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客-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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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蒙面人拉掉蒙面巾,露出一张白如纸的脸蛋,剑眉入鬓,眼中冷电四射,鼻直口方,突然一个代表坚强的下领,年约三十上下,没留须髭,面色大变而且阴冷的脸部甚少其他表情流露,他抱拳行礼,泛上笑意道,“多蒙,吾兄囊助,得以成全,兄弟再向吾兄致上衷诚的谢意。”说完,再次行礼。
玉面虎的出现,厉大人似乎还未看出危机,大叫道:“颜师父,颜……”
“叭”一声脆响,一名蒙面人掴了他一耳光,打的他昏天黑地,口中流血,、叫不出来了。
玉面虎回了礼,笑道,“恭喜柯当家心愿得偿,可喜可贺,耽误诸位兄弟月余光阴,委实心中不安。但兄弟因探知狗官蓄意谋夺这栋大宅,狗官的珍玩存放在府衙官署之中,并未存放在樊川厉家,以使其两得,区区下情已蒙吾兄接纳,兄弟深感情。喏!兄弟替柯兄引见两位英雄。”
他居中替三人引见,客套一番。
团团脸中耳人,是邠名武师行客童宁。
长脸中年人是太白山之霸孽龙翟贵。
白脸的柯当家,是河南汝宁府光州商县东面大稣山的寨主,江湖上名头响亮,武林后起之秀白煞柯和。
这位白煞柯和,不但是武林后起之秀出类拔萃,而且在老一辈的高手中,他的名号经常与他们同列,当然啦,他的师父四空圣尼也替他带来一些幸运。一些没有靠山的好汉们,冲四空圣尼的份上,也不好意思和他计较。他自己的拳剑功夫,确也值得称道,加以心狠手辣反脸无情,江湖朋友伯他并非奇事。甚至雄才大哈功臻化境的黑道之霸黑旗令主,也对他另眼相看,是否按年送常例钱至九宫堡,令主也赖得问闻。
四空圣尼,正是两尼之一,与千面师太同列十三高手。但两人的性情和行径都同样古怪难缠,彼此之间一向各行其是,互不干扰,不相往来。
双方客套后,行客童宁和孽龙翟贵,全用奇异的眼神,不测地死盯住白煞的脸面。
白煞一看气氛有点不对,阴阴一笑道:“童师父与翟当家,可能对兄弟此次在贵地做案心中有所不该,但听兄弟揭开内情,两位定可谅我,这狗官在未至凤翔府任职之前,早年曾在陈西华县做过一任知县,贪渎不仁,天昏地暗兄弟一位义叔姓阴名党,在西华号称巨富,被这狗官暗中搅了个家破人亡,烟消火灭。兄弟起初不知内情,出道后足足查访了五年零三月,方从狗官的一名遗嫁仆妇口中查出秘情。敞义叔对兄弟有收养哺育之恩,兄弟不能忘本,今晚必须将狗官满门乱刀分尸,报仇雪恨,两位兄台如果不谅,兄弟不敢妄动专等诸位任意取择,剩下的兄弟带回山寨分享,如何处理,兄弟恭候诸位卓裁。”
行客童宁向孽龙翟贵望去,后者对他顿首一笑。他向玉面虎点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柯当家之举,兄弟极为同情,并无异议。只是,咱们三人受狗官奉养,经此一来,不仅心中难安,而且有玷咱们的今后声誉……”
白煞抱拳虚幌,抢着道:“兄弟说过,任凭二位卓裁,请吩咐。”
行客童宁笑道:“光棍眼中不揉沙子,柯当家快人快语,在下佩服,愚意认为,财物咱取他三分之一。至于这些女人,颜老弟正合口味,听他的。”
玉面虎呵呵一笑,接口道:“兄弟宁可分财物,但狗官三个花不溜丢大闺女,我要两个带走,柯当家肯割爱?”
白煞喋喋笑,道:“颜兄有兴,何不三个全带走?在下女色二字,一向无兴趣。”
“一言为定,兄弟只要两个,大妞儿已经玩腻了,呵呵!”玉面虎乐不可支地说。
女人堆中,一个胸脯大半暴露在外的女人向玉面虎尖叫道:“如玉哥,救救我,救救我,如玉哥。”
“坯!畜生也比你高三级。”另一个少女向玉面虎叫骂。
厉大人不挣扎了,狂叫道:“好汉们,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身外物全给你们,我……我绝不追究……”
白煞凶狠地转身,举手一带,带下了厉大人一只耳,塞入厉大人自己的口中,凶狠狠地叫:“你已自食其果,等着天理循环。”
厉大人了不起,耳朵被拉掉他不叫痛,吐掉耳朵叫:“当年令主叔的事,不全怪我,令义叔鱼肉乡里,武断乡曲……”
“叭叭叭叭”四声厉响,白煞抽了他四耳光,打的牙齿往下掉,怒吼道:“只许你县太爷放火,不许我义叔点灯,你还敢叫屈,狗东西!可恶。
玉面虎却不管任何事,他走近女人堆,伸手一拉,刚才向他求救的姐儿,彩裙破裂。
“如玉,求……求求你……”她疯狂地,不住挣扎,要挣断手上的绳索站起,顾不得身子已裸。
玉面虎一脚踏住她的小腹,哈哈大笑,恶意地道:“好亲亲,你认为我还要抱着你当活宝?呸!你只配送到长安酒肆去陪那些贩夫走卒,少做你的清秋大梦……”
原来先前骂他的少女,突然挣扎扑近他脚下,张口在他的右膝上猛咬,但被他夹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破口大骂:“畜生!你不是人,比狗更卑贱一万倍。死为厉鬼,必啖你的魂。”
白煞向一座门伸手虚引,向玉面虎三人道:“诸位请先到书房藏宝室。”
玉面虎分夹两名少女,领先便走,道:“请,请,耽误太久了。”
白煞向身畔一名蒙面人沉声道:“你们玩给狗官看看,让他在死前记住今晚之事,也好在阎王爷前多告一状。”
“谢谢当家恩典。”八个人欢叫,将刀搁在一旁,像一群狂虎,抓住五条羔羊,但听裂帛之声刺耳,嘶声哀嚎声动人心魄,
白煞领先到了后庭门,伸手推门道:“兄弟领先请随……咦!……”
门外,是一个高大的蒙面人,穿的深蓝色的劲装,背着包裹,背了两个百宝囊,却不是他的手下,他的手下全穿的黑色劲装。蓝与青相差无几,北方人可说青蓝不分,但是这劲装是上好夹段的,灯火下光闪闪,一看便知不是自己人。
白煞的手收不回来了,剑尖已闪电似的点在他的胸间七坎大穴上。沉雷也似的嗓音震耳:“你是首领,在下已来了好一会儿了。谁敢动?退!不然在下便刺穿这家伙的心窝。”
庭中大乱之后,所有的声音突然又寂静,所有的人都被突来的变故震住了。
来人是蔡文昌,他上了楼,伏在窗下倾听里面的动静!里面有挣扎声,饮泣声,狂笑声。但窗封得很严,如不贴缝听或者耳力不行,是无法发现的。
他心中大惑,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有怪声,他的胆子更壮,不怕有人发现他了。他不能破窗而入,里面人没睡,便循走廊向右贴壁一折。不错,转过一处角落,看到一个蒙面人挺刀伏在栏杆下,正凝神向下凝望。
他像个幽魂,缓缓移向黑影的身后,剑柄在对方脑后来上一记,方伸手接刀将人挟住仍安放在原位上。
看到对方以黑巾蒙面,他心中大惑,心中一动,便顺手摘下黑巾自己也蒙上了。
后面是一座门,他伸手轻推,沉重的门应手而开,他走入有灯光而叫啸声震耳的楼内了。
右首一间房的灯从未掩实的门缝中透出,啼哭和狂笑声也从门缝中外泄。他心中大奇,将门略为推开,向里一瞧,一腔怒火顿时按奈不住。
一个女子的两手被绑在床档上,男的状如疯狂。
他看了大汉的恶状,无名火起,疾步入室,依样画上葫芦,在大汉的脑袋上击了一剑把,大汉脑上立即开了一大孔。剑把云头略尖,穿了孔饰以剑穗,一击之下,大石头也得缺角,何况血肉长成的脑袋?
他拖开大汉尸体,割断女人手上的绳索,沉声道:“我来救你,不可张声,我走之后,闩上门,熄灯,躲在床下。”说完,掠出房外带上门。
他共经过五间内房,救了三个妇女,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人太不象话,劫财劫色又杀人,犯了江湖大忌,难怪他火起,见了便立下杀手。
他终于到了花庭外,击倒守庭门的一名看守,可是门是从里面上闩的,谁不开,便走到一扇花窗下,用指甲刺穿一个小孔向内张望,看到玉面虎正在凌辱大妞儿。
他认识玉面虎,恨在心头,气愤填膺,俊面上涌起无边杀气。不管厉狗官是如何可恶,他玉面虎总算是厉家的护院师父,诱奸主人之女,复引外寇入室,未免做得太过份,天理不容,这是江湖大忌;假使人人如此,靠练武糊口的人,岂不要饿死?世人怎会瞧得起武林朋友?江湖道义何在?简直是武林叛逆,江湖罪大恶极的败类,比下五门的人更可恶,这种人不死,天理何存?
他想破窗而入,但对方人多,恐怕反而饶上自己一条命划不来,便全神造取如何进入的路径,与应该如何擒贼先擒王造成有利形势。
机会来了,他刚才除去看守的庭门,正是白煞正要出来的后庭门。他事先到了门外等机会,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白煞骤不及防,被他出其不意制住了。
庭中大乱,八名大汉丢了抢夺中的五个妇女,有两人去拔大门的门闩,文昌用沉雷似的声音大吼道:“不许开门,站住!”
喝声将开门的人喝得顿了一顿,但略一迟疑,又向门上抢。文昌剑尖,刺入白煞穴口三分冷笑道,“阁下如不下令,便永远没有下令的机会了。”
白煞单手按在剑把上,冷冷地向文昌叫:“尊驾高姓大名?来!咱们分个高下。”
文昌呵呵大笑,道:“不用分高下,太爷有事待办。”
“颜某人不听你的。”玉面虎怪叫,长剑出鞘。
白煞脸色一变,厉声叫道:“颜师父,你想借刀杀人?”
“在下并无此意。”玉面虎阴禁禁地接口。
“柯某受制,阁下如果妄动,在下岂不是首先遭殃的。”
玉面虎正待冲上,一名蒙面人横剑戮出冷笑道:“怒鬼曹观在此,颜师父三思而行。”说完,拉下面巾,现出一张愁眉苦胆的腊色黄面孔,一双鹰目厉闪。接着剑上传出嗡嗡震鸣,剑气四射。
玉面虎心中一懔。怒鬼曹观是大酥山寨最险狠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