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无痕-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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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回铁衣山庄通告薛野禅,让他来找我替儿子报仇。”
赵士德为人颇有江湖汉子的气概,即使败在萧青麟手下之后,仍是十分刚硬,不失高手身份,但一见薛冷缨落在敌人掌中,性命危险,不由得威风尽失,急忙叫道:“且慢!”足尖一勾,挑起一柄短剑。
萧青麟道:“莫非心中不服,还要再来打过?”
赵士德惨然道:“赵某武功不精,今日救不了少庄主的性命,有负老庄主重托,不敢独生于世。但求萧先生迟些下手,容赵某死在少庄主前面,以谢老庄主当年救命之恩。”说着横过剑锋,便往颈中刎去。
薛冷缨穴道被封,无法阻拦,急得大叫:“赵大叔,使不得!”
萧青麟也没料到赵士德性情如此刚烈,说死便死,义无反顾,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赵士德面露苦笑,挥剑急划。众人惊骇之下,谁也不敢拦阻,眼见他剑锋横颈,立时要血溅当场,尸横于地,忽听得嗤嗤声响,一件暗器从不远处飞射过来,铮的一声,在剑锋上一碰。赵士德手一荡,短剑歪了,但还是在左肩上划了一道半寸深的口子,鲜血迸流。
萧青麟定睛一看,只见地上的暗器却是一枚骨牌。赵士德膂力甚强,这小小一枚骨牌,居然能将他手中的短剑荡开,那投掷骨牌之人的武功,只怕不在自己之下。他微一惊诧,便知这枚骨牌正是出自二弟狄梦庭之手。
狄梦庭走上前来,道:“大哥,能否看在小弟的面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萧青麟一怔,道:“二弟,你怎会为他们求情?”
狄梦庭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八年前,我身陷囫囵,赵护法曾经放我一条生路。大丈夫恩怨分明,今日便不能看他惨死而无动于衷。”同时心中又想:“赵士德是凌小姐的亲舅舅,情同骨肉。今日倘若逼死了他,一来良心上过不去,二来凌小姐也恨死了我。”
萧青麟点了点头,道:“知恩重义,乃是英雄本色,大丈夫原当如此!”他挥手一拍,解了薛冷缨被封的穴道,说道:“这两人任由二弟发落。”说着转过身去。
狄梦庭伸手在薛冷缨肩上轻轻一推,将他推到赵士德的身边,道:“你们走吧。”
这个变故来的过于突然,赵士德兀自有些不信,道:“你要放我们离开?你……你是何居心?”
狄梦庭奇道:“放你们一条生路,又有什么居心?难道你们不想走?”
赵士德虽然想不到对方为何会突然放过自己,却知道在此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急忙拉起薛冷缨的手,神情尴尬地退出门去。薛冷缨忽然叫道:“阁下放我们一条生路,薛冷缨十分感激,日后自当补报。可是铁衣山庄与萧青麟仇深似海,不会凭你今日这一点恩惠便此罢手,你与萧青麟乃是一丘之貉,总有一天要叫你们血债血还。你若说我忘恩负义,尽可将我的人头再留下来。”
赵士德却对狄梦庭心存感激,急忙打断薛冷缨的话,道:“快走,快走。”两人急步走出大门。
众人一听,均想:“同是铁衣山庄的门人,薛冷缨却比赵士德更多几分狠气。”
顷刻之间,一干铁衣山庄的弟子跟随两人出门而去,走得干干净净。
随着铁衣山庄众人离开,屋中的赌客也都纷纷散去,片刻之后,人影皆无。偌大的一座赌厅之中,只剩下萧青麟与狄梦庭两个人。
狄梦庭走到萧青麟身旁,道:“大哥,恕我直言,你不该替我与薛冷缨赌那一手牌,更不该将性命押为赌注。万一稍有闪失,咱们输了这手牌,那是兄弟累得你性命不保,让我有何面目活在世间做人?”
萧青麟淡淡一笑,漫不在乎说道:“生死由命,上天早已注定。倘若我命不该绝,自然不会输这手牌,若是该有这一劫数,躲也躲不过,又何必大惊小怪?”
狄梦庭叹了口气,心中如何不明白,大哥纵横江湖多年,历经无数次出生入死,早已磨炼得精明沉稳过人,绝不会仅凭一时冲动,便做出不顾性命的莽撞之事。只是午夜与宫千雪诀别之后,多年痴情终成空,他面上虽然行若无事,心中实则痛楚欲绝,只想找一件刺激的方式宣泄伤悲。这才会与薛冷缨搏命一赌,全不将性命放在心上。狄梦庭理解大哥此刻的心情,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不禁一阵黯然神伤。
萧青麟走到断裂的赌桌旁,从地上拣起凌小姐的玉箫,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递给狄梦庭,说道:“二弟,你的机会来了,好好珍惜,不要失去。”
狄梦庭接过玉箫,道:“大哥,你说什么?”
萧青麟道:“人家既然把玉箫留在这里,你便可以借还箫之名,去拜访它的主人了。这岂不是一个上佳的机会?”
狄梦庭心中早有此意,哪知被萧青麟先说出来,脸上不禁一红,道:“大哥,原来你早已看出来了。”
萧青麟道:“临安凌府天下闻名,凌小姐更是芳名远播,人说是江南第一绝色。不知有多少江湖少年为之魂牵梦萦。想不到二弟福缘不浅,竟得佳人垂青。”
狄梦庭微微一叹,道:“不瞒大哥说,其实我与这位凌小姐早有一段交往,缘起于八年前……”于是将当年自己如何家毁逃亡,如何被凌惜惜收留,如何为赵士德接骨疗伤,又是怎样下了花舫,与凌惜惜依依分别,最后说道:“大哥,就连你我兄弟相见为证的玉镯,都是凌小姐所赠。这份情意,在我心中已深存八年之久。想不到今日能与她在此重逢,我原无丝毫的非分之想,只是对昔年的恩情,总想有所报答。”
听了狄梦庭的话,萧青麟深深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凌小姐一个娇弱女子,却有几分侠骨柔情。你们的交往缘于患难,这才是人世间最可贵的情意。还有赵士德知恩图报,不惜冒违背主命,放你一条生路,倒也算得是一条恩怨分明的好汉子。早知如此,今日便不该这般为难于他。”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倘若有一天能化干戈为玉帛,我倒真愿交这样一个朋友。”
狄梦庭脱口道:“大哥,不如咱们一起去凌府吧,你随我去见凌小姐。”这句话才说出口,他心中忽想:“该死!大哥今夜刚与宫千雪分手,心里伤痛未愈,此刻正该找个清静地方独处一会儿。我怎能邀他一同去见凌小姐?听我们畅谈昔年情意,他会怎么想?心中又是什么滋味?大哥是一定不会跟我去的。”只是这句话说也说了,已无法收回,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悔。
果然,萧青麟道:“能够拜睹凌小姐芳容,当然是一件佳事。只是我另有急事要办,不能随二弟前去。”
狄梦庭料到萧青麟会推辞,便不再劝,道:“好,我一个人去。”一边将玉箫仔细地收入袍袋之中,一边向屋门走去。
萧青麟不等他走出屋门,忽然追上几步,挡在他的身前,道:“二弟,你须记住一件要紧的事,待会见到了凌小姐,万万不要提及我的名字,更不要让她知道咱们是兄弟。”
狄梦庭诧道:“为什么?”
萧青麟苦笑道:“萧青麟这三个字,早被骂得千疮百孔,何堪提起?说出来没的让人厌憎。”
狄梦庭急道:“大哥,你说什么话来?你我兄弟这片手足之情,可对苍天,可鉴日月!我若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及,那还算什么兄弟?”
萧青麟叹道:“二弟,你怎懂得江湖中人言可畏。只怕我我会成为你与凌小姐之间的阴影。”话音一顿,又道:“你可知道凌小姐是什么人?凌府又是什么地方?”
狄梦庭道:“我只知道临安城中最出名的人物,乃是财倾三江、富可敌国,号称天下第一巨贾的凌关山,想必凌府就是他的府邸?”
萧青麟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二弟,你这话只对了一半,却错了一半。凌关山确是一个理财的奇人,这些年来,无论多么清冷败落的生意,到了他的手中,立刻起死回生,变得财源滚滚,炙手可热。说他是天下第一巨贾实不为过。但他却不是凌府的主人。”
狄梦庭茫然问道:“那谁才是凌府的主人?”
萧青麟道:“就是这位凌小姐。”
狄梦庭奇道:“怎么是她?”
萧青麟道:“这事要追叙到十几年前,那时凌家的老太爷行将就木,凌府的家业全由大公子凌少堂执掌。凌关山与凌少堂虽是同父兄弟,却是凌家老太爷与婢女所生,其母无名无分,不能列入族谱,因此凌关山在府中空有二公子之名,却始终不受重用。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凌少堂夫妇生下凌惜惜不久,不幸英年早逝。凌家老太爷不忍家道败落,便在临死前,把全部家产都留给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凌惜惜,又将她托付给了凌关山。这样一来,凌府所有财富的主人便成了凌惜惜,凌关山则是她的监护人,并兼任管家之责。”
狄梦庭道:“原来是这样。”
萧青麟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这些年来,我被天下各派不断追杀,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狄梦庭一怔,不知怎会转到这个话题上,道:“是为了什么?”
萧青麟说道:“有人说萧某这条命价值千金,倒也不是谣传。因为谁取了我的人头,就能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这笔财富足以令无数江湖汉子挺而走险,不惜与我拼命。这个悬赏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正是凌关山!”
狄梦庭吃了一惊,道:“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你们曾经结下仇怨?”
萧青麟道:“我与他无怨无仇。”他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铁衣山庄和神龙堂追杀我,是为了借我的人头笼络人心,达到独霸江湖的目的。但凌关山只是一个生意人,与江湖中事全无关系,为什么不惜巨资要置我于死地?夺了我的性命,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狄梦庭也不明白,道:“看来其中原因,只有凌关山自己明白。”
萧青麟道:“是啊!所以我不要你在凌小姐面前提到我,是怕萧青麟的恶名,吓到了她。”
狄梦庭急忙摇头,还想解释,却被萧青麟挥手制止,道:“二弟,什么都不必说了,只管照我的话做。去吧!”说罢,他身形一展,突然拔身而起,忽喇喇一声,冲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