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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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放下手机,又一次拿起茶单看了起来。而他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个与他眼神相对的女孩儿,此时却静静的在柜台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顺着女孩儿的目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斜靠在一张藤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能看出银灰色的西裤裤线笔挺;一件雪白的衬衫贴在身上,几乎看不出一丝褶皱;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挺直的鼻梁,架着一副银色无框眼镜,正专注地看着茶单,两道浓眉轻锁,隐隐透出一丝忧郁;一件银灰色西装被他随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虽然是坐着,却也看得出来,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整个人透出一股淡雅与大气。
林旭的手机此刻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陆逸夫的短信:我马上就到,你找个单间等我,有事和你说。林旭放下手机,冲着柜台里的女孩儿招招手。女孩儿正在专注的欣赏着林旭,见他突然向自己挥手,还以为被他识破,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着走了过来。
林旭看完短信,心里一直在想,陆逸夫和姐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女孩走到身边,才缓过神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儿神色的变化。
“请问,这里有单间么?”林旭问。
“哦,有的,您这边请!”女孩儿恢复了常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旭站起身,一手拿起西装,一手拿起手机和烟,跟着女孩儿向甬道深处走去。甬道上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
女孩儿走到第一间雅间门口,推开门,向站在门口的林旭询问:“您看这间合适么?”
林旭打量了一下,说:“就这间吧。”
女孩儿随即将林旭让到单间里面。这是一间很小的单间,但布置得很精致:门开处,是一个两层台阶的地台,登上地台,一张长方形紫藤茶几放在中间,茶几上摆放着一整套紫砂茶具;两张宽大的紫藤沙发分别摆放两边,亚麻布面的靠垫洁净整洁。
林旭走上地台,坐在一张沙发上,西装依然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这才回头打量了一下一直跟着她的女孩儿。女孩儿个子不高,穿着高跟鞋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瓜子儿脸,一头秀发扎成马尾辫梳在脑后;两道秀眉,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含笑意,小巧的鼻子,鼻梁挺直;一张小巧而精致的嘴,唇红齿白。身上穿着一件中式蓝底配白色碎花的旗袍,直到脚踝。林旭一边打量着,一边在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清水出芙蓉”。
他冲女孩儿一点头,女孩儿连忙上前:“您好,您现在点茶吗?”女孩儿的嗓音柔柔的,透着温婉!
林旭听出女孩儿的口音不是北京人,于是很随意的一边看着茶单,一边说:“你是南方人吧?”
女孩儿说:“嗯,您是听我口音知道的吧?”
林旭点点头,放下茶单,抬头对女孩儿说:“我点一份儿碧螺春!”说着,看到女孩儿胸前的工牌——梁梦蝶!女孩儿说了句“请稍等”!拿着茶单走了出去,少顷,用托盘端着两只透明的玻璃杯及一小罐茶叶走了进来。
林旭一边看着女孩儿熟练地摆弄着茶具,一边随口说:“梁梦蝶,是你的名字吗?”女孩儿冲他莞尔一笑,点了下头!林旭接着说:“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很有学问。”女孩儿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林旭又说:“庄生晓梦迷蝴蝶?”女孩儿心里一动,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女孩儿此时已经将茶水冲好,对林旭报以甜甜一笑,说:“您的茶已经泡好了,请慢用!热水我已经帮您烧了一壶,您有事可以通过桌上的按铃叫我!”林旭微笑着点点头。女孩儿转身打开门正要出去,却与正在进来的陆逸夫撞了满怀…
陆逸夫连声对女孩儿说“对不起”!女孩儿也是报以歉意,然后轻轻替他们带上房门。
林旭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陆逸夫了。此时见面,依然还是老样子,中等身材,略有一些发福,一身藏蓝色西装纤尘不染,白净的圆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睛,文雅中添了几分严肃;只是与一年多前相比,两鬓有了些许白发,更添几分沧桑。
陆逸夫坐在林旭对面,未及寒暄,先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却被水烫了一下,连忙放下,这才抬眼看了一下林旭。林旭从陆逸夫进门,就在静静地看着他。此时两人眼神相对,陆逸夫笑了一下,却笑的很难看。“北京的路面儿忒堵了,让你久等了。”陆逸夫说完,取下眼镜,拿起一张纸巾擦了起来。林旭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逸夫。直到陆逸夫重新戴上眼镜,才缓缓地说:“你不是约我过来就想和我讨论北京的交通吧?虽说你现在很少在北京呆着,到底你也是北京人呀,北京路面儿什么样儿你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林旭的几句话让陆逸夫尴尬异常。用手扶了扶眼镜,轻咳了一声,想去喝水奈何依然很烫,想从兜里拿烟,却发觉烟忘在车上了…林旭依然静静地看着他,见他如此手足无措地样子,心里微微一沉。他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烟递了过去。陆逸夫接过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看着林旭,说:“林旭,一直来,名分上我是你的姐夫,可一直把你当做兄弟和朋友,很喜欢和你说些心里话,今儿约你过来,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要说的事情与你姐姐有关。”陆逸夫一边抽着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林旭的沉稳让他始料未及,因而初始的时候,他反而有了些许紧张。
林旭依然看着他,说:“我也是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看待,也把你当作朋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陆逸夫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将烟头使劲捻灭,闷闷地说:“我和你姐离婚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旭不是没有准备,只是从陆逸夫的嘴里得到了证实,内心还是深深替姐姐难过!他也拿起一支烟,点燃,只是注视着陆逸夫,并未说话。他心里明白,以陆逸夫的性格,会自己对他说出理由的。
这是梁梦蝶刚刚上班的第二个工作日。虽然,她的身份是茶楼老板的准儿媳,却只有她与茶楼老板知道。老板本来是想让她直接做经理的,她自己却对老板提出,先做一个月的实习经理,实习期间她与其他服务员一样工作。老板见她如此要求,也就随她了。本来,老板也没对她抱以太大的希望,只是碍于那层关系,让她出来历练一下。
梁梦蝶回到了柜台里,一边整理着茶具,心思却在想着刚刚那个有趣的客人,那个人可以如此直接说出她名字的典故,倒是让她另眼相看,不由得对那个人有了一些好奇!
梁梦蝶很奇怪,从那个几乎被她撞到的男人进去后,一直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他们一直没有叫过服务员送水。期间,她也曾路过那间单间,隐约听得到里面的两个人似乎有些争吵,声音却并不高,像是两个人都在克制着。
梁梦蝶正自己暗自寻思间,一阵铃声将她唤回现实。正是她所希望的那个铃声。于是,用托盘端着一壶刚烧好的开水,走了过去。进得单间,梁梦蝶几乎被那浓浓的烟雾熏得窒息,于是赶紧打开门边的换气扇开关,走上地台,刚刚要给两人倒水,却听见先来的男人说:“小姐,买单!”梁梦蝶答应了一声,随手将插满烟蒂的烟灰缸放进托盘,走了出去;须臾,她拿着一份账单走了进来,却不知道该给谁,看了看两人的脸色,都非常凝重,而穿深色西装男人,眼圈还有些微红。林旭从她手里拿过账单,看了一眼,问:“可以刷卡吗?”梁梦蝶说:“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刷卡机,真的不好意思!”陆逸夫一把从林旭手中抢过账单,看了一眼,然后从怀里拿出钱包;林旭又一下子抢了回去,说:“虽说你不是我姐夫了,我还是把你当朋友,这次我来了!以后你记得回请我就成了!”说着,已经拿出现金,连同账单塞到梁梦蝶的手里,同时起身向外走…梁梦蝶快步走到柜台里,找好零钱,见两个人站在大厅还在说话,就在一边等着,间或听到一些什么“多保重”、“好好照顾你姐姐”之类的话。少顷,两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那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转身走出茶楼。
林旭看着陆逸夫走出茶楼,心里却在替姐姐难过!也在暗自责怪着姐姐,这么大的事情却不对他说。他穿好西装正准备走出去,却见梁梦蝶拿着一小罐茶叶和零钱向他走来。于是停下身,梁梦蝶一边将零钱交给林旭,一边询问:“您这份茶叶是带走呢,还是存在我们茶楼,以备您下次来喝?”依然是那副柔柔的江南口音。林旭随口说了句:“那就存下吧!”林旭没想到的是,这随意的一句话,却让他躲开了一场雨,而得来了一份爱…
茶香——(二)雨的节奏
又是一个繁忙的周末,一整天林旭都在公司忙碌着,处理着繁杂而紧张的工作。直到临近下班才告一段落,于是整理下桌子,拿起包走出公司。出了写字楼,林旭才发现天空有些阴沉,没多想,快步走向了地铁站。
林旭走出公主坟地铁站,见天空阴沉得更加厉害,随着一声闷雷响过,大颗的雨点砸了下来,由疏而密,雨势渐急…
林旭被这突如其来的降雨弄得进退两难,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快步向前走去,并将手中的电脑包遮挡在头上。但,雨越来越大,片刻间,林旭感觉到西装已经湿透,紧贴在后背上…正在林旭几乎是小跑着寻找着地方避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门脸儿出现在眼前——紫云轩!林旭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跑了过去…
林旭狼狈地走进茶楼,一边在门口甩着包上的雨水,一边将湿透的西装上衣脱下,却感觉一丝凉意,因为,里面的衬衫也早已湿透了。
茶楼里,梁梦蝶正带着服务员整理着茶具和存茶柜,忙碌中,听见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身上带着雨水而略显狼狈的男人走了进来,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一个服务员上前招呼着林旭:“先生,您是坐单间,还是在大厅?”林旭正将领带解