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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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朴道:“恐时不宜迟,天威桥那头,宗望元帅正等着我们抢攻,毕竟一鼓作气,宋军必吓着而溃逃,伤亡将减至最少。”
余都姑冷道:“战争岂无伤亡之理?”他原是辽国出身,如今辽国已灭,他却投身金国,然私下仍记恨,若非宋金联手,辽国岂会灭亡?金国是不能怪了,只好怪起宋国,故杀伐之际,且以泄恨居多。
杨朴不想多言。既然已决定大军逼境,他身为军师工作已了,剩下全是余都姑之事,是战是杀,皆听天由命。
余都姑果然下令整军,不再强攻猛冲,而是大步逼近。
至于沈三杯已受伤,只好留在后方。杨朴则找寻高地观战。刁采盈、怒不笑、钱不贪则护持余都姑左右,准备好好教训宋两利。
大军登又压境。金军气势不凡。
宋两利则跨身上马,故作骚扰地往前奔去,喝道:“不怕死又来么?待我摄你魂魄!”
作势摄去。
然余都姑等人大将皆以利针刺脑门穴道,封去被摄之危。
刁采盈冷道:“摄吧!千万大军,看你能摄到何年何月?”
宋两利耍得一阵,诧道:“你们用了定魂术?!”
钱不贪道:“不用它,难道让你耍着玩不成?”
刁采盈邪笑:“还不投降,要被五马分尸么?”
宋两利道:“大宋自无降将,战到一兵一卒,也不放过你们!”说完策马甩头而去。然其动作却若开溜模样。
刁采盈喝笑:“想逃么?逃到汴京,也要把你揪出来!”本想追去,又怕中计,紧跟部队,步步逼去。
宋两利边逃边指挥宋军放冷箭,全被金军前线盾牌挡去。
一方十万大军,一方只有千余军,相差太过悬殊。宋军气势顿弱,金军开始喝喊,每走一步,便杀一声。从两里外整军迫来,不到一更次已逼近黄河岸不及里许。
那浩荡若蚂蚁雄兵气势,吓得连南岸宋军皆心惊肉跳,心想若黑先锋罩不住,这头冷箭放几把,仍得溜为妙。
众人目光仍落于宋两利身上。他则逃往龙腾桥头前那堆小雪山,不断下令宋军凝聚一堆,弓箭伺候,宋军虽惧,然已至桥头,届时若逃命,倒也方便,遂临逃回马箭,射的甚猛。
金军扫雷般迫近五百丈,但觉并无埋伏,又迫近二百丈。眼看即将抵黄河岸,宋军仍未进攻,甚至一副退缩模样。
余都姑顿有所解:“看是宋军想断桥守南岸,且趁我军渡河时再大开杀戒!”
刁采盈道:“是么?那及时断去即可,何需又在桥头顽抗?”
余都姑道:“可能那雪堆埋有炸药,待我军逼近,他想引爆,炸死我们!”
众人但觉有此可能,遂更加小心扫雷前进。
及近百余丈,宋军已仓皇撤退千余,只剩百余兵守住雪堆。
以一雪之锥,抗千万之兵,形成突兀、玄奥局面。
两军所有目光皆聚集在此雪堆,不断揣测宋两利耍何花招。
宋两利总也不退,壮若土拨鼠,脑袋猛探出来,叫嚣道:“不准过来,否则同归于尽!”说完随又缩入雪堆,如此不断重复,惹得金军紧张兮兮。
余都姑见状更加肯定雪堆埋有炸药,冷道:“纵使炸断桥头,我军照样能渡河进攻,你们仍难逃恶运!”
宋两利喝道:“我埋了万斤炸药,敢过来,炸得你们全军覆没!”
刁采盈喝道:“百万斤也无用,我们不会上当!”转向余都姑:“以火箭攻之!”
余都姑同意,一声令下,火箭纷纷射来,然此乃雪堆,火箭落处,立即熄火,根本无效。
宋两利得了便宜,又自锧出喝喊:“任千万箭也伤不了我的炸药!想要渡桥,那是作梦!”
余都姑脸色难看,心想十万大军被一家伙挡在桥头,若传出去,一世英名全毁,遂决定先迫杀宋,再引爆雪堆炸药,就算牺牲,也是应该,遂喝及军队继续前进,且左右先行包抄至河岸,以免对方脱逃。
及近五十文处,余都姑突地下令左右双翼各出一千骑,长枪,利箭猛攻。
那长枪可比利箭威猛,这一射来,直穿雪堆,吓得宋军赶忙逃逸,只剩宋两利一人看守。
两千骑又自逼近三十丈,无数长枪再射,已将雪堆穿成刺猬,宋两利喝喝有声,东躲西藏,终招架乏力,不得不退。喝道:“不要命么?炸死你们!”猛往雪堆中点燃引信。
火光冒出,引信若蛇钻往雪地。
宋两利拼命回逃。
金军大骇,迫退百丈外。
轰然一响。
前阵金军吓蹲地面,盾牌罩顶。
谁知却只见得小雪堆被炸开,预估约只百斤炸药威力,比起万斤之轰天裂地威势,实想差太多。
金军错愕。
宋两利更诧:“完了完了!引信湿掉啦!”急又往回奔去。
余都姑闻得此言,怎肯放弃机会,登时喝令抢攻。毕竟引信已湿,想引爆,谈何容易?
何况宋两利亦在场,总不可能轻言自杀,故在其未逃走前杀至雪堆,一切自该安全。
赫见无数金军冲挤而来。
宋两利见状突地跳起,喝道:“你们上当啦!”没命即往回奔。
金军瞧及此举,简直既恨又忌,如若宋两利耍诈,岂非被唬住?如若是真,那又是何陷阱?
然余都姑认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仍下令抢攻。
金军快速冲来。然迫近十余丈,突起误触地雷,硬被炸得人仰马翻。
余都姑终于明白,喝道:“炸药在雪堆前二十丈方圆,大家小心搜雷!”金军攻势已缓,且派人搜雷。
然宋两利却已奔往南岸那大雪堆处,邪声笑道:“余大将军、刁大护法,你们全上大当啦!真正的炸药在此!诸位可见识到了?”站在雪堆上,一副唯我独尊模样。
刁采盈喝道:“你炸啊!反正在那头,死伤全是宋军,和我无关!”
宋两利道:“怎会无关?没看到我这座大雪山,才是超级猛威炸药,猜透没?”
刁采盈一愣:“超级威猛炸药?”雪堆几乎结成冰山,何来威猛炸开?她不懂,钱不贪亦不懂,怒不笑更不懂,余都姑亦满头雾水。
宋两利笑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苦心堆此雪山,难道白干么?那可是大白痴了。它的功用就是推落黄河,来个水淹龙王庙!戏码铁定精彩!”
刁采盈诧道:“水淹龙王庙?庙在哪里?……”猝见宋两利往河岸那头行去,登时醍悟:“不好啦!他想阻断黄河,淹我大军!”
余都姑这才发现南岸高,北岸低,黄河若被截断,淹的可是北岸,吓得他脸色铁青,厉喝道:“快退!”
金军登若丧家之犬,拼命往后逃奔。
宋两利道:“挤成沙丁鱼,能逃个什么劲?”终把埋藏雪堆下炸药引爆。
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雪堆下之河岸被炸毁一半,偌大雪堆失去地基支撑,直往黄河倒砸,又自轰隆泄射水注冲天。
河道被堵,黄河倒灌,这一淹去,直取北岸那弯曲坑堑,那冲掠追淹速度,简直比飞箭还快。
水涨仍不止,终暴出坑堑,猛往金军淹去。
那黄河水量之巨之汹涌,天下有名,这一阻断而改道,确若猛虎出柙,肆无忌惮扑淹金军。而那金军却中宋两利计谋,十万大军几乎全数挤往岸边五里方圆,如今想撤退,岂是轻而易举之事?登见人仰马翻,前仆后继,相互杂沓,唉声遍处,其惨状比起万斤炸药炸开,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余都姑不愧沙场老将,直喝着:“莫要惊慌,莫要乱了方向,弃马匹而行,河水并未太深!”
马匹乃畜牲,只要受惊吓,必定疯狂逃窜,金军往往因此被踩死蹄下不计其数,余都姑临危下令,虽效果不大,却希望能救多少是多少。
宋军见得金军大败,落荒而逃,一时士气高昂,喝喊连天。
何灌更亲自拜见宋两利,直道小神童了得。宋两利满心高兴,终能败得金军一仗,挫其锐气,大宋军仍有可为,若种师道等人赶来,更能大举反攻。
想及种师道盛名,宋两利又要何灌传令,改喊“种师道”以撼声慑金军,增加气势。
宋军难得畅快度过如此风光一夜,一吐多日闷气。
幸得雪冰乃可溶之物,在受及河水浸蚀下,慢慢溶去,黄河流向方恢复正常,淹往北岸冲势渐渐减弱。且只淹得十里方圆,水深不及肩头,能让金军死里逃生。
何灌原想如法炮制,再轰雪山落水,且淹个够,然宋两利表示金军已逃离十里之遥,若再迫水过去,恐连百姓住家皆淹及,甚是不妥。只要金军来犯,再行淹之即可。
何灌想想也对,遂接受意见。甚快又唤来士兵,将冰雪堆高,以备二次攻击。
金军退回十里开外后,始整军清点,士兵折损近万人,然马匹却损伤数万,其皆以逃跑居多,不得不派兵四处抓回,否则影响战力甚巨。
余都姑怎敢再下令攻击,得拟定最佳计画再战,否则二挫士气,恐从此败战连连。
军师杨朴虽自责败战,然对宋两利却也欣赏连连,他竟能以一己之力,想出以河水退十万大军之计,其智慧已非比寻常,恐非一般人所能斗倒,难道他当真是绿龟法王转世?若真如此,岂非与神佛过招?何来胜算之有?
想及此,他立即招来四大护法,准备问个清楚。
五人齐聚只伏虎丘上临时塔盖之帐棚中。
杨朴道:“诸位乃圣王坐下护法,可听过圣王说及宋两利种种?尤其他乃绿龟法王转世一事?”
刁采盈道:“恐怕是了,否则怎会通灵,又耍妖招,叫人不可捉摸!”对于宋两利,感觉实是微妙,偶尔实在恨得想教训他,然见其出得种种怪招,不禁又想暗自喝采,敌我意识,并不严重。
沈三杯道:“圣王确把他当成绿龟法王传人,欲除之而后始快,他且命令我等,见人即逮,绝不留情。”
钱不贪道:“宰他之前,先得榨出油水,他吞了不少辽国宝藏,连皇上都在找他!逮了准立大功。”
杨朴道:“是该找他,挖出那些宝藏。”
怒不笑恨道:“他耍我多次,迟早要他好看!”
刁采盈冷道:“凭你,恐怕连人家一根手指头皆挡不了!”想及白天受辱一事,更恨对方。
怒不笑对她暗恋已久,怎敢顶嘴,低头不语,然却暗暗发誓,必让刁采盈刮目相看。
杨朴盘算后,说道:“如若宋两利当真是绿龟法王转世,恐比茅山掌门更棘手,咱得想个法子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