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妖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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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比我预想中要好的成绩。譬如说,我们在9月份曾经杀入榜单前五,在年末又卷土重来再造辉煌……
虽然这些成绩都已属于过去了的2013年,但对我而言依然历历在目,时而想起热血贲张。
新年伊始,许下三愿。
一愿家人与朋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二愿无耻妖孽更上层楼并且火爆完本;三愿努力码字回报大家。
然后容我拜谢过去一年中,大家对老牛和无耻妖孽的支持与帮助。很俗的一句话,没有你们,我坚持不到今天。
有了你们,明天会更好!
就这样吧,不多说了,祝所有的朋友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第一卷 老子天成
第1章 我和太监有个约会
变天了。一阵混浊的大风吹过,寂寞如昏黄的沙尘一般弥漫,记忆的花瓣从心头凋零,又一片片随风飘远。
寂寥荒僻的山野上生长了千年的树木在狂风中愤怒地戟张肢体,发出尖锐的呼啸,叶片在飞旋,鸦雀在鼓噪,黄绿色的杂草在疯狂地扭摆躯体。
这里不见繁华,远离人烟,原是一片荒芜多年的坟场,日近黄昏,可分明有一个人影躺倒在一块褚红色的坚硬山岩上,身体尽量舒展摆成一个夸张的大字。他正用牙齿咬下软木塞,将葫芦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儿清水灌进嘴里。
清凉的涧水滋润干涸的嘴唇与喉咙,刁小四情不自禁舒畅地长吐了口气,摇了摇空空如也的葫芦,喃喃自语道:“死老头,咋就不能整点云鹤楼的丹青老窖呢?!”
他没精打采地坐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堆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玩意儿来,今天到手的就这么点了——几块玉器、四尊银杯、七八颗金瓜子、两枚戒指一金一铜,还有些杂七杂八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东西,或者勉强可以换几两银子。总之,一天的大好光阴基本算是白费了。
在他的周围,一座座黄土堆砌的坟头在半人多高的枯黄杂草丛里若隐若现。经过刁小四一整天勤奋不懈地挖掘,将近一半的坟头都被开膛破肚。那些埋在土里已经腐朽的棺木暴露在天边最后一缕殷红色的夕阳下,仿佛是在表层涂上了一层血样的红。
残阳滴血,乱坟岗上;孑然一人,草木皆兵。
只要是人,只要是正常人,身上多少都会生出些鸡皮疙瘩之类的不良反应物,但刁小四没有,甚至,他连一点”寒”的毛感觉都没有。
不是无所畏,而是无所谓。从四岁那年起,他就开始露宿坟场,这样做的好处据死老头讲有很多,不过最让刁小四觉得扯着蛋的那条是:从地狱到天国,这里仅只一步之遥。
死老头,刁小四的爷爷,有神一样的作息规律,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也有如神一样的作业规矩,不挖寻常墓。
据他说,自古以来前人占坑后人挖坟,反正挖谁的坟都一样是挖,找个油水多点的下手不也是顺应自然,合乎天意?就像那些扬名立万过,高贵显赫过,宠过人或者被人宠过的……,这些个达官贵人风光下葬的同时,也留给后人不尽的梦想和瞎想。
事半功倍,这是刁小四的四字箴言妙语。尽管历经无数次的空手而归后,他深深地明白,事业不是每次都可以成功,宝贝也不是每次都可以到手。
这回,被刁小四盯上的是一群前朝太监。谁叫他们在江州府县志和前朝存档中都若有若无地记那么一笔呢?刁小四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伙儿死太监的墓葬位置。谁晓得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发掘对刁小四来说不但没有意外的惊喜,反而发现了一个恼火的事实,原来太监大部分都是败家子。
刁小四很想将这伙败家子太监从棺材里揪出来好生问问:他们把民脂民膏都花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好好带在身边等爷来取?
这时候天色彻底暗下来了,风里多了几丝彻骨的寒意,四周的景物在朦胧的月色里变得影影绰绰,凄迷而惨淡。
“到底还要不要再挖下去?”刁小四心头犯了嘀咕,目光恨恨地环顾那几十座在风中摇曳生姿的坟头。
按照死老头提供的消息,这群太监当年逃离皇宫的时候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哪怕他们觉得混世中好日子无多,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活一天赚一天,一路上吃喝嫖赌撒,到最后手头上怎么也该留点压箱底的宝贝才对。
虽然死老头十句话里通常有九句半是忽悠人的,但刁小四一直在试图安慰自己:这回一定是真的。
只有片刻的踌躇,刁小四抄起锹铲锤钎跳下山岩,咬牙切齿地走到距离最近的一座坟前。
这一片都是荒山野坟,也没人给立碑,因此不管躺在下面的那位乐不乐意,事实上都成了孤魂野鬼。
在刁小四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自打拜师那天起,就明白了同样是挖土,可结果完全不同。一种是看土上面能长出些啥,另一种却要看土下面埋着些啥。往上拼的是力气,往下凭的却是运气。
他先绕着坟头转了一圈又一圈,用手里的家伙这里戳戳那里敲敲,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
虽说每次挖坟开棺的过程和感受都一样,很累很吃灰,但一想到大把大把的珍珠玛瑙珊瑚翡翠在棺材里挤着堆着等待自己,刁小四顿时生出了层层叠叠的勇气与力量,连带从黄土里渐渐显露出来的棺材板都变得耀眼生花无比可爱。
待到扒去棺材上的砂土,拔出楔入棺中的铜钉,刁小四用铁钎慢慢撬开棺盖,一股陈年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
刁小四屏牢呼吸退开两步定睛观瞧,头皮不禁一阵发麻。
棺材里竟然躺着一个衣衫鲜亮完好,面容栩栩如生的白发老太监。虽然死去多年,但看上去竟似活人一般。
类似的情况刁小四从前不是没有碰到过,他也曾听死老头说过,有些世外高僧圆寂之后尸体不会腐朽,若用烈火焚化还能炼出舍利子来。直至今日扬州府的大明寺里还供奉着一尊高僧遗蜕,终日香火不断被信男信女们视若神明。
但这个老太监显然不是什么得道成佛的神明,似乎更带着一点妖气。刁小四警惕的目光顺着老太监的身躯缓缓往下打量,当看到对方胸前双手里合抱着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翠色玉盘时,他的双眼亮了。
这成色,这工艺,这质地,拿到黑市上闭着眼睛怎么也能卖上千两银子。
很快,成功感带来心中满满的喜悦感。那句老话果然不错,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符印,“啪”地反手贴在老太监的脸上。
这符印的正反两面俱都画满了歪歪曲曲犹如蝌蚪般的龙章凤文,正中央是一个用碧海朱砂写成的“镇”字,正是刁家祖传“阿南陀镇印”,专以镇压封印游荡在世间的一切妖邪鬼怪。
而后刁小四又抓了一小簇金粉,均匀细致地绕着太监的尸身撒过一圈,这才放心大胆地蹲下身子道:“老兄,你在下面有阎王做东,吃喝不愁还抱着个空盘子干啥?不如借给我用,换几个酒钱也分你一杯如何?”
他边说边去掰太监的手指,一根根僵硬冰凉,费了好大劲才终于将翠玉盘从太监胸前抽出来。
还不等他细看一眼,不晓得从哪里蓦地刮来一股风,“唿”地声将那张贴在太监脸上的阿南陀镇印吹得飞起,几下飘荡转眼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山野深处。
刁小四凛然一惊,可没等他回过神来,猛然发现那原本躺在棺材中的死人竟赫然睁开了双眼正盯着自己。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没有生气,死灰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空洞而又冰冷。
“诈尸?你个哈巴,死了这么久不去投胎还有心情闹鬼啊?!”刁小四与近在咫尺的活死人面对面,一个激灵后立时清醒过来,伸手掏出一枚桃木钉直插对方前胸。
“啵!”桃木钉一记脆响钉入太监体内。
那死太监猛然张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把扣住了刁小四的肩头。刁小四好歹也曾经跟着死老头学过几手三脚猫的拳脚道法,平常对付三五个彪形大汉不在话下,奈何死太监虽四肢僵硬却出手如电,让他根本来不及躲。
长这么大,刁小四还是头一遭碰到不惧阿南陀镇印和辟邪桃木钉的尸体。生死关头,他的脑瓜变得特别灵活,翻腕拔出一柄据说三百年前请高僧开过光的家传遗宝短刀“幽泉”,反手扎进太监的胸膛,又再运劲一绞。
刁小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自己的“大自在真罡”催发之下,幽泉短刀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灵力,径自渗入死太监的体内。
莫说等闲的僵尸鬼魅,就是得道成精的妖孽邪魔,也要在这幽泉刀下魂魄飞散。
孰料这一刀下去幽泉刀气竟似泥牛入海,死太监浑若无事。
刁小四第一次感到心头幽幽升起一股寒意,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瞬间绽放亲切笑容道:“老公公,别误会,我是怕棺材里又闷又热,这才特意请你出来透透风。”
不说这话还好,他的语音刚落,那死太监遽然从棺材里弹坐起来。
刁小四只觉得肩膀生疼,已教两只鬼爪牢牢扣紧动弹不得,紧跟着对方便将两片暗红发紫的肥厚嘴唇往他的脸上贴来。
“不成,你个死人——”刁小四猜到对方想干什么,登时心惊肉跳魂魄出窍,玩命地挣扎试图脱开对方的鬼爪。
一霎那,他感到脸上冰凉,死太监的双唇正正好封堵住了他的嘴,喉咙里呜呜咽咽直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脏话骂了个底朝天。
此时此刻,他宁可自己正与一头老母猪四肢纠缠相拥而眠。
世上还有比遭人入侵强迫失贞更加凄惨的事么?答案是有,譬如死人。
在这一刻,刁小四想到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了再次人间蒸发的死老头,想到了被人拐跑的老妈,还有传说中潇洒不群富甲天下的老爸,惟独无法想像自己竟会被一个死太监亵渎……。
尽管刁小四一次次安慰自己,太监虽不是美女,但一定是”空前”而且“绝代”的。可惜不管多么的空前绝代,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
在这一刻,刁小四的内心情感跌宕起伏终究忍不住要淌下泪来,人鬼情未了……原本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