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胡女-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忍打断她的绮念,龙浩若要继承皇位,那他怎么会娶一个胡族女子为妻?且不说那时胡族是否安然,一个胡族女子如何母仪天下?就像美国选举总统,再不济也不至于选个中国人吧!
若胡族被晋隆所灭,那龙浩的妻除了自己死还可能影响龙浩的地位,难免有心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通敌卖国这四字分量谁能担得住?!若胡族还在,那这身份上无论是龙浩还是他的胡族妻子,都是尴尬的。
这也许才是他不惜几次触怒龙颜违背龙昱的意思不愿娶我的原因吧!甚至冲动地派杀手意图制我于死地。
第十七章 晚宴
在布库诺回去前的几天,宫里传来圣上的旨意,龙昱宴请胡族使臣。这场晚宴可以说是接风也可以说是饯行,反正于之我没有丝毫差别。因着布库诺要回胡族,我心情也颇为沉重,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淡性的人,天生的没心没肺,但事实却非如此,我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对待离别,我只是个凡夫俗子,甚至比寻常人更加看不开。送行那天本以为自己可以洒脱地跟布库诺道一声珍重,但泪眼婆娑宛如生离死别,也是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以至于很多年后,布库诺还是拿这件事调侃我。
一袭月白色纱裙,伴着零星的几点珠状头饰,我端坐在布库诺身侧。上首的当然是龙昱,明黄色的龙袍甚是刺眼,如雕塑般刚毅的棱角分明,一双薄唇甚是性感。许是注意到我打量着他,锁住我的目光深不可测,仿佛所有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让人不敢直视。
“皇兄,你这样盯着我的未来王妃,臣弟可要发难了!”冷不防地,懒懒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龙厉,他一身紫色的袍子,腰带上镶着鹅黄色的条纹,和前襟上的盘龙相得益彰。
“哈哈!”龙昱不以为意,“阿宝黛公主穿上我们晋隆服饰真真当得倾国倾城四字!”
阿宝黛淡淡的笑容宛若山谷幽兰,清新脱俗,竟不似人间之物。
我自然知道阿宝黛笑容的杀伤力,看着众人聚集而来的目光,不甚在意。舞台上几许古筝声倒真如幽兰淡然的气质,不由得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舞台。
舞台上的女子浅蓝色的水袖在古筝上慢慢游走,月光的清辉下宛若潺潺流水,趟过众人心间,叮咚作响。
众人皆是一阵失神。在我听来却也不过如此,外婆本就是大学的古筝讲师,我虽不是天生识律,但打小耳濡目染,造诣总要比这些个鱼木古人好些吧。
再者,这个女子拨弄古筝甚是娴熟,但本恬淡的曲子里藏了太多的心思,倒是失了灵动。
留意到布库娜一双小手紧紧缴着丝帕,随着她的目光,我毫无意外地瞧见了龙浩,此刻他满意地摇着手中的一柄折扇,看向舞台中央女子的眼中好似还有些许爱意。忽然,他的目光转向了我,眼神除了不屑还有近乎示威的成分。
我低下头,一派云淡风轻,只是一直不避嫌的殷勤的帮着布库诺布菜。“听过了我们晋隆王朝第一才女秦思慕的古筝曲,不知胡族公主带了哪些技艺能够与之切磋切磋?”龙浩发难道。
我一愣,除了古筝我会以外,哪还会其他的乐器啊?书里提到过阿宝黛能骑善射,可没提到她会什么乐器啊!
众人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直把我逼上台,我站起身来,向众人施了一礼,心里虽然忐忑,但面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向布库诺投去安定的目光。
龙浩挑着眉,心情大好。他的情报里自然会提到,阿宝黛自小就不受宠,别说乐器,识不识字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是等着看我出丑了,嘴角上扬,倒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只是这张笑脸怎么生得如此欠揍!
甫一上台,侍从便将一琵琶塞到了我手里,由不得我拒绝。
想来琵琶便是胡族的国粹了,我抱着琵琶静静地坐到方才秦思慕坐着的地方。定定地看向了台下的众人,他们的笑脸多么的讽刺,仿佛我是舞台中央的小丑,是他们天生的笑料!
就像小时候一群男生围着我说“范慧琴,你就是是没人要的野丫头!”“范慧琴,你没有爸爸妈妈!”每每那时,我便靠在外婆的怀里,她慈爱地抚着我的头,告诉我,我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外婆,为什么他们都不来看我呢?”我稚气地问。
外婆抚着我的头的手停了一停,“他们很忙,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我真的是没人要的孩子!哪个孩子的父母会忙到连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的时间都没有!我沉默了,从那时起,无论同学们再怎么说我没人要,我都漠然了,他们说的是事实啊!
第十八章 无依
手不自觉地覆上了琵琶;几个前奏不似自怨自艾,不看人,真的很难想象出自女子手笔,心怀江山,真真有大丈夫的胸襟!
瑟瑟西风卷黄沙/茫茫到天涯/今日惜别乡路/何时回我家/你看你看那西天的晚霞/它诉说着女儿的牵挂/你看你看那阳关路漫漫/隔不断女儿的泪飘飘洒/朝听雁鸣暮弹琵琶/身在漠北心在华夏/春夏秋冬冰封了美丽年华/望断了秋水/长了白发/昭君出塞美女远嫁/为的是国泰民安永开万年花/昭君出塞美女远嫁/纵然一生孤寂红颜老也潇洒/你看你看那阳关路漫漫/隔不断女儿的泪飘飘洒/朝听雁鸣暮弹琵琶/身在漠北心在华夏/春夏秋冬冰封了美丽年华/望断了秋水催长了白发/昭君出塞美女远嫁/为的是国泰民安永开万年花/昭君出塞美女远嫁/纵然一生孤寂红颜老/昭君出塞美女远嫁/为的是国泰民安永开万年花/昭君出塞美女远嫁/纵然一生孤寂红颜老也潇洒/瑟瑟西风卷黄沙/茫茫到天涯/今日惜别故乡路/何时回我家
晏菲一张《美人关》,都是我钟爱的,而这首《昭君》颇合我现在的心境。我只把“身在漠北,心在华夏”改成了“身在晋隆,心在漠北”。同样是和亲,同样是求安,但不同的是我不思乡,我思的是外婆慈爱的容颜。
一曲毕,琵琶仍是停不下来,阿宝黛果然深藏不露,我低头看着指尖倾斜而出的明丽的旋律,这般自然,这般随意,看得我自己都晃了心神。
一串尾音结束,我停了下来。微微抬首,众人竟是毫无反应。
静,夜未央。
“好!好!好一句为的是国泰民安永开万年花,纵然一生孤寂红颜老!”龙昱率先鼓起掌来,“没想到公主还是极熟音律的。”
“阿宝黛献丑了!”我缓缓走回位置。
“献丑?”慵懒的声音似乎从不放过奚落我的机会,“这要是献丑,本王倒是期待公主献美呢!”
我一时无语,竟不知如何作答。
“本王有一事不解,为何公主唱‘昭君出塞,美女远嫁。’,昭君为何意?”
我一愣,倒是唱着顺口,没有留意到把昭君的名字唱了进去。“阿宝黛也唤昭君。”我随便扯了个谎。
龙厉倒是没有继续为难我,我便只顾着吃着前面的几碟小菜。
“阿宝黛,你什么时候学了这般好听的曲子?”布库娜雀跃地说道,“还有,你什么时候竟然将琵琶弹地这样好了?”
我又是一阵无语,不是找不到搪塞的理由,而是真的被《昭君》感染了,布库诺一走,又少了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她也倒没真想听我的解释,“你不知道,太子刚才都看傻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瞧呢!”说着,又摆起的手,“我不管,你一定要教我!”
我抬起眼,下意识地看了看龙浩,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晚宴结束,已然很晚了,我们一行人回了醉竹院。
布库娜前几天就没有怎么睡,此刻在软轿上倒是睡得香甜。她坚持不随布库诺回胡族,理由是留在京里也方便照顾我。布库诺这才没有追究,待到我知道,此刻一时心软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悔已晚矣。
“阿宝黛,你若不愿留在晋隆,随我回去吧!”布库诺第二次这样跟我说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淡笑着,却掩不住内心的伤感。他定是听了我的那首《昭君》,当我是真的想念漠北呢!我摸了摸他的头,“傻小子!”明明比他矮一大截,这样的举动说不出的怪异,“记住,你一定要好好的!记得有机会到京城找我!”我哽咽着说出这几句话。
“你也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认命,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万事定能逢凶化吉!”他这话倒似是对自己说。
我听着感动,泣不成声,“我答应你,等你下回看到我,我定会比现在活得更好!”
破晓的鸡鸣,带走了布库诺。晨曦的微光下,我淡薄地迎立风中,“布库诺,即使你离我千山万水,我阿宝黛答应你的,定会作数!”
第十九章 相撞
寂寥地度过了几日,一直沉浸在布库诺离去的悲悲的氛围中,布库娜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离开家人,咋咋呼呼的行事作风总算是消停了几日。
里扎对我的心思当然是知晓的,于是提议道,“娘亲来晋隆好些天了,还没四处逛逛呢!阿宝黛,你陪着娘亲去逛逛吧!”
被里扎殷切的眼神瞅着,我颇有几分愧意,毕竟是我疏忽了里扎,她第一次远离胡族,对晋隆定也是好奇的,答应过要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却终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好吧!布库娜,我们一块儿去吧!”我故作轻松地建议。
一行三人身着晋隆布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因着布库娜头发卷曲地比较明显,便找了块碎花布将头发包了起来!
我看着忍俊不禁,“好像,好像…”我上气不接下气,瞅着布库娜期盼的目光,道“好像村姑啊!”
“阿宝黛,你皮痒了是不是?是不是?”布库娜追着我满大街地疯跑。
“阿宝黛,你快停下!”布库娜吼道。
我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你当我傻啊,停下给你抓住不成?”说着,一转头,生生撞到前面的人。
我摸了摸鼻子,好痛啊!“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你找死!”那人抓住我的手臂一紧,我仿佛可以听到骨骼相撞的声音。
这人怎么这般小肚鸡肠!“我道了歉了,你还要怎样?”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