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个妞啊-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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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极其刺目的白光,宛如夜色中陡然现世的烈日,在他修长的指尖徐徐升起。
——这一招虽还未发出,却已带上了令天地改易的威力。
烈日越转越大,刺得人忍不住要闭上眼睛,璇霄眼里有了深深的无力,这一招他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下来了。
就在这一瞬,烈日中飞快掠过一抹玄黑的身影,墨溪广袍博袖在狂风中扬起,从娆天眼前一划而过。
崆峒印已被他夺走,握在手中。
“墨神医?”璇霄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墨溪是地藏王的爱徒,也只有他才能进入这四相昊天阵。
崆峒印被夺,娆天浑然无觉,然而他手中那团炽热的白光,已如金轮般飞旋展开,化为山岳一般的巨大实体,足令天地崩裂的力量,铺天盖地,向墨溪压下!
墨溪结印胸前,那崆峒印被他笼在掌心,发出五彩玄光,而后,这玄光和他的身影,瞬息被那轮烈日吞没。
彗星般的白光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凤帝所在的菩提幻境而来,青苍的夜空瞬时化为白昼,大地飞雪沸腾,卷起滔天银浪。
众人的眼睛都被刺得生痛,这耀眼的光华中却隐约透出一抹玄黑身影。
众人这才发现,墨溪飘尘一般紧紧附着在光华最盛之处,随之向后飞速退去,他双目微阖,手上法印变换,崆峒印发出耀眼的光华。
娆天失去了崆峒印的力量,逐渐清明的双眸中掠过一丝惊讶,双手却宛如惯性般地再向下一压。
那团白色烈日登时再扩大了一倍,飞速旋转,向菩提幻境恶扑而去。
一声极其轻微的裂响传来,仿佛天幕深处,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裂开了一道缝隙,瞬间便已砰然破碎,化为万亿尘埃,而人心底的最为脆弱的某处,也随之破裂!
那股不可思议的巨力利刃一般插下,众人只见那菩提幻境剧烈地颤抖了一次,阵中的一切,仿佛都为之错位、变形。
而后,阵中紧绷的平衡瞬时崩溃,两道同样汇聚了万物创生与毁灭、天堂与地狱、希望与死亡的力量,如天柱顷塌、银河倒泻一般,完全卷涌而出。
凤帝与千本履历竟同时出手!
雪浪滔天,夺目的白光宛如一朵巨大的优昙,绽放在寂寂雪峰之巅。
万亿光芒透体而过,众人不由得闭上眼睛。
夜风冷峭,变幻的光影映得娆天的脸阴晴不定,他嘴角徐徐浮出一抹解脱的笑意——命运终结之时到来,只要他愿意,就算星辰的轨迹,也要让它粉碎,一起死吧!
然而,他的笑意渐渐凝结。
预想中,那足以摧毁一切的爆裂并没有出现,三股巨大的力量,并没有彼此撕咬炸裂,而是正在向一处不断汇聚——墨溪立于光华的正中,右手在上,执大日如来印,左手在下,执月轮摩尼印,崆峒印在他掌中,一如日月诞生在在苍穹大地之中,徐徐旋转,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分别来自凤帝、千本履、娆天以及墨溪本身的四股力量,就在崆峒印的吸收、调和下,渐渐向印中汇聚。
崆峒印越旋越快,徐徐升起一幕血影,在四股巨力的催动下,最后竟渐渐化为一枚血红的心脏,那四股力量化为四色彩练,就宛如维系心血的筋脉,合同崆峒印本身,一起脉脉搏动。
砰——砰——
这种律动似乎极轻而又极重,仿佛来自天际,又仿佛源自万物的内心深处,最终大至星辰宇宙、芸芸众生,小至一花一木,一切都被纳入这张细密的筋脉之中,作着无声的共振。
天幕赤红,交织的裂痕中,红影缓缓渗下,宛如欲滴的鲜血,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惊愕的错觉,难道自己是置身在一只巨兽体内?
这天、这地,不过是巨兽的肌肤筋脉,这星辰、这众生,却不过是巨兽的脏腑?
墨溪凌空而立,满天光影为他披上一袭金色的佛衣,独自立于这血色天幕的中心,将巨兽的心脏捧于掌中。
炫目的天空宛如一副纯粹而凄绝的背景,朵朵流火在天幕中绽放出十万莲花,侍奉着他飞扬的身姿,他长身立于苍穹之下,广袖凌风,在变幻的光影中飘动不息。
他温润的眸子中有无尽悲悯,静静注目着崆峒印,仿佛他掌中托起的是众生、日月甚至整个宇宙。
他抬头仰望苍天,透过那千万重的魔氛,他依然能看到诸天神佛的微笑,满天飞扬的花雨,纷扬飘落。
双掌日月法印向下一合。
凤帝眼中一惊,他已经明白,墨溪是要用自身,去承受这即将爆裂的崆峒印,以及其中那足以毁灭三界的力量!
他想阻止,但全身却一阵脱力,似乎方才所有的力量都已宣泄,如今连一步也迈不开去。
113章 我若负你,天地不容
他温润的眸子中有无尽悲悯,静静注目着崆峒印,仿佛他掌中托起的是众生、日月甚至整个宇宙。爱蝤鴵裻
他微阖的眸子张开,抬头仰望苍天,透过那千万重的魔氛,他依然能看到诸天神佛的微笑,满天飞扬的花雨,纷扬飘落。
双掌日月法印向下一合。
凤帝眼中一惊,他已经明白,墨溪是要用自身,去承受这即将爆裂的崆峒印,以及其中那足以毁灭三界的力量!
他想阻止,但全身却一阵脱力,似乎方才所有的力量都已宣泄,如今连一步也迈不开去!
璇霄、夜幽篁、楚涟,同时飞身而起,聚集在墨溪身边,三人双手结印,将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引向自身。
墨溪一人承受爆裂的崆峒印,那是必死无疑,而他们三人联手与他一同对抗,至少能保住他的命,至于受伤那是必然的,但此时此刻,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赤红欲滴的崆峒印绽放出一道极强的光芒,宛如一颗从天穹中摘下的恒星,突然片片碎裂。
一个巨大的涟漪宛如被搅碎的天河,在空中绽开,瞬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四处层层扩散!
这个涟漪最初只在一点,而后迅速上侵于天,下透于地。
向上,天空中赤红的血网瞬时被击得粉碎,化为满天火雨,飞扬坠落,向下,大地隆隆震动,平雪峰顿时皱起,宛如水波一般跌宕散开,积雪乱滚,越涌越高,最后卷起数丈高的雪浪,又向涟漪核心反压而下!
散雪飞扬,一切都笼罩在汹涌的银光之内,再也看不清楚。
万物、众人都宛如被那道无形的涟漪透体而过,虽然看上去,全身的肌肤、筋脉都未受到丝毫的损害,但构成物体的每一颗微粒的核心处,却似乎都被震开了一条不可知的裂痕!
天地都在这决裂般的振荡中瑟瑟颤抖,唯有这天地绝响,却宛如被某种无声的屏障过滤去了。
一切,无声无息地发生、演化、毁灭、重生。
一任咫尺处赤练舞空,雪浪卷涌,人们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冲击,仿佛这诸天的灭世浩劫,也被一张来自诸天的屏障隔绝。
一切都被守护。
正是这道凝结着诸天慈悲的屏障,让人们能透过这陆离的光影,看这世界的灭绝与重生。
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却又宛如不在。
或许,人们是在面对一个亘古已然的记忆。
轮回的记忆。
世界方才真的灭绝过了、又重生过了么?
每个人眼中都带着深深的疑问,雪浪终于渐渐归于消沉,微微落雪,宛如诸天花雨,默默飞扬。
天空清澈得仿如透明,大地宛如一块清明琉璃——只有重生后的世界,才可以如此纯净。
璇霄一把扶住吐血不止的墨溪,从空中缓缓降下:“你怎样?”
“……没事。”墨溪脸白如纸,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渍,清澈的眸子依旧温润,微微笑道:“小伤,不碍事,调理几月便可复原。”
娆天不知何时出现在凤帝身后,脸色宛如雪峰一样冰冷,缓缓道:“夭魅,你又赢了。”
凤帝慢慢转身,目光宛如利刃:“你真想找死?”
“本想跟你一起死,可惜未能如愿。”娆天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凝视他半响,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恨意,憎恶我的所为,然而——”邪邪一笑,眼波流转:“你很快就会知道,你最该恨的人是你自己。”
凤帝冷然不语。
娆天轻叹一声,抬头仰望星空,他的眼中掠过深沉的痛意:“天地运行,众生轮回,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因缘,最后错乱到这个样子,是我的错。”
凤帝眸中寒光隐动,然而瞬即平静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娆天并不理会他眼中升起的杀意,缓步从他身边走过,凤帝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心头竟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感觉。
娆天重重长叹,在峰顶悬崖边止住脚步,天色青苍,似乎已有了破晓的痕迹,寒风吹动满头银发,在亘远的天地之间,却是如此的寂寞。
他遥望着透出一抹嫣红的地平线,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夭魅,遗忘一切的你比我更该死,错得更离谱。”
墨溪看着娆天,眼里满是悲悯,低声叹道:“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万年已过,你还放不下心中怨恨。”
清越激鸣中,墨溪撒下一道道金光灿灿的天网劈头盖脸地罩下,娆天猝不及防,被天网罩了个严严实实。
凤帝与诡异笑着的娆天目光交触,眉眼中隐约风起云涌:“我忘记了什么?”
“……”娆天被金灿灿的天网勒在身上,勒出一道道血痕,浑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离体内,只能蜷缩成一团,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抬眼,仿佛暗含倒刺的天网立刻纠缠上来,唰地一下在脸颊留下一道伤口。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莫动,天网中,还乱挣扎什么,轻则伤及筋骨,重则修为尽丧。”
那声音没有一分的感情,冰冷冷的,宛如古井之水冻结成冰,冷得几近诡异。
千本履!
又是一声刀刃磨着骨肉的声音,天网中金光忽绽,娆天半边胳膊撕心似的疼痛,痛得身体一阵抽搐。
千本履掌心忽地幻化出一柄清光绝世的宝剑,金发猎猎飞扬,赤瞳中似有火焰灼烧,倚剑指向凤帝:“你我之战还未分出胜负,你想要继续,我便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