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客-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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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的衣秧掉了一幅,右肩外侧也出现了一条五寸长的剑缝,连裂两层衣衫,几乎伤了肌肤,他额上出现冷汗,右手的外门兵器飞锤前端,出现了一道剑痕,他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屏息着死盯着文昌。
文昌的左肩外侧被飞锤擦过,布料出现了擦伤线的痕迹。左手掌背,被青衣人长剑创破了一线皮肤,血珠沁出。呼吸似乎停止了,俊面泛白,持剑的手,出现了轻微的振颤。突然,他吸入一口气,发话了。
“九宫堡三大超人高手,如此而已,请记住,总有一天,蔡某要埋葬你们,这一天已为期不远。”
声落人闪,人化蓝电向后飞射。
“那儿走!”黑孤大叫。
“打”文昌吼声传到,三把小刀璇舞而出。
文昌的暗器名震江湖,连七幻道和碧眼青狮也有顾忌,赛过阎王帖于,黑狐怎能不怕?只好不挡不接,向侧急闪,绕道狂追,未免慢了些儿。
渡船已离岸四五丈,正向对岸急驶,女昌收剑全力的跃出,在四丈外落向水面,“哗啦”’两声水响,他双脚飞出水面,轻轻的落入船梢,经过刚才电耀雷击似的生死一搏,再用绝学踏水上船,他几乎濒临力尽之境,上得船只感到脑袋晕眩,手脚发软,冷汗直冒。
这一记雷霆一击,他的信心大增,豪气飞扬,一年多光阴全没有浪费掉,能一举接下三名高手全力一击,大出他意料之外,在心理上,他获益非浅。
等黑狐起到水旁,渡船已经离岸十余丈了。黑狐扭头便走,向呆立在那儿的青衣同伴急急地说:“你这儿善后,我去禀报令主。这家伙既然过江北走,定然是返回故乡龙驹寨,得赶先一步等他,他活不了。”说完,丢下同伴向嘉鱼飞而去。
江湖大震,黑白两道好汉纷纷取道入陕,日夜兼程急如星火,武昌黑白群雄大会风消云散,无限期放置。
文昌却不能日夜兼程,渡口惩戒了守渡官兵,官府画影图形捉他,他只好昼伏夜行,过了襄阳府人烟渐少,官府行文也未到达,他方敢白天赶路。他不知路黑道白道群雄已兼程赶来,不然他会易容上路的。
行行重行行,时光飞逝,眼看中旬将过,他已到了襄阳府地境。这时间,他昼伏夜行,孤家寡人一个,急于赶路,所以没向江湖朋友打听江湖事,当然不知江湖上已经风风雨雨,更不知大祸将要临头。
他走陆路入陕,必须从襄阳府渡河,经河南地境取道邦州入峡,到了襄阳,他心中大定,决定明天白天赶路,不会有官兵找麻烦了。
汉水这一带,也叫襄河,渡口在北关,对岸原是焚城关巡检司。由于襄阳以上的山区开放不足百年,官府对往来山区的人盘检极紧,没有路引的一律抓住充军,各处渡口查得更紧。
从襄阳渡河,不但在南岸查,北面也查,焚城关巡检司虽在不久前卷到柳树镇,但又派有手眼高明的官兵驻扎在这儿。他来不及在府城找路引,决定偷渡汉江。
黑白道高手早到了两天,已知文昌还未到襄阳,眼线四布,危机重重。他们当然知道文昌不敢公然从官渡过河,上下流可以偷渡的所在都派了监视的高手。
明日白天赶路,晚间必须过河,他不在府城歇息,从城南望楚山向西北岔出,沿江岸西行,到了距府城八里的汉皋山下,想先找一间农舍歇脚。汉皋山,也叫万山,故老传说古代近江一面,可以看到仙女弄珠云云。这大概和襄阳渡口早年有蛟龙,襄阳太守邓假下水诛蛟,同样是无稽的神话,但这儿确是偷渡的好所在
五更正的更鼓在城中传出,他已绕城西疾奔汉皋山下。夜间没有人赶夜路,他的行踪便落在眼线的监视中了。但等到高手赶来,他已到了汉皋山北麓临江的一面。
一条小舟从渡口向上悄然滑行,天空刚现鱼肚白,小舟已沿江悄然划抵汉皋山下,缓缓向上游移动。船头,个渔家少女靠坐在船舱旁,向舱内低声叫:“朱叔叔,他真能依时赶来?”
“二小姐,没错儿,他一到承天府,便落在咱们的眼下了,按他的脚程,该在五更前赶到。”朱叔叔在舱内答。
“他真会从汉皋山偷渡?”
“会的,这儿是江湖人最理想的偷渡所在地,他自然知道会来的,所以我派秦、尤两位贤弟,昨天就将所可以偷渡的舟艇,请武昌的翻江虎鲨谭当家费神全起跑了。”
翻江虎鲨谭英,正是早年赶走汉江秃蛟退出郧阳府以下水上买卖的人,这家伙恰好在襄阳,水陆英雄大会师。
“爹赶来了么?”少女又问。
“来了,老爷子已和你姨夫在一块儿,监视着闻风赶来的黑白高手。老爷子已和他取得协议,岸上咱们不管,水上的事是咱们的,据我估计。黑旗令主可能控制了翻江虎鲨,要包揽水上的事,咱们确是无法和黑旗令主相抗的。唉!但愿蔡文昌今晚来,明晚黑旗令主必定叫我们走了。”
“我不管,我可不在乎黑旗令主,君山夏家也不一定会受人威赫。”少女微愠说。
少女是白衣龙女,她也赶来了。朱叔叔朱立咸,正是洞庭八卫的老大,后梢操浆的人,是一个渔夫装扮的中年大汉,是老八张彪,洞庭八卫中,张彪的水性最高明。
“二小姐,可不能这般说,咱们怎能和他们争短长?算啦!”朱立威无可奈何的劝解。
文昌当然知道汉皋山是江湖人偷渡的地方,沿江崖急走,远远地,便看到一星灯光在前面出现,他脚下加紧,向灯光奔去。他要找个地方歇脚,然后找船只。
他却不知后面半里地有大批高手赶来,更不知水上有人等他,他没料到黑夜中前面的灯,是诱人入伏的钓饵。
江岸旁枯柳密布,内侧古林森森,他从两者之间急行,前面的灯光渐近。怪,枯丛中怎么不见有船?”
到了,那是江岸边的三五座草棚,是渔夫暂时宿处,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三面苇编成的草壁,里面的干草堆上横七竖八躺了五个人,象埋在草堆的死人,只露出脑袋和双手。草棚外竹柱上,挂了一盏气死风,在寒风中摇摇晃晃,整个草棚区阴森森可怖,四周寂静。
东方天际出现了曙光,他心中又焦急,时问不多了,他必须将人唤醒道出来意。
他大踏步进入草棚,到了一个卷睡来草中人身旁,想伸手将他摇醒,却有点迟疑,一来是恐怕打扰这些穷苦渔民的安睡,又想先歇歇脚再说。
小立片刻,他等不及了,心说:“多酬谢他们就是了,打扰他们又有何不可?请他们出去找船我还来得及歇脚。”
他府下身,去路那人的肩膀,外面灯光本就太亮了,里面更是黑暗,看不清那人的脸面,他大意地伸出手。
突的,那人放在外面的右手,闪电似的急扣他的腕脉,左手一挥,袭向他膝关节,劲如山,而且快急。
他虽然大意,毫无戒心,但千锤百炼的精深修为,和经过无数风险考验过的超人反应,令他油然而惊,突然足尖一点,人向后飞退,一发之差,险些着了道儿。
身形未着地,身后劲风压体,另一个人同时暴起,一掌向他的脊心劈下来势迅捷。
他功行左肩,在肩不容发中一扭虎躯,旋身猛碰,同一时脚扫。他的左肩下挂了包裹,手臂张得甚宽,一碰之下,肩膀碰在从后下手的胸膛,“叭”一声,那人也劈中他的左肩肿骨。
“哇”那家伙喷出一口鲜血,向后暴退,“扑”一声踢中那人右腰肩,脊骨立折,飞碰出两丈外,“碰”一声暴响,“哗啦啦啦”,倒了一面芦墙,草屋摇摇。
“什么人?为何向在下下手?”他已退出棚外,出声叱喝,同时将包裹紧在背上。
四个黑衣人吃了一惊,被文昌奇快的应变能耐吓了一大跳,不敢立刻扑上,四面合围,一个手按剑把厉声问:“先通名号,干什么的?”
文昌不认识这些人,说:“不必盘问,你们……”
“哈哈哈哈……”一名黑衣人用狂笑打断他的话,笑完说:“不用问了,在下认得他,亡命客,你怎么今天才到?”
轮得文昌吃惊了,讶然问:“哎!你们在等我!咱们似乎少见,无怨无仇……”
“拿下你你就明白了,哥儿们上!”
这儿距江滨还有十来丈,一旁是树,一例是几座草棚,来的是一个枯草坪,他必须突围而走,能叫出他的名号的人必定不等闲,虽杀一个,这四个末可轻视。
四人拔刀逐步迫进,有一个家伙发出刺耳的长啸,想必是招呼党羽,大事不好,如不速战速决,后果可怕。他大吼一声,拔剑出鞘,身形条动,先扑向前方。
“呵!”他沉喝,碧茫疾闪,剑动风雷俱发,“飞星逐月”招下绝情,碧茫疾吐吞,从对方的刀影中条入条出,再折向飞射,“白虹贯日”再下绝情。他这时深具自信,平安增加三成威力,锐不可当,快、狠、稳、准气吞河山,象一条发威的怒龙,剑凶猛地突入对方的刀影,奇准地从空隙中递入,残忍地毫无感情地刺入对方的躯体,为了保命必须将敌人杀死,他没有理由怜惜这些恶贼。’
“杀”他再吼,又滚入右方的剑影中,一吐一吞,人化狂风旋到另一面去了。
“呀”倒了一个,在地上抽搐翻滚。
“啊!”第二个狂叫着丢刀向草棚里倒去。
“老天”第三个紧接着叫,丢了剑,双手掩向胸前,猛烈的吸气,摇摇晃晃,好半晌方屈身倒地。
人影如电,来得太突然,就在这刹时间,三面皆有黑影闪动,文昌吃了一惊,正想从前面经过,但两侧的黑影已经一闪而过,在前面会合,他陷入了包围中了。
南面山林,白影飞射,也有人倒了,喝声入耳。
“令主请了,这一回让给秋某。”
文昌先看到前面出现一个身材极雄伟的人,这身影似乎不陌生,在长安杜氏废园,黑旗令主的人入侵迫走非我人妖,他就在火光中见过这人的背影,一双奇光闪闪的大眼令人望之生寒,披一件紫色大氅十分威武,这人左面是银剑孤星,右面是黑狐令狐超。他本能的想:完了,黑旗令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