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祸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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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龙隐虽然被关押在锦安殿十天了,龙释仍然没有去看他。
众人都怕得罪皇上,都不约而同的对太子敬而远之,所以十天来,唯一去探望龙隐的人,竟然是霍水。
锦安殿实际上就是冷宫,平时就是用来关押一世失德的宫女妃子的,而进锦安殿的那些女子们,最后都会莫名死亡。
就像这两场大火一样,他们会选择将一切丑闻埋进土里,带进坟墓。
所以锦安殿也因为这世幽灵的怨恨而变成了一个阴冷的所在。
被单独关押在那里的龙隐显然很凄凉,他的衣衫还是进来那天穿着的侍卫装,只是散乱了不少,头发也因为没有宫女伺候,凌乱纠结,倒有点疯子的意味。
他在门口巴巴的等了十天,本来以为父皇消气后便会来找他,可是十天了,还是没有一个像样的人来看他,似乎将他这个太子遗忘了一般。
他当然不知道龙释好几次决定原谅他,却在听到谣言后再次大发雷霆,外面纷纷扬扬的局势让龙释很难冷静下来,心底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的整一整太子,将他的劣行改了。
第七日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人,穿着薄雾一般的衫裙,提着喷香四溢的食盒,如光华仙子一般缓缓的向他走来。
龙隐微一怔忪,满是期望的眼神先是黯淡,然后更加炙热起来。
来的那个人,岂不是比父皇更让他惊喜?
锦安殿外,霍水看着面前萧瑟的冷宫大院,心中终于有了一点快意。
在这个绝对寂寞的地方,龙隐,你是不是会想起一些对不起亡者的事情?
热闹,让人遗忘,寂寞,让人忆起。
她这次来,既不是兔死狐悲,也不是来这里冷嘲热讽,因为一切都言之尚早,她心中明白,太子的关押只是一时的,等皇上气消了,父子仍然是父子,死去的那个环妃在那两个人心中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已,他们断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环妃而反目成仇,损害自己的利益。
只是可怜环妃,自以为得到了两父子的宠爱,其实是被两父子一起把玩,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真正值得她付出的东西。
就如钟林所说,宫闱之事尚不能动摇国之根本,这一次的事情只是让他们父子猜忌,相互怨恨,若是想让皇上就此废黜太子,分量还不够。
因为在龙释心中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只要龙隐不造反,龙释断然不会为难他的。
如果一个环妃还不够,那么再加上她呢?
霍水的唇角扬起一个诡魅至极的笑容,面前那个形容憔悴,早失却了太子尊荣的男子,此时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尚会呼吸的事物而已。
“水儿!”龙隐这次是真的感动了,没想到在这种关头,第一个看他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所谓疾风识劲草,患难见真情,难道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心中竟然对他是一片深情?
这个发现让龙隐又惊又喜,连自己置身冷宫的事情都几乎忘却了,他虽然流连花丛之中,见过美女无数,但是他自己也清楚,哪个女子又是对他一片真心呢?还不是为了他的钱,或者是他的权,再或者干脆就是怕他!
也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所以他看得也很开,觉得世间女子大抵如此,心中也不会觉得不妥。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当他在满心凄苦、满心期待的时候看见面前那个如仙入梦的女子缓缓走来的时候,他竟然生平第一次有种悸然的感动。
原来被人真心相待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
正在龙隐感触颇多,摇头晃脑的时候,霍水已经盈盈然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看看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清清淡淡的女子声音,让龙隐心口一热。
美人恩啊,原来这就是那些文人人骚客所说的美人恩,竟是如此销魂,比床帏之事更销魂!
“水儿!”龙隐激动的抓起她的手,又唤了一声。
“太子殿下要多多注意自己身体才是”霍水轻轻蹙眉:“这几日……他们定然薄待了殿下”,说着,美丽的眼睛立刻涌出一层氤氲,竟似要哭出来似的。
龙隐心中又是一动,将她的手拉近自己的脸,懊悔的说:“是我太不惜福,有这样的佳人为我挂心,我却……”
霍水连忙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柔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水儿已经向皇上求过情了,殿下再委屈数日,很快就没事了”
龙隐突然侧过头,暧昧的含住她的手指,轻轻的勾卷着,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霍水心中一阵厌恶,但是面上却笑得娇羞,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绯红着脸颊说:“殿下现在正是要向皇上表明态度的时候,断不可……断不可在此时……”
说到这里,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盈盈的上扬了一下,用一种可以将人沉进去的神情望进龙隐的眼睛,“来日方长……”
龙隐被她撩拨得全身燥热,但也只她说的有理,只得这样看着。
“殿下先吃点东西吧”霍水又含羞的将食盒推过去,“这些都是水儿亲手做得”
“是水儿亲手做得?难怪那么香!”龙隐一边仔细的咀嚼着,一边极其暧昧的舔了舔嘴角。
霍水更是娇羞,嘤咛了一句,“还望太子殿下出去后,不要忘了水儿”,这句话说完,她似羞得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身便是一阵小跑。
龙隐怔怔的看着那个轻灵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女人也是一个很可爱的东西。
而跑开了一段距离后的霍水,已经放慢了脚步,在池塘便拼命的搓洗着自己的手,一脸的厌恶。
倾城祸国(八十)构陷
就在龙释打算去见太子、父子俩再重归于好的时候,宫里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
在龙释对淫乱宫闱这四个字最忌惮的时候,宫里竟然又传出了一个类似的谣言,只是这一次的主人翁变成了德庄。
而男主,竟是叶远。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刻意的诬陷,叶远与皇后的关系交好是有目共睹的,因为他们本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同是皇室宗亲,自然会走得近。
只是在经历环妃的事情后,谁也不敢说龙释会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所有人都能猜到谣言是从陆妃那里传出的,因为她将是这件事情的唯一受益人。
关于这个谣言,无论是当事人还是龙释似乎都没有表过态,但是霍水知道,那不过是风暴前的平静。
她去了凤寰宫,去的时候,德庄正在廊道上喂鸟,一脸的平静,仿佛此时在宫廷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与她无关似的。
“皇后娘娘”霍水轻唤了一声,德庄的安静反而让她担忧,看得出来德庄不想争,也不想辩。
“水儿”德庄回过头,温婉的看着她,“你也是为那谣言而来的吗?”
霍水点点头,低声说:“戒知道你们是清白的,这一定是宵小之辈觊觎你的皇后之位,又见皇上今日宠你,所以捏造出来的谎言”
“其实……我倒希望谣言是真的”德庄面色一暗,将手中的鸟食全部碾碎,洒在笼子里。
霍水怔了怔,随即了然。
她不怕谣言,是因为她问心无愧,她不会去争,是因为她确实心系叶远。
“可是,娘娘若再不采取措施,事情就会无法收拾……皇宫里任何捕风捉影的事情都可能酿成一场巨变”霍水迟疑了一下,继续劝慰道。
德庄淡淡的瞧了她一眼,突然很真挚的问道:“有时间吗?一起喝杯茶吧”
霍水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她们在凤寰宫的后院里摆上一条案台,温上一壶水,又取了最新上贡的茶叶泡了,相对而坐。
“听说水儿的琴艺很是精湛,不知可否为本宫演奏一曲?”德庄亲自为她续上一杯茶,淡淡的问。
“水儿的琴技实在粗浅,也是最近才学的”霍水连忙推辞到,事实上自龙昕死后,她一直没有再抚琴,也没有再下棋。
那双修长的手扣过琴弦时的温润将永世停在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不能提及。
德庄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洞悉一笑,歉意的说:“对不起,是不是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不”霍水连忙说:“只是技术太差,不能入皇后尊耳”
“你知不知道,叶远的琴技很好,在火焰国的时候,他就经常在皇家的宴席上客串琴师”德庄突然莫名其妙的说道:“而他的生母,听说就是一个琴技非凡的异国女子”
霍水并不打岔,只是端坐在皇后的对面,静静的听着。
“我当初只有十五岁”德庄似回忆着什么,迷离的望向远方,“第一次随父亲参加皇家的宴席,那时候叶远刚好也在场,宴席中途的时候,国主让他上去为众人演奏一首,我当时就想,怎么能让堂堂的王子当众献艺呢?可是叶远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走上去,他的笑是那么轻松自然,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入他的心,他仿佛在这世界上,又似脱离了这世间,在上方无比透析的望着座下的芸芸众生,他在瑶琴前坐下的身姿,那么端正,那么优雅,仿佛红尘万丈都拂不了他的身”
叶远的笑,霍水是明白的,那个将世间万情都埋藏得深深的笑,是透彻后的洒脱,却也是苍凉后的伪装。
“可是他的琴声扬起时,他的身子又不怎么重要了,因为已经一并化成了琴声,就像雨后窗前的薄雾,袅绕不绝,又让人担忧着它的短暂,在他开始弹的时候,我就害怕他会停下采”德庄继续用那种娓娓动听的语调追忆着她与叶远的初见,“那一刻,我心中就想,若是能永远看着那个男子,让他永远为自己弹琴,该多好”
霍水心中黯然,在世事沧桑后再想起曾经的美好,唯有徒增烦忧而已。
“后来,找一直想办法接近他,我常常在他出现的地方故意徘徊,我还总是借故缠着他讲话,他对我很和气,也很礼貌,但是一直没有说过喜欢我。我对父亲说,以后我一定要嫁给弛,可是父亲却很严厉的骂了我一顿,说他的身世不明,而我是堂堂的宗亲之女,是要嫁给真正的帝王的,我那天和父亲吵了一甲,想去偷偷的找他,让他带我走,可是……那晚进宫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被国主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