间积聚成巨大的光柱,直指云邪,虽然用刀面阻挡,却还是被击得连连后退。
“夭儿,你没事吧。”繁楚一边与无音应对,一边着急的问她。
“我没事。”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笑得从容。可是繁楚一转身,她就差点体力不支,险些幻化真身。
不行,要赶快偷走东皇钟才是。
她看向无音的袖口,计上心来。
酣战正激烈,她忽然一头撞向无音,繁楚惊愕,伸手却抓她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无音掐着她的小细脖子,局势一瞬逆转,繁楚处于下风,眼下夜羽还在和云邪争斗,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无音,放了她!”繁楚喝道,脸色很臭,掌握着拳,指节泛白,甚至能听到那一节节骨头摩擦起的声响。
夭儿双手扳着无音的双臂,试图挣脱,急赤白脸的使了半天劲,那厮却纹丝不动。
“放了她?好啊~~”无音轻笑着,目光幽黑深邃,嘴角弧度上扬,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诡异。
手的力道越来越紧,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十分困难,左手指死死的抠着他的臂,另一手忽然多出一样东西,她稍一用力,那袍子便像知趣一般,口子轻轻松松的裂开了。将东西握于手中,她睁开眼睛看向繁楚。
繁楚的眼睛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为之一震,随即轻微点头。足下轻点,青白衣衫飞舞,不过一闪眼的功夫,他便迅速靠近无音,而无音也不示弱,掌下微热,她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旋即五脏六腑如同被绞了一般,痛到不行。繁楚不负她望,将东西珍重收好,又退至不远处:“你快放了她。”
“她会一点一点五脏六俯裂,痛极而死,你说,你愿意么?”他更加使力,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空气中那种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云邪无然有些烦燥。
“不要管我,大不了一死!”她闭起眼睛,神态安详。繁楚心领神会,遂毫不犹豫的上前,广袖一挥,立刻天地昏暗。
44生死之间
天地间忽然幻化无数光影;无音邪邪的一笑,眼眸中波澜微动:“不过一死?好!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怨;用你的命,祭这东皇钟!”
一手将那些交织而来的带着杀伤力的光影阻在身前;另一手,掌心黑暗的力量沿着她的肌肤脉络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蔓延至她的全身;她不由凝神;将内力聚集,做最后一搏。
那一瞬间的变化太过于迅速;当繁楚的长袖无限延长;贯穿无音的身体时;当他的臂轻轻将她掠过无音的桎梏时;一直在跟夜羽纠缠的芙苏云邪忽然改变了攻势;赤红着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她甚至来不及看清繁楚错愕的表情,就看到繁楚心口的地方,血淋淋的一片空洞。
什么叫魂飞魄散?她活着的这么些年里是极少见到的。纵然尘世沧桑变幻,看尽千帆过境,可是这样惊心动魄让人撕心裂肺的场景,她百年来的生命里,第一次见到,而那魂飞魄散的对象,是繁楚。是视她如宝的繁楚,是她爱之如命的繁楚。她不知道怎么样来形容那一刻袭卷而来时内心的滋味,只觉得,她连呼吸都觉得那样疼。他的魂魄四散,神之躯被毁却无法聚合,他眉眼悲怆却依旧目光如水的看着她。那个孩子,用了最狠的杀招,用这种让她心痛的方式来伤害繁楚。
倘若……倘若不是因为她,倘若不是因为繁楚为她分了心,又怎么会被这个孩子伤到?
“不要……我不要这样……”她慌乱不已,伸手想要抓住他四散的魂魄,却怎么也聚拢不到一起。
“夭儿,小心!”夜羽一声大喝,有凤来仪金丝飞起,东皇钟被他收于囊中,他揽起夭儿的肩,旋转了身体,用了极大的意念将繁楚的魂魄收集在一个锦盒里,她的眼睛看着锦盒缓缓合上,忽然觉得连眼泪,都是多余。
“想救他么?”那孩子收回掌力,朝他们邪魅一笑。
“你什么意思!”夭儿忽然明白过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魂飞魄散的神,除了需要灵强大的灵力来将魂魄聚拢,更需要在东皇钟内炼上一天。”(注:此处一天算做人间一年)芙苏云邪眉眼闪烁,他的表情很怪异,似乎是隐忍到极致的悲伤,那种妖冶而诡异表情让她一瞬之间不知道为何恨不起来,“知道……我父皇为何一定要夺东皇钟么?说起来,也是为了龙族的公主……”
他的一席话使原本面色冷峻的夜羽有了一瞬凝滞,而夭儿握紧的拳头,滴滴嗒嗒的往下渗血。
大殿前面苦苦等待朝祭的人们在看到殿后空中那无边飞来的飞鸟与纷飞的流光时,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百鸟朝凤奇观素来不轻易见到,一旦见到,便必然是有重大的事情,而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朝祭居然还有开始,许多人开始纷纷猜测,是不是东皇钟……失盗?
龙族圣君端坐于龙榻,脸庞瘦削,微微青涩的胡茬,目光看似幽远,却实实的将光芒隐藏。
“大哥,朝祭已经逾时,为何还不向臣民说明情况?”龙玖一袭紫色纱衣身姿轻灵,目光清澈如水,夫若凝脂,足下的铃铛叮叮铛铛的脆响,空灵逸动,宛若仙音。
龙霆唇角微撩,从她的方向看去,那似是笑容的表情,却分明有些意味深长的东西在里面。他神色如常,一身金色龙纹长袍,气度非凡,眉毛斜飞入鬓,重瞳是墨染的深邃,带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起身,眼睛看向殿外,人声嘈杂,不时有人伸着脖子看向结界内,却偏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模糊。
“阿玖,你还是太天真。”他指尖触向琉璃方樽,沿着他近乎偏执且循规蹈矩的线条描摹着,“东皇钟失盗,岂是小事?若是被普通百姓知道,定被某些人以讹传讹,引起动乱。”
“可是,百姓都等着朝祭啊!”阿玖气馁的坐在椅子上,紫衣轻曳,神情黯淡。
“放心吧,朝祭必定如期举行。”他唇角大弧度上扬,挑眉,微微张扬的姿态,“你二哥龙清呢?”
“他?!”龙玖表情有些怪,半是埋怨半是鄙夷,“他那样子,生□闹爱捣乱,这会儿子不知道到哪里混去了。”她有些懊恼,朝祭的时辰一点一点流逝,她却连夜羽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是不是……他不想见她?
龙霆看着她往外张望,瞳孔紧缩,唇边的笑意有些冷:“在等夜羽神君么?”
“啊……没有……”龙玖仓皇收回目光,大眼睛有些闪躲,然而小女儿的娇羞之态却不经意泄露出来,“我只是,只是……”终究是不善于措词,她思虑了片刻,觉得依大哥的聪明必定看出她的心思,再狡辩也是无用,遂低了头,长叹一声。
“哥哥……”龙玖别过头去,依依目光如水,温柔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龙凤联姻,天作之和。”
门外的守卫纹丝不动如同雕塑,龙霆负手立在门前,外面的人声淹没了原本该热热闹闹的朝祭,他转身,目光如悠远的夜,叫人看不透:“可他对你不冷不热。”
“天命难违。”她笑,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那份执著,无端多了份让人可怕的感觉,明明,那样明媚艳丽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她拥有的东西太多,使她看起来高高在上,骄傲,矜持。
“若非要逆天而为呢?”龙霆圣君勾了唇角,锐利的眸光似乎直指她的心底。
“那我,也不介意……玉石俱焚。”她的声音轻柔温和到极致,却偏偏带了几分宿世沧凉的味道,还有几分……绝情。那是她做为一个公主的骄傲,岂容践踏?!九重天上,人人都知龙三公主未来的夫婿是凤族的神君,那是天定的姻缘,由来如此。他睥睨群神,胸怀天地,为人所敬,为臣民所爱,而她因为他的缘故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这般骑虎难下,怎么能容得他不喜欢她?
好在现在,他还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她便能一直占据他心中那个特殊的位置,或许不喜欢,但却无法拒绝。
“圣君!”司影在殿外低声沉稳的唤道。
“说。”他轻撩衣摆,气势恢宏的坐下,王者风范,那是天生而来的强势与高高在上。
“后殿已经风平浪静。”司影依旧俯身恭敬的回答。
“派援兵。”龙霆缓缓将琉璃玉龙樽递至唇边,酒香浓厚,令人陶醉。
“是。”司影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龙玖皱眉,有些疑惑,“哥哥,后殿出了什么事?”
“刚刚,一场前戏结束,现在,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始。阿玖,随我前去看看吧。”他笑得意味深长,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味道。负手前行,步履稳健,身姿卓然。
45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