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审判-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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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时间,也与自寻死路无异,拖延的时间依然很有限。
“如果那个传说中的奥西在附近的话,弗雷德丽卡应该不会有事吧。”佐伊这样想着,她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利用弗雷德丽卡争取到的时间,尽量跑得远了。
当东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温暖而柔和的红色,那一片的树冠上仿佛被泼洒了鲜血一般,虽然那景象很美丽,却只能令人联想到痛苦的触觉。
“真是会躲。”
弗雷德丽卡终于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围绕在四面的精灵们一个个通过口的帮助将呼吸的过程拉得很长,一晚上的剧烈运动令他们剩余体力十分的稀少。即使是在超重的精灵们相当不习惯的作战条件下,并且在小范围中无法发挥数量优势的情况下,弗雷德丽卡能够拖延半个夜晚的时间,也是十分夸张的事情。这个小女孩的危险程度,已经被布鲁中部的精灵内定为与死灵法师相同的等级。
“那两个人是肯定追不上了,现在我们来考虑一下要如何处置这个女孩吧。”
第十七章 迷路
当无尽的黑暗像潮水一般一阵一阵的袭来的时候,弗雷德丽卡的不安却在稳重地沉淀着,有时候她当真不能确定,自己是在万分惊惧的心灵之上强装出一个平静的外表,还是在风平浪静的情景之下迫使自己分泌出小女孩的恐慌。
佐伊和吉艾尔应当已经逃出布鲁公国吧,因为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很久。
弗雷德丽卡却并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小时,或者是几天,有或许已经过了几年吧。他能感觉到讲自己固定在墙壁上的金属是那么的冰冷,身上所有的温度仿佛都要被那些粗重的累赘所柞干。她的双眼被厚实的黑布所覆盖,即使是能听到的声音也非常的有限,只有当一股特殊的气味从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时候,她知道是该吃饭的时间了。送饭的人根本从来没有开口过,甚至连走路的声响都难以分辨,只有从唇边传来勺子微微颤动的触觉,让弗雷德丽卡能够分辨那里确实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
起初,弗雷德丽卡还能通过用餐的次数来计算时间。但渐渐的,她连这种最基本的能力都丧失了。他感觉这一顿仿佛又是第一顿,或者刚吃完了一次之后又立即送来了饭,或者这是自己刚才一直在想的还没有到来的这一顿?
唯一能够令弗雷德丽卡感到安慰的也只有佐伊和吉艾尔的爱恋,虽然面对着如此巨大的阻力,也终究有了结果。只是自己似乎忘了提醒他们去能够包容这样的爱情的埃克斯公国。不过他们总能够克服这些困难的吧。自己和奥莉西雅是否终究能够在一起呢?
——这些时候以来,在一片的黑暗与无声之中,奥莉西雅的面容却在弗雷德丽卡的脑海中格外的明晰起来,她觉得如果现在能够给她一支笔和一张纸,她一定能够将奥莉西雅描摹得分毫不差。他能够回忆起和奥莉西雅生活的一段不算长的时间里的点点滴滴,甚至是一次最平常的用餐中奥莉西雅一共吃了哪些食物。奥莉西雅喜欢吃鸡肉,讨厌动物的内脏,喜欢黑色的男装,讨厌穿晚礼服的女人和穿燕尾服的男人,喜欢白天睡觉夜间赶路——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反倒是奥西的形象,渐渐的模糊了。
或者这和奥西总是带着面具不无关系。
弗雷德丽卡的身体被瘫软的架在那些铁链上面,她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全身乏力与被提供的饮食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很久以前,她曾经一个人被迷失在了大雾之中。四周的一切都那么模糊不清,偶尔从耳边传来的声响也无法用于分辨方向。她再也不可能有力气迈开哪怕只是一步,而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饥饿感更是无时不刻地侵蚀着女孩的意志。绝望在耳边嘶鸣,化作乌鸦的聒噪,催促着死亡的肉体充当它们的饵食。
那个幼小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坐到在了地上,疲惫与恐惧以各种方式摧残着弗雷德丽卡脆弱的身心。泪水伴随着巨大的哭声决堤而下,即使那会使身体耗尽剩余的体力,但女孩实在无法从命运手掌的巨大压力下重新站起身来。自己的哭声化作更大的恐惧从四面八方灌注进女孩的身体,久久不能停止。
当哭声满满地演化成了抽泣在耳边盘旋了很久之后,一个滚圆的红色苹果落在了弗雷德丽卡的怀里,她匆忙腾出两只不停的擦拭着泪水的手去接,也因为惊讶一时忘记了哭泣。弗雷德丽卡只记得自己将湿润的脸庞抬起时,看到了一头耀眼的金黄色头发,就好像阳光一样温暖。“如果饿了话,就吃掉吧。”弗雷德丽卡当时痴痴地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庞,回味着那冷漠的嗓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口的啃咬起手中的苹果。
那苹果是弗雷德丽卡记忆中最美味的食物了。一口咬下去,是那么的鲜美多汁,还有纷纷杳杳而来的芳香,当那带着甜味的汁液滋润自己干涩的喉咙的时候,整个精神也为之一振。
那个金发的男子蹲坐在了弗雷德丽卡的面前,弗雷德丽卡却怎么也记不清他的面容了,只有在她一个劲的啃着苹果的时候,那只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的温暖的大手,就好像夜港里灯塔上的火光一样,显得那么清晰。
那冷漠嗓音中掺杂的微弱感情,弗雷德丽卡至今不能够分辨。“你的家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当弗雷德丽卡听到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愣愣地抬起头,与那双碧蓝的眼睛相对。但她却莫名地没有感到害怕。她看到那双朦胧的眼睛是如此懒散,就好像世上没有什么能够提起他的兴趣似的,但自己的灵魂又好像被这双眼睛深深地吸引,仿佛透过那表面的一层薄薄的迷雾,就可以发现无比深邃的思想。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吧。”男人又说,“比起坐在此地默默地等待死亡的降临,不如最后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一次豪赌吧。”他又从怀中的纸袋中拿出一条长长的面包,递给了弗雷德丽卡。
当弗雷德丽卡再次狼吞虎咽地对待那只长面包的时候,只觉得身体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而来自于金发男人的注视更加让她感到安全。力量似乎又回到了身体,疲劳也渐渐地消失于无形,耳边乌鸦的鸣叫也早已不见。
“吃饱了吗?”
弗雷德丽卡点点头。
于是金发的男子站起身,满满地向弗雷德丽卡的身后走去。而金发男子只一离开弗雷德丽卡的视线,她就感到恐惧又立刻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她匆忙地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转过身去紧紧地抓住了金发男子衣服的下摆。金发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弗雷德丽卡。
“大哥哥,送我回家吧~~”她不愿再一个人面对那凝结了整个空间的无助,她会感到害怕,她会感到惊慌,她会感到迷茫。
但金发男子却一甩衣服,将孱弱的女孩甩开。弗雷德丽卡蹒跚的退后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她愣愣的仰望着那个刚才还如此温柔的男人,跌倒的伤痛却不能令女孩哭出声。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小孩子的。”男人的语气冷若冰霜,“只懂得如何博得别人的怜悯。自己要走的路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帮忙寻找!”
男人转身慢慢的走开,弗雷德丽卡却呆坐在原地许久。她望着那个远远离去的背影,即使是许多年以后,似乎还在眼前不断的萦绕着。那似乎又和奥莉西雅的身影相重叠,那一头金色的短发变成了银色的长发,面容和语调却是一样的冷漠、残酷。
她只记得当他凭着自己的双脚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又是又累又饿了,那疲劳与饥渴已经更甚于之前,但她却再没有坐在地上痛哭过。
弗雷德丽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都是一个人的,无论是当时迷失在浓雾中的自己,还是许多年以后的今天,也许在金发男子或者奥莉西雅的身边的时候,确实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但也只是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自己紧握着剑的手之外给了一层贴心的防护,挥动那把剑,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力量。
而现在,奥莉西雅又不在她的身边,周围弥漫着肆无忌惮的寂寞,或者那寂寞也已经消失,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整个空间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那将自己死者的手骨牢牢的钉在墙壁上的铁钉,那沉重的冰凉地绑着自己的铁链,那黑暗的厚实的将自己从光明中遮蔽的棉布,仿佛都已经消失,或是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在阴暗的地下室的一角,一幕诡异的景象正在上演,那钉着女孩死者的右臂的铁钉,那手骨接触到的墙壁,正慢慢的扭曲,成为扭曲的石灰和金属融合为手臂的一部分,那恢复了自由的强有力的手臂又拉扯开捆绑着女孩的铁链……
第十八章 死亡阴影
“莫名其妙!”
纱都并不想理会精灵长老的聒噪,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同样站在她面前的那两个年轻的精灵对着长老的大声嚷嚷显然也丝毫没有悔意。不过这和纱都也是毫无关系的,她只是一个被精灵长老桑尔多斯收养的半精灵,现在负责照顾这个自诩沉稳却总喜欢大吼大叫的老头。但这并不是她的选择,只是作为半精灵纱都无论是人类社会还是精灵社会都无法生存下去。
“长老大人,这也是毫无办法的。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人类的女孩,但她实在是十分的危险。首先封住嘴巴是囚禁一个魔法师必须使用的手段,而这个女孩更是会使用‘心咒之术’,即使只是让她能够看见四周的情况,她也可能将捆绑她的锁链融化。所以蒙住她的双眼也是十分必要的。”
现在说话的是北大陆最有魅力的人,纱都听到这个无论从容貌还是气质上都无懈可击的家伙正在用温文尔雅的话语谈论她是怎样对付一个十三岁的人类女孩的——用粗重的锁链把那个女孩紧紧的所在阴暗的地下室,再将女孩的口眼用厚布严实的封住。但纱都却没有指责他们的想法,她也只是听着。她对这类事情早已麻木。几乎所有道貌岸然的家伙总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