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养成史-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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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她却不敢相信了……如果那不是师父,为什么他已在天庭多日,自己遭到突袭,他却没有半点反应?她也有很多事情不明。
拂逆道:“可是若准许玉宸君进入魔界,以玉宸君的能耐,定然将魔界地形一览无余,这对魔宫不利。”
两两甩手:“不必。我飞去落枫顶找他。”
拂逆大惊:“这万万不可,对面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神主往里跳,神主不能冒险。”
两两望着落枫顶,眼看日将落下,月亮初升时,师父一定会出来点灯。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对于玉宸君那样久违的感情,似乎已经在心中历经沧海桑田。然而月明之时,人总是心绪涌动,师父望着这盏灯时恐怕也不例外。
叶无垠入魔宫后,就一直低着头,不大敢说话。大约是察觉到他的修为与她周围众魔差了许多,他只是个小小修者,却伴着她走到了魔界最高的宫殿,俯首下去,尽揽河山,地底深涧,望之有些胆寒。这就是……她的高处。
两两让拂逆为叶无垠安排住处,自己打量着对面。只见黑暗中的枫树下,渐渐走出了一个身影,可他今日没有点灯,只是在树下坐着,手放在单腿屈起的膝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从来不曾这样。两两想起以往,师父不会随便坐在地上,就算要坐也是盘坐调息或者静心,从不会这样颓然的姿势。
师父是……伤心了?
是伤什么心?是因为她?
两两觉得心口有什么将要裂开,连忙指尖运化气息,将自己心虚稳住。如今的她,哪里那么容易脆弱?可对面人的脆弱,的确影响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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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宸今日被召上天庭,见到怒气冲冲的天帝,以及他身边受伤的苍虞,已经心下了然。
“弟子之错,为师者教之无方,代弟子领受。”说罢左手运力,以清微剑在右肩刺下。血染衣襟,他亦不语。天帝看到师父若此,心里也不忍,道一声:“罢了罢了”,随后将血刺伤药递上,说:“师父,如今两两魔心大炽,对我的恨意更是难以消减,这次拯救魔界回去,恐怕是为了做出更大的祸事。”
玉宸慨然答:“吾自当一一替她领受。”
天帝愠怒:“倒时候恐怕连师父也领受不起。师父当日替她受刑,今天又替她刺伤自己,已经算是偿还她的救命恩情了。之后的所有,还请师父从大局考虑,以灭魔为己任,对她,如对妖皇!”
说罢将伤药扔过去。玉宸手从地上捡起,脑中却在斗争着。他昔日履下两个承诺,一个是向天,向伏羲大帝,履行承诺保护神界,保护伏羲大帝血脉,保护他的海隅苍生;一个是向两两承诺,定要随她之心,守她为命。他深思一阵,稳住伤口,心里向来澄明,不曾有过半分犹豫。
如今坐在树下,他扶着剑伤,心念却尤为的清晰。剑插/入地面,抱拥着支撑起身体,望向对面的山巅。
“这苍生吾要护佑,两两吾也要护佑,若她最终不能走向善道,是吾之无能,不是她之过错。” 她的本心始终如初,改变她的不过是一时的恨怒,而这些终将由他平息。这条命本就不是属于自己,二十属于她……
自己口中念着,枫树前忽然走入一道人影,似幻非幻地低□来扶他到前面的石阶上坐下。他望向来人,来人也望着她,随后两人一起将目光延伸放远,寄情天边,但却是各自心思,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不知道多久,玉宸低声打破沉默:“是来讨伤药?”
两两嗯一声,看到枫树下放着火折子,便拿起来将灯罩里的烛台点亮。
“吾这盏灯为你而点,你可知道吾是何意?”
两两将灯盏放好,低头望下山底深涧,道:“师父,我已经跌落万丈悬崖,看不见你的灯,找不回以前的路了。”
玉宸望着她站在崖前的背影,默默不语。有一句话,他说不出来,但心头却在不住的萦绕:
你找不回路,吾可以找你。你跌落悬崖,吾也可以陪你粉身碎骨。吾等你恨意消散,从此与你不复天道,淡出浊世,好好做一对凡夫俗子,两两,你可愿意?
这话没有说出来,但却拿出了治疗风衔的伤药。心里的热念,与最终的归宿相差甚远。他已经知道天命,说这美好的愿望,好像也显得没什么意义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师父要背负的太多,没有风衔那么洒脱。年轻人就是好啊
☆、第73章 长命送魂
两两拿到药,回身去对玉宸说:“师父还有没有什么要同弟子说的?”
玉宸摇摇头,忍着肩头痛楚,装作淡然说:“无事了。”
两两却想将心中的疑问问个清楚:“师父在天庭时,是否知道弟子被追杀,还累得师兄受了伤?”
玉宸的确是不知的。他被天帝请去,天帝即以疗伤为借口将他软禁。他还想着两两找到风衔,两人会在凡间多待一阵,应当能够避过此祸。谁知道他被放出时,两两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追上天庭,让天帝来了个瓮中捉鳖。
想将她永久藏起来的愿望终究是不现实,他们两人的灾劫不能躲。现在她入了魔界,他就守在对岸落枫山,如果永远这样平静的对望下去,也是一种相守。
玉宸并不回答。但这样不回答,对两两来说即是默认他知道,却选择放手不管。
玉宸自有考量。即便是天帝所为,天帝也是他的徒弟,他一样要承担这份责任。如今天帝给了解药,便算是做出悔改了,他也没必要再说什么。
玉宸道:“风衔的伤以此药服下后,五感即刻便能恢复,但身体仍然虚弱,要多疗养一些时日。你也应该将苍虞的衰老治好。”
两两声音空洞,没有什么感情表露:“我从他眼睛里抽出了他的长生魂,散在天河间了。天帝要是有心就去天河里捞吧。”
玉宸眼中惊愕,望了望她,口中自嘲一笑,随即冷面送客:“你走吧,今日见面只为交换,我放过你。来日再见,便是这剑来迎你。”
两两扫了一眼地上的清微剑。可这一瞥间,余光扫到师父眼中淡淡的凉意,是师父从来不曾流露的沧桑之感。
师父方才对她说话自称是“我”。她知道,吾之一字的用意,并不仅仅为了昭示身份,而是为了让他自己反复提醒自己,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须得为这六界谋生存,所以心中不可以有“我”。两两在天庭上大开杀戒时,便也是决定将本心放下,在心中填埋自我。师父从来不会犯这个错误,可此时此刻,他是心乱了吗?
她愣了一会儿,听他冷声:“还不走,剑便要饮血了。”
两两应声离开,回到魔宫,去见风衔。风衔近日的腿伤好了很多,可以长时间的行走。初每看到她过来便退下,留他们两人独处。
风衔闻到她的味道,便转身过来握住她的手,两两将药送到他嘴里吃下。
过了半晌,血刺慢慢从他眼睛、耳朵里渗出来,两两帮他摘掉,他喉咙一咳,也将嘴里的血刺咳了出来,沙哑着声音道:“我终于没事了。”
两两抚一抚他的背,说:“还有事,你再休息十天半月。”
风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是不是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否则怎么这么轻易便拿到解药?”
两两一笑:“天帝也舍不得你难过,何况我又让他亲眼目睹苍虞又瞎又断臂又变老的模样,他应该想起你还是他弟弟了。”
风衔皱了皱眉:“那你拿了解药,不解他症状吗?”
两两道:“眼睛和手臂的伤时间久了便痊愈,至于变老,长命魂散在天河,如果天帝有心去寻,也许能寻得到。”
风衔的重点显然不在此处:“是谁和你接洽?”
两两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疼:“是师父。”
风衔叹了一口气。
两两以为他是有些不高兴,于是说:“以后有我会让月聆传递消息,我不去见他。”
风衔踌躇地说:“不是,只是……你不要再去天河。”
“为什么?”→文¤人··书·¤·屋←
也不知是什么心作祟,风衔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去抱住她。“既然到了魔界,不如就安定下来,就这样相安无事,不要再与天帝对抗了,好吗?”
两两笑一笑,不置可否。天帝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吗?当初在神祭冢里,他有的是将她除掉的机会,却为什么让风衔将她带出来,遭到天兵天将的围追堵截?他是在和她玩一场角逐的游戏。
风衔牵着她到榻上,她正打算离去,他将她拉回来,笑说:“我刚刚才恢复,想多看看你,多听听你声音,多和你说说话。”
两两无奈:“受了一回伤就变成个小女子,说话酸溜溜。”
风衔笑道:“只怕伤好了,我又要骂你,你还是珍惜为好。”
两两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累了。就随便在他榻上躺下,过了一会儿便睡着。等睡醒时,估摸着师父将话传给天帝去找寻长命魂,应该消息已经传到了。她便再飞出魔界。到底有没有人去天河寻找苍虞的长命魂,是她极其关心的事情。
才踏上天河,便望见的那一抹踽踽独行的身影,白发垂坠,今夜没有梳在脑后。凉风吹过,他的发鬓如飞,面向滚滚天河水流,目光却再也不像以往那么平静无波了。
她心里却轰然炸开。自己怎么这么傻呢……
天河万里,玉宸于星辰中望一阵,踏上面前的一叶方舟。轻微剑作桨划过天河之水,粼波荡漾,他静心感知魂魄的方位,用剑在水中透出灵力去摸索。
两两站在水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动荡。这动荡从她周身散发出来,手中一颤,水面激起浪花飞溅。玉宸回头望见是她,紧了紧手中的剑。
果然她拿起自己的融骨笛,笛音一出,水面腾起水雾,天河里的鱼瞬间翻了肚皮浮上来,一片浮尸水面。
两两踏着水面向玉宸的小舟飞去,玉宸淡定自若地握剑运力,待她袭来时伸剑将她笛子格挡出去。两人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玉宸冷然望她,她却忽然将笛子抛下,冲过来抱住他。
玉宸愣了愣,也回手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